“要么赔偿，要么开打，你选好了就告诉我。”既然，曾予身上看不出什么东西，姜山也就，另辟蹊径。
    曾予恍惚觉得，他和姜山位置，是不是反了。明明是，魅影宗占据了绝对的上风，姜山却还主动向他发起挑衅，甚至对战斗有着迫不期待的渴望，这是怎么回事？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曾予觉得，他要好好思量下。
    “难不成，姜山背后有其他势力？”曾予暗暗嘀咕，“姜山此来，就是要把他们赶出芜山？”他认为这个可能性，是最大的。不然，就该是，姜山活得不耐烦了。
    经过短暂的争斗，各修炼者势力，找到各自落脚点。但争斗，却从来没有停歇过。
    “你是十三域中哪一域的修炼者？”曾予直接发问。与其做出些没有根据的猜测，倒不如从姜山的身上找到答案。他还真的想看看，哪域修炼者能有这样的胆子。
    “第七域。”姜山相当的配合，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第……七域？”曾予傻眼，接下来的话，都无法说出口。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里应该是，第七域地盘？照这样子说，他还就真的是，占据了，姜山的地盘。
    哪怕第七域修炼者遭遇埋伏，死伤惨重的消息，已经传开。但是，在理论层面上，第七域仍然拥有这块地盘。姜山不出现则罢，既然来了，事情就变得有些复杂。
    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个落脚点，曾予又劳心劳力，在这片区域释放出了足够善意。如此情况下，让他退出芜山，他又怎么能甘心？此外，动用武力把姜山干掉，或者驱逐，也会留下极大的隐患。
    一时间，曾予都不知，该怎么是好。偏偏，这个话题，还是曾予自己先提起来的。
    “芜山从来是我的，这点毋庸置疑。”姜山打破沉默，“但要是你给出的价钱合适，租给你也没问题。”反正他这次来，就是带叶彤彤、高寄萍这些人，前往省城。
    姜山固然厉害，但有个缺陷，人手不足。这样情况下，放弃芜山，是必然的事情。若是能把芜山租给魅影宗，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怎么个租法？”曾予哭笑不得，但在不动武前提下，这个方案，似乎没那么难以接受。就算，为此付出些代价，问题都算不上很大。怎么突然，事情就偏离方向了呢？
    在姜山带动下，曾予很有些忙乱，竟是连来此的目的，都没办法，付诸于行动。至少在解决姜山提出来的问题前，是这个样子没有错。
    “还是先说说，曲焕给我们带来的伤害和损失吧。”姜山回马一枪，“遭到战斗波及的建筑不说，就我们疗伤用掉的灵丹，及由此造成的心理阴影，算到你的头上，没有问题吧。”
    正如姜山先前所说，曲焕是魅影宗弟子，这点无论如何都改不了，他所造成的损失，自然也该算在，魅影宗头上。
    “我这里有一瓶，二阶疗伤灵丹清潭丹，足以弥补曲焕造成损失。”曾予咬牙切齿，有些肉疼地，拿出瓶灵丹握在手中迟迟不肯递出。二阶灵丹，其价值相当可观。
    也就是曾予身为魅影宗领队，才能够从宗门领到三瓶。连他自己，都不舍得用。
    “看你这么有诚意，这件事，就此揭过。”姜山没想到，曾予身上还真有好东西。此前，姜山也就在治疗纳兰洪庆之时，用过二阶灵丹。能从曾予这里拿到一瓶，显然，赚了不少。
    虽说天地异变，让以往稀缺的灵药增多，但高阶炼丹师，却是没有那么容易找到。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灵丹仍旧是修炼者交易的硬通货。
    话是这么说，但姜山有前提没有说出，那就是，曲焕袭击众人，和曾予没有关系。或者，是曲焕自作自为，或者，是曲焕背后的修炼者在操纵。不然，这个协议，作废。
    曾予对此心知肚明，而且表现得很坦然。他顶多，是袖手旁观，没及时拦截罢了。
    事实上，直到现在，曾予平静的表现下，仍有许多想不通问题。哪怕只随意瞟那么一眼，他也已经，把曲焕尸身的细节，看得清清楚楚。并且，发现了其中的问题所在。
    不错，他带队离开魅影宗的时候，的确得到嘱咐，让他找机会，送曲焕去牺牲。可魅影宗的高层并没有告诉过他，曲焕，有问题。或者说，连宗门高层都不知？
    一直以来，魅影宗弟子，对曲焕的暴虐都以为是心情使然。真相，显然不是这样。这其中，究竟隐藏着，多少惊人的秘密，曾予不得而知。他之所以，对姜山的提议，轻易妥协。未尝，没有这方面原因。
    和姜山相同，曾予心中，都被阴影笼罩住。如果宗门知情，那还好些，如果连魅影宗的高层，都不知晓，问题就很严重了。
    “除了曲焕，跟来的其他真传弟子，还有没有这样的情况？”这是曾予迫切想要前去验证的。倘若被他找到，因为曲焕死去而断掉的线索，又能继续追寻下去了。
    “说不定，还有和姜山联手的机会。”曾予暗暗想道。存了这样心思，曾予就十分痛快地，对姜山提出条件一一满足，打算结下善缘。
    除了补偿曲焕造成的损失，他给出一瓶二阶清潭丹外，在长期租借芜山这块地盘的合约中，他又拿出许多，低阶修炼者能使用的灵器、功诀，以及数目颇大的灵珠。
    和第七域入手温暖所不同，第三域的灵珠，充满了冰寒气息，倒是对修炼玄冰诀的叶彤彤，有着不小帮助。
    “再来百十枚异果，芜山就是你的了。”姜山对曾予的慷慨十分满意，随之附加了一个，新的条件。既然曾予已经付出了这么多，那也不妨，再稍稍表示些心意。
    “别说百十个，一个都没有。”曾予脸都黑了，“芜山发现的异果，总共只有十五颗，而且，全部都被吃掉了。”曾予自己，都还没有得到过异果，又能够到哪里去，给姜山找来这庞大数目？
    第一千三百六十九章 做场戏
    第一千三百六十九章 做场戏
    姜山本打算再狠敲曾予一笔，为这场交易划上圆满句号。
    却没想，曾予反应会这么大，看他的模样，是很难得才按捺住了，没有拂袖而去。为了不破坏谈判进程，也为了曾予应承，却还没有交付的好处，姜山见好就收，适时地，转移了话题。
    “那你就给我好好讲讲，有关异果的信息。”姜山微笑道，“这下，总没问题了吧。”对于突然冒出，堪称奇珍的异果，他只知道有，其他全无所知，更加不指望，叶彤彤他们能说清楚。
    没能从曾予那里敲到些异果，很遗憾，但只要能把有关异果的资料，从曾予的脑海中掏出来，也不失为收获。
    “我对异果，所知也很有限。”姜山的要求，对曾予来说实在简单，“既然你想知道，那我也不藏私，就把我所知道的一切，全都告诉你。”为了避免姜山再提要求，他忙不迭说道。
    他内心深处，更有着说不出的庆幸。
    “异果，拥有让普通人觉醒的功效。就算是觉醒过的人，也有一定几率，出现二次觉醒。”见姜山似乎要开口打断，曾予完全不给机会，“虽被称作异果，其实不很准确。”
    “异果，除了以果实的形态存在外，也可能是灵药、灵草，甚至是灵矿。”
    异果能让普通人觉醒，大家都清楚，就算是极其罕见的二次觉醒，也有叶彤彤这个现成的例子。但曾予后面所说的，却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至少，叶彤彤他们几个是闻所未闻。
    除了像叶彤彤那样，在众目睽睽下，进行觉醒。否则的话，就算有幸吃下异果的人，也不会说出来，将隐藏得很深。
    就叶彤彤他们所知，芜山范围出现，能够确定的异果，只有三颗，其中还包含了叶彤彤吃下的那颗。这和曾予所说，多达十五颗数目，差距太大，绝大部分都隐藏了起来。
    甚至于，另外那两个吃下异果的人，完全保持着沉默，让人无从打探，异果真貌。这也是有魅影宗曾予他们在看着，不然，那两个人，只怕早就遭遇了其他手段，被对异果感兴趣的其他人抓了去。
    严刑逼供，那是轻的。
    不过，从曾予言之凿凿的说辞来看，他在那些，得到异果的人身上，很是下了些功夫。无论是以他们安危威胁也好，利诱也好，他终究是，得到了，第一手完整资料。
    “灵药、灵草还好说，灵矿也能吃，这牙口实在太好了吧。”叶彤彤流露着惊讶的表情，有些不信道。
    纳兰洪庆、高寄萍、谢玉，都暗暗点头。要在什么情况下，才会有人去吃灵矿啊？先不说，以灵矿的硬度，有谁能嚼动，就算让他吃下去，那能够，消化得了么？
    “就我所知，修炼某些特异功法修炼者，有吃灵矿的习惯。”姜山开口，顿时打消他们质疑，“只不过……”
    曾予点点头，明白姜山困惑，“发现灵矿也可能是异果的，正是魅影宗的一个弟子。他是在进行日常修炼时，发现这点。可惜他反应稍慢，没能把那块灵矿留下来。”
    被嚼碎吞下肚子，灵矿已经成为了渣渣，自然没办法吐出。就算能，估计也看不出什么。换了普通人，哪怕是已经觉醒了的异能者，想把灵矿嚼碎，几乎没可能。
    “结果怎么样？”姜山更好奇这点。异果对修炼者，能否发挥作用？如果能，那异果的珍惜程度，还要更上一个台阶。
    “效果……好得不能再好。”曾予稍有些迟疑，但念及这个消息，未必能够瞒得住多久，也就爽快地说出，“异果对修炼者修炼的帮助，就算是四阶、五阶灵丹都不如。”
    四阶、五阶的灵丹，从来都只存在于传说中，无人得见。因此，曾予判断可能有偏差，但从他笃定语气可以看出，异果效用，真的不凡。
    “具体说说。”姜山兴致更浓了。以他如今实力，遇上合丹境修炼者，都能正面硬扛，并且有不小的取胜几率。倘若再吃下异果，实力又会提升到，什么样的程度呢？
    退一步说，就算异果对他没用，别忘了，他的四岳镇中，还有为数颇多的修炼者。要是能搞到足够的异果，说不定就能弥补，四岳镇底蕴不足，这个重大的缺憾。
    “此前，那个弟子只是刚刚凝聚出本源灵力，还在蕴养的阶段。”曾予有些感慨地说道，“可是在吃下异果后，他的本源灵力，就跨越蕴养阶段，达到可以利用的阶段。”
    叶彤彤、纳兰洪庆、高寄萍、谢玉四个人，对修炼者的了解不多，所以不是很明白，曾予所说的话，是何等样惊人的消息。
    姜山不同。他很清楚，这跨越意味着什么。
    修炼者突破到虚丹境，是个质的跨越，标志修炼者进入超凡世界。然而，修炼者若想要继续提升，就会遇到三个障碍。这也是，隔开虚丹境与合丹境的，三个阶段。
    首先，虚丹境修炼者，要凝练出自身属性灵力。这个阶段，虚丹境修炼者基本能做到，很少出现例外，无非是花费时间的多少。
    姜山自己，就是位于这个阶段。他必须，先找出自身属性，然后，凝练出相应的属性灵力。只有这样，他这个虚丹境修炼者才算名副其实，并且，有继续提升修为的通道。
    第二个阶段，修炼者就要把凝练出的属性灵力，蕴养身中，让其变得更加的壮大，直到完成，身体中无属性灵力，全部转换成，属性灵力，才能算得上小有成效。
    更为重要的，在这个阶段，还需要对属性灵力，有最为清晰的认知、理解，以及领悟。唯有彻底掌握属性灵力，才能更进一步。虚丹境修炼者中，有超过七成修炼者，止步于此。
    虽然在这两个阶段，修炼者也能使用属性灵力，用于战斗。但是，只有突破这个桎梏进入第三阶段，才算是真正掌握属性灵力。其能发挥的威能，更是为之倍增。
    到了此时，也才有，朝着合丹境冲击的可能性。尽管，那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甚至更难一些。但要是连进入这个阶段都做不到，对合丹境，更是可望不可及。
    根据曾予的说法，魅影宗那个弟子，就相当于是直接从第一阶段，跳到了第三阶段。
    这绝对是个，让修炼者疯狂的消息。不说这能让更多的虚丹境修炼者，拥有踏足合丹境可能性，突然提升一截的实力，就已能让所有修炼者为之疯狂，大打出手。
    姜山甚至已经能够预见，围绕着异果，会掀起什么样的风暴。没有谁，能够阻止。
    “最后一个问题，怎么样分辨出异果？”如此重大的消息，让姜山没了继续和曾予纠缠下去心思，直截了当地询问道。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有可能，得不到答案。
    “我仔细询问过，那些吃过异果的人。”曾予苦笑摇头，“据他们说，在没吃下去前，异果和其他的灵果、灵药、灵草、灵矿，没分别。”这解释，等于什么都没说。
    都被人吃了，就算发现，又能怎么做？
    姜山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要是曾予知道怎么辨别，只怕他没这么好闲情逸致，在这闲聊。那还不抓紧时间，去把所有的异果找出，收入囊中？
    “其实，我做出决定收叶彤彤，为魅影宗的真传弟子。”姜山没问，曾予却自顾自说道，“就是想要借助她二次觉醒的身份，看能不能，凭借这点，找出异果来。”
    魅影宗其他弟子，并不知道异果的真正效用，才对他决定有所怀疑，不过他也没向那些弟子解释。要不是姜山突然杀到，又有着第七域修炼者身份，说什么他都不会坦然说出来。
    尽管姜山一直表现得很温和，但看过曲焕尸身的曾予，怎可能不知，姜山有多么可怕。之所以姜山没有提起这件事，不代表他不重视。反而，被他当成了，压轴大戏。
    正是知道这点，曾予才会毫无保留，全盘托出。至此，所有的谜团，也都解开了。
    “只是为了一个猜测，你就敢做出这样的决定，实在了不起。”姜山定定看了曾予两眼，认真地说道。叶彤彤能不能分辨异果，还是未知数，他就敢拿出真传弟子身份。
    这其中，风险可不小。
    “我现在只希望，今后，你要是有了多的异果，可以匀我些。”曾予退而求其次，“至于价钱方面，好说。”异果的重要性，已经显而易见，只要能够买得到异果，付出再多的代价都值得。
    “如果我有异果卖，第一个找你。”姜山自无不可，说道，“那么，我们的协议就达成了？如果可以，你答应的那些东西，希望快些送来，你也好，正式接管芜山。”
    “我回去后就安排。”虽有些心痛，曾予还是满口答应，“只不过，还需要麻烦你们，帮我做一场戏。”
    显然，这个就是曾予提出的要求了。
    第一千三百七十章 计划推迟
    第一千三百七十章 计划推迟
    这是曾予来后，提出的第一个条件。
    也是唯一一个。
    尽管曾予选在了最后关头，貌似不经意地提出来，但没人会相信，他是这时候才想起。就好像，姜山始终不提叶彤彤那件事一样，不是有所忽略，而是太重视，才会留在最后。
    可以肯定的说，要是不能满足曾予这个要求，那么，姜山和他先前所定下的协议，都可能成空。
    “做戏，做什么戏？”还沉浸在从曾予那里得来消息的姜山，很是有些莫名其妙，也多少有些无语。以曾予所拥有实力、势力，什么样的戏，需要找到自己头上？
    不问清楚，姜山怎么可能答应？
    曾予的目光，迅速在曲焕残破尸身上扫了一眼，意有所指。曲焕已经死了这没错，但是他闹出来的动静，该怎么收尾是个问题。没有姜山，这也算不上什么问题。可问题是，姜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