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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节

    片刻之后,朝夕又开了口,“她是谁呢?”
    她?这个她便是于美人口中的那个“她”,这个“她”是庄姬应该去找的那人,可庄姬为何要去找那人……自然只有一个缘故,庄姬之死与“她”有关!
    习惯了后宫明争暗斗的众人只需要轻轻一动脑子便能想到这个可能,心中的震撼顿时溢于言表,庄姬当年病逝乃是天下皆知,可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若庄姬当年的去世另有隐情,那么害了朝夕的又是谁?!
    朝夕这一问落定,所有人的呼吸都屏了住。
    于美人忽然爬不动了,她五指卷曲的扣着甲板,可身上实在没了力气,而她身后跟着向她索命报复的厉鬼,她若不动便只有死路一条,惧怕到了极点,于美人的面容也几度扭曲起来,她忽然猛烈的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别问我……”
    朝夕脚步不停,又朝前走了半步,“你知道的,她是谁,告诉我,我便离开。”
    于美人摇头的频率忽然慢下来,听到朝夕要离开的话她忽然松了口气似的,眉头一皱,开始认真回忆起来,她甚至缓缓转头看着朝夕,“那一年……秋猎……你本不会死的……是她……那是世上最厉害的毒……万金……不,万金也求不得……”
    于美人看着朝夕的脸,仿佛真的将她当做了庄姬,她陷入回忆之中,眼底又是凄凉又是绝望,“我第一次……第一次知道这宫里……的人多可怕……”
    于美人说话之时断断续续,她本看着朝夕害怕极了,此刻却又忽然不怕了,反而又将目光往朝夕身后扫去,好似在小心翼翼的寻找那个让她最害怕的人,而她目光没有焦距,仿佛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晃了一圈,又看向了朝夕。
    “现在……现在是我要死了……是我要死了……”
    话锋一转,她忽然又说自己要死了,朝夕眉心微蹙,停下的脚步又继续迈起来,于美人见她朝自己走来,面容又满是畏惧的扭曲起来,她费劲的反身想要往前爬,可到底只挪动了半分,朝夕眼底闪过一道寒光,似乎想直接走到于美人的身边去。
    “摇光公主这是在做什么?于美人又是怎么了?”
    一片寂静之中,当先说话的却是凤垣,他是公子,是可以跟在头船的,因此他一直跟在凤钦的身边,有凤钦在,他本不该逾越插嘴,可这会儿他却委实是忍不住了,他一开口,一直压着性子的凤钦也忽然回过神来,他看向朝夕,眼底满是焦灼。
    “朝夕你在说什么?这又是怎么回事?!”
    朝夕知道她问不下去了,脚步随之也停了,她抿了抿唇,忽然一个回身朝凤钦的方向跪了下来,头一低,语声万分沉痛的道,“父王,于美人大抵是疯了,可她说的话却并非疯话,父王,母后当年之死另有隐情,父王,母后当年乃是被害而亡!”
    凤钦双眸园睁,一愣之后猛地后退了一步,他听着这二人对话便已经猜出了个大概,可朝夕当着这么多人面下跪苦诉,却是让他不得不此时此刻便面对,唇角紧抿一下,凤钦看了看远处的于美人又看了看跪着的朝夕,面露犹豫似乎一时拿不定主意。
    场面一片寂静,虽然已经猜到,可已故王后乃是被害而死的结论还是叫众人震撼不已,庄姬已经死了十三年,若她当真是被害而死,这十三年岂非死不瞑目?
    没有人敢接话,可每个人心中都生出了漫无边际的怀疑,而这怀疑首当其冲便指向了一个人,人群之中,段锦衣背脊挺的笔直,她看着跪地的少女,也是第一次对这个向来少言回宫以来更低调行事的摇光公主生出了寒栗之感,再看向于美人,她知道于美人大抵是真的疯了,可她更知道,这疯子的疯话已有三分入了众人之心。
    “于妹妹想来是被吓到了所以才一时失控了,王上有所不知,适才被困船舱之时于妹妹的言行便已经有些癫狂,她似乎一直觉得有人要害她,还非说今日事故乃是因果报应。”唯一敢说话的是孙岑,她煞白着脸,同样狼狈羸弱,可她的话让凤钦脑中的混乱减少了些,而孙岑要说的自然不止这些,看了看于美人,她语气忽然悠远起来。
    “于妹妹虽然有些失态,可她倒是记得清楚,庄姬王后去世正是因为秋猎之后的那一场大病,彼时王上为此废了不少功夫,后来王后还是……还是香消玉殒……若于妹妹是信口胡诌的,倒不至于如此害怕‘庄姬’。”孙岑看向跪地的朝夕,眉头忽然又一皱,“且她口口声声不要害她,想来是真的害怕,由此可见当年的确有些事我们不知道,而于妹妹,必定知道些什么,王上,您为庄姬王后之死遗憾这么多年,若这其中真有隐情……”
    孙岑说话似乎是点到即止,可她的话已足够说明情况,若信口胡诌,偏偏于美人还记得过去之事,而她的害怕众人更是亲眼所见,若是心中无愧,她这害怕又是从何说起?
    可若是这般,那庄姬之死便是真有隐情了,庄姬死了十三年,现如今能记得她的还有几人?可她毕竟是从前的帝国公主,是蜀国的王后,一国之后却被人暗害而死,此间不光是庄姬的冤屈,还有王室的耻辱,而今日当着商玦和姬无垢的面,当着整个蜀国权贵的面,凤钦根本没有第二种选择,若连自己王后的公道都无所作为,他何以为君王?!
    更何况,少年夫妻结发同心,当年他对庄姬是真的上了心。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凤钦似乎是痛极怒极,半晌只憋出这几句,看着仍然跪地的朝夕,他忽然生出前所未有的无力感,他更不曾想到好端端的一场春日宴竟然能生出如此多的波澜,闭了闭眼,再睁眸之时凤钦仿佛又老了一岁,“将于美人待下去,此事孤必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说着他又看向朝夕,“你快起来,若不是这一场变故,孤还不知这期间竟然有隐情,你放心,孤知道你的心思,若当年之事是真,孤绝不姑息!”
    朝夕牙关紧咬,孤零零的跪在甲板上看起来好不可怜,瞬时能叫人忘了片刻之前那个三步一问冷眼含笑的朝夕,凤钦刚说完,商玦便朝朝夕走了过去。
    婚约已昭告天下,商玦可正大光明的回护朝夕,他一把将朝夕扶起来,语声含着压抑的沉怒,“你莫要着急,庄姬王后若真是含冤而死,哪怕过了十三年孤也能助王上查个水落石出。”说着叹口气怜惜的看向朝夕,“谁能想到当年之事另有隐情,可怜你母后亡故之后还要颠沛流离,如今想来当年还不知道有多少叫人心寒之事……”
    庄姬可能是被人害死已经叫人意想不到,而商玦这话却是将大家的认知拓展的更宽了些,庄姬亡故,朝夕顶着不祥之人的名头被流放,和她一起的还有蜀国大公子朝暮,王后死了,长公主和大公子双双没了位分,整个蜀国仅次于君王最为尊贵的三人都消失了,他们三人消失,自然会有另外的人补上来,王后之位补上来的是段锦衣,至于长公主和大公子,长公主的位置或许不那么重要,可大公子之位却是牵扯到世子之争……
    越想越胆战心惊,越想越毛骨悚然,可庄姬死了十三年了?当年之事又当如何查证清楚?风声怒号不减,天气也越来越阴沉,众人心底以为的暴风雨迟迟未落,可这里的每个人又都清楚的知道,天上的暴风雨虽然未落,蜀国朝堂内外的暴风雨却是真正的要到来了。
    “王上,几位姐妹似乎支撑不住了,需速速登岸。”
    一直未开口的段锦衣终于说话,她的目光正从几个已晕厥过去的内宫嫔妾之上收回来,她背脊笔挺,妆容在这一众狼狈内眷之间尤其显得雍容华贵,而她这话和此前之事并无半分联系,就好似她根本没听到庄姬之死有内情一般,下颌微扬,这个眼下蜀国后宫的女主人似乎没有意识到她已经成为了许多人的怀疑对象,而她此举更是丝毫不怕众人怀疑加重。
    麻烦接踵而至,却只能一件件的解决,凤钦看了看眼下混乱的局面,更觉得未央湖上并非久留之地,大手一挥下令,“速速登岸,宣御医过来,这里的每个人都不能出事。”
    一声令下,船队拼尽全力的朝岸边驶去,凤钦这艘船在最后,途径那边出事水域之时一直未说话的姬无垢忽然开了口,“王上,这沉船之事似乎也不能轻忽。”
    先是撞船,又是沉船,众人有惊无险,随后却又生出庄姬之死,三件事接连而来,凤钦只觉得心力憔悴,而他还未回答姬无垢的话,钦天监监正严正又在旁小声的问,“王上,那稍后的火祭可如何是好,诸位夫人们怕是不能继续祭礼了,您看是不是……”
    凤钦眉头几皱,半晌才语气沧桑的开口,“先救人,火祭后移。”
    第147章 脱离掌控
    春日宴从蜀国建国之日便开始,每年一次从无遗漏,从最开始的王室祭祀到整个朝堂同庆,春日宴早已成为蜀国王室贵族的又一节日,而在蜀国的历史上,还未经历如此糟糕如此波折的春日宴,杨莲心疾步赶到未央湖边第一眼便看到了未央湖上的沉船!
    观礼台上的所有内眷宾客都站了起来,所有人不顾礼仪的站在围栏边朝着未央湖上张望,眼中看的都是那正在缓慢下沉的船,距离隔的太远,没有人知道那船上是谁。
    “看!快看!真的在下沉!那是谁的船?!”
    “是不是王上的……天啦……蜀国要出事了……”
    “不,不是王上的,王上在头船,头船还在后面呢。”
    “不是王上便是诸位夫人或者各家家主的船……”
    “啊父亲还在船上,这可如何是好啊……”
    “好端端的怎么会沉船,我父亲也在船上呢。”
    聚集在一起的人群没发现杨莲心已经走到了跟前来,一半人满是惊惧的看着湖面惶然失措,一半人则是担心自己家人的安危,幸而有人发现沉船并非是凤钦的那艘船,蜀国正值多事之秋,若是这个时候凤钦有个什么岔子蜀国必乱,然而不管怎么说,哪怕凤钦毫发无损可今日的春日宴却是已经乱了,春日宴生乱,实在是大大的不吉……
    “怎么回事?听说祭礼开始了怎么出事了?”
    前面的人聚集在一起,等杨莲心出声问一句站在后面的人才回过身来,一回头,顿时一惊,杨莲心看着这群早已色变的妇人,再看看湖面上,表情仍然一片惊诧。
    “水祭出事了?那船是真的沉了?”
    杨莲心看到的时候船只剩下了一半,且这片刻功夫,湖面上的船队都生出了变化,本来走在前面的船似乎发现了不对也停了下来,且在往回赶,这么一来,船队的队形全然发生了变化,也完全将案上众人的视线挡了住。
    “夫人……夫人您可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一群百官眷属发现了杨莲心顿时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得忙凑过来,前面的人听到动静也都回身看着杨莲心,杨莲心往前走了两步,眉头紧皱,“莫要慌,想必江面上是真的出了事,可是有王上在,必定不会生出更大的波澜,等等看。”
    “自古有话欺山不欺水,这未央湖乃是宫中一景,谁能想到今日会如此危险,虽然是在宫内,还是在众人眼底,可水上的事情谁能说的清楚啊……”
    谁也不知道湖面上怎么了,可众人是眼看着好好一艘船缓缓沉下去,这才一开始可是谁也没有想到的,这便意味着一切都有可能发生,说话的是个年老的妇人,一身华衣矜贵却不张杨,她叹然的说出这话,众人竟是无法反驳,只是心底的担忧越来越大。
    杨莲心又看了看湖面上的光景,果然所有船都停了下来,有的往回赶,有的却是停在原地踌躇不前,抿了抿唇,杨莲心又看向黑沉沉的天空,谁都没有想到今日的天气如此恶劣,更没想到未央湖上的水祭会出事,她有些着急,目光朝前面四扫,却是看不到一个能说的上话对眼下境况有所助力的人,眸光一瞟,她忽然看到了站在最前面的朱嫣。
    此刻的朱嫣紧张的望着湖面,全然不曾发现她来了,杨莲心安抚的看了其他人一眼走上前去,“先不要慌,其他人回去必定是救人的,有那么多水上好手在,即便是真的出事了也不会出人命,你们且放心,不过如此一来这个祭礼怕是无法礼成了。”
    春日宴无法礼成,委实是大大的不吉利。
    众人心中笼罩着如同此刻天气一般的阴云,话到了嘴边却是说不出口。
    朱嫣这时才回过神来,她眼眶微红,看起来担心极了,见到杨莲心便要行礼,杨莲心却对她挥了挥手,“莫要多礼了,好好等着便是,一定不会出事的。”
    “夫人有所不知,我哥哥就在那船上……”
    朱嫣欲言又止的解释一句,杨莲心挑了挑眉,她不曾看清沉下去的到底是哪艘船,可听朱嫣这般一说还是微愣,沉下去的是各家家主坐的那艘船?
    心中正生出疑问,一旁一人忽然开口道,“朱姑娘怕是看错了,沉下去的那艘船当是诸位公主夫人乘坐的那艘,不是朱二公子坐的那艘呢。”
    朱嫣早前本坐在长亭另一头,后来疾奔过来也只看到了一个大概,这会儿听到这话不由的一愣,她本还怀疑,却见又有几人跟着附和,心中这才一松,于是看向眼前的杨莲心,“夫人……幸好夫人不曾上船,否则此刻夫人也要被困在湖上。”
    杨莲心忽然背脊一凉,她左右看了一圈,不少人看着她的眼神都有些庆幸,她掌心沁出一层冷汗,再度朝湖面上看去,可这一眼看去却是什么都看不到,而她怎么也没想到,沉下去的竟然是孙岑和段凌烟乘坐的那艘船,她眉头微皱,心底却不知道该不该笑出来,好端端的她不曾上船,而上船的人此刻都生死未卜,敛了敛眸,杨莲心面上惊诧更甚。
    “竟然……竟然是宫内内眷的那艘船吗?”
    “是啊杨夫人,适才听闻十一公主被商世子的爱宠伤了,眼下看来真是因祸得福,你们母女不曾上船,也是免了这一场祸事,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呢。”
    观礼的长亭四周守卫森严,哪怕是世家贵族的夫人小姐也不得乱走,她们心中着急,却也不能去问去湖边看,也只得干着急罢了,可杨莲心来了就不一样了。
    “夫人,我们在这着急也无用,是不是该派个人去问问?”
    “是啊夫人,离得远,我们也不敢确信到底是哪艘船出事了,可一定有船出事便是了,偏生是在未央湖上,我们过也过不去,真是叫人着急担心的很。”
    接连两人接话,杨莲心心中也着急,她微微颔首,“你们在此稍候片刻,我去问问。”
    船上出了事,看得出莫说这些夫人小姐,便是守在湖岸边的侍卫都有些慌了,杨莲心看了一圈走出长廊,径直朝着湖边走去,知道出了事,湖边正有侍卫在集结,而带领一众侍卫的正是蔺辞,杨莲心自然是认识蔺辞的,而蔺辞也老远看到了她,虽然看到了,蔺辞却未上前行礼,还是在安排其余侍卫,杨莲心抿了抿唇,这才走到了蔺辞跟前去。
    “蔺统领,未央湖上出了何事?”
    船队还未归,而一水一陆也委实没法子沟通,可杨莲心知道蔺辞一定知道湖上出了什么事,果然,蔺辞默了默还是转身对着她拱手一拜,而后方才道,“夫人,有船沉了。”
    杨莲心眉心一跳,“那王上……”
    蔺辞摇了摇头,“并非王上的船,夫人可放心。”
    码头边侍卫集结,且又有人上了早有所准备的小船要往湖心去探看,杨莲心往湖面上看了一眼,“蔺统领这是要过去湖中?”
    蔺辞颔首,“计划有变,下臣未能侍候王上身边委实担心。”
    蔺辞乃是神机营统领,是凤钦十分看重和信任的人,因为是祭礼才未侍候身旁,这会儿湖面上出了事,虽然不确定还不是凤钦,可蔺辞面上的担忧溢于言表,杨莲心连连点头,“是是是,蔺统领速速去救驾,可万万护着王上莫要受了伤。”
    蔺辞颔首,而一旁的船只也已准备妥当,蔺辞又吩咐了侍卫们一声正要走,却是脚步一顿又回过头来看着杨莲心,“杨夫人若是担心王上可一同去。”
    杨莲心面上的确着急,可怎么也没想到蔺辞会忽然这样说,让她一同去?这是什么意思?风势依旧不减,杨莲心被吹得面颊冰冷眼都睁不开,感觉再在湖边站下去人都要被卷到湖面上去了,而蔺辞既然是去救驾的,却竟然要让她一起去?
    杨莲心不知蔺辞是怎么想的,可是湖面上已经出事了,她本是躲过了一劫,又怎么会好端端的再送上去,杨莲心苦笑一下,“蔺统领是去救驾的,我一个妇人手无缚鸡之力怕是会成为拖累,再者宫外命妇们此刻都满心惶然需要安抚,我看我还是留在岸上好些。”
    蔺辞似乎只是随口一说,听到这话也没什么表情,随意的点了点头便跳上了准备好的小船,这会儿风浪极大,而船越小越是危险,蔺辞似乎浑然不觉,不多时便一声令下,五人一船,一共三艘小船十五人离开了码头,杨莲心看着那三艘船摇摇晃晃的朝湖中心去看的一阵心惊肉跳,拂了拂被风吹乱的发髻,她又朝湖面上看去,远远的,只看到所有的船都调转了方向再朝湖心驶去,分明是咫尺之遥,可那些船却好似再也靠不了岸似得。
    岸上一片惊乱惶然,湖面上船队早已回头聚在一起乱了阵型。
    一切都脱离了掌控,可杨莲心却忽然意味不明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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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8章 好戏开场
    “夫人,快看,湖上的船都在往回走了。”
    亲信侍女的一声喊让站在长亭尽头的杨莲心回了神,她转身看去,果然看到船队都在往岸边靠了,也不知是急的还是怎么,虽然风势依旧不小,可显然靠岸的速度比先前快了许多,见此情景,宫外命妇们都是一阵激动。
    “回来了回来了,应当是没出什么大事吧?”
    “是啊,耽误的时间也不算很多,想必只是哪艘船出了状况。”
    “可是看这样子回来的很急呢……”
    “这就说不定了,等船靠岸了才能知道。”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杨莲心也眯了眯眸,“王上回来了,我先去岸边候着。”
    蔺辞离开之后杨莲心便回到了观礼台之中,虽然观礼台只有简易的帘络,却也是比站在湖边被冷风吹着好了不知道多少,她是夫人,可以随意行走,其他人却不然,见她独自一人去到湖边,留在观礼长亭之中的其他人又接着低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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