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鲁淮既恨不得一剑杀了他,却又下不了手。手中的长剑亦是不停地抖动,
“雪熙公子,你既对我没有丝毫情谊,当日又为何……为何……”
楚雪熙淡淡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冷漠道:“我不过是想利用你拿到五石散罢了,鲁淮,我们之间原本谁也不欠谁的,你便是强迫了我,也得不到我的心,又有何意义。”
这番话已经再清楚不过了表明了他的心迹,鲁淮若是还不能明白便是傻子了。可是她却无法接受,本以为他就算是变了心,至少还曾对她有过几分情意,如今看来,一开始就是她自作多情,哪怕是曾在她身下的那曲意温存也根本是假装的!
这冷酷的事实比她可以想象到的更为残酷,直愣愣地看着楚雪熙,鲁淮艰难地开口道:“如此说来,你就算曾委身于我的那刻,也对我没有丝毫的情意?”
楚雪熙闭上眼,疲倦地道:“雪熙此身虽污,犹守一片冰心,如今只系于她一人身上。”
鲁淮浑身都猛烈地颤抖起来,一番筹划之下,这结果却与她所设想的竟然是天渊之别。她怎甘接受这个现实,望着眼前这个显然已是心如止水的美少年,鲁淮忽的出手,一掌将他打晕,扛起他就消失在了林子中。
作者有话要说:
真想休息两天啊。
第173章 第一百七十三章
锦瑟这一昏迷持续了好久,即使间或有醒来的几刻,头也昏沉沉的,竟一直在半梦半醒之间,只觉得浑身发烫且酸痛,肩膀伤口处都在灼烧。依稀好像有人把她肩头碧绿的衣裳从右臂上脱了下来,露出她晶莹如玉的细致肌肤,以至于半身都是凉飕飕的。
还没等她想清楚自己如今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已经有两声惊呼吵得她皱起了眉。
“殿下,殿下,她…她是个女人……”
已经昏昏沉沉的锦瑟还没想到自己如今其实是被一群少年们在脱衣服清理伤口,只依稀觉得这些个惊叫声十分恼人,害得她都无法好好休息。
然后,就有另一个熟悉的少年声音很冷静地说道:“哦,我没说么?”
真是十分无辜又很若无其事的语气。
于是,原本惊慌不已的少年们反而都怔了一下,殿下这是……
而那清越如冰的声音仍旧是若无其事道:“她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你们就把她当男人好了,反正她这身体肌肤体态看上去和男人也相差无几,再说你们自己看她的姿色,我能让那些女人们来给她换衣服么?说不定一个个都要流鼻血……”
锦瑟若是还清醒着,听到这话指不定得抓狂,虽然这其实也算是寒朝羽对她的另类赞美。
她的鼻边一直萦绕着一股清香的药味,随着几只温柔的小手轻抚来轻抚去,逐渐的,肩膀上的火辣都被清凉的感觉代替去,然后就微微有些发痒,这是伤口逐渐好转的趋势。
这段时间,又总有人在她身边轻声商量道:“殿下吩咐过,要给她用最好的生肌霜,如此用后便不会留疤。”
“殿下可真是细心,的确,这么好的皮肤,我摸着都觉得不像个女人,若是留了疤多可惜。”
声音又轻了几分,显然十分好奇:“你说,这个女人和殿下是什么关系?当真是捉她回来当俘虏的?那殿下为什么还要吩咐用最好的伤药和去疤灵药?……”
“嘘,噤声,你竟敢胡乱揣测殿下的心思!”
“我只是看殿下这几日对她的关切程度,你说,以她这比男子都美的容貌,殿下是不是对她……”
“对她怎样?”此时,脚步声悠悠响起,一声不悦的质询声传来,原来是寒朝羽跨步走了进来,顿时将一群正在八卦他的少年吓得扑通跪地,更有一个正打来清水给锦瑟换药的,那一小盆清水慌乱之下就猛地全部倒到了锦瑟的上半身和他自己的身上,他却连擦拭一下就不敢已经腿脚发软地跪了下来。都是些深宫出来的桥嫩小少年,哪里见过寒朝羽此时一脸冷厉的神情,毕竟他是如今掌控着整个原太女皇族势力的掌权人,若是没有一分半分的凛冽气势,只怕也镇不住那些手下。
感觉到身上一阵水淋淋的,锦瑟有些迷茫地想要张开眼,却觉得十分有气无力。
“下去吧。”见锦瑟醒来,寒朝羽长袖一挥,几个少年忙不迭地躬身退了下去,吓得一个个面色青白。
此时,锦瑟的眼睛正瞪得溜圆地直直看着身前的寒朝羽,只觉身体每一块骨骼,都无比刺痛,她实在搞不懂为什么身上都是水淋淋的像被水泼过,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几乎要以为寒朝羽是对她用了刑。
看到她此时明明一身狼狈却又故意不愿泄了气势而死命瞪着他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寒朝羽就突然很想笑。
他走到锦瑟的身前,取了一块干净的布,掀开她身上的衣服,原本预备亲自纾尊降贵的好心替她帮忙把身上撒到的水珠擦拭干净,锦瑟却完全误会了。
“你想干嘛?……咳咳,寒朝羽,你是禽兽吗?”也许是躺了两天刚醒来,锦瑟此时发出的都不像自己的声音,绵绵软软的,柔弱不堪,此时她的声音因刚清醒微微还有些沙哑,却反而带出了一丝/诱人的性感,再加上她一身衣襟半敞,裸露在外那莲藕般的手臂与半身春光大泄更是惹人视线,这无意中的魅惑之态,直教寒朝羽猛然一栗,居然觉得周身有一股颤簌,仿佛每一个毛孔都欣欣然张开,但见她此时满面羞愤,更增娇艳,顿觉有什么无名业火从他身上燃燃升起。
皱了皱眉,寒朝羽一把将手中的干布丢到锦瑟的身前,遮住了她胸前春光,也平缓下了自己莫名的不适,动了动嘴唇,好容易才挤出一句话道:“亲王殿下,你自己说说我想对你干嘛?”
在这个世间遇到的荒唐事情多了,锦瑟也知道自己刚才是多心了。她干干笑了笑,也顾不得擦拭什么水珠,先严严实实的用左手将自己的衣襟拢上,然后拉高了锦被,有些苦恼自己这段时日的昏迷到底被人吃去了多少豆腐,但锦瑟此时也没有那个心力去纠结了。
要不要告诉她实话?寒朝羽几不可见地撇了撇嘴角,这两天为了给她换药清洗伤口,他都不知道无意中看过她的身体多少回了,包括他的几个贴身小侍从……只是此时看到锦瑟这般表现,寒潮羽竟一瞬间觉得十分合理,想到身边有两个小侍少年竟然都曾亲手抚摸过这身滑腻白皙的皮肤,心头不知为何会莫名的闪过一丝不快和嫉妒。或许这就是方才他遣下他们预备亲自动手的原因吧。
“说吧,你把我抓来到底要干嘛,莫非还是为了你那些西塘破事?我不是早说过,我没兴趣搀和到你们的事情么?再说你就算抓了我们师徒也没有用,摄魂术的威力若真有那么大,我还会被你抓来么?”一口气说了那么多,锦瑟竟猛然觉得自己腹中十分空虚,却见寒朝羽不知何时已经坐到了她的身边,舀了一勺香味四溢的白粥递到她的嘴边,迫切的饥饿感让锦瑟忘记了其他,动作快于思想的一口吞下,只觉得唇齿留香,全身都是满足,待看到寒朝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这才禁不住浑身一僵,不好意思地结巴道:“不用你喂,我……我还是自己来吧。”
可是习惯性的右手才微微一动,就是一阵刺骨疼痛袭来,只能愁眉苦脸地作罢。
看着这眼前一如记忆中腼腆而贵气的女人,寒朝羽眼中闪过一丝异采,随即又是舀了一勺香粥到她的口边,极为泰然自若地道:“你的手受伤了,又是因我而受伤,我怎能不亲自照顾你一下略表我的歉意?”
这么一说,锦瑟反而有些不能拒绝他的好意,她尴尬的一口又一口的任凭寒朝羽喂了她整整一碗精细的药粥,腹中顿时暖洋洋的感觉舒服了不少,整个人也有了些许的精神。
扶着锦瑟斜靠在身后的软垫上,看着她微微有些泛红的脸,寒朝羽意味深长地道:“一别多日不见,亲王虽然还是那么…惧男,不过身边却依旧不乏美人,当真是艳福不浅啊。”这显然是在调侃她和楚雪熙当日的暧昧情形,只是不知为何,连寒朝羽自己都没有发现语气中的一丝酸味。
提到楚雪熙,锦瑟神情就是微微一僵,毕竟任谁回忆起自己的不堪过往都会很想逃避,不由自主地,她的语气就冷了几分:“我和他没有关系,不过你也莫为难他就是了。”虽然她不喜欢楚雪熙此人,但总顾念着他马车遇险时对自己的照拂,因此并不愿他为此受难。
感觉到锦瑟语气中的一丝冷硬,寒朝羽不由微微眯起眼,联想到这位亲王的惧男传闻,心里开始涌起十二分的好奇,如猫爪子一般地挠着心扉,面上却仍是十分自然地笑道:“我自是不会为难一个男人的,早放他走了。本来我还担心,亲王醒来时,若看不到心上人或许要问我要人,这样一说,我就放心了。”
“我的心上人只有一个,如今就在锦王府内好好住着。”锦瑟十分不满寒朝羽总将她和楚雪熙扯在一起的态度,完全没有发现这些都不过是他的试探罢了,“别随便找着一个男人就朝我身上靠,我可受不起。”
寒朝羽笑而不语,只有一个心上人么?到底是她的推脱之语,还是肺腑之言呢?若是有机会,可真想见见那位林侧君。
“说吧,皇子殿下,你这回把我虏来,到底又是为了什么?若只是为了摄魂术的话,我只能抱歉,恕难从命了。”
寒朝羽看她一脸硬撑的故作冷淡,原先的目的倒反而抛到九霄云外了,笑了笑,他缓缓道:“其实,当我发现潘芷的徒弟是堂堂大周亲王后,我的主意就已经改了。我会放了她和她的侄女,也不会为难任何人,不过亲王大人,可就要辛苦一下了。”
锦瑟防备地看着他,她很怀疑寒朝羽能给她什么好的选择余地。
“还记得当初我在燕州的提议么……”
锦瑟神色一敛,冷冷看着他,她没有接话,但心中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了。
寒朝羽看她神色,只能深深一叹道: “即使亲王无意,但我还是要说,若你我携手,共谋大业,到时你位极帝位,与我共掌西塘江山,号令天下,何等快意。”他这话一出,马上气势大变,双眸目光灼灼,那声音温和而坚定,既不显得盛气凌人,又透着一股自信,隐隐的竟有一股斜睨天下的霸主气势,简直可令任何人为之心动。但锦瑟却觉得他的想法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至少她绝不会愿意为了个所谓的权势地位就答应政治婚姻,不管是君傲还是西塘,怎么人人都以为她很适合做女帝呢?
于是她等寒朝羽说完后,便毫无兴趣的闭上了眼回道:“我真好奇你们西塘的皇室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个的男人,心竟都比天而大,那传说中的楚贵君,和你寒朝羽又有什么区别?我早已说过,我不是皇子可用之人,既没野心也没那个能耐助皇子得到天下。”
如上次一样,她拒绝的态度已经溢于言表,寒朝羽一声长叹,脸上闪过一丝黯然之色,但随即平静地又道:“亲王何必急着拒绝我,听说亲王最是怜香惜玉,我如今被西塘楚贵君一路紧逼,父君与长姐都已经被他害死,我为了生存才不得不一心反抗,莫非亲王见此情形就没有一点点的怜悯之心么?”
硬逼不成,这算是转而打苦情牌么?锦瑟心底冷笑一声,她早在皇宫时,就听说过这位西塘楚贵君手段狠厉,前女帝一驾鹤西去,他就飞快的掌控了宫中局势,逼死凤后,毒杀太女,利用自己楚家当朝宰相的权势,无视历代女尊国的传位传长的规矩直接扶持自己尚还年幼的女儿即位,自己则做了幕后真正的掌权人。现在一切都很清楚,此人为了霸业不惜对原来的嫡系一脉赶尽杀绝,有魄力也有手腕,实在是个心狠手辣作风决绝之人,想来若是寒朝羽只要和那前太女一样稍微优柔寡断一点也不会有命在。如今这位西塘皇子不单单想要复仇更想要放开手脚大展宏图夺回其皇位,这自然需要找到坚实的同盟,而身为男子,最好的同盟方式就是委身下嫁,何况他姿色背景一个不差,一般人定然不会拒绝娶他助他。而那楚贵君自然也不可能坐视不理,任凭自己的心腹大患好端端的活在世上直到王者归来。
说到底,这就是两个男人之间的斗争,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在这种微妙的气氛下,锦瑟腹中已是暗诽了半晌,想了想,她口中轻声劝道:“其实我回京后,可以向二姐请旨,让你在大周在保护下同样给你皇子的待遇与名号。好歹你如今自由自在,做西塘的皇子与做大周的皇子又有什么区别,倒不如远离那勾心斗角的争权夺利之地,只要有我和二姐一句话,宫里自没有人敢亏待了你,以后你若要嫁人,自己找个情投意合的,和和美美的一起过日子不好么。” 锦瑟这话,不可谓不坦诚,寒朝羽一下也就怔住了。
半晌,他才略显惆怅地叹了口气:“若是父后和太女姐姐还活着,说不准听了你的话,我兴许还真会放下这西塘嫡皇子的身份。”他深深地看了锦瑟一眼,眸中神色复杂难辨,“……可现在说这些都没什么意义了,以那楚贵君的性子,我一日还活在世上,他就一日睡不安寝食不下咽,毕竟这是为了他女儿的帝位与他楚家的权势。”
“原来他连这样都不肯放过你?”锦瑟愕然道,“你们西塘的皇室宗亲竟都一个个眼睁睁地看着?”
寒朝羽双眸熠熠,脸上露出了罕见的精明与冷静,“他自然不能明着杀我,但却可以逼我嫁入楚家,从此为他所掌控,对外更是可以名正言顺的抬高他楚家的名望,待时机成熟后,我就算悄悄地死了也没有人在意了。亲王殿下,若非你也是皇室出身,这些话我也不会同你说。就算我留在大周每日足不出户,恐怕他也会派出西塘的杀手明里暗里过来斩草除根,你好好地静心想一想,若是我不反抗,这岂不是就是我未来的命运。”言罢,他苦涩的一笑,仿佛在这一刻,他才对锦瑟真真正正地敞开了心怀说出了自己的无奈,然而那双深邃星眸中却暗暗地闪过一丝诡光,如此言辞,他就不信这向来和善的锦亲王当真是铁石心肠。
锦瑟果然就被唬住了,其实寒朝羽这番话也是或真或假,楚贵君虽然想要拿下寒朝羽却绝无法轻易地杀他,毕竟身为嫡皇子,他亦是西塘数一数二的高手,再说派遣刺客到大周皇宫来杀他,这也是藐视大周皇权的愚蠢之举,就算是楚贵君再狂妄,也只能先和安澜通气打招呼,请她将这位皇子引渡回国,可若是大周女帝不支持,楚贵君便什么招也使不出,正所谓天高皇帝远,何况还是在大周皇室的庇护下。但寒朝羽的那番话单从情理上来看,的确很能说服人。锦瑟踌躇半晌,犹豫地问道:“那我能为你做什么?先说好,除了让我娶你,其他什么都可以。不过我如今也就是个大周亲王罢了,虽然手握兵权但我一天也没带过兵,何况没有二姐的允许,我也没法发兵西塘……”她实在是十分矛盾,对寒朝羽的同情让她几乎忘记了自己前几日才刚被他一剑刺穿了肩膀。
见她此时一脸信以为真,那担忧同情之色毫不掩饰,寒朝羽自己也愣了片刻,所有的王爷皇女当中,她大约真的算是最好骗的了吧,只是面对他这样一个同样姿容出众甚至在西塘也被不少人趋之若鹜的嫡皇子,这位大周亲王竟然一点婉转也没有的就数次直说不愿娶他。虽说这不是第一次拒绝了,但也实在太伤人了一点吧。
既有情又无情,连寒朝羽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一位亲王大人,但凡她能好色或者有野心一点,他也愿意以皇子之尊委身相从,只要能得大周臂助,区区清白之躯又能算什么,这也是他原本最初来大周的打算,可是偏偏她一次又一次的拒绝在他被打击的同时也涌起了一股异乎寻常的征服欲。如此再次面对如此这般的她,寒朝羽的心底某处却不知为何反而柔软了几分,隐隐地仿佛传递来许多的难言的情愫,甚至比当事人以为的还要多得多。
轻轻一笑,他半侧了脸来,浓密的睫毛上还洒着映入房内的淡淡光线,一缕青丝随着他的垂落而下,挡住了他那双清透潋滟的眸子,映着他此时嘴角噙着的淡雅笑意,清俊绝伦,实在是风情楚楚,带着非比寻常的魅力。
“亲王当真不愿娶我?”
锦瑟傻了傻,这算是啥,莫非这西塘皇子也想对她用上魅术?可正如潘芷所言的,锦瑟的淳朴心性不是这个世间的普通女人可比,也因此,看到寒朝羽如此诱惑的风情,她的第一反应是朝后退了退,整个人死死地顶着床沿,目光戒备而警惕地道:“我说皇子殿下,您就大人大量,就放过我吧,如今我早已嫁……早已娶了人了,还不止一个,本来的一堆烂事都搞不定,你就别添乱了成么?”忽然想到什么,她又扬起头大声道,“再说大周有权势的王爷也不止我一个啊,你若是真要找人帮你,直接找我二姐不是更快么,她可是女帝,女帝啊!”这几乎已经是预备要把安澜都给卖了。
寒朝羽呆了片刻,脸色突然忽红忽白起来,想笑却又觉得有些无语,为什么每次只要他一放低身段都可以被这位活宝亲王搞得不上不下,轻叹了一口气,嘴角却不禁流出笑意来:“也罢,看来我只有先留着你在我这里好好想清楚了。”这是预备要软禁锦瑟了。
锦瑟心里咯噔一下,却见他仍在懒洋洋的道:“我可不敢嫁给你大周的女帝,一入宫门深似海,我寒朝羽可不傻,放着好欺负的亲王殿下不要,偏要找那最难缠的。”鬼使神差的,他禁不住伸出手去,锦瑟就感觉到他的手已在自己的脸上狠狠一捏一揉,她勃然大怒,正要拍去他的贼手,后者已经闪电般的又缩回了手去,忍下手指间对那柔腻绵滑触感的留恋,少年哈哈大笑道:“看,可不是最好欺负的不是。”
言罢,还故意对着面色铁青的她抛个媚眼,方才转身离开,只是离去前那一抹眸中深意锦瑟却是看不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弄了个封面,但是找不到外链相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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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有没人和我一样恨不得扒光这位朋友?
第174章 第一百七十四章
是夜,大周宫门外更深露重,随着几声连绵悠长的打更声,更显得偌大的金殿寂寥冷清,可在此稀疏的月光下,殿外却有一具修长的身影正挺直着背脊长跪不起。
“让他进来吧。”半晌之后,殿内传来一声淡淡的威严女声,大内总管安福走到了殿门边,轻轻地俯身对着那跪地的少年恭敬道:“陛下有请锦王正君。”
秦若临早已感觉不出自己的双腿,起身时他的身躯显而易见的微微颤抖了一下,靠着身边宫侍的搀扶方才站起,虽则如此,在他的脸上,却云淡风轻仿佛丝毫没有跪地几个时辰以后的疲累。
稳稳的一步步跨入殿内,即使面对大周女帝,他仍是长身玉立,身姿挺拔。嫁入锦亲王府不过一年有余,当日那笑容腼腆的少年如今竟也在严酷的现实面前日渐消磨,变得沉稳宁静,如今那白玉般纯净的脸庞上,一双黑眸幽深如潭,更显得内敛而深沉。
“秦正君此次入宫,可是想劝朕收回成命?”安澜的声音淡淡,听不出喜怒,只遥遥从殿上高处传来,“你可知朕如此做,正是为了锦王府日后家宅安宁,更为了你秦正君?”说到最后,语意中竟隐隐带出一分凌厉锋芒。
见安澜如此,秦若临却是从容不迫,不卑不亢地垂眸道:“陛下,如今亲王即将回京,她与林侧君向来情深意重……若林侧君此时入了大牢,必会让亲王回京时不悦,若临身为王府正君,更责无旁贷。为不让亲王为难,恳请陛下……收回成命。”言罢,深深跪伏于地。
他每说一句,龙椅上安澜的面色便沉一分,待他说完,女帝已是沉默不语,安福只得顺着自己主子的意思苦笑着开口道:“秦正君,陛下此举可不正是为了你秦正君?你与亲王大婚一年有余,就算撇去亲王不在府中的日子,也足有数月日日相对,但陛下却深知你虽为王府为正君却迟迟未能与亲王圆房,身为王府正室大婚至今却仍是处子,这若不小心传出去岂非落人口实,引来流言蜚语,更让亲王也陷入不义。陛下虽不能明着干涉后宅争宠,如今却为了能帮你秦正君做一回主,冒天下之大不韪,以御前失仪的罪名将林侧君下了天牢。这正是陛下刻意为你铺平道路,你又何必白废陛下的一番苦心。”
听到此处,秦若临浑身都是一震,他惨然一笑,星目中已慢慢滚出泪来:“若临明白,奈何亲王对林侧君一往情深,连出使君傲都不愿给我只言片语,若临便是再羡慕这份感情,却也知强求不来。只盼能熬到她真肯睁眼看我一次为止。但我绝不愿让亲王为此而痛苦难受,若她心中眼里只有林侧君,我便成全她,默默守在她身边,终有一天,也许她愿意……愿意……” 说到此处,竟是举袖拭面,泣不成声。
却见安澜用力一拍龙椅扶手,肃然道:“你愿意,朕却不愿,玉家的皇族也不愿。若那林素衣有一分半分的世家贵族公子应有的大度,朕也不会如此待他。如今朕将他名下的亲王长子转到你的名下抚育,你可知朕的深意?”
“朕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若锦亲王还是执迷不悟,朕便宁可得罪林家,亲自废了林侧君,也要为你做主……”
听了女帝的话,秦若临震惊不已,他虽一直嫉妒林素衣,却也无计可施,不料安澜如今竟用上了雷霆手段,果然是天子之怒,无人可以承受。一时间,周身泛起丝丝冷意,却又从心底的角落里蔓延出某种波涛汹涌的渴望。
安澜将他的不安与矛盾都看在眼底,待他平静稍许,遂又沉声道:“秦若临,你很聪明,你来见朕,名义上是为林素衣求情,实则也是在告诉朕,你对锦亲王的势在必得之心。否则,你又何必让人呈上这封锦亲王自飘雪山庄中私下寄来的书信与字画,名为告诉朕她的行踪,实则也是在暗示朕她对林侧君的过于宠爱。你这些小心思,朕可以不理会,甚至可以体谅你对锦亲王的一片真心,但不要在朕的面前玩弄手段,你今日在殿外跪了几个时辰,虽不能救下林侧君,但想必日后锦亲王知道了,也不会迁怒于你,朕愿意陪你做这场戏,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是看在你娘秦岚的份上。你可明白?”这番话一出,秦若临脸色顿时一白。
“朕如今唯一能做的,就只是给你制造机会,让你能得她宠幸,先用你的人去牢牢抓住她的心,稳固你锦王正君的地位。但你记住,身为秦家之人,你不能生下锦亲王的儿女,至于愿不愿,由你自己决定。”安澜意味深长地说道,语气波澜不惊。
秦若临只觉全身血液都凝固起来,身体绷得死紧。
他其实不在乎所谓的锦王正君的地位,但他却想得到锦瑟的心。林素衣一旦得罪女帝被下了天牢,他的名声地位也没有多少了,可秦若临却知道锦瑟她并不是一个在意名声的人,她在意的一定只是林素衣的安危。女帝若用此手段逼她就范与自己圆房,那必然是十拿九稳的事,而两人一旦有了夫妻之实又是以她为主动,依着她惯常温柔和善的性子,她也绝不会再把自己当成弟弟从而十分的生疏和推拒,从此后,他才可有筹码与林素衣一争高下。为了达成这个目的,如今他秦若临竟然也步步为营,成为了其中一个算计她的人,这让他心中十分的痛苦与复杂。
女帝没有作声,她始终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年轻少年神色变幻不定,身躯微微颤抖。
许久,只听秦若临低声道:“若临愿意……还请陛下玉成。” 未几,竟落下泪来。
女帝似乎并未察觉得那声音的异样,她挥手让秦若临退下,一路朝后宫走去。此时的她微微的扬起唇角,自觉能为锦瑟回京以后的日子增加一些新的调剂和麻烦而感到十分有趣,她们玉家的皇女,怎么可以玩什么对一个男人从一而终的可笑把戏,讲真情?她玉锦瑟以为自己是话本里的才女佳人?做王爷你就可以逃避皇族的责任了?她安澜若非是女帝,也不想娶那么多后宫男人的好不好,后宫那帮货色们就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整天东宫西宫的看他们算计来算计去,明明知道玩得什么把戏却为了世家稳定和后宫平和不得不跟着装傻,为了后宫所谓的一碗水端平和雨露均沾每天不得不和个老牛一样的应付这个应付那个,那真的是非常劳命伤神的事情好不好,结果你玉锦瑟还想独善自身?你过着每天放大假的日子,你有人性么?做梦呢吧?……当然,还有另一个小小的理由就是身为皇女那绝对不能独宠一个男人甚至爱上一个男人,这可不仅是颜面的问题,而是关乎一个皇族的生存问题,毕竟世世代代的皇族都是靠着和世家联姻巩固地位。不过,这个理由是明面上的罢了,暗地里,就是安澜的不爽,人人都可以婚姻自由,找自己喜欢的,就她只能选秀选秀……既然如此,那大家身为姐妹,那就得有难同当。
其实有时候,安澜也想和君傲的女帝一样,每日里吃喝玩乐撒手不管就只凭着心意大享艳福,可人家有个厉害的皇太女啊,兜着揽着那是一把抓啊。反过来看她安澜年纪不算老,但子嗣却很是不旺,除了几个皇子到目前为止居然还没个太女,更别提是她想要的像样的太女了,这让她情何以堪?日日耕耘,种子却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想起来这气都不知道往谁头上撒。看锦瑟过得那么舒服,她自然嫉妒的眼睛都红了,可恶的玉锦瑟,你知道身为女帝,必须每日在龙床上龙精虎猛的代价么?你知道自己在所有后宫男人面前必须端着拿着的辛苦吗?你都不知道呢吧,一句话说你不想娶,你想一生一世一双人,你就把所有该娶的适龄公子都往后宫里面推?你考虑过二姐的身体没有?你有种自己来当个女帝看看?
此时一如往常的,大周女帝安澜又开始满心怨念的想了很多,那脸色也越来越黑,显得高深莫测,让人难以揣测她的心思,连一旁的安福都禁不住偷偷冷汗流了一身。
“今夜该轮到谁的牌子了?”她的声音冷漠而威严,似乎谈论的不是后宫的美人,而是国家大事。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对安澜来说,龙床上的那点事也和批奏折办公事差不多。
“陛下,按照这个月头定下的新惯例,今日上半夜应召幸陆常侍了…下半夜则是玉贵侍…”
“又是新进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