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者,天地日月,山川河流,动植飞潜,一切有形有色,有性有命者,皆谓之“万物”。由阴阳二气交合孕育,三才即生,三才立而万物之形体出。经纶天地,成就品类,皆是此三者之才也。故曰“三生万物”。天得此理,所以有天之才。地得此理,所以有地之才。人得此理,所以有人之才。但天地生万物所用之造化,人不可得见,惟圣人能蕴之于心,行之于事,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无处不是运用“三”的生生之理,无处不是三才之道。
在中华传统文化中,特别重视“三”的应用,无处不用“三”,“三”在许多方面被广泛应用。例如大道一炁化“三清”,宇宙有“三界”,有“三千大千世界”,有“三十三重天”。古有“三皇”、“三王”无为之治的盛世。人常所说的“头顶三尺有神明”,这个“三尺”就是比喻三界。天地人被称为“三才”。万物皆是“一炁含三”。玄灵修真学研究探索宇宙万物,皆是从隐态“三元”与显态“三源”共观,隐显同论,从而揭示宇宙质元、物元、体元,合而称之为“三元(源)”学说,这是当今认识宇宙万物结构模式的最新理论。
人身有“三田”、“三宝”。人的先天心被称为“三(方)寸”。人之死亡被称为“三寸气断”。人的生死流转的过去世、现在世、未来世被称为“三世”。人有“三个我”,即阴我、阳我与真我。益卦有“三人行必有吾师”之理,损卦有“三人行必损一人”之理。修真者的“三花聚顶,五气朝元”,是一种神炁的升华,一旦结为一体,即可化为“三清”,跳出“三界”,返归无极本源。修道大成需要累积三千功德……等等,用三的范围十分广泛,“三”的含义极其深远。
道家以“三”作为研究万物的基数,三为阳数,又为生数。三为东方木气,在五常为仁德。在色为青绿。在人为肝胆。在四序为春,春暖气和,万物复苏,生机盎然,故万物由春生发。三生万物是河图的顺向运动。三五合一,金木交并,乃是洛书由三返一的逆向回归。三三得九,九九归一。道家以三为基数,以九为成系之数,以九重天、九宫数研究宇宙,以九或九的倍数研究宏观、宇观、微观的宇宙万物。例如天有九天之数,气有九气之别,色有九种之分,品有九阶之级,地有九幽之名。此皆是用三用九的自然之数。
人有“三心”。以阴阳分析人体全息心所含的体元系统,有主观意识之“识心”,又名为识神;有先天真意之“本心”,又名心阳神;有以阴性活动为主要特征的“人心”,又名为心阴神。传统上将此三心称之为三神,故有“三心二意”之说。人身中有三关九窍。其中阳窍七,阴窍二,合为九窍。修真中的髓道通时,也有三关九窍。例如尾闾关、夹脊关、玉枕关内,各有左中右三窍,合称为三关九窍。人体中轴之脉,分为左、中、右三支,并表现出三原色,具有“三”的结构特点,反映出人体“一炁含三”的道性特征。由三轴二脉共同组成一个完整的整体“心”状结构。围绕这个全息轴心修持,将人身躯体、器官、细胞以及各个组织系统中都能修证出来,才能实践逆向获能,与外宇宙空间同频共运,以外补内,完成复返先天的变化。此皆是用三用九之道。
九九之倍数合为八十一,乃是修真者必须经受考炼的天定自然之数。用九就是天道,用九就是元亨利贞,用九就是一种忘我的状态,所以用九也最高明,它是中华文化的最高哲学精神。由此可见“三”的内涵多么深邃(sui)而无穷!
【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万物负阴而抱阳”,道生一,一生二,为“天地无名之始”。二生三,三生万物,为“有名万物之母”。一为元气,二为阴阳,三为阴与阳会和之气。万物中皆有元气,故得以柔和。犹如人胸中有五脏六腑,骨道中有骨髓,草木中有空心,故能气通得久生。万物生于天地,皆是负阴而抱阳。天下人与万物皆是向阳而立,如此则前抱阳而后负阴。承天禀命,荷气而生谓之“负”;阴阳二气混和,真气内养,谓之“抱”。万物各有内外,内外各有阴阳,阴阳各有抱负,内外与阴阳相得,阴阳与抱负相合,如同天之有昼夜,人之有男女,叶之有正背,电之有正负等等。
“冲气以为和”,是说万物都是以阴阳相冲的和气而生长。孤阴不生,孤阳不长。阴阳相合者,合之于变,不合则不变。变者,变之于冲也,不变则不冲。“冲”者,冲之于和也,不冲则不和。
“和”有二义:一谓阴阳合和,平衡而为统一体;二谓阴阳二气摇荡混合而为“和气”。阴阳内外,若无冲气以和之,则阳气不能变化,阴气不能合和,虽有负抱之理,终不能生成万物。譬如苗不得中和之气不能秀,秀而不能结果,植物枯死,即是偏阴或偏阳,不能得到冲气以和之故。冲者,虚也。冲气者,虚中谷神之气。得中和之气,则阴阳变合之妙,自然和而为一,万物造化之机,自然入于无间。以天地之谷神,合万物之谷神;有天地之冲和,才能有万物生生之妙。植物背寒而向暖;动物背在后,阴静也;耳鼻口舌在前,阳动也。
以人身而言,眼虚而能视,耳虚而能听,鼻虚而能嗅,口虚而能言,意虚而能思,心虚而能应。若无此虚中,阴阳亦成顽物,岂能生化乎?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则运行其间。所以天得之而清,地得之以宁,人得之而寿,物得之而生,气得之而和。万物抱阳,一也;万物负阴,二也;阴阳相交而冲气为和,三也。万物无不具此三者。修真人若得此冲和之气,天根自见,月窟自明,五气自然朝元,阴阳自然反复,久久行之,何患道不成、丹不就?
“冲气以为和”之句,就其阴阳二气而言,是说阴阳相交之后,经过相荡相冲,去其杂质,留其精华,使阴阳二气达到和谐,产生中和之气。唯此中和之气,才能生养万物。偏阴不生,偏阳不长。阴阳平衡,气质适度,才符合自然之道。就修真的哲学观方法论而言,这个“中”字就是一部上乘的心法。历代仙佛圣真,都是从“中”字上深入参悟,才得以得道成真。
从历史上来看,道佛儒都高度重视对“中”的修证和参悟,儒家强调执中;道家强调守中,佛家强调虚中。“中”在三家就是圣人的心法,历史上无论论述做人或修真的经典中,说来论去,都是围绕这个“中”字的理和法而展开的。太上天元神修丹法,也就是一部“观心得道”学说。这个学说在理论与实践上,强调两个大系统,一个是“心”,一个是“中”。这两个系统的概念,既独立又统一,结合起来称为“中心”或“心中”,“中”字与“心”二字组合,又成为一个“忠”字。
其中“忠”字是人道的基本元素,又是修仙成佛的基础。无论道家儒家学说中,都特别重视强调,并作过大量的阐述。中华文化源于道,我们的始祖通过自身的实证,验证了后天返先天的完整理论和方法,并发现这个“中”字其义无穷,包罗万象,可以直指根本,揭示宇宙本源,直超彼岸。
中华先祖们以无限慈悲之心,关怀自己的后代子孙,殷切期望都能归根复命,因而将他们得证的无上心法,高度浓缩为一个“中”字,并将我们民族和国家都冠上“中”字,其意是将这一部上乘修道心法留给子孙后代,使中华民族永远繁荣,使炎黄子孙个个都能得道成真。这是祖先们的良苦用心啊!
【人之恶,惟孤寡不毂,而王公以为称。】
“人之恶,惟孤寡不毂”,“恶”即厌恶之意。“孤、寡、不毂”者,皆为不吉祥之名,所以人都很厌恶这些字眼。而王公自称者,乃是王公效法大道虚空、柔弱、处谦、卑下之德。此三句,其义在于教人要守谦致和。上句所谓“冲气以为和”,不但万物赖“中和”之气而生,王公亦必以“中和”之气而治国平天下。
世人最厌恶孤、寡与不毂。“孤”者,孤弱也。“寡”者,少德也。“不毂”者,不善之名也。这些孤寡不善之名,天下世人皆不肯自称,而王公处于天下之尊贵之位,反以孤寡不毂之名自称,这正是在上者不自尊、不自贵,虚心处下的美德。
生生为道之本体,谦下柔弱为道之德。道有生生之德,所以有其生;君有谦下之德,所以能守其生。王公自称“孤寡不毂”者,体现了“损之生益”之道。圣人以“孤寡不榖”自称者,是为了感化教育天下那些以“强梁取死”的人。
《易经》乾卦九五爻为君王尊位,又处外卦中爻,意喻君王处在中正之位,理应处中应事,得其中,用其中,则无往而不利,则国泰民安。不执其中,高高在上,骄侈淫逸,则处处都不是,事事都有过,那就是君王失位,由乾卦之九五爻尊位,越位而进入上九爻,此正如上九爻辞所说的“亢龙有悔”。亢者高也,高到了极点,高而无位,贵则失民,这是一定之理。所以历代皇帝都自谦曰“孤家”、“寡人”。国之君王乃一国最高主宰者,身负万民之命运,故应与百姓心连心,才能得到天下人的拥戴。君王的位置到了最高处,也很寂寞。虽然朝上万岁声声,出行前呼后拥,但毕竟是“高处不胜寒”。
乾卦上九爻曰“亢龙有悔”,此“悔”字,即明理者的“止欲生悔”。处高位者,不自以为尊贵,谦恭自卑,与民同甘共苦,则悔可明心改过,不致生祸。
此处之“悔”又有晦气之义,也就是俗话所说的“倒霉”。世间之理,无论身处君位,还是常人,凡事不要做绝。假若不留余地,做到了极限,则物极必反,自取其咎。这就是君王自称“孤寡不毂”的本意。人到了最高处,就要平实,不要以为自己最高,这就是谦的道理。再高的山,都是立根于平地,山顶上虽高,也有平坦之处。所以说最高处又是最平凡之处;最平凡、最谦下的,就是最高的,这就是“谦”卦的真意。
《易经》六十四卦,唯有“谦”卦六爻全吉,其余卦皆是有吉有凶,有好有坏,可见谦下之德的至贵。万事退一步、让一步就叫谦,不傲慢就是谦虚。功盖天下,却不自以为有功;德化人间,利益众生,却不自以为有德,以为这都是应该做的,这才是谦谦君子,才是圣人境界。佛的大慈大悲,太上的“吾将以为教父”,地藏菩萨的“地狱不空我不成佛”,都是一种伟大的谦德精神。
【故物或损之而益,或益之而损。】
“物或损之而益,或益之而损”,二者必居其一。天下之事,常以谦下损己而得益,而以自贵益私反招损。此两句经文,又以损益之道再次阐明上句之义。譬如王公以孤寡自称,损去的是自尊自贵的虚荣心,与百姓同其心,想百姓之所想,利百姓之所需,施百姓以仁德,与百姓心心相通,必然得百姓之爱戴。君王能谦虚处下,爱民如子,上下一致,同心同德,则一定国泰民安,这就是“损之而益”。若以骄泰自恃,看起来是高高在上,威风八面,自尊自益,待到政乱民离,此便是“益之而损”。
由此推理而知,物之因益而得损,因损而受益,这是损与益的辩证关系。万物皆是有益即有损,有损即有益。损益本同源,故损则必益,益则必损。所以古有“满招损,谦受益”之训,这是万古不易之理。为人谦虚处下,则必然受益无穷;处世高傲自大,必然有损心身,招祸生非,终因贪益而致损。
《易经》损与益卦告诉我们一个道理:世间万事万物都是相对的、可变的,没有绝对不变的事物;没有哪样是全好,也没有哪样是全坏;没有绝对之益,也没有绝对之损;有时偏一点是对,有时偏一点却又错了。万事万物皆随着时间、空间的变化,而在分秒不停地变化着。损而不已必益,益而不已必损。损与益相反而相成,是一个整体的两面。损了这一面,却益了那一面,吉与凶、福与祸相依相伴,如影随形,不可分离。知此损益之理,有益不可多享,有损不可多愁。物之不可终损,损到无可再损时,则必受之以益;物之不可终益,益到极处,则必受之以损。自然法则就象一个天平,以中和之气滋养着万物,时刻都在调控着事物向平衡处发展,以维持万物沿着自然的轨道前进,而不至于发生过激过偏而消亡。
损益之道充满在宇宙空间。天下最富有的是自然大道,天地自然之所以最富有,是因为天地最大公无私,创造了万物而不占为己有,它将生出的所有万物,都给了万物,为万物所用。天地这种损尽自己,一切都给予了万物,这种生生之德,就是一种大舍大损的奉献精神,自己不求任何回报。正因为如此,天地才有无穷无尽的生命力;正因为如此,所以天地最富有。这正是愈损愈益,大损大益的自然之理。
人身本具一颗道心佛性,自己却茫然不知,是佛而忘佛,故当“损去木偶相,显出真如来”。迷人向外求道,终离本家,流浪生死,不知归程。所以人当“外拜世间佛,内修己金身。”若能将自己当作一支蜡烛,燃烧自己,照亮别人,使自己的生命显出亮光,既为别人照明了道路,自己也不致迷失;说是照亮别人,其实也是照亮自己,这就是“明他无自损”。故舍己为人就是燃烧自己,照亮别人,凡眼视之有损,慧眼视之为益,这是更深一层的损益之理。
综观世间损益互变之理可知,愈是想占有的人,愈是最贫穷的;愈是肯施舍的人,愈是最富有的。生命的价值在于损,在于奉献,而不在于得益,不在于占有。太阳无私地把阳光撒向太空,照耀苍生;地球以一颗慈母的爱心,用自己的乳汁无私地养育万物;一粒粒稻谷小麦,代代生长不息,把自己微小的生命全部奉献给人类。世间万物都有这种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特性,体现着伟大的道德精神。而且在舍己的同时,亦在得到万物的恩惠。这是自然界的损益之理。
物质财富的富有者,往往是精神上的贫困者;精神上的富有者,往往却是物质上的贫困者。自古人们对修道者冠之以“贫道”,这是对损益之道的正面描绘,也是对修真者的肯定。其实真正伟大的事业,真正有厚德之人,都是视钱财如粪土,视享受为损德,所以只知以道为贵,以德为宝;只知舍己,不求回报,只讲损己利人,奉献众生,而毫无一己私利,这就是道,就是天下最大的富有。
【人之所教,我亦教之:强梁者,不得其死。】
生则曰“母”,教则曰“父”。天下万物以天为父,以地为母。修道者以师为父,师为再生之父母。常言有“子不教,父之过”。教化天下众生德化归道者,乃是圣人之道,故圣人被尊为“教父”。
所谓“人之所教”,是指“强梁者不得其死”之句,乃是古人之语,而太上在此说,古人是这样教人的,我也遵循古训这样教。故曰“我亦教之”。世俗间教育人,都是教人要争强好胜,争名夺利,炫才显能。将逞强视为好汉,将柔弱视为“窝囊”。这些凡识俗见,皆与道相背而驰,害德损性,这无异于推人入死地。太上悲悯众生,不忍心天下人陷入此等苦境不能自拔,故发愿曰“我亦教之”。
“我亦教之”即“反者道之动”之意,也就是反世俗常道中的凡识浊见,搭救人类心灵,挽救那些“强梁不得其死”之徒,使他们得以新生。此句深含着太上救世的一片苦心,总是教人要去强用弱,复明本性,返归道根。
春秋时期,大道离去,太上看到世俗之教已离道太远,诸候争雄称霸,以强凌弱,弱肉强食,社会动乱,已将人民推向苦难的深渊。此种逞强之风,已与道大相径庭,毒害着人们的思想灵魂,腐蚀着人的心灵,人民的道德滑坡,精神素质下降。看见如此状态,太上痛心疾首,作为大慈大悲之圣人,怎能忍心人类如此下滑,所以便说:“我亦教之”。为此,他为子孙后代留下了《道德经》五千言,数千年来经久不衰,闪耀着灿烂的光辉,点亮了一代代炎黄子孙心中的明灯。即使人类社会已发展到科学昌盛的今天,它依然普照天下,培育了一代代中华精英。造成了今人反向古人求,西方反向东方求的局面,可见《道德经》内涵的巨大威力。
“强梁者不得其死”,就是“益之生损”。损益本同源,故损则必益,益则必损,损与益相辅相成。“强”者,有力之义;“梁”者,绝水之木,支撑屋顶者曰“梁”,皆是用其力之强。常态中俗人教人,多是要人“去弱用强,去柔用刚”,此与圣人之教完全相反。这是圣与凡、真理与谬误、“常道”与“非常道”的根本区别。
“强梁”者,在此处是比喻逞强凶暴之人,不明大道之理,背逆道德,伤天害理,不从圣人之教,依仗强势,任用外力,仗力欺人,行凶作恶。“不得其死”者,即“多行不义必自毙”之意;也就是俗话所说的“作恶多端,不得好死”。久逞强梁之人,必然倒行逆施,违背天地良心,逞强好胜,自种恶果,终为天地所不容,不是非命于兵刀王法之下,便是不得寿终正寝。天道虽有好生之德,但因果报应规律却是丝毫不爽。
这几句经文,是太上恐天下后世之人,不知处柔谦和乃是生之路,不明强梁终为死之道。人若倚恃强势,横行暴恶,而沦为“强梁”之徒,必不得正命而死。切不可图一时的痛快,而葬送了自己的一生,那才是最大的愚昧。太上在此有伤今思古,而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之意。
【吾将以为教父。】
“吾将以为教父”,“父”乃为先天之始也。天居高,地位卑,人立中,三才立,而世界成。溯自鸿蒙未判,天地混沌,日月未分,此时宇宙乃是无穷尽的先天。仙佛圣真混元一炁,放无量毫光,运转虚空,才开始生天生地生万物,名为万物之始祖,被称为“元始”、“天父”、“老母”。母主养,父主教,故言生即曰“食母”,言教即曰“教父”。以一炁的变化而言,无名之始的无极谓之“父”,有名之后的太极谓之“母”。
“教父”也就是教化天下的导师,唯有圣人能担起这个天职。天地君亲师,皆是人类的教父,皆负有教化人心、德化人间的责任。君王为一国之主,有教化臣民之责;为人父者,有教育子女之责;为人师者,有教导学生、弟子的职责,各有其职,各有其责,都是在尽各自的天职本份。
“吾将以为教父”,是太上在说:我将承担起教化天下世人之先父。圣人所教化的不仅是人类,而且还有更为众多的群生。圣人教化人以道德为纲,以“柔和为生”,以“强梁为死”,从这些最常见、最基本点,作为教化天下之开始,故曰“吾将以为教父。”
太上处在周朝末期,面临春秋之乱,世道开始浇漓,民心逐渐浅薄,他不忍心在中华大地上土生土长的道德之宝轻易沦丧,故以一身而全天理之和,以大悲心怜悯天下苍生,为后世著述五千言《道德经》,而行教父教化天下之大业。虽在当时不能尽力扶于至治,但未尝不在历史的沧桑中默持道纲,而行德化人间之实,未尝不在暗合乾坤,而无时无刻不在天下行教父之尊。
《道德经》被尊为“天下万经之首”,是人类社会最高智慧的结晶,被誉为“古今中外的一部奇书”,是经世之书,救世之宝。此宝上可以明道,可以与道德同体,中可以治人之心身,引人步入长生久视之道,推之可以治天下,使国泰民安,天下太平。
相传当年老子骑青牛过函谷关,西化胡王。所骑青牛,乃东方木公一炁所化,故称为“青牛”。老子化生中国,负命宏扬道德,教化众生,故骑青牛显化度世。因当时大道已去,老子遂骑青牛离境出函谷关,应关令尹喜所求,遂传《道德经》五千言,便不知去向。也有说老子西去印度化人,故今之印度敬牛为“神圣”,原因如此。
一部《道德经》短短数千言,但却是字字珠玑,句句闪光,它负载着大道本源的无量信息元素,蕴含着宇宙万物的无尽真理。它不仅是宇宙天地的总纲,而且又是做人、修真的百科全书,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宇宙大科学。其理无穷,其妙玄玄,其变万千,其显在万事万物中,其真就在每个人的心里。正如《文子·上仁篇》所云:“夫道退,故能先;守柔弱,故能矜;自卑下,故能高人;自损弊,故坚实;自亏缺,故盛全;处浊辱,故新鲜;见不足,故能贤。道无为而无不为也。”太上以无为为居,以不言为教,以恬淡为味,能为正天下者,惟有老子所极力推崇的道德二字。
圣人教化天下世人,从来都是教人“去强为弱”,“去刚用柔”。因为柔与弱都是道的特性,是道所生的“中和”之气,此气可以涵养心性,可以立谦让之德,可以使人健康长寿。用之于事,可以化干戈为玉帛,转乖逆为和顺。用之于教人,可以使强梁之徒,自化而为柔和,使不良的罪恶,转化为善良道德。能如此,天下归道也。
老子虽离我们远去两千多年,但他所留下的经宝,他的伟大思想精粹,却深深地注入在炎黄子孙的心灵中,流淌在一代代中华儿女的血液里,在中华数千年的历史长河中,发挥着巨大的潜移默化作用,默默地行使着“我亦教之”的圣言。它不仅是中华民族光辉历史的基石,而且也必将在振兴中华,实现人类未来文明的事业中,发挥不可估量的作用。我们作为华夏子孙,诚以一瓣心香送上九霄,拜谢伟大教父拯救之恩!
【本章说解】
本章经义,是教人致和守中。
“和”者,天地之元气;“中”字的内涵难以尽言。若以中和元气而言,天地得此中和元气,天地自立;万物得此中气,万物自育;修道的人,若能修持成就此“中”,就是圣人;失掉这个“中”的人,就是凡夫。
“冲气”,即阴阴交会相荡之后所产生的中和之气。分而言之为阴阳,合而言之即一中。此气之妙,有体有用,有动有静。其体内含动静合和、阴阳升降之机;其用有动静变化、聚散消长、屈伸变化无穷之妙。用之可见者,因其用有形有象,有气流行其中;体之不可见者,因其体无形无象,变化无踪无影,神妙不测,故而为神。谷神不可见,却充满宇空。天地有天地之谷神。人身有人身之谷神。万物有万物之谷神,唯此谷神是万物之主宰,是宇宙生命的根本。
所谓“谷神”,就是阴阳相生的中和之炁,就是二所生之“三”。这个“中”不偏不倚,无前无后,无背无面,无头无尾,非有非无,非色非空,虚圆不测。无象而能主宰万物,无形而能造化有形,生天生地生人物。在人这个四大假合的肉身之中,它是非中非外之中,无方所,无定位,视之不见,听之不闻,搏之不得。其名号繁多,如十字街、戊己门、天关窍、生杀舍、生死关、天地根、元牝门等等,皆是言这个“中”字。
“中”字的篆体,是由一个“o”和一竖“|”共同组成。就人体而言,就是形容纯洁无瑕,至善无恶。“○”即圆明不昧之灵性,也就是先天真一之炁。中字这一竖“|”,乃是揭示浑然天理,一气上下,流行不息。这一竖处于“○”的中心位置,将○一分为二,左边为阳,右边为阴。“河图”的左阳右阴,一气流通上下,天地人之理,都高度浓缩在这个“中”字之中。薛道光师曰:“有物先天地,无名本寂寥,能为万象主,不逐四时凋。”诗中的“寂寥”,所指即此“○”;“万象主”是指中间这一竖“|”。所说的“有物”,就是至无中而含至有,至虚中而含至实的中和元气,所以称为“中”。
“中”字是道的一种喻象成字。在修真理法学中,是指天下之根本。古往今来的圣贤仙佛,皆从这“中”字修证得道。此“中”其大无外,其小无内,散之则弥六合,敛之则退藏于密。悟之者立跻圣位,迷之者万劫沉沦。
“中”是内环境的性命之根。当人之性命混溶在一起,处在先天状态时,即为中和状态。中字左半侧为性,右半侧为命,中间一竖“|”,就是人头顶天、脚通地的擎天柱,是人立性活命的根本。有这一竖,人体才能与天地沟通,天地真炁才能在体内流行,才能从宇宙本源得到源源不绝地能量补充,永立于天地之间。当人体内环境处在后天状态时,中脉凝滞壅(yong)塞,性命被中间一竖间隔分开,不能与天地阴阳二气相通相合,性命处于不全性分离状态,只能耗损其先天○中携带而来的真炁,待到损性耗命殆尽时,油干灯灭,中字一倒,性命分离,人身亦亡。
修真者懂得“中”字之理,在这一竖“|”上下功夫,使中脉畅通无阻,得此“|”这个天地之根,灵动活泼,玄灵皆备,最终达到性了命凝,性命归根,仍是一个活泼虚灵的“中”。紫阳真人曰“要得谷神长不死,须从元牝立根基。”其中所说的“谷神”,就是这个“中”。谷神之所以不死,是由于“中”内的性命两大系统,经过在阴阳整体上立基而修,使“中”成为通真的坦途。
“中”是修真开始与圆成的关键所在,筑基在此,采药在此,烹炼在此,结丹在此,脱丹在此,七返九还,无一不在此。修真者修来炼去,都是在这个中字上下功夫。这个“中”不仅是大道之本,亦是人的性命之根,其意非常深远。
本章前半部讲道是万物的总根源,万物本身都是由大道所生,由阴阳合成,构成了天地间一对对矛盾,此即是“一分为二”。经过阴阳二气的交会之后,冲气以为和,二又共处于一中,此即“合二为一”。这是道生万物哲学观的两个不同面。本章的后半部分,主要论述柔弱退守是道的特性。前后两半,上下文词似若不接,但其义皆是言道之大本。其中的“道生一”,正是前章的“有生于无”,此章的“一”,即前章之“有”,此章的“道”,即前章之“无”,皆是言宇宙生成演化的普遍规律。
有人说老子所说的“冲气以为和”的“气”,是客观唯心主义,这是一种误解。它不仅是哲学范畴的概念,也不是孟子所说精神领域的“浩然正气”,它是一种最细微、最柔和、最和谐的道性物质;是能生一切有形物质的光、炁等高级能量物质。整个自然界的发展变化,都是“道之动”,既有“反者道之动”,又有“冲气以为和”。由于相反,遂起斗争;由于相和,才有平衡统一。充分体现了道本无二的原则。
阴阳的矛盾统一,是万物的归宿,阴阳的矛盾斗争,只是一个过程。道这个统一体,没有一分为二的动生,万物便成为死体;没有道的和谐统一,便没有万物的新生。大道相反又相成,万物由是以生,由是以灭。其分也成也,其成也毁也,最终复通为一。天地万物就是这样从简单到复杂,再由复杂复归于简单的不断往复过程。
至柔章第四十三
【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
“天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至柔之物莫如水,至坚之物莫如金。但水能贯坚而入刚,无所而不通。道在天下,无迹无为,至诚至真,无物不随其宜,无时不处于顺,大道的特性就是至柔至顺。天下至柔之物莫过于大道所生的气、光与水,人与万物皆以空气、水和阳光而养命。《淮南子·道应训》中曰:“扶桑受谢,日照宇宙,昭昭之光,辉烛四海。阖户塞牖,……若神明,四通并流,无所不及。”由此可知,至柔之物可以驰骋至坚之理。
“驰骋”即役使之意。“驰骋天下之至坚”,是言大道造物之机,皆是阴动为先,阳随其后,静而后生动,动而后返静。阴阴互动所生的太和之炁,犹如驰骋走马一般,迅速奔腾于万物之间,万物顺其自然之炁而生。虽无人差遣命令,却犹如有使令一般地瞬息入于无间,准确无误,至诚至坚。柔与刚相对,此处言至坚而不言刚强,变文协韵也。
万物各异其形,各异其质,有的虽历经寒暑而不变,有的虽经岁月而不坏,有的钻之不易穿,有的屈之而不折。惟有大道至虚至柔,出于无伦,入于无间,弥纶天地,遍满虚空,无处不是至柔之理,无处不是大道至柔之驰骋。
世人只知以强梁胜人、巧取豪夺为益,而不知得之有“不得其死”之祸,此即是“益之而损”之理。而道性“至柔”、“无有”之损,却能得大道真炁驰骋能入其内之益,此即是“损之而益”。由此可知:大道宜弱不宜强,强梁者必死,太上之所以发愿作教父,其意在于使世人明白大道正反之理。
刚柔即阴阳负载在物质世界的物性特征。自然界以阴阳这两大物质力量造化万物,赋予了万物千差万别的刚柔之性。万物虽有刚柔之别,但却共存一体,相摩相荡,共同运化,才产生了万物生生不息的运动变化。至柔之驰骋至坚,犹如人之身影,身行影随,身动影行,寸步不离,穷追不舍,合而为一,分则为二,共同作用于物质的变化之中。这就是阴阴世界异性相吸、同性相斥的物理现象,是万事万物的普遍自然规律。比如日月的一升一降,昼夜的相互交替,万物的春生冬藏,男女的情爱婚恋,心情喜怒哀乐的变化,人生运势的起伏,生老病死的规律等等,无一不是刚柔相摩,动静相推的结果。
弱之所以为道所用者,全在“冲气一和”这一句。中和之气未有不柔弱的。人生之初而柔弱,人之老死而坚硬。草木之初生,嫩苗为柔弱,其死为枯槁。凡乖戾不和之邪气则坚强,凡中和的正气则柔弱。万物之生皆赖于中和之炁,才能得天地生道,反之则是死道。
中和之元炁至柔,是因为去除了阴阳的杂质,而提纯合和成为中性物质。万物皆是偏阴不生,偏阳不长,唯有中和之炁,才是道性物质,才能生生不息。在太极界,尚有阴阳、男女之分。修真者一旦修至无极果位,则已去除了阴阳之质,化为混元一炁,成为一团灵光,非男非女,非老非幼,非阴非阳。修至本性复明,男则精化炁,女则天癸绝,形体如婴儿般柔和,心性纯是一派天真。虽仍有男女之外相,实无男女之欲望。故道本无名,强名曰道。名有男女,实无男女。如婴儿虽有男女之相,则无男女之欲;老人虽有男女之相,则无男女之思。此皆为还元本性之象征,进入了无对待、无异性、无阴阳的中和至柔状态。修真人能达到此种境界,则可成就无极大道。故曰:“后天分男女(异性),先天成一炁(同性)”。
《易经》有“刚柔相摩”之论。“摩”就是摩擦。刚柔互相摩擦,才能产生动能。“刚”与“柔”是两个代号,代表了两种不同质性的物质。物质世界有柔有刚,例如土地、岩石是坚刚的,水与气的质性是柔弱的。动静是物理世界运动的法则,刚柔是物质世界的法则。就阴阳而言,阳为刚,阴为柔;就奇偶而言,奇为单数,为阳为刚;偶为双数,为阴为柔。就昼夜而言,白昼为刚,黑夜为柔;以手掌而言,手背为刚,手心为柔……。
在有形的物质世界里,处处有刚柔,无处不刚柔,刚柔相摩,八卦相荡,才产生了物质的运动,才有日月运行,雷霆鼓动,风雨润物,一寒一暑,四季运行。在阴阳物质世界里,因为有同性相斥、异性相吸的自然法则,所以才产生了刚柔相摩的自然现象。
道家重于用柔,柔弱是大道之体性特征,故老子特别强调柔道。柔是相对于刚而言,弱是相对于强而言。刚柔本是一个整体,共存于万物万事之中,形影不离,紧密相随,柔弱之道即是“中”道。用柔要得其中,柔是温的,刚是冷的,以柔取其中位,不热不冷。不偏阴、不偏阳;不太过,又不可不及。如此执两用中,凡事无有不成功的。
【无有入于无间,】
此句是对上文“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的申说。“无有入于无间”之“无有”,是指道而言。“无间”即没有间隙。大道无形无物,无色无象,只是元始混沌之炁,但其元炁却能贯通无阻,无所不入,能出入于万物之间。“有”者,天地万物,凡是有形有象者,皆属于有。无者为理,有者为物;无者为虚中之气,有者为物之实体。“无有”之元气,生之于虚中,能贯穿渗透于天下有形万物的形体与质性中间。譬如石中有火,珠内生光,人身有灵气,日月有光,空中有气等等,都是宇宙光炁之“无”入于万物之“有”的验证。
详究“无有”之义,本是“无而不无”之妙,因其“无不有”,所以万物之体充满着不可见、无形象的场性粒子流,亦即现代科学所称之“暗物质”,这种无形的物质,大而弥散六合,小至一粒沙石微尘,万物之体皆无遗。这种场性物质大小皆可入,巨细皆无间。先天先地而无不存,后天后地而无不具。这种物质的特性是自然无为,假若以“有心”、“有为”去运作,则此种物质便两不相受,难以入于无间,这便是大道同类相亲,异性相斥之理,与阴阳界的异性相吸完全相反。道至柔,物至坚,至柔之道炁,可以入于至坚的物体之中,故曰“无有入于无间”。
天下之物,坚者皆是伪体,因其坚性与道性相斥,虽至坚之极,但寿命不长,最终必然毁丧,而归于无。天下中和之气至柔,却能攻克天下至坚之物,如滴水能穿石,春暖能化冰,善德能化邪恶,谦让能化干戈为玉帛等等。损之德就是用柔,忍之德就是用弱,损之又损以至于无,就是以柔克刚,以弱胜强的道性体现。损到极限,无可再损时,即是复归于道根之日。无之“真柔”,必能破有之“伪坚”,虽至坚之极,必归于无。故“无有能入无间”也。
人心也有此理,万里之远,一念可到;千古之事,一觉便知。虽有金石之坚,而精神可以穿透;事物虽隐微,而慧性可以贯通。天地虽大,我心之理同其大;万物无尽,我心之理未尝有尽,这便是天心之理,入于人心无间之妙义。人若能少私寡欲,心虚若谷,心如宇宙般宽广,能融天地万物,大道本源之理炁,自然会源源不绝地流入自性真心,自然会与自然大道合体。如此,我之性命,未尝不是大道之器;我之真性,未尝不是大道之元神,天下万事万物,何事不能入?何理不可得?这就是“无有入于无间”之义。
【吾是以知无为之有益。】
“吾是以知无为之有益”,此句是承上句之义的引申。上文所谓“至柔驰骋至坚”,“无有可入于无间”,皆是不假作为,自然无为之道,没有任何后天有为的痕迹。“吾是以知无为之有益”,即太上说:由此我才发现无为自然之道,知其守无为自然之理,得无为顺应之妙,能成就万物而无形,能生万物而无心,由此我才知道“无为之有益”。人若能知此无为之益,养此无为之体,则性自清,而心自正,理自顺,而情自和。万法之源,万物之本,一以贯之,则无为之道又有何难?
道之无为自然,包罗天地,养育群生,皆本于大道太和一炁。此炁流行宇宙,贯彻天人,无大无小,无隐无显,皆具足无缺。大道之无有,可以主宰天下之万有,说其主宰,亦不是有心为之,而只不过是混元一炁的自然周流。无炁则无物。大至三千大千世界,小至尘埃毫发,无不在元始一炁的包含之中;万物之实体,无不靠充入其间的真炁而活命。
天地无为而自化,圣人无为而自治,天下无一民一物不受元始一炁之恩泽。至柔而能育至刚,至无而能包至有,莫不是此一炁所致。此太和一炁,通行无碍,穿天入地,出入水火,或高或低,或刚或柔,皆能一通百通,一动群动。可空谷传声,声声相应;可随物付物,随性而应。自自然然,无尽无穷。其变化之神妙,难以言表,此即“无为之道”也。
道之至柔,可以撑持天下之至坚;假若是物体极柔,则变为无用。道之无有,可以生天下之万有;若是物之无有,即失去了使用的价值。这便是道体与物体本质上的不同。
水无处不可往,道气无处不能入,虽其体柔弱虚无,但却无所不通,至柔不可折,无形不可穷。至柔无有之道,能得自然大道“驰骋能入”之大益,其有益如此,是真无为之益矣。太上以此推之,故曰:“吾是以知无为之有益”。
【不言之教,无为之益,天下希及之。】
此三句是综述上句等义。
上句所谓“无为之有益”,乃是天地自然的显露。“不言之教”,是说大道无言,其理都在它无为的运行规律中。天地之道能行不言之教,法道之不言,师道之以身。法道无为,以无为之道治心身,则有益于精神。以无为之道治国,则会有益于万民,无须有为有作的烦劳。能行不言之教,故有无为之益。天下一切万物皆从无为中生出,无为之道即“至柔之理”。此理弥散六合,流通无穷;贯穿无有,驰骋而入于万物其间。无声无色,无有言语,不可名相,默施天地自然之理,暗运大道造物之质。故曰“不言而教”。
天何曾言?但春夏秋冬,寒暑交替,四时顺序自然而行,动植飞潜,胎卵湿化,万物皆随性而生。天地以不言之教,妙化万物而无穷,善养万物而不弃,贯入万物而无间。不行而至,不疾而速,不动而信,不劳而成。不见其生长之功,不显其变化之能,各遂其生成之理,各得其造化之妙。这正是“无为之益”之妙处。
不言之教,无为之益,万物赖之以生,万物依之而成,都是大道至精至微、至极至柔的光炁等道性物质所运化。天下一切有形有象之物,皆从此一炁中而生;天下一切万法,皆从此一炁中而出,再没有其它任何力量可以如此。故曰“天下希及之。”“希及”,即比不上、无法相比的意思。
《易》曰:“无思也,无为也,寂然不动,感而遂通。”“无思”,是说不可起心动念。形而上的道体,它是无思的,也是无法思议的。人心若要合道,就要像道体那样,虚极静笃,无思无欲,这就是道境。如果念头一起,便是离开了那种境界。无思、无为就是道之体,同天地自然万物一样。道体不分阴阴,浑然一炁,寂然不动,但又不是僵死之体,却能“感而遂通”,有感即通,一感万通,可通天下万物。人若处在静止无为状态时,宇宙万物的一切功用、能量都包含在心中,这好比人用肉眼观天空一样,似乎无一物,但其实却是万有无穷,譬如其中的风、云、雨、雷、电,以及空气中所含藏的无尽元素等;还有人看不见的事物隐存其中。这个虚空平时寂然不动,但如果发生阴阳交感,就会打破这种宁静,产生新的物质运动。
自古圣人修身治国平天下,皆是因物付物,不恃法令,契合天理,顺应自然之道,故能感而遂通,无为而无不为。修真人处在凡尘闹市中,在火宅中考炼,应事接物,要养成非常从容的心态,先学炼“以无驭有”,凡事不起心动念,不得已而为之,随缘而遇,随遇而安,动静自如,顺其自然,进而修养到从容悠逸,“无为而无不为”。
修炼有素者的“无为”,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未有作为,平时不动声色,似有所愚,实际上却是智慧高超,反应灵敏,感而遂通。凡事既有先知,或在遇事举手投足的刹(chà)那间,一切自明,心中有数,考虑周详,当应即应,应处得当;应过即静,不留痕迹。若肯放下世情,虽身处万事之中,心却在体悟大道之无为,处事也必能“无不为”。能如此静养性命,必能“驰骋至坚”,“入于无间”,成为“天下希及之”人。
【本章说解】
本章再次申述“柔之胜刚,弱之胜强”,“是谓微明”之理。又讲了“不言”的教诲,“无为”的好处。
天下最柔弱之水,却能贯穿最坚硬的金石。道虽虚无,却能使天地万物无不受益。不言之教诲,却能使天下不教而明,不令而行。这是大道所独有,天下再没有能比得上它的。大道之妙,有体必有用,有用必有体。“体”,就是无极、太极之实理;“用”,就是阴阳造物之元机。假使有体而无用,则大道之实理不能显露;假使有用而无体,则万物成为无根之木。故体用不能分离,互为根柢。五行之气行之于天,五行之质具之于地,这皆是乘大道体用之机。
至柔者,大道之用;至坚者,万物之质。物之质虽坚,道却无所不入,穿金透石,融会贯通,妙变妙合,浑沦无间,这些都不是大道有意所为,而正是大道的“无思”、“无为”、“无言”之益。人能悟透大道这种无为之妙,则有言有为者,皆属于多事。只须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坐听无弦曲”,而又何须自作多情、自找多事,而庸人自扰呢?
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人得一为圣。一者,元始一炁也。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元始”与“老母”,“无极”与“太极”,可谓一体两面,皆是天地万物的大父大母,共同承担着生养万物的神圣天职。尊圣人为教父,承天之理,行天之道,此乃作为宇宙自然之子的本份。称其为老母,是众生对天地生养己身生命的亲密之情。母亲视众生为赤子,怜之爱之,遥望呼唤着久久不归的失散原儿,望眼欲穿,何时能团圆?但世道浇漓,人心昏昧,导致老母所赐的先天混元灵炁渐失。物质享受无尽,但人性沉沦,道德滑坡,故流浪生死,回天无日,让老母痛心疾首!
众生皆来自宇宙本源,灵光具足,只因迷失太久,在万劫轮转中逐渐丢失,使原灵之光黯然失色,变成残缺不全,故曰“众生”,此灵仍是轮回种子。若能明理知法,重修性命,使灵体重新生光,则种子无芽,轮回路断,灵种圆明,则可返归本来之地。故经云:“凡外具有形有质之体,其内着有色有相之迹者,合还本返原,均化为乌有。”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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