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很软弱的逃避方式,我的记忆会抽回到12年前莫锦心刚死的时候,然
的时候,然后以为自己还有另一个12年可走。”
轻声说着,他轻抚着她的长发,而每当这样的时候反倒是病症减弱的征兆,因为他逃避厌弃的东西都已经被丢掉,此后施以药物治疗,慢慢他就会从幻觉中脱离出来,回归正常状态。
“而每当这个阶段,我都会常常做一个梦。”
那个梦里,他回到了过去。
那时,甚至母亲还在人世,莫锦心也没有死,只是危险却仍是无法抑制的发生,幼体化的他除了拖后腿之外再也做不了其他,他是多么的无助伤心又难过,孤单寂寞的,永远一个人躲在最黑暗的角落,直至梦中那个穿着白裙的少女出现,带着他,逃往光明!
“所以那只是一场梦。”
“极其符合我们当初相遇时的场景,所谓的一见钟情的开端,实则只是一场梦境。”
“当年莫锦心从来没有去过那个废墟,如今即便活着,也不可能会去。”
在梦境里,所有的一切都只有象征意义,包括幼体的他,包括当初贯上了莫锦心容貌的白衣少女,那分别是他的软弱和希望,和是谁,其实并没有本质联系。
“我承认你出现的那一瞬,我有过一秒错觉,但是很快就否定了。”
“你推开我的枪,那样淡定的跟我说话,带着我能察觉的警惕,却也大胆无比。”
“你知道么,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机枪扫过头顶居然连抖都不抖一下的姑娘。呵呵,那时我中毒视线模糊,连你的脸都看不清,只是当时,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么?”
那一刻,那一贯凉薄的声线里,似都带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四周的风轻绕而过,那一刻温热的怀抱中,她沉默着听到最后一句,心跳抑制不住狠狠漏下一拍。
轻轻松开怀抱,他退开一些,静静平视上她的眼。
那一刻,那双终是漆黑淡漠的眸子里,点点聚起的莹润光亮,像是缀着雨后天边最澄净明亮的星。
那样看着她,像是羞涩又像是有些微微痴迷,半晌他牵起嘴角浅浅的笑了笑,炙热的掌心,就紧紧扣在她的小手上。
“当时,我想,怎么办,我梦里的姑娘,竟是跑出来了。”
v266 想好了告诉你
他这是吃糖了?
甜言蜜语,声线醉人。
这是安浔死也想不到霍城能说出口的话,她轻抿着唇,微微愣神。
这个世上,有两种情话最高明。
第一种靠技巧,在最合适的时机说出最合适的话来,让对方明知是刻意恭维,却也享受那一刻带来的愉悦,意乱情迷。
还有一种靠真心,不看时机不看场合把最难以启齿的话就这样直白大方的甩出来,让对方尴尬的同时,却也觉得这人怎么这么单纯可爱,不由动心。
而霍城显然是第二种。
他说话其实一直是直截了当的节奏,只是他拍子慢,一般同安浔在一起的时候并没有他能大段讲话的机会。
结果今晚主场终于稍稍转移,就有了那么些扭转乾坤的意味,叫人有些难以招架。
眸中带起一抹意味深长,安浔望入近处那双青黑的眼。
说着那样的话,那一双干净墨瞳里带着的是浅浅的暖意,真诚而微显迷离。
其实安浔知道,当时那样危急的情况,他脑子里旖旎的想法肯定很少。
这些念头大多都是后天回忆的时候美化上的情绪,而此刻气氛正好,如此这般说来,自是动人。
她一直都理性,似乎在这样的时候都没有被甜蜜冲昏头脑。
只是虽说这些分析都没有错,却是一直理性的姑娘所并不知道的,那一句从梦中而来,实则并不单单只是那一夜那瞬间她给他的感受;
此后很长很长的时间里,他看着她,从初遇到相识,从追求至拥有,他这半年来整个人生都像是在梦中起起伏伏,而她,分明是他的美梦成真!
废墟枪战那一夜,是他又一次徘徊生死。
那晚,是否连她自己都不记得了,在去往市郊的路上,他死死拽着她的手,意识涣散,就在他自己都觉得这次一定挺不过去的那一刻,是她死摁着他的伤口,用疼痛把他拉回,在他耳边凉凉的说了那句话。
她说,疼?
疼就对了。
活着,才知道疼,死了,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她问他,是为了什么才坚持到了现在,又是为了什么,才能期盼一个未来。
既然过往所有的一切他都能忍,如此艰辛活到现在,那但凡有点骨气,就不要因为这么无聊的计策,死在那么无趣的人手上!
他并不知道那时的她,是如何会知道他心底的秘密的。
直到后来他确认了她的身份,搜集了一切可以搜集到的有关她的资料,从她的人生中,他终于窥得了她说出那些话时,心底的感受。
他们很像。
无论是过往的伤痛,还是如今的选择,从性情到想法,甚至倔强又冷淡的地方,都非常相似。
如果说,当初他们初遇那一场生死救助,是他爱她的伊始,那也并不是在废墟之中在枪战之时,而是在这里,在她用着比伤更痛的痛,以一颗最贴近他心的心,把他从鬼门关狠狠拽回来的那一刻——
至此,他再也忘不了她。
第70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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