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厌青惨白着脸，点了点头，回答道：“一个月左右。”

    “这么小就做人流？家里人知道吗？”

    她再次点了点头。

    躺在手术台上，消毒水的味道冲刺鼻端，冰冷的机械在眼前闪着寒光。

    广告都是假的，说什么无痛人流，冰冷的机械伸进身体，刮掉身上的一块肉，怎么可能不疼？

    感觉一个冷硬的物体刺入下身后忽然变大，厌青闷哼一声，撕裂般疼痛！然后感觉冰冷的刮匙伸到子宫腔……5分钟后，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粉红色肉块从她的子宫被医生刮出来丢在镊盘上，仔细看还带着一根小尾巴，像蝌蚪的模样。

    “好了，流产后要注意1个月内禁止性生活，注意个人卫生，按时吃药，不要劳累。适当休息……”医生是例行公事的说。

    方厌青惨白着脸仔细听完医生的交代后，她强撑着自己，扶着墙，往医院大门走去。

    转角的时候，差点撞到一个形色匆匆的人，黑影罩到自己身上，厌青连忙后退。

    “是你？”对面的男音略带诧异响起。

    方厌青抬起脸，虚弱地对他笑笑，“赵晖学长，好久不见。”

    “怎么脸色这么白？”赵晖看见方厌青长发披散，面容苍白憔悴，黑色长发衬得巴掌大的小脸越发的苍白瘦弱，没有丁点精神及血色，双手捂着小腹，呆愣愣的从后头的人流室里走出来，把他骇了一跳。

    “有点不舒服，刚看过医生。”方厌青强撑着客套。

    “严不严重，怎么没看到你男朋友？”赵晖皱着眉头四处搜寻着方贪境的踪迹。

    “没什么大碍，就是有点累，我回去休息了。”方厌青只是笑，低下头绕过他往前走。

    “你来打胎他知不知道？是他让你来的吗，他没有陪着你？”赵晖看了她一眼，单纯的面孔，一看就是涉世未深的模样，像这样的女孩子，恐怕被人卖掉了还会帮人数钱吧。

    方厌青强颜欢笑，“他不知道，我没告诉他。”

    “不知道？你怀了他的孩子为什么不告诉他？他不会是不想负责任，玩你的吧？”赵晖冷笑一声，内心深处喜欢管闲事的特点，又被激发了出来，“你还这么小他就让你怀孕，打胎很伤身体的知不知道？你自己要爱惜自己，别被男人骗了……”

    “我知道了，谢谢你，学长。”方厌青虽然内心已经极度不耐烦了，但自始至终，她的表情都是平和的微笑。

    “诶——你。”赵晖也不知道他说了半天她听进去没有，无奈地叹口气，在赵晖心中已经认为厌青是个被骗心骗身的小女孩了，看她苍白着小脸站都站不稳，赶忙扶她在旁边座椅上坐下，接过她手里的药单，“你不舒服就坐着，我去帮你拿药，我假期在这家医院实习，这里我熟，省得你跑上跑下了。”

    赵晖刚走，方贪境就来了，一进医院看到的就是妹妹坐在大厅的椅子上，双目无神望着前方，魂不对神的，小脸面无血色。

    他心中一紧，两三步来到她的身边蹲在地上，伸手抱住妹妹，“我来了，怎么了？”他是一路飞奔过来的，喘得不行，声音干哑得像沙子在玻璃上磨，“青青，你没事吧？”

    “我肚子痛。”方厌青看见他，泪珠子忍不住又落下来了，扑到哥哥怀里哭了起来，“哥……好痛……”

    方贪境不断吻着她的额头，低声的安抚，“不痛哦，不痛哦。”把手心贴在她冰凉的小腹上轻轻地揉。

    男人火力壮，哥哥的手心暖洋洋的，让方厌青的疼痛减了几分，她闭上眼睛把泪水逼回去，依偎在哥哥怀里渐渐止住啜泣。

    揉了好半响，见妹妹不哭了，方贪境轻轻的问：“还痛吗？看过医生没有？”

    “学妹，你的药——”赵晖取了药回来看见方贪境在哄厌青，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他眯起眼睛冷冷地瞪了一眼方贪境，吐出两字，“虚伪。”

    “又是你！”方贪境见到这个上次在公交车上坏他好事的男人心里也是一阵不爽，多管闲事害他出了那么大的糗，这个仇他还没报呢。“我虚不虚伪关你屁事。”他不忘伸手揽了揽怀里的厌青，伸手将妹妹被冷汗浸湿的鬓发顺到耳后。

    赵晖走上前，沉声对厌青说道：“学妹，你觉得他好，但其实他只是个虚伪的骗子，只会花言巧语不敢承担责任，女人还是多多爱自己，别跟烂男人瞎搞和浪费你的生命了！好好找一个好男人……”

    赵晖每说一个字，方贪境的脸色就阴沉下去一点。

    哈？烂男人？这是在骂他？

    他脸色一变，气得他站起来就想给他一拳，“关你屁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