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将私帐内,并无多少华丽陈设,一塌一案一几,一盏油灯如豆,闪烁的火苗跳动,温暖的光芒照在塌上的男人身上,晕染出一种柔和的弧度。
谢泽斜倚在塌上,他身高腿长,这塌相对于他的身高来说有些小了,但他身姿舒展,意态闲适,一只手握着一卷帛书,只一对俊眉微微蹙起,竟是丝毫不显得局促。
杜若掀帘而入,看到的便是这幅画面。
刚刚跟着那青年来的路上,杜若了解到,那青年名叫行风,乃是将军帐下主簿,但是从他说话神态以及提起将军时的自然,杜若心中暗忖,他应当也是将军的左膀右臂。
将军这病来头说来简单,一年之前在一场征匈奴的战役中,他一个不慎被淬了毒的刀砍伤背部,伤口早已愈合,只是这匈奴擅使的毒却是奇诡无比,一年以来,将军隔三差五便会头痛,同时体内真气乱涌,常常冲击得他口吐鲜血,使了军医来看也看不出所以然来,只说是简单的头疾,只用药温养着,便一直拖到了现在。
“将军胸怀丘壑,对自己身体却不在意,平时也不允许我等将此事挂在嘴上,只是我实在不忍看将军每次发病强忍的样子,若阁下有法子,望阁下……”,说着便要向她行礼。
杜若看着他说话时流露出的焦急之色,赶忙扶住他,温声道:“主簿莫急,我必竭尽所能为将军医治。”
行风感激的望着她,通传了一声,账内谢泽淡淡应了,行风方领着杜若走了进去。
杜若眼睛盯着自己的鞋面,并不乱看,走到谢泽塌前,她行了一个礼:“见过将军。”
谢泽嗯了一声,注意力仍然在手中帛书上,并不看她,地上铺了绒毯,她在塌前跪坐下来,将药箱放到旁边。
她抬头看,谢泽的半边脸隐藏在阴影之中,烛光让他俊逸的脸庞又显得柔和了三分,这样的好相貌好风骨,合该是手握书卷吟风弄月的。
“请将军伸手,让我为将军把脉。”
谢泽这才把注意力从帛书上面移开,将视线转移到了杜若身上,他扫了她一眼,依言将右手伸了出来,杜若望着那只修长的手,摒弃了一切杂念,将手指放到了他的脉搏上面。
账内很安静,仔细听能听到轻轻的呼吸声,行风紧张的看着杜若,她神态专注,秀眉微微凝着,嘴角轻抿,行风看她这神色,心下担忧,又不敢出声询问打扰。
又过了半盏茶时间,杜若示意谢泽可以收回手了,她凝神静思了一会,问道:“将军除了头痛,可有其他不适?”
“并无。”
杜若嘴角抽了抽,这位是真不爱惜身体啊。
她继续道:“将军犯病通常持续几天?”
这时行风抢着回答道:“通常是三天!”
谢泽点了点头,杜若心中已经暗暗确定,她一边打开药箱一边道:“将军头疾犯时,除了头痛,真气涌动之外,可还会觉得全身莫名燥热且无处排解?”
这回谢泽倒是真有反应了,看着杜若点了点头:“嗯。”
杜若在药箱里找了找,翻出一个小瓷瓶,将塞子拔开递给谢泽。
“请将军置于鼻下。”
谢泽接过,依言放在鼻尖嗅了嗅,只觉一股清凉之气扑鼻,脑中的钝痛竟是霎时消了不少,心神也清明了许多,他不由得意外的看了杜若一眼,杜若没有看他,继续道:“将军此毒已经埋了太久,目前一时半会却是解不了的,我需为将军施针,同时疏通经络,之后每隔三日施针,每日疏通经络,我再开一副方子,料想三月后解毒应是无虞。”
行风早已激动起来,他连连道:“医官所说可是真的?三月后便可解毒,于性命无忧?”
杜若点头:“将军,现在请您脱衣吧。”
行风和谢泽皆是一愣。
杜若解释道:“我需为将军施针,还要为他按摩疏通,穴位多在肩背上,隔着衣衫却是不便的。”
过了一会,谢泽上衣褪至腰处,趴在塌上,他心中有些别扭,还从未以这种姿势这种情状展现在外人面前,他感觉到一只手轻轻的将自己背上的发丝拢起移开,然后便是一阵轻微的刺痛。
杜若看着眼前男子衣衫半褪的模样,他腰背结实,肌肉线条流畅,十分悦目,杜若专注的施针,却有些小心思压也压不住。
这谢将军可真称得上秀色可餐,不知哪位幸运的女子能够把这位收入囊中呢。
——
治治病顺便谈恋爱副本要开始了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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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问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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