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亦非的腿突然好了,他满脸不敢置信的从轮椅上站了起来,换上宽松的球衣跑向球场。
阳光下等待他的,是段梵、霍宇,还有一群他的朋友,他接过篮球在场上欢快的奔跑,矫健着身姿闪避开对方的防守,然后用他帅气的空中回旋一周半轻松扣篮。
他拉起球衣擦去汗水,露出匀称的小腹,她在人群中红着脸欢呼,然后他看见了她,笑着走了过来,“裴笙……”
“裴笙。”莫亦非低声呼唤。
“……嗯?”肖裴笙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吸吸鼻子,伸手抹去眼眶里的朦胧,咦?她怎么哭了?
“做恶梦了?”被她梦中抽噎吵醒的莫亦非擦去她额角的薄汗。
“不是……”她静静的看了他一会,感觉还在凌晨,轻声问道:“吵醒你了?”
莫亦非笑笑,“作为补偿,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你做了什么梦?”
肖裴笙觉得不应该说实话,想了想,“就……梦见你……”
“……”莫亦非观察着她的表情,试探道:“在打篮球?”
她惊诧的看着他,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的?”
莫亦非轻笑着不说话,他不想告诉肖裴笙她的脸上写满了心里话,怕告诉了她,她以后会在他面前学会隐藏。
‘以后’?
这个词从他心底冒出的时候觉得不可思议,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却一点一点啃噬掉他心中的暴戾,那种失控的暴走,在遇见她后次数变少了。
当所有负面的情绪和生无可恋的悲观袭来,那就像是姨妈期一样间歇发作的崩溃。
……他……刚才是用了‘姨妈期’作形容词吗?……
“噗。”莫亦非笑喷。
“怎么啦……?”她心虚的咬唇,难道她还说梦话了??
“没什么。”他轻笑着抚着她的脸,将这种好心情归功于商战的胜利,“还早呢,再睡会儿吧。”
“嗯。”她乖巧的蹭了蹭枕头,说起来宿醉后有点偏头痛,她确实还想再睡一会,更何况,还是在莫亦非的被窝里,她幸福的扬起嘴角。
***
习惯早起的段梵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处理公务,将权责内的事处理好后,剔出重要的部分留给莫亦非决定,洗漱完就开始烹饪起简单的早餐。
他想起肖裴笙昨晚的状态,顺手就冲了杯解酒的热饮,把早餐整齐的摆放在桌上后看了眼时间,觉得莫亦非也差不多该起床了,于是走向他的卧室。
敲了两下门,段梵习惯性的推开房门走进,昏暗的房里十分静谧,绕过精美屏风的大床上,是莫亦非毫无防备的睡脸、和他怀里安心沉睡的肖裴笙。
好一幅你侬我侬的场景,不知出于何种情绪,段梵笑了一声。
他是和莫亦非一起长大的,所以依稀还记得在他们很小的时候,长相好看的莫亦非就有很多小女生喜欢,但他从来都只是拒绝;年少时情窦初开的他和肖雪在了一起,莫亦非总是说女孩子好多麻烦事;而这样的他,在‘那’以后的日子里,无数次被迫讨好、奉迎那些‘大麻烦’,他还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从莫亦非的口中听见‘交往’这类的字眼。
他不得不承认肖裴笙是特别的,她毫无保留的敞开自己真心放在莫亦非的面前,脆弱却不软弱的一步步解除莫亦非身上防卫的刺,即使被中伤、胸口被插上刀子,仿佛只要莫亦非还需要她,她就会排除万难走到他身边。
经历了那么多年的小心谨慎、尔虞我诈,就连他自己都为心门锁上重重防备,而这样的他,却会在当时不过才见了两次的女人面前哭得像个孩子。
是啊,段梵心想,飘荡了许久的他也累了,而她的出现就像一个温暖的港湾,让他想去停靠,只不过这个港湾并不属于他,就如同现在他们三人的关系,他在这里头什么也不是。
生物钟本身就让莫亦非朦胧半醒,实际上他听见了段梵的敲门声,只是有些懒动,直到段梵那声轻笑之后他才半睁开了眼睛,然后看见段梵怔怔的站在床尾颓然失神。
就如虚伪的笑容是他的伪装,冷漠是段梵的,但现在他怀中的女人不知道有什么魔力,能够把他们维持了数年的习性给轻易打破,‘好奇’本来是他的玩心,但现在似乎不止是这样了。
莫亦非闭上眼,用在被窝里的手轻轻的捏了一下肖裴笙,她动了动,余光看见床尾像鬼魅一样的黑影,定睛一看才发现是段梵,她吓了一跳,瞬间就醒了,“……你要吓死人啊!”她用气音抱怨着。
这时莫亦非才假装转醒,嗓音还沙哑着问道:“几点了?”
“……9点多了。”段梵转过身,往门口走去,“早餐做好了,趁热吃吧。”他把门轻轻带上。
肖裴笙呼了口气,还处在惊吓中的心脏疯狂的跳动着,震得偏头痛更加严重了。
“睡够了吗?”莫亦非笑笑。
“……嗯。”肖裴笙拉开被子,红着脸小声的说:“我去帮你挤牙膏。”
莫亦非将自己撑向床边的轮椅,说道:“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他房间的洗漱台比较低,她没法在他这里洗漱。
“……嗯。”她有些失落的揉了揉太阳穴,拉紧松开的浴袍走出门外。
段梵在餐桌前一边吃着早餐,一边轮流查收着跟前的5台手机,见肖裴笙从卧室区域走过来,只是淡淡的瞟了她一眼。
不知道怎么就得罪他的肖裴笙坐在他隔两个位置坐下,弱弱的说:“……你好忙哦……”
段梵没有搭话。
她撑腮撇嘴,然后眼尖的发现其中有一台手机很像莫亦非的,想到之前和莫亦非互动的信息,不由眉头一皱,问道:“你为什么看莫非的手机?”
“你都可以给我看,难道手机就不行吗?”段梵抬起眼看着她。
她因为不敢置信的怔了一下,随后眉头一皱:“你说什么?”
“说‘事实’。”段梵又淡淡的垂下眼看着手机。
“——!”肖裴笙气到站了起来,然后偏头痛加残余的酒精让她一顿晕眩,不稳的扶着脑袋。
段梵见状皱眉,起身说道:“赶紧去刷牙然后吃早餐。”
她揉着太阳穴怒道:“刷你个死人头。”
段梵一把拉住她的手往洗手间拽去。
“你放开——你这个神经病!——”肖裴笙真的完全是被他拖着走,“我的脚好痛啊喂!”
“谁让你自己不好好走路。”段梵说着,却松了一些臂力。
“你这个混!——”肖裴笙还没骂完就被段梵压在洗手台上,眼前整齐的摆放着牙刷牙膏、洗面奶、毛巾、洗完后烘干的衣服,她撇撇嘴,“……知道啦。”
段梵从镜子里瞥了她一眼,“快点出来,别磨磨蹭蹭的。”
肖裴笙盯着镜子,趁段梵一背过身立马踹了他屁股一脚,把他踢了出去后赶紧关上门锁住。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段梵气愤的一拳揍在了门上。
“噗——”她开心的笑了,吐了吐舌:“活该被踹,大傻子!”
“我真的是……”段梵重重地叹了口气,“要被你给气死……”
肖裴笙将耳朵贴在门口,感觉段梵还没走,哼了声:“谁让你总是说难听的话。”
段梵将指头轻轻贴在门上,垂下眼,说道:“赶紧出来吃早餐吧,喝点热的,不然伤胃……”
肖裴笙抿抿嘴,“知道了……”好像确实不太适应他的温柔。
“嗯。”段梵应了声,放下手走向餐厅。
段梵出来时,莫亦非已经坐在桌前吃着早餐了,他看到段梵帮他回的信息,于是冲着他晃了晃手机,笑道:“真难得,你居然会‘擅自’帮我回复消息了。”
“不是你让我这样做吗?”段梵淡淡回应着坐下。
莫亦非轻笑,“你之前不是总嫌麻烦吗?”
“我不会说话,省得得罪‘那些’女人。”段梵鼻叹着喝了口牛奶。
“现在就不怕得罪了?”莫亦非优雅的切着香肠,没用追问的语气。
“……反正你也不需要‘那样’了。”段梵压低了声音,之前莫亦非叫他帮忙推掉那些‘麻烦事’,不想去处理的他总是晾在一边,莫亦非也从不会说什么,其实不如说,现在他是害怕被肖裴笙知道那些莺莺燕燕,如果她生气了,那么……
莫亦非对段梵的一切想法了然于胸,笑了笑,只说了句:“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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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亦非的腿突然好了,他满脸不敢置信的从轮椅上站了起来,换上宽松的球衣跑向球场。
阳光下等待他的,是段梵、霍宇,还有一群他的朋友,他接过篮球在场上欢快的奔跑,矫健着身姿闪避开对方的防守,然後用他帅气的空中回旋一周半轻松扣篮。
他拉起球衣擦去汗水,露出匀称的小腹,她在人群中红着脸欢呼,然後他看见了她,笑着走了过来,“裴笙……”
“裴笙。”莫亦非低声呼唤。
“……嗯?”肖裴笙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吸吸鼻子,伸手抹去眼眶里的朦胧,咦?她怎麽哭了?
“做恶梦了?”被她梦中抽噎吵醒的莫亦非擦去她额角的薄汗。
“不是……”她静静的看了他一会,感觉还在淩晨,轻声问道:“吵醒你了?”
莫亦非笑笑,“作为补偿,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你做了什麽梦?”
肖裴笙觉得不应该说实话,想了想,“就……梦见你……”
“……”莫亦非观察着她的表情,试探道:“在打篮球?”
她惊诧的看着他,脱口而出:“你怎麽知道的?”
莫亦非轻笑着不说话,他不想告诉肖裴笙她的脸上写满了心里话,怕告诉了她,她以後会在他面前学会隐藏。
‘以後’?
这个词从他心底冒出的时候觉得不可思议,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却一点一点啃噬掉他心中的暴戾,那种失控的暴走,在遇见她後次数变少了。
当所有负面的情绪和生无可恋的悲观袭来,那就像是姨妈期一样间歇发作的崩溃。
……他……刚才是用了‘姨妈期’作形容词吗?……
“噗。”莫亦非笑喷。
“怎麽啦……?”她心虚的咬唇,难道她还说梦话了??
“没什麽。”他轻笑着抚着她的脸,将这种好心情归功於商战的胜利,“还早呢,再睡会儿吧。”
“嗯。”她乖巧的蹭了蹭枕头,说起来宿醉後有点偏头痛,她确实还想再睡一会,更何况,还是在莫亦非的被窝里,她幸福的扬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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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早起的段梵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处理公务,将权责内的事处理好後,剔出重要的部分留给莫亦非决定,洗漱完就开始烹饪起简单的早餐。
他想起肖裴笙昨晚的状态,顺手就冲了杯解酒的热饮,把早餐整齐的摆放在桌上後看了眼时间,觉得莫亦非也差不多该起床了,於是走向他的卧室。
敲了两下门,段梵习惯性的推开房门走进,昏暗的房里十分静谧,绕过精美屏风的大床上,是莫亦非毫无防备的睡脸、和他怀里安心沉睡的肖裴笙。
好一幅你侬我侬的场景,不知出於何种情绪,段梵笑了一声。
他是和莫亦非一起长大的,所以依稀还记得在他们很小的时候,长相好看的莫亦非就有很多小女生喜欢,但他从来都只是拒绝;年少时情窦初开的他和肖雪在了一起,莫亦非总是说女孩子好多麻烦事;而这样的他,在‘那’以後的日子里,无数次被迫讨好、奉迎那些‘大麻烦’,他还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从莫亦非的口中听见‘交往’这类的字眼。
他不得不承认肖裴笙是特别的,她毫无保留的敞开自己真心放在莫亦非的面前,脆弱却不软弱的一步步解除莫亦非身上防卫的刺,即使被中伤、胸口被插上刀子,仿佛只要莫亦非还需要她,她就会排除万难走到他身边。
经历了那麽多年的小心谨慎、尔虞我诈,就连他自己都为心门锁上重重防备,而这样的他,却会在当时不过才见了两次的女人面前哭得像个孩子。
是啊,段梵心想,飘荡了许久的他也累了,而她的出现就像一个温暖的港湾,让他想去停靠,只不过这个港湾并不属於他,就如同现在他们三人的关系,他在这里头什麽也不是。
生物钟本身就让莫亦非朦胧半醒,实际上他听见了段梵的敲门声,只是有些懒动,直到段梵那声轻笑之後他才半睁开了眼睛,然後看见段梵怔怔的站在床尾颓然失神。
就如虚伪的笑容是他的伪装,冷漠是段梵的,但现在他怀中的女人不知道有什麽魔力,能够把他们维持了数年的习性给轻易打破,‘好奇’本来是他的玩心,但现在似乎不止是这样了。
莫亦非闭上眼,用在被窝里的手轻轻的捏了一下肖裴笙,她动了动,余光看见床尾像鬼魅一样的黑影,定睛一看才发现是段梵,她吓了一跳,瞬间就醒了,“……你要吓死人啊!”她用气音抱怨着。
这时莫亦非才假装转醒,嗓音还沙哑着问道:“几点了?”
“……9点多了。”段梵转过身,往门口走去,“早餐做好了,趁热吃吧。”他把门轻轻带上。
肖裴笙呼了口气,还处在惊吓中的心脏疯狂的跳动着,震得偏头痛更加严重了。
“睡够了吗?”莫亦非笑笑。
“……嗯。”肖裴笙拉开被子,红着脸小声的说:“我去帮你挤牙膏。”
莫亦非将自己撑向床边的轮椅,说道:“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他房间的洗漱台比较低,她没法在他这里洗漱。
“……嗯。”她有些失落的揉了揉太阳穴,拉紧松开的浴袍走出门外。
段梵在餐桌前一边吃着早餐,一边轮流查收着跟前的5台手机,见肖裴笙从卧室区域走过来,只是淡淡的瞟了她一眼。
不知道怎麽就得罪他的肖裴笙坐在他隔两个位置坐下,弱弱的说:“……你好忙哦……”
段梵没有搭话。
她撑腮撇嘴,然後眼尖的发现其中有一台手机很像莫亦非的,想到之前和莫亦非互动的资讯,不由眉头一皱,问道:“你为什麽看莫非的手机?”
“你都可以给我看,难道手机就不行吗?”段梵抬起眼看着她。
她因为不敢置信的怔了一下,随後眉头一皱:“你说什麽?”
“说‘事实’。”段梵又淡淡的垂下眼看着手机。
“——!”肖裴笙气到站了起来,然後偏头痛加残余的酒精让她一顿晕眩,不稳的扶着脑袋。
段梵见状皱眉,起身说道:“赶紧去刷牙然後吃早餐。”
她揉着太阳穴怒道:“刷你个死人头。”
段梵一把拉住她的手往洗手间拽去。
“你放开——你这个神经病!——”肖裴笙真的完全是被他拖着走,“我的脚好痛啊喂!”
“谁让你自己不好好走路。”段梵说着,却松了一些臂力。
“你这个混!——”肖裴笙还没骂完就被段梵压在洗手台上,眼前整齐的摆放着牙刷牙膏、洗面乳、毛巾、洗完後烘乾的衣服,她撇撇嘴,“……知道啦。”
段梵从镜子里瞥了她一眼,“快点出来,别磨磨蹭蹭的。”
肖裴笙盯着镜子,趁段梵一背过身立马踹了他屁股一脚,把他踢了出去後赶紧关上门锁住。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段梵气愤的一拳揍在了门上。
“噗——”她开心的笑了,吐了吐舌:“活该被踹,大傻子!”
“我真的是……”段梵重重地叹了口气,“要被你给气死……”
肖裴笙将耳朵贴在门口,感觉段梵还没走,哼了声:“谁让你总是说难听的话。”
段梵将指头轻轻贴在门上,垂下眼,说道:“赶紧出来吃早餐吧,喝点热的,不然伤胃……”
肖裴笙抿抿嘴,“知道了……”好像确实不太适应他的温柔。
“嗯。”段梵应了声,放下手走向餐厅。
段梵出来时,莫亦非已经坐在桌前吃着早餐了,他看到段梵帮他回的资讯,於是冲着他晃了晃手机,笑道:“真难得,你居然会‘擅自’帮我回复消息了。”
“不是你让我这样做吗?”段梵淡淡回应着坐下。
莫亦非轻笑,“你之前不是总嫌麻烦吗?”
“我不会说话,省得得罪‘那些’女人。”段梵鼻叹着喝了口牛奶。
“现在就不怕得罪了?”莫亦非优雅的切着香肠,没用追问的语气。
“……反正你也不需要‘那样’了。”段梵压低了声音,之前莫亦非叫他帮忙推掉那些‘麻烦事’,不想去处理的他总是晾在一边,莫亦非也从不会说什麽,其实不如说,现在他是害怕被肖裴笙知道那些莺莺燕燕,如果她生气了,那麽……
莫亦非对段梵的一切想法了然於胸,笑了笑,只说了句:“放心。”
二十三、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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