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揭着软帘进来奉茶,三王爷奉茶过去,皇帝摇摇手,“朕刚才梦见了你二哥,他向朕抱屈……”说着叹口气,“他为人秉直、刚正。又肯勤奋好学,将来登基定是个好皇帝,这一点朕一直都看在眼里,只是你知道朕为何不喜欢他。”
三王爷摇头。
皇帝道:“只因忠言逆耳,你二哥性子最执拗话不懂得婉转说才好听,不像你五弟随和懂得用人,作为一国之君,最要紧的是会知人善用。我怕你二哥处置不好臣子之间的关系,”说着又看向德妃,“再有你五弟和你大哥都是五月初八生人,我喜爱你大哥。可惜他早早就夭折了,于是你五弟总是比你们几个多分份宠爱。”
听起来皇帝只是在闲话家常,德妃娘娘却攥紧的手帕。
皇帝叹口气,“这些话都是老生常谈,朕并不是没有说过,只怕你们平日里并不在意。朕守着先祖打下的江山,从坐在龙椅上开始,就知道一生不能随性,一切都要为整个国家思量。不可全然倚重任何一个人,更不可笃信身边之人,所以皇帝要称‘孤’要称‘寡’,朕这辈子负了许多人,他们为大周朝立下不世之功,旁人不知晓,朕心中却清楚的很。就似皇后母家全家被处斩,那是为了保朕能稳坐龙椅,就似皇后,为何一直受尽委屈,那是朕对她心中有愧对她猜忌。疑心生暗鬼,朕一直不肯相信,常家几十条人命,她就会一笑了之。枕边人的恩怨情仇是最难化解,明知睡在她身边安稳,夜里醒来的时候却又害怕,一切不过是一场空。越到老年越是担心,年轻时的努力会付之一炬,手上沾的血越多越是谨慎。生怕辜负这些条人命,”说着仔细地看三王爷,“这权柄朕不是不想交……朕是怕看错了人,将来没脸去面对先祖,于是朕在你二哥和五弟中间徘徊,朕多么期望能有个人兼备你二哥和五弟的优点,朕仔细看过身下所有的皇子,却独独看漏了你,你看似对一切都不上心,只想做个逍遥的王爷,却不知你性子稳重,天生聪颖,知人善用,”皇帝说到这里喘口气,“却可惜终究走错了路……”
三王爷身子一抖,目光开始变化起来。
皇帝满脸期盼,“若是你现在还想做一个逍遥王爷,就径直走出宫去,再也不要回来。”
三王爷握紧了手,脸上浮起一丝笑容,“父皇为何不将江山交给儿臣,儿臣必定勤政爱民,必定会给大周朝一个盛世。”
皇帝没有惊讶,“你做事有欠磊落,包藏祸心,处心积虑坐上皇位,将来只会玩弄权谋,不能一心为国为民,这一点你们都不及你二哥。”
三王爷眼睛一深,“父皇忘了,二哥已经被父皇逼死,如果父皇膝下子嗣,唯有儿子还算出息。”说着去拿矮桌上的药,“父皇思虑太重,对龙体不利,还是吃下药好生安歇。”
三王爷拿着药碗逼近皇帝。
皇帝伸出手来,将药碗打落在地,脸上没有了半点和蔼的表情,厉喝一声,“丧心病狂,朕不允你还要弑君不成?”
三王爷豁然站起身,退后两步,等着门外的侍卫闯进来,可大殿里始终静寂无声,三王爷开始慌张地四处张望,德妃娘娘也吓得僵立在地。
床后的幔帐晃动,走出两个人来。
三王爷抬眼看过去,是应该被禁足景仁宫的皇后,和“自缢身亡”的二王爷。皇后面沉如水,二王爷皱着眉头露出兄长的威严,直直地望着三王爷,“三弟我还以为你和五弟不同,没想到你用心更深。”
三王爷胸口一热,不知怎么突然笑起来,紧接着一柄钢刀就架在三王爷脖子上,三王爷的笑声戛然而止,脸色立时苍白。
皇帝淡淡地看三王爷一眼,“你能换了我的护军参领,我也能换了领侍卫内大臣。”
听得这话三王爷的气势一下子垮了下来。
皇后娘娘走到德妃身边,“皇上一直善待你,你却串通三王爷谋害皇上。”
“善待?”德妃声音一挑,“我是被太后娘娘选进宫的,皇后娘娘可记得,那时候您与皇上感情正笃,您的孩子掉了,我的孩子就成了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大家都知晓皇上不喜欢大皇子,于是下人也会怠慢,才让大皇子患上了绞肠痧。皇上口口声声说对五王爷好是因我的儿子,我的儿子何时被那样宠爱过,”说着又哭又笑,“我这一生只能装作贤良,其实不过就是个笑话罢了,我的儿子也成了旁人受宠的借口……每当五王爷过生辰,大家都是欢声笑语,有谁会顾及病重在床的我?皇后娘娘您说。皇上是不是善待了我,又是不是善待了你?”
养心殿的笑声,让殿外捧着诏书等候的林正青一阵心惊,门口的侍卫仍旧当作没听到的样子。林正青心中的喜悦渐渐化作了忐忑,握紧手中的诏书盒子,转身向台阶下走去。
却迎面上来一个人,身侧的佩剑被他手指轻叩着发出清澈的响声,如同林正青慌跳不停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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