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丫头你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呀?”大河坐在医院公园的小湖边晒太阳,笑眯眯地看着提着水果和一束花的林优橙。
林优橙形容有些憔悴,她把东西放在旁边的长椅上,微笑着反问:“我难道不经常来看大河爷爷你吗?”
大河侧着头狐疑地盯着她,然后摇头说:“你看你笑得比哭还难看,肯定是有什么事找我吧?”
林优橙的两只大眼此时肿得比核桃还大,昨天和林溪见面后强打着精神回医院继续照顾周老太,半夜大家都去休息的时候自己躲在厕所哭了整整一晚,攥着两根胡子做了无数的思想斗争后才下决心来找大河。
林优橙慢慢地在大河面前蹲下身,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像是打蔫了的茄子耷拉着脑袋,扒拉草地上的杂草,说:“我确实是遇着大麻烦了。”
“什么大麻烦?”
林优橙抬起眼看着大河,从兜里掏出一根白色的胡子摊开手心,说:“需要您帮忙的大麻烦。”
大河看着她手里的胡子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连胡子都在发颤,伸手摸她的脑袋,愉悦道:“你这丫头终于肯开尊口啦?不用同我客气,说吧,什么事我都会帮你的。”
林优橙张着嘴却始终说不出话,她深知自己的要求太夸张,可是现在除了这一条路也没有其他办法。林优橙咬咬牙豁出自己的脸皮,低头道:“大河爷爷能不能请您借我一千万?”
林优橙说完后,大河立即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林优橙以为是自己的要求实在提得太过分了,连忙道歉道:“对不起!我以后会慢慢还给您的,我知道我的要求是太过分了,我、我不该狮子大开口……”
“打住!”大河厉声打断她的话,严肃的表情让林优橙立刻噤声,他皱起眉头继续说,“不是钱的问题,而是你这丫头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林优橙不想瞒着大河,便从包里找出那张寄给林溪的恐吓信交给大河,然后低声解释:“是救命的钱。”
大河稍微扫一眼那纸上的内容就大概了解,表情越发凝重,问:“这男的和你什么关系?”
“是我生父,”林优橙颇无奈地叹口气,“我刚出生没多久就把我扔给福利院了,前段时间才突然出现找我,向我借了一笔,不知道他怎么就和这些人扯上关系了。”
“看来你和他也没什么感情嘛,要么别管要么报警,就是不要掺和这件事。”大河抖抖手里的纸,从胸前的口袋里取出老花镜戴上,又重新仔细地看信上的内容,然后看了眼纸张左下角的鹰头徽标,忽然沉默了。
林优橙摇摇头,又开始扒拉草,回道:“虽然对他没有感情,但也是一条人命,我是想先把他赎出来后再报警。”
“算了,报警没用,惹上灰宿的人这事确实麻烦了,”大河推了推自己的老花镜,再次疑惑地转过头上下打量着林优橙,捻着胡子问,“还有……你和江言予是什么关系?”
林优橙听到他嘴里冒出江言予的名字,忽然愣了一下,磕磕巴巴地回道:“他、他是我上司,我在、我在他身边当助理。”
“助理?你居然是他的助理啊……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大河自言自语地喃喃,脸上的疑惑更深了,追问道,“可这威胁信上形容得可好像不那么简单啊?你和江言予的关系恐怕不止是上司和下属吧?”
林优橙连忙摆手否认,垂下头,忍着心里揪疼的感觉,弱弱地回道:“就是上司和下属,大河爷爷您别乱猜了。”
大河见她不愿意说也就不再逼问她,把那封信还给她,然后拍拍她的脑袋说:“好啦,你放心吧,这件事呢就包在我身上,我会想办法让他们把人放了。至于那一千万,我也会让人打到你的户头上,不是赎金也不是借款,算是我这个老头送给你不嫌弃我臭脾气还总来陪我的谢礼。”
“啊?!”林优橙惊讶得声调拔高了八度,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几乎是喊着拒绝,“不行!这怎么可以呢!您帮我还给我钱,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啊!不行!绝对绝对不行!您给我我也不会要的!”
大河老顽童似的眨眨眼,开心得大笑道:“我可不管这天下有没有这样的道理,反正我乐意就是道理!我大半辈子赚了那么多钱不就图现在临脚踏进棺材了还能乐一乐,家里全是些让人眼见心烦的东西,也就躲这里能清净,还有丫头你时不时地过来逗我开心,你如果不要那就是糟践了我的心意,存心要我不好受,想我早点进棺材。”
“不是的,大河爷爷,我不是那个意思,”林优橙羞愧地低下头,轻声道,“我只是觉得自己何德何能,我好像真的一直都在给身边的人找麻烦……我……”
我也一直给江言予找麻烦,他那样闪耀的人怎么能因为我总是被卷入这些乱七八糟的俗事之中呢?
我从出生起就不受欢迎的倒霉人,就注定是给周围的人带来不幸的,如果不领养我也许父亲就不会早早去世,母亲也不会得病,我就是个麻烦精。
其实林优橙早早就有过这些想法,只不过她一直用各种借口和自欺欺人的乐观来将它们掩盖在心灵的角落,这也是她为什么那样不顾一切守护周老太的原因之一,她一直觉得周老太自从收养她后才遭了各种人生的厄运,虽然周老太一直跟她说这些统统与她无关,不过是个人命运造化弄人,就算不收养她死亡和疾病还是会如期而至,但她还是很愧疚很难过,坚信是自己给这两夫妻带来了霉运,所以只想用尽自己的所有去补偿周老太,她表面所展现出来的所有乐观与坚强下都是支离破碎的悲观和脆弱。
如今不过是这些角落里的自卑与自责被重新翻了出来,因着江言予的缘故被放得更大,好像堤坝一下子被洪水冲垮,再也堵不住那些悲伤阴郁的负面思绪。
她觉得这是老天爷给她的惩罚,她的荒唐淫乱上帝都看在眼里,她的心口不一和虚伪上帝也看在眼里,她不该动了真感情,不该打破合同的约束,不该让江言予有了希望,不该让他错付了喜欢。
所有的快乐都是南柯一梦罢了。
“大河爷爷,谢谢您,我会想办法报答您的,至于那个钱我真的不会要的,”林优橙站起身对他深深地鞠了一躬,“真的谢谢您。”
大河悲悯地看着林优橙,叹气道:“你这样子反而让我不希望你用到我的第三根胡子了,欠你人情总比看你这幅受苦的样子强。”
林优橙轻轻地微笑起来,抹去脸颊上正流下的泪。
林优橙再陪了大河一会后,就准备回公寓,路上经过一个葡萄藤罩起的藤架小路,忽然眼前一黑,有人从后面捂住了她的眼睛。
林优橙只是稍稍被惊吓了一下,因为从那人身上散发出的清淡香味立即就告知答案。
“原来江导也会玩这么无聊的游戏。”林优橙拉住那人的手,抑制着唇边的笑意淡淡道。
果然江言予没忍住笑出了声,然后顺势从后面抱住了她,轻笑道:“没想到我会突然来这里吧?”
林优橙不动声色地挣开他的怀抱,转过身看向他,愣了下,把他从头到脚地扫一遍才确认站在自己眼前的是江言予——他今天穿着的是最普通不过的格子衬衫加牛仔裤运动鞋,黑色的头发服服帖帖地放下没有用任何的啫喱,刘海柔柔地垂在额前眉梢上,衬得连脸庞看起来都比平时柔和青嫩不少,他收敛了平日身上散发的疏离气息,站在这微风拂过的藤架下,看起来俨然就是女生梦中的大学校草。
“江导,你怎么穿成这样?”林优橙忍不住眨眨眼再三确认。
江言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穿扮,摊手道:“汪悦说这样穿比较招老人喜欢。”
林优橙看了眼他脚边放着的两箱营养补品,问:“你想上去看望我妈?”
江言予一手提起地上的两箱,一手拉过林优橙的手腕,自顾自地往前走,笑道:“一直没有去看望伯母,总觉得太失礼了。”
林优橙随他走了两步后,重重地甩开他的手,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江言予不明所以地回头看她,盯着她半晌,弯下腰在她的鼻子上轻轻点了下,小心翼翼问:“是不是我没有提前和你说,你生气了?”
林优橙往后退了两步,闭上眼深呼吸后,淡淡地看着他,恭敬道:“江导,您回去吧,我母亲最近身体恢复得很好,不劳烦您了。”
江言予脸上的笑意逐渐冷却,拧起眉头,往前跨一步抓着她的手臂,盯着她的双眼,质问:“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林优橙反问:“没有啊,江导为什么这么问?”
江言予一头雾水地看着林优橙,柔和着声音有些受伤道:“前两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我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
林优橙再一次挣开他的手,像是想起什么好笑的事,用稍带嘲弄的目光看着他:“哦~江导是指之前在您庄园休息的那段时间吗?那不是工作吗?我是在配合江导您啊,我们之间所有的相处不都是为了给您提供灵感的吗?江导该不会当真了吧?”
“嘭——!”的一声江言予手里的两箱东西狠狠地摔在地上,他的眼眸瞬间冷下,周身的气息不再和煦,连阳光都仿佛随着他的心情变化而被乌云遮蔽,藤架内一下子就暗下来在他身侧形成一道浓浓的阴影。
江言予阴鸷的目光紧盯着林优橙,一步步朝她走近,声音冷至零下:“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71.语言是最锐利的伤人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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