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毛细长,扑闪下一道阴影。
她没笑,也没有因为觉得无语而拧起眉头,一点和任州、班长、周平阳交谈时的表情都没有,看起来并不生机勃勃。
茶几上有一支笔,冯婉宁为他们俩挑的,说是皮质的外身,不是塑料,也不容易沾上脏东西,冬天握着也不冷,他因为喜欢,也常常使用。
任免面无表情,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还有皮肤上粘腻地连接上的酥麻和瘙痒。
又来了,这个感觉很熟悉。
任免听到轻微的呼吸声,还有一点杂音。
他从桌上拿起了那支笔,注视了两秒,站在一两步的距离,微微躬身。
“呼。”
声音很近。
这个距离,比在车上坐着还要近。
笔盖接触上少女脸蛋的一瞬间,陈小葵顺着动了一下。
任免没动,他能感觉到心里有只蛰伏的野兽在跟他说话,因而显得非常的冷漠,高高在上,十足把握。
少女顺着笔用力的方向,头微微晃动,绕了半圈,脸颊落在了他所在的方向,看得更加清楚。
瘙痒停了一点,触电似的感觉顺着笔杆传过来。
任免平日里从不跟人产生皮肤上的接触,一点蛋黄都能让他反胃想吐,更何况是接触时时刻刻都会沾染上灰尘的旁人,即使是家人,是冯婉宁,也只好上一点。
但在此刻,他非常好奇。
好奇没了这支笔,手扶过去,柔软光滑,以及少女的热度,会不会能抑制住全部的不正常,让一切回归正常的道路。
不可能的。而且好奇是绝不可能战胜困扰了他十几年的极端诉求。
他自己也冷静地在说,隐隐作涌的诉求要把人在这个时候吞没。
最后任免听到那只野兽认命的声音。
笔被轻轻地移开,因为少女的脸微微地像是被戳出了一个梨涡,依旧没醒。
他站在原地,浅浅地注视,身上的冷意被光晕照开,忽然淡淡出声。
“……怎么是你。”
他有点明白那种瘙痒是出于什么样的情感,难得微微地松了口气。
“可惜了。”
可惜是你。
说着狠毒话,但少年声音低低的,有点认命的意思。
也有点柔软过头。
作者有话说: 嘿嘿嘿嘿。
☆、019
陈小葵的周记到头来还是第二天早上才有了家长签的字。
昨天经过自习时间漫长的谈心,徐凯让她这次重新写完周记后,务必让家长过目后再签字交上去。
从办公室走的时候,周平阳恰巧从另一侧门吊儿郎当地走了进来。
哼着歌,小马尾一甩,把手机上的熊型挂坠甩的飞起,狂放不羁,比社会摇还社会。
徐凯脸色立刻就从对她温和耐心的笑容唰的一变。
翻书一样,仅剩的头发丝儿简直都立起来,把手里的东西一扔,办公室平地一声雷。
“周平阳,你给我站直了!”
“哎!”
Yesterday once more.
师生嘴皮子大战旧事重演,连词儿都不带变的。
“老师您先忙,那我就先回去了。”
她当时立刻抓起周记本,头也不回,走的飞快,火速撤退绝不留恋,趁着周平阳还没看过来,立刻装成无辜群众脚底抹油。
因为要经人过目,这回重写,陈小葵甚至连每个字都是标标准准一笔一划写的,以向老师口中“卷面整洁,行列间距都有讲究”的榜样级别进行学习。
当然,也有一定程度上,是为了能让监护人看得顺心一些。
毕竟,既然内容内涵做不到,至少表面功夫得面面俱到。
不能让人看着不爽,这是底线。
全班被要求重写周记的就那么几个,她是其中之一,也是某种意义上的反向光彩。
因为这份反向光彩,她昨天晚上回家路上沉默着做了不少心理准备,结果冯婉宁不在,就只能提心吊胆地等着老爷子过目。
任长毅平日回家,都是要先到客厅,再回自己的小楼。
但昨天稍微多喝了一些,就径直让司机把车开回了住所。
这才有了一大早,老爷子在餐桌上,捧着她那本红色周记本细细品读,不见表情波动,甚至还带着笑。
陈小葵的心跳得时速近乎八百,小鹿乱撞,还得她若无其事地灌一口牛奶才把这头鹿拖回去死死按住。
“不错,有进步,”任长毅最后放下了本子,笑得眼角微微翘起,老爷子文质彬彬,说话时尾音拖长,很有一种老师语重心长鼓励式教育的感觉,“说明你在动脑子学语文,语文没那么难。”
我的老天爷诶。
管它是不是鼓励式教育和鼓舞激发小孩儿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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