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走了进去。
“嫂子!”宋沫见她进来,想从床上坐起来。
徐米赶忙扶了一把。
她气色有些差,也淡淡的笑了一笑,“给你买了些水果,还有你喜欢的粥,下午我可能得回公司一趟,会让徐米陪你。”
宋沫无所谓的笑,直接把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
傅夜七顿了一下,然后接了过来,轻轻捏在手里,好一会儿才抬头问宋沫,“你看过了吗?”
宋沫点了一下头,皱着眉,“嫂子,我相信寒声哥不会是那种人,还有一部分资料我没找到。”
宋沫担心,她要是看了u盘里的东西,恐怕和沐寒声直截老死不相往来。
对此,她只是淡淡的一笑,“我看了再说。”
她临走的时候,宋沫提醒:“嫂子,我总觉得觉得昨晚的那群人很奇怪,你拿着东西,千万注意安全。”
傅夜七抿唇一笑,走的时候轻轻带上门。
捏着宋沫给的东西,她在医院门口站了好一会儿。
医院门口右侧,一辆看似很新的消毒推车狼狈的扭着,车上的东西打得七零八落,推车扶手上沾了几不可闻的血迹。
只是傅夜七没看到,把东西放进包里,缓缓走向马路边。
许南的车在不远处,看着她出来,拿起手边的手机,“现在开过去。”
一辆的士出现在视野里,司机赫然便是那个刚刚撞了消毒车的男人,车子正好停在傅夜七身侧,“打车吗?”
她恍然回神,抿唇钻了进去,“去傅氏,谢谢。”
司机没说话,抬手把车前的空车显示器扳了下来。
摸了摸包里东西,忽然想起宋沫的话,她从后视镜扫了一眼开车的司机,没什么异样。
司机知道她再看,但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刚才在医院走廊,她想必也看不到他的正脸。
一路上,她静静的坐着,神色黯淡。
转购合同意向上的签名她都看到了,现在只想看看他们都用了什么手段,用了什么方法让项目易主?
车子轻缓驶过街区,不远的身后,两辆车差点撞在一起,尖锐的刹车声穿过城市上空,却没能让她半分动容。
倒是司机从后视镜看去,皱了皱眉。
许南的车连后视镜都被擦掉了。
只是之后的事,司机看不到了,因为拐了弯,只是一路轻轻皱眉。
到了傅氏门口,她给了钱下车,刚走上台阶,忽然被司机叫住,“女士,您的手机。”
她愣了一下,转过头,看着司机双手把手机递上来。
结果手机,她礼貌的笑了一下,“谢谢!”
司机显然不善言辞,也不苟言笑,只是动了动嘴角,“我看您脸色不太好,送您进去吧。”
她皱了皱眉,不知道如今的出租司机行业,如此人性化么?
然而她没有拒绝,到了大堂让前台特意给他住了一杯咖啡,想了想,道:“我最近都会打车,能留个号码么?”
司机立刻点头,“可以,女士。”
他实在是客气到令人觉得训练有素,傅夜七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笑了笑,把手机递给他输号码。
男人递过手机,略微恭敬,“我姓孙。”而他也只存了一个姓。
她笑了笑,看了他的咖啡,“你先坐,我还有事。”
“您忙!”
转身走向电梯,她几不可闻的皱眉,最终轻轻吸气离开。
走进办公室,反手锁了门,捏着宋沫给的东西,却久久没敢打开。
时针从十一点,转眼溜到了正午十二点,公司里一片安静,都已然去用午餐了。
她却终于内容打开来看。
宋沫搜集的东西很多,形式各样。
有略微古旧而模糊的照片,还有几段雪花掺杂的视频,芯片里存了几段录音。
别人的身影、别人的声音,她看不出、听不出,但苏夫人的声音她端得笃定。
寂静的办公室,只有她电脑里断断续续的录音,配合先前看过的合同,脸上逐渐显出震惊又悲哀的神色。
当时的傅氏不说巅峰,也绝对是荣京商界不可替代的存在,却轻而易举被人抹去优势,冠冕堂皇的将项目拔高到国际利益,硬生生砍断傅氏伸过去、稳稳握紧了的手,那样的负债,那一次的故事跌宕,父亲终究没能挺过去。
是资料里多次出现的男人,就是卫子谦提及的赵姓男子,早早因病退隐,拥坐清官美名。
呵!清官?
她不由得冷笑。
从十二点,她一遍一遍的看到两点。
那时候的迪雅君年轻貌美,身姿迷人,哪怕只是几眼,也足够让人赏心悦目。
这样的女人,谁又能不爱?
电脑里的东西没有关,她已经站在窗户前。
从头到尾,没有看到沐寒声的身影,也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可合同上他的签名真真切切。
代表着,这一切他都清楚,亦是他默许,甚至推行,没有他,整件事都成不了。
他不是要原因么?
戚眉想着,终于不紧不慢的转身,拿了东西,缓缓走出办公室。
上午送她过来的司机被她一个电话,车又停在了公司门口。
实则,司机根本就没有离开过。
“去沐煌。”她上了车,清婉的一句之后
的一句之后靠在了椅背上,侧脸看向窗外,目无焦距。
脑子里划过那些东西,清晰又模糊,心底的愤怒和不平逐渐翻涌,不自觉的将手心握得很紧,指甲戳着掌心疼得皱了眉,却不松开。
直到她人走进沐煌大堂,却没有想好要对沐寒声说什么,又或许,什么都不用说,他看了那些东西,还用说么?
这段关系若是能走下去,她便是铁石心肠,冷血无情。
沐煌前台认识她,直接给言舒打了电话,言舒立刻让人把她请上去,而她已经在电梯口等着。
看到她从电梯里走出来的时候,言舒皱了一下眉,又淡淡的抿唇。
最近见沐总一脸疲惫,满身狼狈,时常中午才能褪下醉意到公司,晚上又很晚都不走,她想劝又不敢,没想到看到她也这么憔悴苍白。
“太太!”言舒还是那个称呼,依旧是那样的语气。
却让傅夜七几不可闻的皱了一下眉,也许是疲于纠正,最终勉强掀起一点嘴角,没有说什么,只问:“沐寒声在吧?我找他。”
言舒赶忙点头,一边往总裁办公室走,嘴里也略担忧的说着:“沐总从中午进去就没出来过,不准任何打扰,我想……您不包括在内。”
她只是抿了抿唇,站在办公室门口。
言舒敲门之前,她抬手止住了,“你先走吧,我进去之后,也不想被人打搅,可以吗?”
眨了眨眼,言舒恭敬的点了一下头,“好的太太。”
她缓了口气,尽量冷静,然后抬手敲门。
第一遍,无人搭理。
“笃笃!”的声音从给她指节响开,一片安静。
顿了会儿,她再敲第二次,三指并用曲起,也加大了力道。
办公室里终于传来沙哑阴暗的嗓音:“谁?”
“是我。”她的声音很轻,但低婉清晰。
里头的人似乎愣了会儿,沉默了十几秒。
然后,门从里边拉开,他就在门边,低垂的视线带着刺痛忍心的沉郁。
一股烟味浓重的从他身上穿来,让她抑制不住的拧眉。
沐寒声看她戚眉,终于侧身让路,又略微小心的开口:“对不起,烟味有些浓,如果受不了……”
“不用。”她走了进去,步伐很轻,知道他会说找个别的地方谈。
她都快走到那边的沙发,不见沐寒声跟过来,而是在门口的位置,遥遥望着她,距离那么远的一双眼,疲惫和猩红也没能抹去视线里浓重的深沉。
她收回视线,平静的开口:“你说想知道原因,所以我过来了。”
低头在包里找宋沫给她的东西。
沐寒声从那头走过去,在她把东西拿在手里时,撑开宽厚的大掌,将她的手连同那些东西捏在掌心里。
“夜七。”他疲惫到极度沙哑的嗓音,深眸安静,极度垂下看着她,“你是不是想好了,以后和我……不相往来?”
她没有躲,想好了要平静,要冷静,用所能控制最好的状态来结束。
仰起脸,给不出轻松的表情,语调尽可能的清晰,“是,我知道你会想说什么,所以一定要你看。”
但凡看过的,她相信,没人会觉得她该继续和他在一起。
可沐寒声伏起阴郁的眉峰,盛着抹不开的疼痛,“不,夜七,我们不至于那样的,这不该是你离开我的理由。”
她忽然直直看进他眼底,探究着,忽然看向他办公桌上的电脑。
一把将手抽回来,“你看过了,是不是?”
沐寒声浓眉深蹙,低低的打在她脸上,伸手想要安抚。
她反倒冷笑一声,骤然后退,本该冷静的情绪,终究被推起波澜。
“既然你已经看过,你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沐寒声,你以为我是多傻,还是多没心没肺?从你看到自己签名的那一刻,你就该知道我们彻底的结束了!”她的话语很快,透着压抑激动的情绪。
沐寒声拧眉,看着她嘶喝,瞬间红了眼眶。
第3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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