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皇权争斗,四国颠覆 第1126章 既是灾缘,我就不能让它成
钱丰收拿着两张庚贴往回走,腿上像灌了铁一样,每一步都迈得十分沉重。那风水先生的话一直在他脑子里回落着——什么天作之合?这简直就是天定的灾缘!
“天定的灾缘啊!”钱丰收狠不能抽自己一巴掌!承什么能啊!偏偏抢着接下了这差事,原本还想着这是促人姻缘的好事,却没想到如今却成了烫手的山芋。这话他要怎么去跟云妃回?那云妃虽说看起来挺好说话的样子,可这天底下谁不知道啊,她敢跟皇上闹别扭一闹就是二十多年,连皇上都拿她没辄,万一她发了火,会有多严重?
钱丰收一边走一边合计着这事儿要怎么办,想来想去就决定还是先想办法单独见见凤羽珩,如实告知,让济安郡主帮个忙解决。
他抱着这样的想法进了郡主府,此时正值晌午,人们正聚在花厅用膳,他不好打扰,就在外院儿等着。可这凤羽珩还没等来,却把凤想容给等来了。
想容来时面上带笑,还泛着红润,完全是一副待嫁小女儿的模样,很是惹人欢喜。她见了钱丰收便开口道:“听下人说钱大人回来了,娘娘还在用午膳,其它人都陪着,就我得闲,便过来跟钱大人问问看庚贴合得如何?”
钱丰收一见到想容就发懵,手里捏着两张庚贴和那风水先生写下的玄机之话就开始哆嗦,脸色也不好看,吱吱唔唔地,老半天也答不出来。
想容也愣了一下,看着钱丰收的样子不解地问:“钱大人这是怎么了?合出来的八字不就在你手上?快给我看一下。”
钱丰收下意识地后退两步,还此地无银地把手里的庚贴背后身后去。这动作一出,想容一下就明白过来这里面一定有事,她的心立时拔凉一片,一种不好的预感席卷而来。
经了这么多事,如今的想容还是冷静的,她没再急着追问钱丰收,反到是冲着一屋子下人吩咐道:“你们先下去吧!我有话单独与钱大人说。”直到下人依言而出,这才又对钱丰收道:“钱大人,有话不妨直说。如果真是八字有问题,你更应该对我直言才是,毕竟那两份庚贴中,有一份是我的。”
她说话时都有些哆嗦,更是隐隐的有一种绝望的情绪含在里面。如果真的是八字有问题,她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姻缘就要出差子了。
钱丰收看着凤想容,心境也是十分复杂。七殿下那样若仙的一个人,几乎是全天下女子心中的梦,人人都想嫁进淳王府,这凤家三小姐都走到了这一步,岂会轻易放弃?可如果她不放弃,这庚贴合出来的结果应验了该怎么办?这两个人会不会有危险?
钱丰收很为难,可凤想容逼到这个份儿上,他是不说也得说。没办法,只得将那风水先生写下的字信递了过去,同时也道:“不瞒凤三小姐,先生合出来的八字上说,你二人这桩亲事……是灾缘。”
“灾缘……”想容身子一颤,差点儿没坐到地上,幸好钱丰收扶了她一把。想要劝上两句,可是口张开,却不知该说什么。
想容就愣在那里,好半天都不说话,直到钱丰收害怕想要出去叫人来看看这三小姐是不是出事了,才听到她呢喃开口,是对钱丰收道:“钱大人,这字信我收着了,今日合出灾缘一事,你且不可对任何人说起,知道吗?”
“这……”钱丰收眉一皱,深感为难。他对凤想容说:“三小姐,本官知你对七殿下情深义重,这桩亲事能成,怕也很是费了一番周折。如今合出灾缘,你不甘心是可以理解的,可也不能就这样把这事儿给压下来啊!那位批八字的先生很是有名望,他合出的八字就没有不准的,你若强行将此事压下,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再硬去与七殿下订亲,怕是……怕是会出事啊!”
他就差没说怕七殿下出事了,凤想容自打说出要隐瞒此事时钱丰收就对她的印象打了很大的折扣,认为凤想容想嫁七皇子想疯了,拼着八字不合也要嫁,害了她自己是活该,可万一害了七殿下,那可就太不值了。
钱丰收一边说一边摇头,“不行不行,这事儿本官绝不能答应,还望凤三小姐海涵。”
想容看着这钱丰收,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不由得苦笑起来:“钱大人误会了,我打从十岁那年第一次见了七殿下起就对他芳心暗许,又怎么可能会去害他?我是宁愿自己死,也不想他出任何意外的。只是钱大人你不知道,七殿下那个人有的时候比我还要执拗,他认准的事,又怎能因为八字合贴就放弃的?”
钱丰收不解,“那三小姐的意思是……”
“既是灾缘,那此桩亲事我是说什么也不能让它成的。可这不成也要想个办法,单凭这八字合贴,不行。”想容一边说一边把那风水先生的手信塞进袖袋里,再对钱丰收道:“钱大人宽心,只给我一日工夫便可,明天一早我自会让云妃娘娘放弃提亲一事。你且莫急,真要明日有了变故,再把这话跟我二姐姐和九殿下说了也不迟。”她说完,转身就走,再不在这厅里多留。
钱丰收看着想容离去的背影,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随后不由得叹道:“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那这个女子就值得七殿下许她一场承诺啊!不愧是济安郡主的妹妹!”可她要如何说动云妃放弃呢?钱丰收到是有些期待。
想容走回花厅,前半段路还像失了魂一样,后半段路却已然恢复了正常,重新落座后甚至还笑着跟凤羽珩说:“明日就是月夕了,二姐姐是不是要准备宴席?”
这话引起云妃的欢呼——“当然要准备!咱们选在这个日子到封地来,就是为了能赶上月夕!一来是让三丫头跟娘亲团聚,二来咱们亲家之间也算正式的用个膳,把两个孩子的亲事再订一订。”
安氏已经应下亲事,便也不再别扭着,听了云妃如此说,便也跟着道:“娘娘说得对,明年想容就及笄了,算起来也挺赶的,很多东西都要提前准备。咱们在京城那边没有宅子,想容出嫁总得有个娘家出门子才行……”她一边说一边对凤羽珩道:“二小姐,我是打算在京城买座宅子的,稍微也气派些,毕竟想容跟七殿下结了亲,咱们也不能太给孩子丢脸。虽然我一直住在济安郡这头,可偶尔回去还是要有个落脚之地,也让想容在京中能有个娘家。”
安氏的打算很是周到,对于要买宅子这个事儿凤羽珩是赞同的,可对于想容要在新宅出嫁,她也有自己的想法:“宅子待我回京之后会帮着选选,但想容出嫁,我想还是从郡主府出门子更好一些。我的妹妹,总归不能让人小瞧了去,我得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淳王府的正妃并不是无依无靠,她是我凤羽珩的妹妹,不管到了什么时候,我凤羽珩都是她的靠山,她的身份一点都不卑微,不比京中任何一个大家闺秀低了去!”
凤羽珩的话相当于给了想容一个最坚实的依靠,有了这样的依靠,想容就再不单单是凤家的一个小小庶女,她是济安郡主、御王妃的妹妹,从济主府出嫁,相当于凤羽珩将这份“做主”告昭天下。有这样的亲姐姐做依靠,足够她在京城横着走了。
安氏听了自是感动落泪,想容亦抹了眼泪,可却并不是因为凤羽珩给她带来的感动,而是因为自己终还是要失了这分荣耀。那座淳王府注定要与她擦肩而过了。
这一顿午膳吃得也是热闹,饭后云妃还问着钱丰收怎么还不回来,人们劝着她别急,她这才认命地回了自己的院中去休息。
想容站在人后,看着人们一个个散去,总觉阵阵凄凉。只道这就是她的命吧!命里有繁花开过,给了她最大的惊喜和惊艳,可终归留不住花开一世,待秋风瑟起,花败柳落,再抬眼看去,依然是一片凄凉。
“有心事?”凤羽珩故意走得慢些,等了等想容,待想容走过她身边时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想容吓了一跳,转头见是凤羽珩,心中有不安掠起。这个二姐姐总是像能把所有事情都看穿一样,让人在其面前藏不住半点心事。
可今日之事……她到底是要先跟云妃有个交待的。更何况心意已经决,不想再节外生枝。于是只得硬着头皮对凤羽珩说:“有心事也是关于这桩亲事的,二姐姐别担心,我只是有些焦虑罢了。”
凤羽珩拍拍她的手背:“别多想,不管遇了什么事,走一步看一步。你不知前方是什么,只有走过去了、亲眼看到才算。所以,为未来的事焦虑是没有意义的,大胆的往前走,才是最该做的。”
她话说得含糊,想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听,就只含糊地点了头,然后道:“我想去看看云妃娘娘,二姐姐,我就先不陪你说话了。”
凤羽珩点头:“去吧!”然后笑着轻推了想容一把,直看着她往云妃的院子方向走了去,直到背影再看不见,这才拧起眉心轻声道:“总觉得这桩亲事成不了啊!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太多了。”
事实证明,凤羽珩并没有想太多,想容见了云妃,当时就跪到了她面前,说出的第一句话便是——“娘娘恕罪,淳王府……想容不能嫁!”
第五卷:皇权争斗,四国颠覆 第1127章 本宫替你把主做了
云妃曾经想过这桩亲事会有些困难,可她想得最多的也就是玄天华不乐意,却万万没想到事情都办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竟是凤想容来跟她说不嫁,这怎么可能?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怔怔地看着想容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想容便又重复道:“娘娘恕罪,想容不能嫁给七殿下,不能嫁到淳王府上去。”
“为何?”云妃这回听明白了,可同时也更糊涂了,“三丫头,你不是从小就喜欢华儿吗?这些我都知道的,为何又说不嫁?你娘亲都已经同意了,所有人都没有意见了,这亲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你这是干什么?”
云妃说着就要伸手去拉想容起来,可想容执拗地拒绝,还冲着云妃磕了三个头,倔强地说:“想容真的不能嫁,七殿下那样好的人,想容不想骗他,不想毁了他一生。”
云妃皱眉看去,听出想容话里有话,便也不再急着问,就等着听想容自己往下说。
想容咬咬牙,下了很大决心般再次开口——“娘娘,想容对七殿下的感情都是小时候的事了。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以为喜欢就是爱,以为有好感就要嫁给他,可是直到现在我才明白,自己根本就不爱七殿下,对他并没有那么深的感情。当然,如今男婚女嫁感不感情的并不重要,可那是七殿下啊!他配得起更好的女子,他完全可以找到一个全心全意爱他的人。而想容……非但不爱七殿下,我的心里还有着另外的人……”
想容豁出去命不要了,对云妃说出了这样的话。欺骗一个皇子的感情,心中有另外的人,这样的事纵是云妃再宽容,待她再好,也是不能容忍的。她知道,一旦云妃动怒,即便她是凤羽珩的妹妹,也很有可能被云妃给处死。
想容说完这话,头深深地低垂着,双眼紧闭,心里疼得跟刀割一样。天知道她对七殿下的感情已经深到何种程度,那是渗进骨子里的爱,比她的命都还要重。可是现在,她却选择用这样的方式来把这份姻缘亲手斩断,如果可以,她宁愿立即死掉。
想容突然就有些后悔,因为她想到了死。她怎么这么笨呢?如果她死了,七殿下自然就不用娶她了,何必要用这样的方法?可再想想,心头却又泛起苦笑。她死了,七殿下不会以她为借口终身不娶吧?那个人……她其实挺了解的。
一时间,思绪万千,站在面前的云妃也久久没有言语。想容也算不清过了多久,终于云妃又开了口来,却是问她:“是老四?”
她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昨天四皇子来闹的那一出,云妃也是往心里去了。原本没想拖任何人下水的,可话既然唠到了这里,她一时也不好替自己扯的谎去圆。如果不承认是四皇子,云妃追问起来那人是谁,她该到哪去找个替罪羊呢?
无奈之下,她只得点头,认了一声:“是。”
云妃简直气得要冒烟,一甩袖走远了去,理都不想理这凤想容。直觉告诉她,这里头一定有事,不只是凤想容说得这么简单,可她就是生气,气这些年轻小辈有什么事都在心里闷着,用自己自以为是的方式去解决,一点都考虑其它人的感受。
她努力地调节着自己的情绪,直到平复了一些,才又转过身来问向凤想容:“你可想好了?这话一说出来可就断没有再收回去的道理,本宫促成亲事这念头一断,今后可就再不可能再兴起来了!放弃华儿,你,舍得?”
她说话时自称了本宫,想容心里一寒,她知道,无论如何,这泼出去的水是再也收不回来了。于是心中哀叹,却还是点了头:“民女想好了。”
“好!好!好!”云妃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就像当初见到凤羽珩时也曾连用了三个好,可今时不比当日,这三个好,却是断送了想容与玄天华这一生的姻缘。“你去吧!”她手一挥,已然不似刚刚那样激动,“到院子里去跪着,戏弄了本宫,本宫念及你是御王妃的妹妹,姑且饶你一命。但你给我跪满三天三夜,算是你对华儿……不忠的惩罚。你二人的亲事,就此做罢!”
想容又给云妃磕了三个头,默默地退出房间,跪到了外面的院子里。这样的惩罚于她来说是最轻的了,想容扯了扯唇角,很想笑一下,可是却有泪不断地突破眼眶汹涌而出,止都止不住。
从第一次见到玄天华那日起,一直到今天,这条路她走了四年,四年啊!就只差一点点她就可以成功了,就可以在所有人羡慕的目光中嫁进淳王府。她知道玄天华不爱她,可却也知道玄天华一定会待她好,那种好不会逊色于任何一个深爱妻子的丈夫,她可以过得一生快乐无忧。
她多么想要那样的生活啊!可是不行,真的不行啊!她不能明知道二人的结合是灾缘,还装做不知硬嫁过去。这报应报到自己身上也就罢了,万一报到玄天华身上,她这一生都不会原谅自己。
所以,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吧?
想容这样安慰着自己,只要那个人能平安一生,她过得好不好又有什么关系呢?无非这一生孤单一人,又或者寻个平常人嫁了,常伴在娘亲身边也是不错。为人子女的,也该尽些孝道。
她就在云妃的院子里跪着,脑子里胡乱地想着些事情,不停地用各种各样假设的可能来安慰和麻痹自己。却不知,就在她跪在这里时,钱丰收已经找到凤羽珩和玄天冥,将那灾缘的八字一事与他二人如实讲了去。
不是钱丰收不守信用,只是凤想容的份量实在太轻,他到底是要听命于玄天冥和凤羽珩的,到底他的儿子是在玄天冥手底下谋差事的,所以他想来想去,都不该一味地只想着去配和凤想容,这事儿可以先不跟云妃说,但说什么不能瞒着这二位。
凤羽珩早就听说想容跪在云妃的院子里,但至于是因为什么却不得而知。安氏也听说了这个事儿,她心疼和担心女儿,可又不敢冲到云妃的院子里去问,就只能干着急。眼下听了钱丰收的回禀,这夫妻二人总算是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玄天冥没有就事情表态,只是对钱丰收道:“除我二人之外,此事再不可对傍人道起。你回玉州去吧,这边没你的事了。”打发了钱丰收,这才又问了自家媳妇儿:“这事儿你怎么看?”
凤羽珩苦笑,“想容本就是个爱钻牛角尖的孩子,让她知道了与七哥这场姻缘八字不合,她肯定是去找母妃主动退婚了。”
玄天冥点头,终于说了自己的看法:“这样也好,这出姻缘我本就不看好,不成也罢。至于想容,今后咱们帮着再找个好人家就是,总不至于没了七哥她就一生孤苦。”
凤羽珩也苦笑起来:“不然还能如何呢?她自己都把事情做绝了,谁还帮得了她。更何况……”她面上现了隐隐的担忧,“灾缘吗?灾在何处?”
“你也觉得七哥此番行为有异,对不对?”玄天冥终于问了她这话,“这一路上你劝着我不要多想,可实际上你想得也不少,对不对?珩珩,如果是因婚事而起的灾,那我到是能松一口气了。两个人过日子,再有灾能灾到哪里去?可我就怕这灾是因战事而起,七哥拿了我的兵符,真的只是为了先帮着我把将士们往东界带吗?打发我到济安郡来,真的只是为了替他求亲?”
玄天冥的话一句一句说进凤羽珩的心里,终于扰乱了她原本强做平定的心绪。平静的湖面一旦起了波澜,这浪就止不住,一波又一波地袭卷而来,终于汹涌澎湃,再难归回最初。
她有些烦躁,原地转了几圈,终于开口说:“明日月夕,月夕过后你就先往东边去吧!放心,母妃这边有我护着,不会有意外的。我会尽快劝着她回京,路上一旦遇到危险,我会直接把人送入空间,万无一失。”
玄天冥点头,“只得如此。我还真是有些着急往东边去,总觉得有大事要发生,一日不去,这心就难安。”
这头,玄天冥夫妻二人商量着月夕之后往东界去的事,另一头,四皇子玄天奕又来郡主府作客,却在一入府就听说了想容跪在云妃院子里的事。云妃那头更是有话传出,说七皇子玄天华与凤家三小姐凤想容的婚事就此作罢,凤三小姐在她院中跪满三天三夜之后,此事就再也不许任何人提起。
这个消息让玄天奕十分震惊,可是紧接着,从云妃那头传出来的另外一个消息就是让他有些兴奋了——凤三小姐亲口承认最想嫁的人是四皇子玄天奕,跟七皇子的事只是一场误会而已。
玄天奕听得是摩拳擦掌热血沸腾!那丫头终于开窍了?终于想明白自己心里装着的到底是谁了?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
他一把抓过身边随从,急声道:“快去!快去把本王昨儿个夜里绣好的那张鸳鸯图给拿来,原本还想着她跟老七成亲时送过去当贺礼的,没想到啊没想到,最终还是我自个儿用上了!快去拿来,正好云妃在这儿,就在她的见证下,把这亲事给订了吧!”
如玄天奕所愿,那鸳鸯图云妃替凤想容收下了,并且还对玄天奕说:“明日月夕,郡主府设宴,老四你也过来吧!不是要本宫替你做主么?趁着本宫在这儿,就把这个主给你做了!”
第五卷:皇权争斗,四国颠覆 第1128章 蹩脚的借口
玄天奕想,这件事情他应该是高兴的,就像是刚刚那样,一听说想容拒了跟老七的婚事,又亲口承认最想嫁的人是他时那么兴奋。可是为何在见了云妃之后、再看到云妃这张已经冷冰起来的脸,他心底的兴奋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呢?
这事儿不对劲啊!
玄天奕看着云妃,不知道该说什么。问话吗?他有点忐忑。这个云妃,二十多年都没露过面,他除了小时候在云妃刚进宫时远远的看过一次之外,再也没见过这个人。当初的云妃还是个小姑娘,虽然进宫时明显的面色也不好看,但到底还是有些被皇宫里的辉煌建筑吸引,眼里也带着惊奇。
可是经了这二十多年,当初的小姑娘已经成为一个板起脸来比皇后还要威严的面孔,让他那颗近年来愈发不羁的心,也在这样的威严下带了些微的恐惧。
“母妃莫要开玩笑,想……凤三小姐是喜欢七弟的。”终于挤出这么一句话来,玄天奕抬手抹了一把额前的汗,强挤出一丝笑意,“云母妃,这桩亲事安夫人已经答应,您也特地为此亲自前来,怎么可能会有变。儿臣这副鸳鸯图是……是送给他们做贺礼的。”
玄天奕就想抽自己一嘴巴,明明心里不是这么想的,明明昨儿个还敢跪到云妃面前求娶凤想容呢!怎的今日云妃一翻了脸,他就害怕了呢?
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不好再往回收,更何况也是好奇为何事情有了转变。想容说的最想嫁的人是他,这是真是假?若是假,想容为何这么做?若是真……那云妃会如何应对这件事?
玄天奕到底从前也是争过皇位的皇子,这些年虽说收敛了心性,可心中相对来说还是有阴谋论的想法存在。就比如此时此刻,他心里就在想着,想容闹了这么一出事,云妃表面上只让她跪三天三夜以示惩罚,那么这三天三夜之后呢?宫妃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一个人,那可太容易了。更何况现在云妃竟还说要给他做主,这个主他是打从心里愿意要的,可是现在……他也打从心里不敢要。
不是怕云妃对付他自己,而是怕云妃对想容下手。
想明白了这一层,玄天奕当即就跪了下来,郑重地道:“云母妃明鉴,儿臣这些年在外头闲散惯了,说话做事都不太得章法,许是昨日之事惹恼了母妃。儿臣回去之后思来想去都十分后悔,今日来此也正是为了向母妃请罪的。鸳鸯图真的是为七弟送上的贺礼,刚刚我胡乱说话,母妃可千万别往心里去。至于凤三小姐……许是女子出嫁前心思娇羞些,有些事情钻了牛角尖没想通,儿臣是她的徒弟,对她多少也有些了解,相信过些日子她就会好的,母妃可莫要动气啊!”
云妃看着跪在面前的这位皇子,又扭头瞅了瞅院子里还跪着的凤想容,突然就笑了。只是那笑阴嗖嗖的,跟玄天冥极像,他清楚地记得,每当他那个九弟发出这样的笑容时,都不会有什么好事,让他这样笑的人,哪一个也没有过好的下场。
“回去等着吧!”云妃开了口,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不容人反抗的坚决。“本宫当宫妃二十几年,还没真正的做过什么主,特别是你们这些皇子的主。今日本宫心情好,正好也赶上这么一桩事,这个主是非做不可的。本宫心意已决,你无需多说,回去张罗明年大婚就好。”
她下了逐客令,身边跟过来的侍女干脆地开口赶人。见玄天奕还不肯走,那侍女直接就把人架了起来强行拖出去。月寒宫里跟出来的女暗卫,什么事不敢做,又有什么事做不得?
第5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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