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羽珩点点头,“贵妃娘娘还是很聪明的,一点就透,很是有些这方面的潜质啊!”
元贵妃也顾不上去想这话是讽刺还是夸赞了,凤羽珩所言明的病症让她心里开始担忧,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自己受孕机率如此之低,该怎么样才能怀上孩子?哪怕就是有那蛊师“帮忙”,也是不行的呀?
她有些急了,催着凤羽珩问道:“这种病症能治吗?该如何治?你会不会治?”
凤羽珩笑了,“我既能查得出来,当然也就能治得好。只是……”她顿了顿,盯盯地看着元贵妃,半晌,问了句:“你敢让我治吗?”
元贵妃一怔,之前一心想着自己的身子,毕竟这个岁数了,再加上这二十多年来在宫中心灰意冷,一直也没有注重过这方面的保养。所以,凤羽珩的话她信了七八分。可如今对方又说了这么一句话,她便又开始纠结起来。
是啊!就算凤羽珩能治,她敢让她治吗?治药可就等于把自己的性交到对方手上,对方说吃什么药就吃什么药,而是药三分毒,凤羽珩与她这一方是宿敌,一旦在药里做了手脚,她后悔都来不及。
这样一想,元贵妃对于凤羽珩的依赖瞬间就减轻了许多,她甚至又坐直了身子,离得凤羽珩远了一些,开口道:“也是啊!你这么一说,本宫还真觉得风险是大了些。至于你说的这些个病症,本宫一时也无法全信,明儿个请了太医院的太医再来瞧瞧,想来,宫中太医也是有办法能全了本宫想要为皇上再诞下一位皇子的心愿。”
凤羽珩笑笑,也不强求,只道:“那娘娘就找太医来看看吧!不过相信娘娘复宠之后应该也没少看过太医,不知宫中可有太医点出病症关键所在?”所有的病症,并不是完全准确,毕竟只摸个脉,不可能查得那样清楚。卵巢多囊症是存在的,这一点她可以肯定,但输卵管不通这个事儿,她是吓唬对方的。这种病症就是要查,那也得靠后世的医疗设备,仅仅是摸个脉还是离谱了些。
不过对于凤羽珩来说,真真假假又能如何?今日她既然把这输卵管不通的病扣给了元贵妃,那她就有本事真的让这人输卵管不通。治病不好治,得病还不好得么?
她收回手,端起桌上的茶碗,广袖一挡,仰头喝了小半碗茶去。
却在茶碗放下的一瞬间,在元贵妃眼中看出了一丝欣喜,对方的目光盯在那茶碗之上,直到她放回桌上,但见那茶水少了一半,元贵妃眼中的欣喜便更甚了。
凤羽珩早就料到这一出,天武帝中蛊,就算那蛊不是元贵妃养的,肯定也跟其脱不了干系。一个能对皇帝使蛊之人,这存善宫里里外外不可能一点防范都没有。而今日她走到这里来,玄天冥早就提醒过她不要吃这里的任何东西,更是连一口水都不能喝,以免被人在无形之中下了蛊,变成了跟天武帝一样的傀儡。
这个道理凤羽珩当然明白,而她对于蛊术的了解也更多一些,所以,刚刚那半碗茶其实她并没有喝,而是在广袖的遮掩下,被她倒入了空间柜台上的一只空杯子里,留着回去之后研究一番。
而元贵妃那一瞬间被她捕捉到了欣喜,却是更加肯定了这碗茶水里有问题。她也无心去装什么被控制之类的,反到是就想借着自己根本无事来告诉元贵妃,那一套手段,于她凤羽珩来说,一点用都没有。
两人都不再说话,静静地坐着,元贵妃的目光中带着审视,甚至还有期待,就盯盯地看着凤羽珩,迫切地想要从她的表情上看出些许变化来。可观察了好一阵子都没观察明白,就觉得面前这女子跟平常没什么两样,那半碗茶喝了就跟没喝似的,一点特殊的反应都没有。
可是,不应该啊!那蛊师明明告诉她,这茶只要被人喝下,十息之后就会起反应,对方会对她表现得十分崇拜,她说什么,对方就听什么,绝无失手的可能。
但在凤羽珩这里好像就是失手了,人家不但没崇拜她,反到是一脸嘲讽地向她看过来,还问了句:“贵妃娘娘,这样子看着我做什么?是我脸上有花,还是你觉得我长得比你好看,想多看几眼?”凤羽珩一边说一边笑了起来,“比你好看到是真的,毕竟我年轻,二十多岁的差距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不过贵妃娘娘也不用有什么压力,我是父皇的儿媳妇,长得再好,也只供九殿下一人欣赏。”
元贵妃差点儿没让她给气吐血了,早知道这凤羽珩俐齿伶牙,就没有她不敢往外说的话,两人也几番较量过,她次次都输。本以为如今自己身份地位都高了,也正得宠,再怎么样也不过就是打个平手,不可能再输的。却没想到,面对凤羽珩,对方总是有办法能把她给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过眼下也不是跟其斗嘴的时候,元贵妃整个儿人还沉浸在凤羽珩为什么没有中蛊的疑问当中,直到凤羽珩又问她一次:“贵妃娘娘到底要不要我来诊治?太医院的人以前到底有没有与你说起过这些个病症?他们那些庸医,也不知道挑不挑得这个大梁啊!”
元贵妃这才记起之前的事,心中不由得又是一阵懊恼。
凤羽珩说得对,她打从复宠之后就着太医验看过,可太医只说她年岁大,受孕机率小,却没有凤羽珩说得这么专业。再加上太医院那些人什么德性她还不懂么?一向是话往好了说,事往好了做,就算她有大病,在这种时候对方也不敢说出来的,甚至还要编瞎话哄骗自己,以图保自身周全。
可是不依赖太医,靠着这凤羽珩,她能放心么?
元贵妃看着凤羽珩,越看越觉得这个丫头诡异,越看越觉得自己在她身上真的讨不来半点便宜。也不怎么的,就觉得盛王府一连发生的几起奇怪事件都是凤羽珩做的,包括八皇子这次的病。
这样一想,情绪便激动起来,当即便恶恨恨地问凤羽珩道:“说!八殿下的病是不是你害的?”
第五卷:皇权争斗,四国颠覆 第1057章 窥得真相
元贵妃的话把凤羽珩都给问乐了,甚至乐得都直不起腰,气得元贵妃大拍桌案怒声道:“大胆!不过皇子妃而已,竟也敢在本宫面前放肆?”
当凤羽珩的笑终于止住,她这才反问元贵妃:“放肆又怎样呢?贵妃娘娘,咱们两个之间,还需要遮遮掩掩么?几番较量了,你可有赢过?”
“本宫现在就赢了!”元贵妃对此十分骄傲,“大顺尚有国君在,就容不得你一个小小女子任意妄为。从前你仗着背后有九皇子撑腰,本宫斗不过你,甚至被你害得步步后退。可是现在却不同了,本宫是堂堂贵妃,是皇上放在心尖儿上的人,凤羽珩,你再没有与本宫较量的资格,因为,只要本宫一句话,皇上就可以立即下令把你处死。”
“是吗?”凤羽珩掩住口,又笑了起来,“那你信不信,如果我死了,你也好,八皇子也好,哪一个也不会继续活下去。更何况——我不会死,你放心,怎么也比你们活得长。”
“凤羽珩!”元贵妃气得脸都发青,“是谁给你的胆子如此放肆?”
“自己给的。”她认真地告诉元贵妃:“胆量这种东西从来不应该借助旁人的力量,那是自己长的,也是自己给自己赢来的。我今日敢坐在这里与你说这样的话,便也有把握能平平安安出得去这座皇宫,不信你就试试,就像你用一碗被放了蛊毒的茶来试我一样,你再试试看自己能奈我何。”
她一语点明究竟,元贵妃猛地变了脸色,说话都结巴了:“你,你,你说什,什么?”
“我说什么娘娘听不懂吗?我说,不要以为很多事情神不知鬼不觉,但事实上,该知道的人心里都有数。还有,刚刚你问我的那个问题,八皇子的病是不是我害的?那我问你,父皇的蛊是不是你下的?你会承认么?你若不承认,便也无需再拿这样幼稚的问题来与我对话,娘娘觉得呢?”
元贵妃彻底不想再跟凤羽珩说话了,她甚至不想再看凤羽珩一眼。此时的元贵妃面色有些发白,心里阵阵发慌,就想着赶紧把凤羽珩给赶走,她必须得就这个事跟那蛊师商量一下。再这样下去,事情不妙啊!再有,凤羽珩何以喝了茶没事?她不怕蛊?还有,她怎么知道蛊这个事的?
无数疑问在元贵妃脑子里盘旋着,她匆匆打发凤羽珩,甚至大叫着:“本宫不要你看病,本宫就是不能生,也不要你看病。你走,赶紧走!”
凤羽珩却是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把那剩下的半碗茶当着元贵妃的面又给“喝了”,这才在对方惊讶的目光中离了存善宫。只是在临走之前,她又在不经意间看到了对方的目光往寝宫里瞄了一眼。
那寝宫里有猫腻,凤羽珩直到此时,对此事再深信不疑。
从存善宫出来,她带着忘川快走了几步,然后在一条僻静的小路上停了下来,她告诉忘川:“你先走,出宫门时如果有人问起为何你一个人出来,你就说我去月寒宫给云妃娘娘拜年去了。”
忘川听她这样说,一下就紧张起来,“小姐,您这是要单独行动吗?继续留在宫里?”
“恩。”凤羽珩点点头,同时也安慰道:“你不用急,没事的,这皇宫我又不是第一次一个人进来,玄天冥都放心,你有什么可不放心的呢?这破地方于我来说,就算不是如履平地,却也是差不太多。总之你先出宫去,不要再多问,我这边的事情也很急,没功夫与你细说,快些回去吧!最多晌午,我也就能回府了。”
忘川从来都拗不过凤羽珩,再想想,这皇宫凤羽珩也的确经常自己一个人来,便也放了心些。又嘱咐了几句,这才无奈地先行离开。
直到忘川走远,凤羽珩这才又打量了一下四周,确认无人之后,立即隐去身形进了空间。
空间的柜台上还摆着她从存善宫偷出来的茶水,可她却无心去研究那个,而是借着空间移动的便利,又再度回了存善宫的正殿里。
这一次,她的目标是元贵妃的寝宫,上次虽说也查过,但没查出究竟来。这次不同,她已经从元贵妃那样急切又担忧的眼神中看出慌乱,而那种慌乱似乎需要寝宫中的某样东西或者某个人来为其解除。这个时辰天武帝不在,她相信,只要自己回去,就一定能查出元贵妃寝宫的猫腻来。
凤羽珩怀着这样的心情旧地重游,才刚刚在寝殿中现身,就听某一处角落,有轻微的重物挪动声。她顺声望去,还是慢了一些,只能看到一个角落里,似乎有一面墙壁动了一下,但却又很快地合拢上。寝宫里瞬间安静下来,要不是她对自己的直觉与反应的灵敏度有一定的自信,几乎就要以为刚刚听到的声音是幻觉,看到的墙壁移动也是幻觉。
可凤羽珩不会那样想,就在这一瞬间,她几乎可以肯定自己想要找的东西、想要看到的一切秘密,就在那墙壁的后面,她只要走进去,就能揭开一切谜团。
她深吸了一口气,这寝宫之中没有一个下人侍候着,就连元贵妃最贴心的宫女月秀都被打发着只能守在外头,这就更说明这寝宫是禁地,又或者说,当那面墙壁有动静的时候,这处地方就是禁地。
她再不多等,快速移动到那墙臂跟前,用手按了几下,大致能够确定这墙壁的厚度。虽说不至于太准确,却也相差无几,至少她利用空间可以很轻松地进到墙的另一端。
凤羽珩隐去身形,在空间里数着步子,却不敢确定自己再出现时会是在墙壁里头的什么地方。万一现身时就在元贵妃的面前,那可就尴尬了。
她往前数了五步,然后特地往右侧挪动了几步,丈量着在外头注意到的那墙壁空间宽度,琢磨着自己再出现,应该是贴着墙边儿的,这样总不至于直接站到中间,站到人前。
怎么着都是赌一把,她深吸了口气,心念一动,人从空间中一闪而出,却万万没想到,这一出现,竟然是站在了水里。
凤羽珩大囧,尼玛,敢情这里头是浴室?
不过也幸好是浴室,有太多的水雾弥漫着,以至于视线可及的范围十分小。再加上她行动小心,一动未动,所以,哪怕她已经意识到就在距离自己差不多五步远的斜侧正有两个人在共浴,她却依然没有被其发现。
这种从空间出来直接入水的经历还是头一次,凤羽珩觉得很恶心,因为这不只是水,而且是洗澡水、别人的洗澡水、水里还有一男一女在洗鸳鸯浴。
不过好在那二人只是调调情,并没有过激的行为,而之所以还只是停留在调情的阶段,完全是因为做为女主角的元贵妃此时此刻心里发慌,有太多的事情想要跟那男子发问了。
首先,第一个问题就是:“为何你的那碗蛊茶对凤羽珩一点用都没有?”
那男子摇头:“不可能,任何人,哪怕是蛊族人也逃不过我那碗蛊茶,除非她根本就没喝。”
“喝了!”元贵妃十分肯定地道,“我亲眼看着她喝的,一共喝了两次,第一次半碗,第二次全部喝光。可直到她都离了存善宫的宫门,也没有任何任何发病的迹象。”
“怎么会这样?”那男子的声音中也充满了疑惑,这是他第一次下蛊失手,失的却又如此离奇,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而这时,元贵妃又扔出了第二个问题,她问对方:“那丫头已经说出了老家伙中蛊一事,难不成咱们的计划被她都看穿了?”
那人告诉元贵妃:“看穿了又能如何?我给他下的可是死心蛊,无解的,除非我死。但我若是死了,老皇帝自然也就会跟着死,所以,他们就算知道了,也奈何不了我。现在,老皇帝的命就相当于掌握在我们的手中,只要老皇帝听话,那个丫头看出来又能如何?说出去谁又能信呢?就算有人信,咱们也自有办法让老皇帝把信的人都一个个的给处死。”
话说到这里,元贵妃也松了口气,两人不再说什么,到是在水中欢愉起来。凤羽珩隐入空间,都没来得及去换湿衣裳,脑子里一直在想着那一句“死心蛊”,身上传来阵阵凉意。
这是她最怕的一种结局,死心蛊就意味着无解,除非养蛊人死亡。然而,最要命的是,养蛊人死亡也并不意味着就解了蛊,而是会连带着受蛊人一并死亡。这太可怕了,这死心蛊一下,真就像那个人说的那样,能奈他何?除非豁出去天武帝那条命,可是,她豁得出去么?
凭心而说,凤羽珩对老皇帝还是很有感情的,老皇帝没中蛊时人不错,从头到尾都护着她,正是因为有了老皇帝在上头护着,她来到这个世界上,才能够混得风声水起。如今眼看着老皇帝被人控制,她心里是说不出的难受,特别是看着云妃在淳王府里日渐消瘦,心里就更是着急。
眼下又听说了是死心蛊,凤羽珩有生以来头一次觉得十分无力,头一次觉得遇上了无解的一道题。当超世纪的医学技术遇上了蛊术,这真的是让她抓狂。
眼下知道了养蛊人是谁,元淑妃和八皇子看起来就没了再活下去的理由。不过她现在到不想直接出手杀了那二人了,因为那样太便宜对方,如今八皇子体下生毒,她到是很期待看到那老八腐烂至死的样子。而至于元贵妃,她总想着有朝一日把这人留给天武帝,让他自己来处置。可却不知,天武帝还有没有这个机会……
第五卷:皇权争斗,四国颠覆 第1058章 一场和亲的交易
当然,元贵妃暂时不能动的原因也在于她跟那个蛊师的关系,凤羽珩还不能确定元贵妃一旦死了,会不会激怒那个蛊师。
她回了御王府,却是有些失魂落魄。玄天冥听她讲了宫中看到的听到的那些消息,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死心蛊,这真的是一个让人死心的蛊术啊!生也不是,死也不是,难不成,为了大顺江山,他真的要不顾天武帝的性命?那个老家伙,他跟云妃背地里都这样称呼对方,可“老家伙”三个字却并不代表不尊重,而是隐含着一种亲近。如今,老家伙被人用死心蛊控制住了,玄天冥想,为了大顺江山,怕是到了最后,他不得不做出一个残忍的决择。却是不知,那些兄长们能不能体谅他的苦衷。
夫妻二人对视着,整整一个多时辰,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然而,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就在他们将要在死心蛊面前死了心时,黄泉进来报说:“姚家大舅爷来了,说是有要事要见王爷和王妃。”
姚家大舅爷,自然就是凤羽珩的大舅舅姚靖军。姚家人一向比较低调,虽是至亲,但除了百草堂和学堂那边有事要凤羽珩做主之外,很少登门来找凤羽珩。特别是做为长辈的三个舅舅,就更是懂得避嫌,他们不想让御王府觉得凤羽珩嫁进来了,姚家就也跟着上前巴结,生怕这样会对凤羽珩不好,会让御王府的人对姚家、对凤羽珩留下不好的印象。
所以,一直以来,御王府几乎很少迎来姚家人主动上门。可今日,却是姚靖军亲自来了,还是在大年初二,直觉告诉凤羽珩,她这大舅舅绝对不是上门来拜年的,肯定是有事。
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来袭,她“腾”地一下站了起来,面色很不好地问玄天冥:“该不会是爷爷出事了吧?”
姚显一年比一年岁数大,虽说内里有个后世的灵魂撑着,但身体却是以前原主的,到了这个岁数,保不齐哪天就会生场大病,而她最怕的就是姚显生病。
玄天冥赶紧握住她的手,只觉这丫头小手冰凉,显然是吓到了。他出言安慰:“放心,不会有事,咱们年前不是才见过爷爷?老人家身子骨硬朗着。”
黄泉这时也反应过来凤羽珩是想到了不好的事,于是赶紧道:“小姐您想误会了,姚家大舅爷是穿着银底儿带着红边儿的新袍来的,虽然说是有要事要见主子们,但面上却是带着喜气,还跟周夫人互相拜年来着。就冲着他这状态,怎么也不像是姚神医出事啊!”
凤羽珩一听这话,这颗心才算是放松下来,然后对黄泉道:“大舅舅登门,肯定是有事,把他请到这院儿来吧,就在正厅。”
很快地,凤羽珩玄天冥二人在正厅见到了姚靖军。姚靖军先是向二人行礼,被二人给拦了住,然后对方也不过多寒暄,直接把一封信递了过去,这才道:“姚书从南界寄回来的家书,姚家收到时火漆口子已经被拆开,显然是半途被人劫看过。但这信从表面上看去不过是普通家书而已,这才最终得以送到姚府上。可是你们看这里——”他将信打开,指着末尾处的几个字给他们看,“这是姚书临走前我们商议的一个办法,一旦传回来的消息不方便在信上直说,就在写最后一行字的时候拖几种样式的尾巴,而这种带着弯勾的拖尾,是我们约定好见信之后立即送到你们这边的暗号。”
凤羽珩一听这话立即也想起,她曾给过姚书一种笔,那是后世很常见的一种东西,笔里头灌进了特殊的墨水,写出来的字几分钟之内就会消失不见,若是想再看到,非得到她这里用另外一种药水混在烛火里轻轻烤过才行。
她也曾给玄天冥见识过那种东西,眼下听姚靖军这么一说,便立即想到,姚书一定是用那支笔给她写了秘信,便又怕中途被劫,所以伪装成家书,送到了姚府上。
她从姚靖军手中把信接过,然后来到桌案前,让下人去备了烛火,又走到一只博古架前假装摆弄盒子,实际上是从空间里把那种药水给调了出来。当凤羽珩将药水滴到烛芯上,再点燃蜡烛,当着二人的面把书信看起来无字的背面朝上,然后掌握好与烛火之间的距离,慢慢烘烤。很快地,原本无字的信纸背面,就显了字出来。
姚靖军大感惊叹,很快地,这种惊叹又被信上的内容给吸引了去——姚书说,古蜀国君提出与大顺和亲,求娶大顺唯一的公主,玄天歌!
凤羽珩和玄天冥也有些发懵,两国和亲到是常有之事,可做为战败国,又割地又赔款的,他古蜀有什么资格求娶大顺尊贵的公主殿下?
很快地,信的后半段给出了答案,之所以敢求娶公主,是因为古蜀国君有自己的倚仗,他直接点明大顺有一位妃子的娘家与古蜀国内一个千年蛊族有着密切的往来,那个妃子的娘家,姓柳。他能确定大顺的八皇子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好的机会,而一旦大顺发生了与蛊术相关的、不可逆转之危机,他可以亲自出手相救。而之所以他有这个自信,皆因为千年蛊族又能怎样?他是古蜀皇室,天下最精毒之蛊术,都掌握在皇家呢!
此言一出,人们立即就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而姚靖军身为姚家人,对这件事多多少少也有些了解,他立即就道:“姓柳的……姓柳的可不就是元贵妃的娘家么?古蜀国君这意思是……”
“意思是他能解了大顺眼下之危。”凤羽珩松了口气,可是也紧跟着又哀叹了一声。松口气是因为若有古蜀国君相助,天武帝中的蛊十有八九是能解得了的。虽然死心蛊在她看来无解,可古蜀国君说得对,蛊既然是从南边儿大漠里传来,那很显然,最高明的使蛊人必然在皇室之中,古蜀国君才最有可能是天下第一蛊师。而那一声哀叹,却是因为那古蜀国君的条件。
求娶玄天歌啊!难不成为了治好老皇帝的病,要搭进去玄天歌的一生吗?她问玄天冥
:“古蜀的七公主见过,还有一个王子也见过,都那么大了,国君得有多老?应该跟父皇年纪也差不多吧?他疯了么?以那样的年岁来求娶花样年华的天歌?”
玄天冥也皱着眉思索着,半天都没言语。到是姚靖军说了话道:“不是啊!古蜀的老国君已经死了,传了位,现在在位的是新国君,据说还不到二十五。”
“恩?”凤羽珩一愣,“什么时候的事?”
姚靖军指着她手中的信说:“就是这家书上写的,你没有看前面的内容,所以不清楚。”
第5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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