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夫人一听这话,气的肺都要炸开了。
她伸手指着容颜,半天没喘过气来,“你,你,你——”
“你什么你,别以为装着钢笔就是大学生,扬着鼻子就是大像,还有可能你什么都不是!”容颜挑了下眉,对于这位自己应该称她为大舅母的女人没有半丝丝的好感!一身锦衣华服,穿的都是她外祖父的心血!本来嘛,要是你好好照顾人,让你们吃点喝点的也没什么,就当是请了几个高价保姆,可看看现在,东西照吃银两照用,皇上的恩宠他们享着。
可他们却忘了让他们过继到这府里的目的是什么!
他们忘了不要紧的呀。
她绝不介意帮着这女人重新想起来!
看着眼前陈大夫人手指抖啊抖的,容颜翻个白眼,“你抖什么抖,得羊角疯了啊,马嬷嬷,你不是说让我去找大舅母,问她我外祖父的事情吗,怎么把我带到这么个疯女人跟前来了?”说着话她转身就向外走,同时还极好心的对着马嬷嬷建议,“马嬷嬷你也快出去吧,我前些天去宫里,皇上哥哥还和我说呢,这得了羊角疯的人啊,最可怕了,一个不慎,还会打人呢。”
她的话音儿才落下,就听啪的一声,陈大夫人气的砸了面前的茶盅。
容颜却是啊的跳起来,“嬷嬷,就像是这样的,天呐,羊角疯病果然可怕,皇帝哥哥真的没骗我。”
她一口一个皇帝哥哥,右一句羊角疯左一句好可怕。
马嬷嬷听的是好气又好笑,抬眼看到往日不可一势的大夫人气的嘴唇直抖,半响说不出话来的样子。
心头顿时有种畅快淋漓之感。
可她面上却是不显,只低眉,敛眼,愈发恭敬的回话道,“小小姐,这说错了,这便是大夫人,也是您的大舅母。”
“啊,她真的是大舅母?”
“是啊,是您的大舅母。”
“她不是得了羊角疯,不会打人?”
“大夫人没病。”
两人一来一往的几句话,直接就给陈大夫人下了定义——
若是再打人,那便是得了羊角疯病!
陈大夫人觉得自己要晕掉了,这哪来的这小混账?
好不容易压下那口气,陈大夫人勉强挤出一抹笑,“原来,原来你是小姑的女儿啊,呵呵,好孩子,都长这么大了啊,快过来,到舅母跟前来儿,让舅母好好的看看你,这孩子,你要过府怎的也不派人提前说一声儿,舅母也好派人去接你呀。”
容颜站在不远处看着她没动,听着她半响唠叨之后,方怯怯的加上一句,“真是我大舅母?”
“可不是我,乖孩子快来,到大舅母身边儿来。”
“你真不是得了羊角疯?”
陈大夫人听的额头青筋都突突跳了起来,手里的帕子被她死死纂在了一起——
若非是她心有顾忌,早就对着容颜那张脸一巴掌抽了过去。
让你说我羊角疯!
你全家才羊角疯!
可这个时侯陈大夫人只能咽泪装欢,“你这孩子,又不是大夫自然是不晓得这些的,听了几句话就自以为是,大舅母好好的呢。”
“大舅母这话,是说皇帝哥哥的话是假的,是骗我的,不能听?”
“我没说!”陈大夫人都要抓狂了,这死丫头,怎么这么难缠?!
谁知,一侧容颜听了却是重重点点头,“量你也不敢说我皇帝哥哥的坏话。”她上前两步,仔细打量陈大夫人两眼,方放心的拍了下胸口,“大舅母果然没病,皇帝哥哥还和我说过,有病的人眼睛很凶的呢,看着好像就要吃人似的,大舅母您的眼睛很好看,容颜很喜欢您呢。”
“是,是么?”陈大夫人看着容颜恨不得吼两嗓子,我不要你喜欢!
陈大夫人好不容易哄得容颜坐下,谁知道下一刻,容颜突然跳了起来,还把她带的差点爬到面前的地下去。
她一脸的铁青,“你也歹也是侯府的小姐,怎的这般莽撞?”
“大舅母您说对了啊,我性子就是毛燥,连皇帝哥哥之前都笑话我呢。”她对着陈大夫人娇俏的吐了吐舌,笑嘻嘻的侧了头,“大舅母,我是来见外祖父的呀,刚才路上听马嬷嬷说外祖父不见,不见是什么意思呀,我看大舅母坐在屋子里挺悠闲的,怎么可能是我外祖父不见呢,一定是下人乱传话的,对吧?”
“是是,是她们乱传——”说着还狠瞪了眼马嬷嬷,回头再找你算账!
容颜却是嫣然一笑,抬脚向外走,“太好了,我就知道大舅母这么好的人在,怎么可能会让我外祖父走丢呢,大舅母,嬷嬷,咱们快去见我外祖父吧,我都好几年没见他老人家,可想可想了呢,这次我看到了他老人家呀,定要好好的给他老人家磕个头才是。”她边说边走,直到了门外,扭头看向站在那里脸上颜色极是好看,青紫红绿蓝来回变的陈大夫人,容颜的眼咪了咪,脸子唰的沉了下来,“大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我外祖父真的被你给弄丢了?”
她的语气森然,眼神如刀,“刘氏,害我外祖父,你好大的胆子!”
☆、038 又气晕一个
——刘氏,你害我外祖父,咱们没完!
轰的一声,这话如同炸雷在陈刘氏头顶炸响,她的身子晃了两晃,猛的抬头,对上容颜那如同冰川寒霜般的眸子,不由自主全身打了个哆嗦,下意识的辩解道,“不,不关我的事,不是我——”幸好,她最后关头理智回归,使劲咬了下舌尖儿,才把最后几个关键字给咽了下去,她看着容颜脸色差极了,“我可是你的舅母,你是晚辈,不拜见我也就罢了,还这般胡言乱语,容家的家教就是这样?”
“我容家的家教如何不用你管,你只管告诉我,我外祖父在哪就是了。”
马嬷嬷在一侧是急的团团转——
即担心容颜和大夫人闹起来,到最后吃亏的会是她。
可看着被容颜几句话噎的脸色铁青的陈大夫人,看着平日里自以为是,嚣张跋扈,双眼朝天看的陈大夫人被容颜几句话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不得不说,这种心情很是畅快!可这种痛快也不过是一闪而过,她更多的担心则是陈老太爷,背着陈大夫人,她给容颜使眼色,容颜对着她笑了笑,示意她安心,扭头看向脸色难看的陈大夫人,“你真的不说?”
“颜姐儿你这可是难为大舅母了,你外祖父神智不清,时不时的就到处乱跑,今个儿一早丫头来和我说,老爷子找不到,这不,我也正发着愁,满院子的找人么?”陈大夫人已经恢复了几分的镇定,理智一回来,对着容颜可就有了反击的心思,“我说颜姐儿,你这好好的怎么闯到舅母的房间就大吵大闹,这知道的是晓得你担心老爷子,这不晓得的,还以为你多霸道,多不懂礼呢。”
“好好的一个女儿家,这般名声传出去,多不好?”
“今个儿舅母没空,你快回吧。等到你外祖父寻到,哪天舅母有心情,再找你好好说话。”
陈大夫人一脸不屑的摆手,直接就开始撵人——
嫡亲的又如何?
现在大长公主府不是还在自己一家人的掌控之中么。
那老东西死后,这东西全都是自己的!
是她的儿子承继这陈府。
和什么宛仪郡主,什么容三小姐没有半根头发丝的关系!
所以,她为何要怕她们?
腰板挺直,她看向容颜,“颜姐儿,你先回——啊,你给我吃了什么?”
“毒药。”
“啊——”
一声惨叫声中,容颜定定的看着她,眼神幽深,“要是我今个儿找不到外祖父,或者是找到他出了事,我就不给你解药,到时侯,你就会全身溃烂而死。对了,是先从脸上,不不,是头发,头皮上开始,头发一把把的掉,头皮一块块的烂,然后是脸,你保养精致,漂亮的脸皮哦,呵,你看到那外头的老树皮么,或者,是厨房的烂菜叶,嗯,就是那种差不多的模样哦。”
“啊,你,你快给我解药——”
“放心,等我找到外祖父,一定给你解药。”她看着吓的嗷嗷直叫,却又眼神连闪,明显是有几分半信半疑的陈大夫人,扬扬眉,“别不信,你看看你胸口是不是开始有点疼,还有,你再找镜子看看你舌尖儿,是不是红的过份?而且嗓子眼隐隐生疼?呵呵,恭喜你,毒性从现在开始哦,嗯,有效时间是两天,亲爱的舅母,免费赠你毒药一颗,享受全身溃烂过程,呵呵,你一定会很高兴吧?”
“你全身的皮肤,一点点,一寸寸的烂,手指,脚趾一根根的掉……”
“啊,你别说了,你不是人——解药,快给我解药。”
容颜一翻白眼,笑的很是纯良,可爱,“解药?不好意思,我没带在身上。”她转身招呼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怎么着,已经是目瞪口呆的马嬷嬷,“嬷嬷别发怔呀,你之前不是说我外祖父不见了,走吧,咱们去寻人。”
“哦,对了,你到最后会全身腐蚀,一点点的皮肉都不会留下来哦。”
“皮肤,头发丝,血肉,都会化为血水一滩……”
不远处的陈大夫人看着她乖巧、可爱的笑,再也撑不住,啊的一声惨叫。
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站在院中,听着咕咚一声,容颜有些没趣的耸了耸肩。
这么不经吓呀,真胆小!
马嬷嬷看着眼前这一连串的变化都快吓的晕了,又急又担心,“小小姐,您这是做什么?”那可是大夫人!
容颜很是轻轻的笑,“不吓吓她,怎么能用最快时间找到我外祖父?”
“啊,大夫人真的知道老太爷的下落?”她只是偷偷听到陈大夫人贴身丫头的话,知道大夫人私下吩咐,谁也不许去找人,当时她都吓蒙了,她自己找了半天,想要出府吧又有人拦着,最后想来想去,只能是偷着出府去寻宛仪郡主想法子,可没想到遇上了容颜,并且她也不知怎的就晕头晕脑的被小小姐给哄了回来……
“小小姐,您给大夫人吃的真是毒药?”
“嗯,明天一早她头发就会掉,头皮开始烂,脑袋好像有蚂蚁在钻,她会疼的撞墙。”
容颜眼角余光扫过不远处角落里一闪而过的蓝色衣角,冷笑了下。
想偷听试探她?
回去再找师傅学个十年吧!
一刻钟后。
小院没有名字,位于西北角,偏的不能再偏。
满院里种满了槐树,连阳光都要穿透不到地面,阴冷,森然。
容颜站在唯一的小路上,脸如同罩上了冰霜,声音似寒冰,“嬷嬷,我外祖父就住在这种地方?”
马嬷嬷神色复杂的看了眼容颜,垂下了头。
有风,树叶沙沙作响。
一阵阵的幽冷森寒袭上她的全身,容颜的脸色难看极了。
她还是个年轻人,都受不了这阵阵严意。
外祖父身子差,又是五十多岁的人,常年住在这里,如何受得了?
眼中一阵阵的杀机涌上来——
陈家这些人都该死!
她扭身向外走,出了院门不远处,迎头一行人走过来,当先的是一名三十余岁的妇人,一身锦衣,满头珠翠,脸上涂的妆厚的让人看着眼晕,马嬷嬷靠向她小声的开口道,“这位是二夫人徐氏,小小姐该称呼二舅母。”
“哟,这位便是咱们的表小姐吧,呵呵,我是你二舅——”一个母字不曾出声,容颜掩在袖中的手指轻轻一弹,一片树叶对着陈徐氏肩头打过去,痛的她哎哟一声,身子一晃,朝着一侧地下跌过去,几个丫头倒是想扶,她刚才看到容颜故意显的亲切,急走了两步,便慢了半拍,陈徐氏狼狈的扑在地下,下巴磕在一侧的假山一角,两颗门牙和着血掉出来。
啊的一声惨叫,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容颜这才慢条斯理的上前,语气悠闲,随意,“哎哟,这是谁呀,怎么看到我行这么大的礼?这位老人家,您快快请起呀。不年不节的,这也太不好意思啦。”这话甫一出口,才被丫头揉着胸口缓过一口气来的陈二夫人只觉得胸口一阵气浪翻涌,眼前一黑,头一歪又晕了过去。
容颜却是撇了下嘴,冷笑,晕吧,一辈子别醒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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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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