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共进晚餐？你是做给谁看？恩？”他捏起她的下巴，面色一贯的淡漠，只是语气里难掩某种愤恨的情绪，“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胆子这么大。”
    裴舒怔了怔，抬眸凝视着他，缓缓道：“你生气了？”
    黎现微微有些错愕，松开了手。
    裴舒不依不饶，抓着他的西装衣摆：“你为什么生气？”
    黎现别过脸去，不再看她。他为什么生气？这不是很明显吗？
    “以后少在我面前耍这些花样。”
    他冷冷扔下一句话，抬脚就要离开，胳膊猛地一下被人抱住，他感觉她柔软的手臂紧紧缠着自己，鼻尖上传来她身上淡淡的气息。回过头，瞥见她仰着一张莹白的小脸，下巴贴在自己胳膊上，被暗色的西装布料衬得肤若凝脂。
    “是因为我出现在江心玥面前，所以你生气了，对吗？”她眼巴巴地望过来，试探着，“还是因为我和邹导一起用餐，你才生气的？”
    是哪种？这需要问吗？黎现莫名有些心烦意乱。
    见他不回答，她固执地问他：“到底是因为哪种原因？”
    黎现垂眸看她，她看着似乎比前段时间瘦了一些，垂到腰际的长发修剪成披肩长度，此时正柔顺地垂在单薄的肩上。原来饱满的脸颊褪去婴儿肥，五官的线条变得比以前凌厉，那股娇憨感被压下去，生出几分利索和伶俐来。
    不仅如此，人也比以前固执了，不知进退。
    黎现暗自叹了一口气，连自己都没有察觉这一刻在她面前展露出来的耐心，低声问她：“你到底想要怎样？你知道邹曦和结婚了吗？”
    “我知道。”
    “那你知道他跟他太太感情很好吗？”
    裴舒说：“知道。”
    黎现忍不住有些怒了：“那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想借邹曦和激怒我？这滩水还不够乱？你还想怎么搅和？”
    裴舒一听，慢慢松开了手臂，她摇摇头，眼眸垂着，似乎不敢看他似的，良久，才低声嗤笑一下：“黎总的手段我又不是不知道，即便现在外面有记者守着，他们镜头里拍到的东西都不会有机会登到报上的不是吗？”不等黎现动怒，她又接着道，“……我听说你和江小姐来这里吃饭，我就想看看，你和她处得怎么样了……”
    黎现说：“这和你有关系？”
    裴舒有些失神，过了片刻，点点头：“嗯。”她缓慢而轻柔地重复一遍：“有关系。”
    “他们都说，你以后会跟江小姐结婚，是真的吗？”不知是想到什么，她惨淡地看了他一眼，“我想亲耳听到你的答案。如果是真的，那我就放弃。”
    放弃？黎现眉头皱起，嘴角放平。
    裴舒自嘲地笑了笑：“我被你包养了这么多年，现在说这些话你是不是觉得很可笑？不过我是认真的，如果江小姐是你的女朋友，不不，不仅是江小姐，如果你有了女朋友，那我以后绝不会纠缠你。”
    黎现默然无言。
    一个拜金的女人在你面前谈什么道德，不可笑吗？他真想讥讽几句，然而话到喉头，开不了口。她那执拗的眼神明明白白告诉他，她并不是在开玩笑，她认真得毫不含糊。
    他的嗓音添了些涩意：“不纠缠我……那你打算纠缠邹曦和是吗？我看你挺讨他欢心的。”
    他话音刚落，裴舒抬眸直直看着他，还在纠结方才的问题：“你跟江小姐是什么关系？”
    黎现盯着她的眼睛，在某个瞬间，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如果我说我跟她没关系呢，你打算怎么做？”
    裴舒愣住了，嘴巴微微张开，怔怔地看着他，似乎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黎现率先回神，脸色登时冷了下来，甩开裴舒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裴舒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往上翘起。
    *
    回到餐桌上，江心玥似乎对他消失了这么长时间心知肚明，连一句多余的疑问也没有。
    黎现拉开椅子坐下，盯着自己餐盘，久久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才想起对面坐着的人儿，猛一抬头，见江心玥对着他浅浅笑着，顿了顿，便问：“吃好了吗？”
    江心玥早在他回来之前就放下了刀叉，听了他的话，脸上的笑意加深，说：“吃好了。”
    黎现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说：“我送你回家。”
    江心玥点头，视线转向远处靠窗边的那一桌：“邹导那边需要打声招呼吗？”
    黎现看都不看，站起来道：“不用了。”
    江心玥跟着站起身，口气随意道：“跟他们同桌的是邹太太吧？”
    闻言，黎现愣了愣，转头望过去，见裴舒和邹曦和那桌多了一个人，正是邹曦和的太太，三人有说有笑，气氛十分融洽。
    黎现愕然，原来她是约了邹曦和夫妇。
    江心玥看着愣在原地的黎现，无奈地笑了笑，唤回他的注意力：“送我回家吧。”
    花瓶的逆袭（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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