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目组只说不需要导师指导选手,没说不允许导师去察看选手平时练习情况。
姜皎带祖朵走最省时的路去往练习室。
有轻快的脚步声从上而来,在拐角处停住,“姜导师!这位……上午好!”小姑娘两手规矩地贴到腿侧。
姜皎略颔首。
“好,你是《明日新星》的种子?”祖朵闲聊式地问。
“是的,老师们,我、我先走了。”
祖朵从圆脸小姑娘越走越匆忙的背影上收回目光,“这颗种子是不是怕你?叫什么名字?”
“付珍。”姜皎跳过前一个问题。是怕她或者是心虚,这可说不准。
“我们姜导师应该是比较严厉。”祖朵推测,“每个选手都敬畏姜导师。”
姜皎双瞳如清潭,“不一定。”立时想到某选手。
在某些地方某些时刻,该选手的举止不像是对她有敬畏。
而且,她半个小时前发的微信消息,没有收到回复。
“如果我是选手,绝对会敬畏像你这样又美又强又飒的前辈——练习室在几楼啊?我们为什么不坐电梯?”
“再走一层。”
十点多的楼道廊道没有什么人。
来到练习室外,祖朵自觉降低音量,“进去吗?你要领我进去吗?”
姜皎睨了眼面露期待的好友,两只白臂叠抱在身前。
“不能进去吗?”祖朵遗憾,“居然没有窗,从外面完全看不到里面。”
祖朵话音刚落,练习室前门从里面打开。
“……难唱上去。”
“多——姜导师好!”
“姜导师好!”
一前一后出来的是彭兴廷和冯悦。
姜皎点头,“你们好。”
“姜导师您是来指导我们的吗?”冯悦薄而单的眼皮瞠开,“快进来,快来。”
本来打算“早退”去吃饭的彭兴廷也不走了,热情把姜皎往练习室里请。
即将迎来的总决赛不像首用直播方式的上期需要保密。个别爱分享动态的选手早在网上花式晒出自己要演唱的曲目。所以姜皎带节目组之外的祖朵进练习室并不逾矩。
这间练习室专属于三位选手,冯悦、彭兴廷,以及——
东南角落侧对门口而立的季河清。
仿佛不知道有人来,他略低头在专注低唱。身侧的窗外白兰树枝葱郁,生机盎然,清新得像是从漫画里生出来。白T黑串标长裤的他也干净得像从漫画里走出来。
祖朵的视线不由得飘向这位露小半侧脸的大男孩。
少年感真是种珍贵又让人心旷神怡的东西。
祖朵低声问姐妹:“角落的那块嫩……”
只见姐妹径直地朝角落的那块“嫩豆腐”走去。
“……”
小高跟不疾不徐踩踏瓷砖地面,敲出不高不低的答答声。
姜皎停在窗边,左手抱着右臂。
橙花和柠檬的淡香飘散在空气里,以清冷又强势的姿态侵袭而来。季河清背脊半僵,神思不属地往下唱。
他当然知道她来了。从她出现在门口,他便知道她来了。
三十多分钟前她发的消息也看到了。
但是……
胸腔里淹浸酸涩汪洋的季河清强迫自己不要回消息,强迫自己不要看她。
蜜意浓情时,他一度以为自己是唯一的,至少在某段时间内是唯一的。
可事实是她竟然,她竟然……还有别人。
情绪拉扯,过嗓的歌词出现错误。
“唱错。”偏还遭她抓住点出。
季河清面色涨起一层红,重新唱这句,而后等待她的点评。
“不继续在等什么?”碎玉般的嗓音发问。
季河清情绪成分里的尴尬因子骤升,目光落在脚尖前的方寸之地,接着唱完整首歌。
唱得怎么样自己都无暇在意。
“不及格。”
犹如审判。
季河清倏地看向姜皎,漂亮的眸底有不甘、愤懑和……一丝委屈。
姜皎同他对视,目光平淡。
“这不是你的水平。”
其余两位选手的练歌声,让季河清的沉默显得不那么苍白。
他彻底不记得来参加这档比赛的初衷,所有的喜愁笑烦皆受一人左右。
可这个人总是这样平静、疏离。
季河清甚至有冲动要问她,为什么给了他注目,却又不肯只给他一人?
他不敢。
他有什么立场问她?
——承认吧,若是问了之后,连几分之一或十几分之一的注目都不再得到……
姜皎不喜欢和不回应的人说话,神色寡漠地欲走。
季河清前追一步,“你……”见姜皎回头,眼神游移地把半抬的手垂下。
门口,瞥见“嫩豆腐”
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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