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权力的角逐,傅渊一介白丁出身,若非靠着太后,他如何敢这般嚣张?且不说他行事张狂且心狠手辣,光是他处处想要辖制世家贵族们的权力便是大逆不道。太/祖皇帝正是靠着世家大族的势力起家的,这奸贼竟然想撼动大燕的根基!
是可忍孰不可忍!
章程一听这话,心中也是窝火,将余中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这才转身道:“公爷,是下官何处出了纰漏。”
“纰漏?”唐国公还没说话,便听到傅渊笑盈盈的声音,“原来章大人早就做好了安排,因为陆将军和傅某交好,所以要将陆晖置于死地?那这案子,不审也罢,直接定罪吧。”说罢,一双眸子仿佛寒潭一般,盯着章程。
章程现在脑袋都大了,傅贼记仇的功力说是叹为观止也不为过,这要是当着面开罪了他……随国公就是现成的例子!虽是如此,章程还是兀自镇定:“丞相空口无凭,这样含血喷人真的好吗?”
傅渊盈盈含笑,目光瞥了一眼倒地的陆晖:“今日就这样散了吧,再留下去也没什么大用。”说罢,微微仰起脸,那仿佛美玉琢成的容颜看得人想入非非。
余中好不容易出了一口恶气,但现在被傅渊又给了一顿气受,嘴角气得直抽抽,还是道:“丞相僭越了,今次审理,下官才是……”
“你是主审又如何?”傅渊猛地转过身来,微笑的模样,语气也是懒洋洋的,却将余中给震住了,“余大人,莫非你要本相提点于你?人证不能指认,物证无法指证,再留下去,难道不是在拖延时间?莫非余大人还想屈打成招?”他慵懒的抱臂而立,紫色的官服微微浮动,“余大人,如此为官,未免让人齿冷了。脱了这身官服,领一百大板吧。”
“傅渊!你敢在京兆尹衙门动手!”唐国公本就是个愤青,哪里会给傅渊面子,掀开帘子便怒喝起来,“你莫要以为仗着皇上和太后的厚爱,你便能无法无天了。”
“傅某再怎样无法无天,也不敢像公爷一样。”傅渊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唐国公脸都气白了:“竖子!你何意!”
“公爷素来耳聪目明,自行领会得好。”又瞥向余中,“既然余大人不肯,那么,本相说不得,只好禀告皇上了,由皇上御审,也好解决这官僚愈发不正的歪风。”
余中冷汗都快下来了,皇帝一向护着傅渊,况且京兆尹是大燕最大的衙门,若是他审不了,自然会被皇帝免官,到时候,不又要被章程这混蛋给骑在头上?
这么想着,也只好乖乖的领了那一百板子。
唐国公七窍生烟,怒骂道:“竖子,你别蹬鼻子上脸!”
“蹬鼻子上脸的是公爷。”比起唐国公的失态,傅渊可谓是如同谪仙般气质高华,清雅出尘,“世家虽有上朝参政的权力,但若是本相未曾记错,公爷并无一官半职在身。难道想要越俎代庖来审理此案?”说到这里,他微微一笑,“公爷既然有这心想要做包公,不妨去查查,三年前城北张二的妹子被人强抢走夺了身子,在家中悬梁之事。公爷想来还记得吧?”
唐国公黑如锅底的脸抽了抽,更是黑了。可不呢,张二那妹子正是唐国公世子一时风流犯下的债,事发时是唐国公动用关系免除了世子的牢狱之灾,伸冤无处,那女子想不开,这才挂死了。现在被傅渊旧事重提,这老愤青哪里还挂得住?
见唐国公黑了脸,傅渊这才笑得满意,转身道:“都散了吧,将嫌犯带回去,等下次再审,提出来不迟。”
要说这京中,不怕余中的一摞一摞,要说不怕傅渊的,还真没几个。当下便将陆晖收押,余氏和陆淑训原本要上前,被陆澄拦住。后者看了谢青岚一眼,嗫嚅道:“妹妹,你……他为何这般护着你?”
眼见陆澄跟个孩子似的委屈,谢青岚倒有些手足无措起来:“我……”
“你是不是应承他什么了?嗯?”陆澄一双眼睛仿佛水般温和,“那日我就该拦着你的,那恶贼若是开出什么条件来,实在不是你能承受得起。”
眼见他满是自责,谢青岚也有些无奈。陆澄总是那样不喜傅渊,但说实话,傅渊除了心狠手辣之外,你要说他有什么不对好像真没有。他唯一的不对,就是跟世家权贵杠上了。呃……还有眼瞎看上了赵玛丽。
还没等谢青岚说话,跟在傅渊身边那小厮已经极快的上前,向她打了个千后,道:“谢姑娘,丞相大人有话与姑娘说,还请姑娘借一步说话。”
谢青岚“嗯”了一声,见傅渊头都不回的往外走去,当下也要跟上去,被陆澄一把握住手腕:“妹妹,你真要跟去?”
谢青岚被他捏得生疼,用力挣开后才道:“二哥哥,我不是孩子了,我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也不用管我,可好?”说罢,又微微欠了欠身,转头去了,独留陆澄怅然若失。
“阿澄!你是傻子么?她要与傅渊那狗贼搅在一起你去管她做什么?好心当做驴肝肺!”陆淑训一向不喜谢青岚,说话也不客气,见弟弟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如何还能忍住?
陆澄沉沉的应了一声,还是看着谢青岚追过去的方向,心里酸酸的。
那头谢青岚跟了过去,虽是有些发憷,但还是跟着傅渊上了马车。一进马车,却见他已经脱去了官服,只穿着一件中衣,顿时捂着眼睛要退出去,却听他略带了几丝揶揄:“怎么?不告而来,难道是我逼你现在上来的?”
“丞相也豪放了些。”谢青岚捂着眼睛,听到耳边悉悉索索的声音渐渐没有了,这才收手。他已经换了一件玄色长衫,端坐在马车中活脱脱的浊世佳公子。
吩咐完去向,傅渊才懒懒的靠坐在马车中,低声道:“你可知道现在叫你来的缘由?”见她摇头,“今日余中摆了唐国公一道,过不了许久就能开堂重审。若不将证人安插好了……”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惹得谢青岚好奇不已,才见他笑容愈发雅致了,“本相总不能失信于你的。”
谢青岚心中一暖,也是笑道:“我晓得丞相大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马车缓悠悠的转过了街角,驶入一条无人的暗巷便停了下来。傅渊示意谢青岚下车后,也就下了车,马车前立着一个形容佝偻的老者,正是那个证人小老儿。
谢青岚正在狐疑,便见小老儿上前打了一个千,道:“丞相大人。”声音竟与方才完全不同!
明白这是易容术的谢青岚瞪大了眼,完全不知道傅渊什么意思。后者轻轻嗯了一声:“那小老儿那里可办妥了?”
“已然妥帖了,属下命人将其带走了。”那“小老儿”说着,又低声道,“最迟今夜,唐国公等人必然会有动静的。”
“嗯。”傅渊颔首,又转头看向谢青岚,“你兴许不知,这事插手进来的权贵有多少,为了保险起见,我说不得只能如此。”
“我晓得你有你的理由。”谢青岚低声说,“不过,你的手段可以缓和点的。”
“呵,我帮你行事,你倒是教训起我来了。”傅渊微笑,看得谢青岚腿肚子又不自觉地发软,挤出一个笑容:“我这不是看你杀孽太重了么?”
“伶牙俐齿。”傅渊轻声说罢,又转向“小老儿”,“依计行事就是,切莫打草惊蛇。”
那人极快的应下,不多时便转出了暗巷。至于那什么计划,谢青岚也是没能看懂。只不过,傅渊做事,她一向放心得很。
眼瞅着,这人人惧怕的大魔王就朝着她心中第二男神的位置去了。吓?你问第一男神是谁?
谢青岚:~( ̄▽ ̄~)(~ ̄▽ ̄)~不告诉你~
吩咐完事情,傅渊自顾自的上了马车,见谢青岚未曾跟上来,当下转头,含笑道:“你这丫头,怎的不上来?”
谢青岚这才如梦初醒,跟在他身后上了马车。两人相对而坐,几日未见,谢青岚似乎长开了些,脸上红晕未褪,看着颇有当年位居正一品贵妃时的容色倾城。
这么想着,傅渊也是好笑起来。他竟还会想到当年谢青岚的样子,尖刻的模样,还有中了香料之中的媚药、在他怀中意乱情迷的样子。
仿佛都只是个梦。
“青岚。”看着面前的小人儿,傅渊轻声唤道,“你相信我么?相信我不永远不会害你么?”
这话他前世问过赵蕴莲,赵蕴莲说:“我愿信,但却不知道该不该。”他那时只是笑而已,无条件包容了赵蕴莲。
傅渊目光炯炯的看着谢青岚,等待着她的反应。殊不知谢青岚此时也是震惊万分,她分明记得这话是傅渊问赵蕴莲的,现在真是风水轮流转,问到自己身上来了?对上这气质清华出尘如同谪仙的男子的目光,她沉沉一叹,微笑道:“我信,我相信你永远不会害我。”
作者有话要说: 人家挥过~~然后来剧透一点点~~
咳咳咳咳,想看虐丞相大人的,就敬请期待那所谓的一夜之约吧~~
想看青岚妹子彻底沦陷的,也敬请期待那所谓的一夜之约吧~~~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59章
日子转转兜兜临近八月,陆晖那事一直未曾有什么进展,至于余中等人如何做小老儿工作,谢青岚不得而知,就算如此,她也知道,唐国公等人除非来阴的,否则对这件事已经没有掌握权了。
只是她对于此事成竹在胸,旁人可就不一定了,这旁人,指的自然是余氏。
那日见了陆晖一面,余氏一想到他形容憔悴双腿可能废了的样子就心疼,成日以泪洗面,又见谢青岚这么些日子不作为,心中说是恼恨到了极点也不为过。
这日里,陆淑训回娘家探望母亲,见余氏形容支离憔悴,仿佛生了一场大病一般,几乎急了,忙上前扶着余氏的肩头道:“娘,您这是怎么了?爹尚且未曾脱险,娘可要保重身子。”
“脱险?”余氏喃喃自语一般复述完,又向那日陆晖的样子,一时泪如泉涌,将头埋在臂弯里,低声道:“我如今好恨,你那妹妹,分明应承了我,如何现在不管不问?那日我还当傅渊那人是来相助,谁成想,竟然是为了救那小娼妇。”
她说得恨极,陆淑训原本就不喜谢青岚,更是点头应承:“娘糊涂了,她算我哪门子的妹妹?我妹妹只有老二一人罢了,她不过就是没爹没娘的野丫头,还在咱们府上充什么姑娘?我瞧着她就是想要那这事磋磨我们,好告诉我们,她才能当家做主。”
余氏这么些日子提心吊胆,智商早就成抛物线形式下降,一听这话,咬紧了牙,狠狠骂道:“这小娼妇,我就知道,她哪里有那样的好心!因着我开罪了她,她便这样狠心短命,要将自己嫡亲的舅舅给折腾死了才肯罢手?”
“女儿瞧着她就是这个意思呢。”陆淑训活脱脱就是头发长见识短,现在忙不迭的添油加醋,就巴不得余氏端着舅母的款压死谢青岚的好,“如今咱们被二叔拖累,便不说这些了,往日她吃穿用度哪个不是陆家开销的,现在有脸与咱们谈钱?”说到这里,她一张俏脸上也是怒气横生,“呸!没人伦的贱蹄子,转头就跟了傅渊那厮,那日头都不回就跟去了,说不准与他做了什么不得见人的事……”
“你说够了没有!”门被“啪”的一声推开,正是陆澄立在门外,满脸的怒意,就那样看着陆淑训。他一向温和,此时看着陆淑训的目光像是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剥了,唬得陆淑训往余氏身后缩了缩,还是挺起胸膛:“怎么?我哪句说错了,你难道为了个女人就要跟你亲姐姐过不去?阿澄,你也不曾看看,谢青岚那死丫头哪里配得上你……”
“大姐好容易回来一遭,就是来挑拨母亲和妹妹的关系的么?”陆澄满脸阴鸷的看了陆淑训一眼,“母亲,妹妹为了咱们陆家,受的委屈还不够多?傅贼指不定用了什么法子折腾妹妹,这才应下来肯帮忙。母亲感念之心全无,反倒是编排起妹妹的不是,若是坏了妹妹的闺誉——”
“闺誉闺誉?你替她护着,她难道在乎过?”陆淑训尖声叫道,“安阳侯家的女儿,日日这样抛头露面不说,还自甘下贱去与傅渊那厮搅不轻,哪个公侯家的女儿不对那厮敬而远之?我若是那死丫头,别说要跟傅渊那人有这样的交易,就是他与我说句话,我也要悬梁自尽了。”
一向是个老好人的陆澄头一次有了要一巴掌给这姐姐的冲动。真不是他脾气变坏了,这话一般没良心的都说不出来。合着谢青岚一个公侯小姐愿意出去抛头露面?虽说是养在外祖家,但人家也是养尊处优的姑娘,余氏巴巴的求着人家管自家外头那个的腌臜事,人家答应了,现在居然有脸反过来怪人家在外抛头露面?!
简直是不可理喻!
陆澄满肚子火气,连瞪了陆淑训几眼,还是忍住了,毕竟在母亲面前,不好随意造次。只是他想息事宁人,但陆淑训的搅屎棍属性早就被陆家人给惯了出来,当下委屈的拉着余氏衣袖:“娘,弟弟瞪我!他这样胳膊肘往外拐,娘难道也不管管?也不曾想想,我哪句说错了。”又转向了陆澄,“你也不知道被那狐媚子灌了什么迷汤,出了什么事都向着她,她就那样好?”
陆澄嘴角一抽,腾地站起身来。他原本就高大,陆淑训在他面前就跟只小鸡似的。后者也不是傻子,忙缩在余氏身后,余氏也是个护犊的,更别说这么久谢青岚“不作为”戳得她肺管子生疼,当下道:“你难道真是被那丫头给迷了?娶了媳妇忘了娘是吧?你还没娶呢,就敢这样忤逆我,就敢这样欺压你姐姐?”
陆澄整个人游离在爆发的边缘,看了余氏和陆淑训一眼,冷笑道:“母亲和姐姐这样倒打一耙的功力委实让我佩服,休说妹妹在外抛头露面,若非为了我们,妹妹需要在外与傅贼周旋?母亲若觉得是,那澄儿无话可说。”说罢,当下甩门而去,叫余氏气结。
看着陆澄摔门而去,陆淑训撇了撇嘴,道:“弟弟一向待人处事温和,如何一旦扯到那死丫头便这样转了性子?”
余氏心中也正是这个想法,当下将所有的罪名都归到谢青岚身上。先是答应了救陆晖却不作为,现在撺掇得陆澄与自己那样离心……
余氏愈想愈气,心中冒出了千万种恶毒的法子要让谢青岚痛不欲生。
只是这样的想法,谢青岚是不知道了。
没过几日,京兆尹便传来消息,命家属去旁听,说是重审此案。
谢青岚到了公堂之上时,见唐国公依旧打着帘子坐在后面,傅渊竟然也在,气定神闲的品茶,余中坐在桌案前,那坐姿怎么看怎么怪异,定是挨了傅渊说的一百板子之后,伤尚且未曾痊愈所致。而章程也是一脸乌黑的坐在一旁,三人目光齐齐汇聚在下面的人上。
陆晖的样子似乎比那日里还要狼狈憔悴了,趴在地上,而小老儿跪在一旁,一脸的唯唯诺诺。
谢青岚不明白出了什么事,只是立在一旁细细的听着。
余中臀部痛得很,但身为京兆尹令,他不能失态,忍着剧透坐在椅子上,抓了惊堂木在手,猛地拍在桌上:“本官问你,前些日子开堂,你说你未曾见到陆晖殴打死者?那今日你又来说什么的确见到陆晖殴打,难道不知道作伪证的下场是什么?”
那小老儿脸色有些许发白,听了这话,忙叩首道:“小老儿知罪,小老儿有事情向贵人言明啊。”他叩首的方向,不是余中,不是章程,而是坐在帘子后面的唐国公。
唐国公一脸的淡定,命人掀起帘子,道:“你有话就说,我与丞相大人都会给你做主的。”
“哪里敢?”傅渊轻轻一哂,“公爷在此,傅某这一介竖子,难道敢与公爷并驾齐驱?公爷也不怕埋汰了自己。”说罢,又是一笑,满眼的寒意。
小老儿看了一眼傅渊,那眼神满是惶恐惧怕,叫谢青岚抿唇一笑——这货演技实在太高明了,若不是知道他是傅渊的人,只怕都要被这人给糊弄过去。
唐国公被这样给了没趣,撇了撇嘴,还是看着小老儿:“你有话就说,若是与此案情无关,休怪我不给你情面。”
那小老儿这才唯唯诺诺的点头,道:“实则这事……小老儿那日去女婿家吃酒,的确在半路见了这位爷拦了死者,死者也的确想要打这位爷闷棍,小老儿怕惹事,也就不敢再多做停留,便进了女婿家中,等出来之时,就已经看到了死者没命的事。”说到这里,他全身剧烈的颤抖起来,也不知道是怕还是什么,“那日之中,章大人寻来,小老儿据实说罢,章大人便要我说是亲眼看到了这位爷打死了死者,还给了我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就算是京城,在寻常百姓家也不算是小数目了!
还没等谢青岚抽完气,章程已经拍案而起:“一派胡言!分明是本官调查之时,你前来邀功!”
小老儿被一呵斥,缩成一团不敢言语,就那样怯怯的看着章程。后者满脸的怒意,恨得牙痒痒,只恨手下的办事不得力,竟然没能将这人除掉!
只是他恼了,余中就高兴了,还是板着脸道:“章大人,这样未免有恼羞成怒之嫌?若是小老儿所言非实,难道公爷和丞相还能冤枉了你?”有一个眼神过去,示意小老儿继续说。
小老儿诺诺称是,又看一眼余中,道:“后来小老儿想着,这样胡乱说话,大抵会害死一个人的性命,这才在公堂之上说了真话,可谁知道,那日之后,余大人又寻了来,说是小老儿做的很好,又是拨了百两银子……”他愈说愈激动,就差热泪盈眶了,又猛地朝前一扑,对着唐国公没命的磕起头来:“原本这事这样了了,谁知道,三日前,女儿女婿家中忽然一把大火,将所有东西烧得什么都不剩了。老爷,老爷,草民贪财理应遭到报应,可女儿女婿他们有什么错?草民的女儿如今才有了三个月身孕,被那大火烧得什么都不剩了,还求老爷做主啊。”
他声泪俱下的样子分外悲切,连余中都傻了眼,他的确有告诉小老儿不遗余力的往章程身上泼脏水就是了,但却从没说过要把自己也拉下去啊!转头看一眼唐国公黑了的脸,他忽然一哆嗦,不顾自己屁股还痛得要命的情况下猛地叩下去:“公爷明鉴,下官冤枉啊。”
“你冤枉!难道是我做的不成?”章程也不是傻子,见状知道有人暗害自己,也是表忠心道,“公爷,此事下官绝不知情。”
唐国公脑袋都大了,看一眼涕泗横流的小老儿,目光不自觉的就看向了傅渊。后者气定神闲,含笑饮茶仿佛遗世独立的高人,见自己看向他,还笑着向自己点头致意,一脸“贵圈这乱”的天然无害样。
这人又在装无辜了!
平心而论,看着傅渊这样子,谁又想得到他那样狠绝的手段?唐国公七窍生烟,只恨不能一把刀捅死傅渊的好。
这恶贼!这佞臣!!
作者有话要说: 朝斗是真的没有高智商的,读者大大们不要对欢欢的智商抱有过多的期望~
人家就只有这个水平了~
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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