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看着陆兆南,唐德海的笑意愈发浓了:“陆将军可万万看顾好谢姑娘,要是伤着碰着了,指不定太后要生气呢。”
陆兆南一怔,想到方才看到的景象,笃定了陆显还真不是什么好的,定要好好的敲打一番才好。
见陆兆南点头了,唐德海这才微笑着告辞,临走又看了谢青岚一眼,眼中深意自然是对着陆家祖孙去的。
唐德海前脚刚走,陆兆南后脚便吼了出来:“还不叫那逆子来!”唬得身边小厮忙不迭的往胡氏院子去,还没进门,便见秋瑟出来,一问之下,求恶色比他们还疑惑:“二爷?二爷方才不是去寻老爷了么?”
那小厮脸色顿时苍白,陆显没有去找陆兆南,那可是去哪里了?
☆、第11章
这头陆兆南的小厮扑了个空,简直连命都唬掉了,慌忙回去禀了陆兆南。
陆兆南脸都气青了,喝骂道:“连个人都看不住,胡氏是做什么吃的!”说罢,大掌向着那小厮就是一巴掌,打得他转了一圈,磕磕巴巴道:“老爷。”
“还不去找二爷,若是他与哪个女子在一处,直接把他腿打断就是!”陆兆南眼中尽是狠光,陆澄见状,忙上前劝道:“祖父切莫动气,好歹是大年初一,二叔大抵是有事吧。”虽说这个解释连他自己都不是很信。
陆兆南铁青着脸,看了立在陆澄身边的谢青岚,想到方才那样子,还有唐德海的敲打,陆兆南可谓是快要炸了,看一眼谢青岚,低声道:“澄儿先与你妹妹下去吧。”说着,又大马金刀的往凳子上一坐,“我就在这里,等着阿显回来。”
陆澄看了一眼他,又看着谢青岚不着喜怒的小脸,她今日扑着香粉,原本就娇美的小脸上多了几分妖媚,心中喜欢得很,声音也温柔得很:“妹妹,我先领你去吧。”
“好。”谢青岚抿了抿唇,又看了一眼陆兆南。见他怒不可遏的样子,忽然就觉得,陆显这次死定了。
而大难临头的陆显假借陆兆南的名义出了府,然后便混入京中庆祝的人群中,向城西的浮云巷去了。
四下看看,确定没人跟着,陆显这才理了理衣袍,推开一间小院,对着其中叫道:“我来了。”
“你来了?”屋中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那声音听得极是妖媚,旋即便出来一个鬓发半散,脸上还浓妆艳抹的女子。那女子身材窈窕,水蛇腰软软的,看来约莫与陆显年岁相仿,已然是三十岁的妇人了。
这样的装扮,在大燕说是伤风败俗也不为过了。然而陆显半点不为这个所累,上前将那女子搂在怀中,捏了捏她的鼻尖:“叫爷好想呢。”
“我还以为陆爷对着家中娇妻,就忘了我。”那女子说得酸溜溜的,推了陆显一把,进屋软软的靠在床上,“想来,早就不愿来了吧?”
陆显笑道:“原本我爹晓得你我的事,还是我聪明,使了计策脱身。”又靠在女子身边,“我哪里舍得离了你?”
“那你可从你那外甥女儿身上弄些钱财来?”女子笑问,“安阳侯富可敌国,就算像你说的,被皇上收了四成去,也还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吧?”
“那丫头咬得紧呢,连我娘都向着她。”想到胡氏对于谢青岚的维护,陆显咬紧了牙,“也不知道我娘被灌了什么迷汤,那死丫头寄住在我家,难道不曾交些钱财出来?”
女子红唇边扬起一抹冷笑来:“勿怪我说你蠢呢,见识尚且不如我这女子。”
被骂了一顿,陆显不仅不怒,反倒是欢喜得很,凑上前吻了一口,才柔声道:“我又怎蠢了?”
“皇上下旨将谢青岚投入你家,你难道能说不?旁人求都求不来的,可别说旁的什么了。不问你家要东西,你们还敢要不成?”又往陆显怀中一缩,“你听我的,对那丫头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你好歹是亲娘舅,你可别忘了,你兄嫂两人都是盯着那笔财产的吧?你侄儿要是娶了她,那可就完了!”
陆澄沉吟片刻,眼底闪过一抹阴鸷,揽着女子道:“他原是长房,又惯会在母亲面前装穷,我处处忍让,他竟还想与我相争?”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自古以来,为了家财翻脸的兄弟又不差你们一对。”女子不动声色的挑拨着,“不过你没有儿子,倒也是不好办了。如今之计,就是要谢家那丫头与大房离心就好不是?”
陆显静默片刻,苍白病弱的脸上扬起笑容来,旋即搂了女子,深深吻下去,微笑道:“爷就是喜欢你这聪明的样子了。”
那女子咿咿呀呀的笑着,欲拒还迎,不多时,屋中便传出那羞人的声音。
这头陆显跟那女子正在放浪形骸,那头被陆兆南打发出来找陆显的小厮苦着一张脸。这京城这样大,如今又是正月,谁知道自家二爷去了哪里?但是想到陆兆南,还是缩了缩脖子。得了,就算找不到,也要装足了样子,免得回去挨骂。
还没出二门,便见陆贞训看来正伺候了黄氏出来,小厮上前打了个千:“请二姑娘安。”
陆贞训识得他是陆兆南身边人,也还是给他些脸,问道:“好好儿,你去哪里?祖父打发你出去么?”
“可不呢。”小厮说着,又压低了声儿,“二爷惹恼了老爷,如今老爷正发怒呢。”说着,又做了一个“砍”的动作,旋即苦笑着看着陆贞训。
陆贞训对于自家老爹的德行简直是了解得不能再了解,明白今日他只怕是捅了篓子。而她这个做女儿的,不仅不为他担心,还有些幸灾乐祸。这么想着,便低声道:“我听说我爹喜欢在城西去,快些去告诉我爹,叫他回来请罪,免得将祖父惹急了,大伙儿都讨不了好。”
小厮眼睛一亮,顿时欢喜了:“多谢二姑娘。”连亲女儿都卖他,自家二爷这人品,真是差得离谱啊。又去回了管事,便领了几个护院去了。
京中人山人海,原是好日子,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欢喜的味道。等管事和小厮领了几个人一路撵到城西,此处正是在正月初一所惯有的舞龙,百姓们也多。陆兆南有时候格外没皮没脸,但是中二病犯了之后,难免在乎名声。管事也明白,也不叫人声张,命人四下看看陆显可否在此。
不多时,一辆马车晃悠悠的从浮云巷中驶出,因着人群颇多,那马车的速度也是极为缓慢,车夫接连吆喝几声也不曾散开,半柱香也不过前行了几远。
“东家,今日怕是行不了了。”车夫看一眼愈发多的人群,转头对马车中的人道,“今日实在是人多,若是伤了人可就不好了。东家去的地方也不远,不如就步行去吧。”
“步行?”马车中的陆显勾起一抹笑容,他原本瘦削,坐在马车中一点大气都没有,反倒一种暴发户的气质,“我偏不步行,莫非一众平民与我马车冲撞?”
车夫撇了撇嘴,这东家说是华而不实简直不为过。京中的马匹颇贵,也唯有达官贵人才养得起,而这位爷,也没见他去做过工,就买了马车,养在院中。
别的不说,光是这养马钱,马夫钱,就不知道要用掉多少银子。况且他要去的地方并不远,步行也用不了许久,他非要坐马车,不是来显摆的是什么?
不过这一切,跟他什么关系呢?像他们这等子车夫,就巴不得多些这样华而不实的人,那样自己的腰包就有银子了。
这么想着,车夫缓悠悠甩开鞭子,马车缓缓在人群中移动。不时听见有人的骂声:“好好儿的,驾什么车出来?不是给人添麻烦?”
车夫充耳不闻,虽说他不得不说这些人说得对。还没等他驾车去,车中的陆显已然掀开车帘,在一片嘈杂中对着声音的发出地笑道:“怎么?没钱买车,便说是别人添麻烦?你若是有能耐,也向我麻烦一次可好?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么?”又见在场的尽是白丁,笑道,“原来是一群穷鬼,勿怪这样眼馋。”
他声音软绵绵的,一看就是没有力气。原本是正月初一,谁又肯与谁生气?但陆显这话,你炫富就炫,还要指着别人骂穷逼,这谁又受得了?人群中当时传来不小的骚动:“你又算是什么东西?给人添了乱还有理了?”“无非又是哪个世家的纨绔,大燕就是有你们这样的人多了,这贵族的名声才越来越臭!”
陆显原本就是打着炫耀的心思坐车出来的,哪里理这些人?,挂着轻蔑的笑容:“还不快走,跟这些乌合之众说话,自轻自贱了身份。”便将车帘放下了。
大燕民风开化,故此这些子百姓也不是那等不敢说的人,一时群情激愤:“你在此与人为难,反倒是我们不对?好端端的,你骂人做什么!”“干他娘的!这老小子仗着是世家贵族,以为咱平头老百姓好欺负不是?”……
原本城西就因为看舞龙而人潮涌动,嘈杂之中也未必有人多注意这边,但陆显实在太嚣张,犯了众怒。一时之间,马车周围人更是多了,竟是有种将马车围得水泄不通的架势。
车夫见状,明白要出事,还没来得及警告车中的陆显,陆显又掀开车帘,冷笑道:“你们还敢拦路不成?果真是没有受过教育的贱民!”
这下可是彻底捅了马蜂窝,还没等车夫劝上几句,马忽然受惊,猛地扬起前蹄,在人群中横冲直撞起来。人实在太多,已然有几个被踏在马下,马车疯了一般朝前飞奔而去,陆显半探身子在外,一时也是颠簸,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
马车疯了一般朝前飞奔而去,众人纷纷避让,难免就出现了踩踏事件,不少人没伤在马蹄之下,反倒是自己摔了,又被躲避马车的人给踩了个够呛。原本就嘈杂,舞龙舞狮的锣鼓声,马的嘶鸣声,惊叫声,痛呼声,还有肢体摔在地上的声音此起彼伏。
车夫脑门上冷汗都出来了,慌忙拉住缰绳,想要阻止已经狂躁的马匹,还没等他拉住,身后探出身子的陆显已然被甩了出去,重重的砸在某人身上。
也是好在今日是正月初一,不少官府的人巡逻,见这边出了大骚乱,忙不迭来了,为首的那人见马匹受惊,疯了一般践踏行人,车夫趴在马背上试图安抚马,只是马动得太厉害,倒成了挂在上面。当下一个起落便跃上马背,双腿夹住马肚,双手将缰绳收紧,马儿嘶鸣一声,老实了。
那头陆显颤巍巍的从压倒的那人身上起身,才见那人正是陆兆南身边的小厮,一时冷汗都下来了。起身环视周围,见被马车冲撞过的地方,不少人正卧在地上痛呼,甚至有因为避闪不及被绊倒的,三两个重叠在一起,没能起身的;侥幸没被冲撞的也是满头大汗,还缓不过神来。
陆显脑门上冷汗顿时下来了。方才制止马匹的人跳了下来,环视一圈,已然有人向他说了情况,一时恼怒万分的看着陆显。
陆显忽然觉得,仿佛是陆兆南暴怒的眼神盯着自己,一时双腿有些发软。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陆显就是自己作,还华而不实,喜欢显摆。
现在闯祸啦闯祸啦闯祸啦~
☆、第12章
陆显回府之时,是被小厮和管事一边一个搀着,方才那飞身夺马的男子亦然跟着一起,俨然准备兴师问罪。
方才到了陆府前,那男子启唇冷笑:“原来是陆将军的家人,勿怪这样的豪放不羁。”他话中尽是嘲讽,陆显脸色更是难看,想要反驳,却短了一截,实在不好开口。
陆兆南正在气头上,没成想管事一进来就说这事,简直都要气炸了。嘱咐陆澄好好照料谢青岚,自己便去了正堂。
陆显说是鼻青脸肿也不为过,立在堂中虽说强作镇定,但背脊完全没有往日的那么直,明显是心有余悸,他本是瘦削,这么一看更是猥琐了。而那男子抱臂立着,满脸的玩味,见陆兆南来了,唇边扬起一个嘲讽的笑容:“陆将军,别来无恙,没成想贵公子这样能耐。”
陆兆南眯着眼看他,他生得俊美,眉眼间有种不可一世的傲气,此时挂着冷笑看着自己,满是讽刺。
正是洛阳侯世子,如今京中的羽林卫副都统宋驰。
原本就对权贵世家没好感的陆兆南一见陆显这怂包坏了事还被死对头看到了,陆兆南气不打一处来,厉声责骂道:“你做了什么好事!”
陆显原本还想强做镇定,被陆兆南一喝,可耻的软了:“儿子有罪。”
宋驰抱臂靠在门边,唇角嘲讽的微笑不曾撤去:“贵公子好端端的,在闹市驾车出行。碍了别人的事,拒不认罪还出言伤人,群情激奋之下,马儿受惊,践踏数十人,人群推搡间被波及的百姓多达百余人。”他这么说着,脸色陡然一冷,“陆兆南!你是怎么管教的儿子!”
陆兆南虽是知道,但这罪行被死对头说出来,一时老脸上也挂不住,还是强硬道:“我自会向皇上请罪,不劳世子关心。”
“自然是不劳我关心,我也无暇管你们的琐事。”宋驰扬了扬脸,满是傲气,“陆兆南,我且问你,你如何教导的儿子?这事说是行凶也不为过不是?堂堂忠勇将军,教出来的儿子就是这等子草菅人命的人?”又轻蔑一笑,“到底是平民出身,你也不过如此,又能教出多好的儿子?平民出身的人,根本不该有为官的权力,像你这等子裙带关系上来的,必然会自取灭亡!”
听着他的话,陆兆南顿时想起了自己怎么被坑害的,还有引为毕生奇耻大辱的事——娶了胡氏,一时之间,全身的血都向着脑门而去,骂道:“什么狗屁权贵的东西!在我这将军府,还轮不到你放肆!登门造次的东西,这就是你们权贵世家教出来的好人!”说着,一点情面也不顾,双拳并出,只想把这耀武扬威看笑话的鼻子给揍歪。
宋驰也不是什么草包,身形一晃便闪躲开来:“陆兆南!你敢袭击朝廷命官!”还没说完,陆兆南又是一招擒拿手到了,“老子当官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呢!”
宋驰哪里肯示弱,上去便跟陆兆南打起来。作为羽林卫副都统,宋驰武功不可能差,然而陆兆南是沙场上练出来的杀招,论攻击力,宋驰是望尘莫及,所以,基本就成了单方面施暴。
陆显缩着脖子看着两人大打出手,连矮几都被掀翻了,被惊动的陆澄只好来收场。
一进正堂,便见一老一少两人缠斗在一起,两人都是红了眼,唬得陆澄也不顾了,慌忙令人拉开他们。见罪魁祸首缩在一边,也是恼火:“二叔还是下去吧,免得愈发添乱。”
陆显对于他不太恭顺的语气有些恼怒,但对上现在就跟地狱修罗的老爹,还是蔫了,慌忙退了出去。
宋驰脸上被少被揍,只看着陆兆南冷笑:“好你个陆兆南,不知反省还对我动起手来,我洛阳侯府难道是好欺辱的!”
陆兆南只冷笑:“老子跟你爹作对的时候,你老小子还没出世。老子这辈子,跟你们这些狗屁世家是注定水火不容了!”又厉声道,“老子自己的儿子,需要你置喙!”
陆澄叹了一声,二叔闹出这事来,注定是会被人弹劾的,而画风魔幻的祖父这样,说是好也是不好的……
宋驰同样冷笑着起身:“好,陆将军有种,难道以为满朝文武是死的不成!”
“有能耐就去弹劾吧!老子这么多年,被你们权贵们陷害得还不多么!”陆兆南一双眼睛瞪得好比牛铃,“还不滚!”
宋驰自讨了没趣,也知道这位忠勇将军的确是那种疯起来不要命的,这种人在战场上是最需要的,不然也不会坐到了忠勇将军的位子。只是今日被陆兆南殴打了一番,宋驰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况且今日的确有发作的理由,打定主意要好好弹劾陆兆南,也是挂着冷笑去了。
待宋驰一走,陆兆南整个人都松了下来,实在稳不住差点摔下去。陆澄慌忙扶住他:“祖父……”
陆兆南到底是上了些年岁,强撑着不肯让宋驰看笑话,此时精神也松了下来,厉声骂道:“那逆子呢!”
这事也是顶顶大事,连去了寺中进香的陆晖夫妇也被叫了回来,而回来的途中,早就听见无数人在传这件事,一时也是心惊,知道这事不被弹劾才是有鬼了。
一回到府中,便见陆显跪在正堂中,陆兆南坐在主位,胡氏和杨姨娘分坐左右,陆贞训一脸冷漠,像是司空见惯一般,陆澄也是满脸的无奈,与谢青岚坐在一处。堂中静悄悄的,满是肃穆之气。
“父亲。”陆晖尴尬得很,还是出声道,“外面所说的,可是真的?”
“难道还有假的?”陆兆南暴怒,但明显没有平日的意气风发,咬着牙,实在气不过,抓着茶盏,劈头盖脸扔在陆显脸上,“你个逆子!平日随你如何闹腾,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日正月初一,你竟然在闹市做出这事来!莫非真以为自己是官家子弟,没人治得了你!”
陆显被滚烫的茶水一浇,烫得抖了抖,还是忍住了。胡氏眼中顿时氤氲着泪水,但她也不敢说什么陆显没错,憋得直哭。
陆兆南气得发抖,看着茶叶淋淋落落挂了一身的陆显,骂道:“说!到城西去做什么,马车哪里来的!”
余氏看着陆显,虽说知道家里大难临头了,但看着陆显吃瘪,她还有些幸灾乐祸,还是一脸的无奈:“小叔这事做得委实不厚道,太太给了那样多银子,可不是给你去养外室置办马车的。”
陆兆南牙都快咬碎了,转头怒目瞪了胡氏一眼:“谁让你给他银钱的!难道府中给的月钱不够么!”
胡氏也是委屈:“阿显说要打点一二……”
“鼠目寸光的无知贱妇!”陆兆南更恼火了,“你以为你的好儿子有那么上进么?也只有你这愚昧蠢货才会相信他!”说罢,又瞪着陆显,“说!那女子在哪里,到底是谁!否则,我今天打断你腿!”
陆显对于老爹还是有几分惧怕的,晃了晃身子,还是咬紧了牙不说话。这样子落入陆贞训眼中,只觉得心寒无比,想到还不知道的黄氏,心中也是酸楚。
陆兆南都被陆显气笑了:“来人,将他拉出去,将腿打断!”
“老爷——”胡氏一听这话,卯足了胆子,扑到陆显身上,“你放过阿显吧,他知道错了,他是你亲儿子啊。”又捧着陆显的脸,“阿显,你跟你爹说,你晓得错了,啊,你快说啊,为了一个女人,你真要赔上自己么?你乖乖说,你爹会原谅你的。咱们去求你外祖家,他们会为咱们周旋的……”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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