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止住了话音。
夏彤抿紧了唇:“……半妖吗。”
明明是个问句,声音却清淡极了,带着微不可察的自嘲和讽意。
半妖。
一个半字,其意味却不言而喻。
这么多年,她便是在那样古怪和鄙夷的目光中走过来的呀。
自从母亲失踪后,父亲也离开了大山,那些人便明里暗里,甚至当面指指点点,肆意讽笑。
“呀!是老夏家的女儿吧?听说亲生母亲跟别人跑了呢,父亲一怒之下也走了……”
“那肯定得走呀,被带了这么大一个绿帽,哼,换做是我,还养着这么个赔钱货?”
“就是,你说夏老太太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又不是亲生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
君越声音打断了夏彤的思绪。
他低头注视着她,嗓音微微紧绷起来:“只是你以后,绝不能再和他接触了。”
夏彤下意识的抬起手,攥紧了那块水晶吊坠。
不,不行。
至少现在不行。
君越余光一扫,便看见了那块吊坠,他的声音陡然转冷:“这是他给你的?”
他的手伸向那块吊坠。
夏彤忽然慌乱起来。
她一把推开君越的手,护着那块吊坠,连连后退了几步,警惕又不安的看着他。
君越的手僵在半空。
他站在原地注视着她,像是被什么刺痛了一样,暗蓝色的瞳孔中,闪过诸多深沉晦暗的情绪。
他沉默了半晌,却只道:“那天晚上,你为什么会去小树林?”
君越的声音沙哑至极,如同一片被遗忘的荒原,只剩下满无边际的黄沙。
夏彤慢慢垂下眼睫。
“没有为什么。”
她轻轻道:“想去,便去了。”
君越眼中的那点星光黯淡下来,深邃的眸中只留有一片死寂。
他甚至有些自嘲的笑了一声。
沙哑,黯然,又孤寂。
——他到底在期盼些什么呢?
夏彤感觉到腰上钳制的手一点点松开。
天边,夕阳已经完全沉入了地面。
街道旁的路灯亮起来,不甚明亮的光芒映照着那小小一块路面。
君越后退了一步。
他的脸融进深沉的阴影中。
夏彤微微仰头看他,却只能看见他线条冷硬的下颌,以及低垂眼角处,那看不甚清楚的眸光。
一闪而逝。
君越已经转身,迈步走进浓浓的黑暗中。
他的背影在光线照射下,延展出一道细长的影子,张牙舞爪的,似要将他整个人都吞没其中。
身后,夏彤低头望了一会儿自己的脚尖。
然后转身,走向另一个方向。
一南一北,相对而行。
……
夏彤回到家后,便见夏正光坐在沙发上,面沉如水。
因为被苏仙儿袭击的缘故,夏彤昨晚一夜都没有回家。
见她此刻回来,夏正光暴跳如雷,愤怒的责骂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夏彤却只是淡淡的扫视他一眼,便视若罔闻的回了房间。
没有应答,也没有解释。
——就如同对待一个陌生人。
夏正光坐在沙发上,脸色由红转青,变了好几遭。
随后他重重喘了口粗气,目光沉下来,像是决定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
第二天到学校后,夏彤发现班里气氛不对。
大家似乎都在议论着什么。
前座的两个女生窃窃私语:“哎!你听说没,苏仙儿好像请了长期病假,这段时间不来上课了呢。”
夏彤走向座位的脚步一顿。
“病假?不就是脸上被猫抓了一道……她至于嘛!”
有人嘲讽道:“怎么不至于,人家伤了脸,可是连舞都跳不了呢!”
“哎,她当时发疯的样子真的很吓人啊,感觉平时的温柔都是装出来的一样……”
“可不是嘛!”
夏彤的视线却望向最后一排。
君越坐在座位上,手中转着一只黑色水笔,神色淡淡。
夏彤默默回到座位上坐好。
她和君越谁也没开口说话,两人的手臂之间,空出的间隔几乎能放下两摞书还有剩余。
空气中安静的可怕,就连窗边的风信子都收紧了花苞。
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仿佛都没了温度。
钱保宝第一个察觉到不同寻常之处。
他趁着数学老师不注意,先是悄悄地偏过头,左右打量了君越和夏彤一眼。
不对劲儿啊,明明昨天还好好的,这才一天怎么就突生情变了呢?
小三插足都没这么这么快的啊!
钱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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