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少年靠着窗户,漠然的瞧着窗外,也不知瞧了多久,待转过头时,却发现沈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伏在小几上睡着了。
她睡着的时候,面上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和端庄,因着今日一番折腾,脸颊还红扑扑的,围着谢景行那件略显宽大的狐皮大裘,真的像个还没长大的小姑娘。头发已经被暖炉烘的微干,一绺长发遮挡住了眼睛,大约是有些痒,睡梦中的沈妙便皱了皱眉。
谢景行走到她身边,顿了顿,伸手将她那遮住眼睛的一绺长发别到耳后,又从袖中摸出方才从沈妙头上拔下的玉海棠簪子,把玩一转,轻轻插到了沈妙头上。抱胸在沈妙面前看了一会儿,见她睡得香甜,挑眉道:“当着陌生男子睡得安稳,还真是不知害怕。”
又坐了一会儿,船舫摇摇晃晃的猛地一顿,终是靠岸了。
谢景行走到船头,从岸边显出几个黑衣人的身影,领头一人道:“回主子,已经全部处理干净了。主子现在回府?”
谢景行回头瞧了船舱一眼,道:“先去公主府,铁衣,牵辆马车过来。”他回头走到船舱之中,敲了敲小几,沈妙睡意朦胧的抬起头,谢景行道:“到岸了。”
“已经到了?”沈妙一下子清醒过来,瞧了一眼窗外就要往外走,然而腿上的伤到底还没好,刚站起来就腿一软差点摔倒,谢景行一把攥住她的胳膊,想了想,伸手把沈妙外头的狐裘裹紧了些,直接连着狐裘打横将她抱起,往船外走去。
沈妙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伸手去搂谢景行的脖子。抬眸看去,谢景行勾着唇道:“老实点,别占我便宜。”
沈妙:“……”谢景行一手环过她的肩背,他人高腿长,抱起沈妙也毫不费力。沈妙的脑袋靠在他怀里,能感觉到他挺拔结实的胸膛和有力的心跳,竟也有些不自在起来。
待除了船舫,才发觉外头早已站着一众黑衣人,瞧见谢景行抱了个小姑娘出来,虽然竭力忍耐,却都是有些神色有异。最轻松的烦到是谢景行,他走到马车前将沈妙往车里一扔,就道:“去公主府。”头也没回的走了。
马车晃晃悠悠的走了,剩下一众黑衣人面面相觑。一个年轻的高个子道:“铁衣,主子怎么抱了个丫头出来?那丫头和主子是什么关系?”
“是啊是啊,”另一个女人也走了过来,摸了摸下巴沉吟:“这么多年了,多少美人都没能近的了主子身,原来主子好这一口。”她眼前一亮:“哈,难怪了。”
“去去去,谁说的。”另一个模样妩媚的成熟女子不满道:“那种黄毛丫头有什么可看的,毛长齐了吗?”
“火珑,知道你喜欢主子,不过这个嘛,嫉妒不来的哦。”之前的女人笑道,看向中间中年男子:“铁衣,你跟主子跟的最近了,那小姑娘谁啊?和主子怎么了,你跟我们说说呗。”
“都闭嘴!”站在中间的铁衣忍无可忍道:“都回去回去!暗部的人都这么闲,明儿就去守塔牢。”
此话一出,众人立刻退避三舍,纷纷道:“突然想起还有些事情”“方才那些人尸体处理干净了吗”“还是先回暗部回禀情况吧”“今日可真是凶险得很”一边聊着一边走远了。
铁衣松了口气,这才回头消失在夜色中。
却说另一头,公主府上。外头的人禀明谢景行来的时候,荣信公主已经准备就寝了。
她寡居多年,身边又无子女,每每到了逢年佳节,其实才更显得形单影只。即便宫里的文惠帝与她也有姐弟名义,可终究不是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哪能那么真正的亲密。况且在宫中和帝王相处,总不如自己留在公主府自在,所以这么多年的玉兔节,荣信公主既不会进宫,也不会出门游玩,而是静静的呆在府中,就如同平日里一样。
今日却不同,知道谢景行来的时候,荣信公主还有些吃惊。重新更衣好后,才出门迎接,方走到大厅中,便见谢景行已经坐在椅子上等待,瞧见她,也是微微一笑:“容姨。”
荣信公主闺名玉容,同玉清公主又姐妹情深,谢景行叫她一声容姨不为过。
“怎么今儿就过来了?”荣信公主乍见谢景行,有些疑惑,更多的却是欣喜。她自己没有子女,早就把谢景行当做是自己的儿子,她可怜谢景行的身世,当初玉清公主过世,荣信公主来临安侯府吊唁的时候,还将谢鼎骂了个狗血淋头。谢景行虽然顽劣,却待荣信公主十分尊重,逢年过节都会来公主府拜见,只是平日里都是年过初一才来,今年玉兔节却来了,让荣信公主有些意外。
“想念容姨,就过来瞧瞧,容姨不会不欢迎我吧?”谢景行笑道。他本就姿容出色,这般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话,俊俏风流的模样直教厅中一众婢女都看红了脸。
荣信公主点了下他的额头,笑道:“连我这个老人家都敢调笑,你这混小子,胆子越发肥了。”
“想念容姨是一回事,不过今夜前来,还得有一事求容姨帮忙。”他道。
荣信公主一愣,随即坐直身子正色道:“景行,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有什么难办的事,尽管跟容姨说。”
“容姨别紧张,小事而已。”谢景行笑着解释:“我有个朋友今日在玉兔节与家人走散了,不巧又落了水,我虽救了她,却有些不方便。还想让容姨以公主府的名义送她回去。”
他虽说的简单,荣信公主一听却明白了其中的事情。虽然明齐对男女之事也较为开放,可是到底女儿家的清誉十分敏感,一不小心传出些风言风语,却是能让人够受。不过……荣信公主看向谢景行:“你的那位朋友,竟然是位姑娘么?”
谢景行点头。
“这么多年,倒没见你身边有过哪位姑娘。”荣信公主突然促狭道:“景行,你也是大人了,不知那位姑娘年方几何,家中可有婚配?”
“容姨,”谢景行无奈道:“她还是个小姑娘。只因之前欠她个人情,所以不得不帮忙。容姨不会不想帮我吧?”
“你说的是什么话?”荣信公主佯怒:“哪次容姨没帮你,行行行,那姑娘现在在什么地方?”
“在外面的马车上,容姨顺带给她找件衣裳换上。”谢景行道。
闻言,荣信公主看向谢景行的目光更加意味深长了些,谢景行见状,只是摇头好笑,干脆也懒得解释了。荣信公主吩咐身边的侍女去将马车上的沈妙扶到府中寝屋休息,与谢景行道:“不过你还没告诉我,她是哪家的姑娘?”
“京城沈家,威武大将军的嫡女,沈妙。”谢景行懒洋洋道。
荣信公主正在喝茶,闻言险些被茶水呛住,她看向谢景行,不可置信道:“那个草包贵女,她不是恋慕定王么?”
谢景行耸了耸肩,荣信公主小心翼翼的看着他,斟酌着词语:“景行啊,世上姑娘千千万,你如今年纪还小……再等等吧。”
谢景行:“……”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厢荣信公主和谢景行谈心,那头沈妙坐在荣信公主的寝屋里,看着来来往往的婢女为她整理衣裳头发。
前生荣信公主待她可没有这般热情,也许是瞧不上她这样自奔为眷的做派,也许是觉得她才学粗鄙,总归是待她冷冰冰的。即便是后来她做了皇后,荣信公主也是对她不冷不热。又因为荣信公主常年不在宫中,偶尔进宫一次,看她的目光也不甚友善。在沈妙心中,荣信公主也是个不好相处的人。
谁知道如今这样殷勤,倒让沈妙有些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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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家长_(:3ゝ∠)_
☆、第九十六章 亲近
沈妙在荣信公主府上坐了片刻,换了身衣裳,又被婢女重新梳了个好看的头,等喝完一杯茶后,荣信公主才走了进来。
“沈姑娘甚至还好吧。”荣信公主笑道:“已经吩咐厨房去取姜茶了,这么冷的天,暖暖身子,莫要染上风寒。”
沈妙回以一笑:“多谢公主殿下。”心中却是有些狐疑,荣信公主可从来未曾对她这般和颜悦色过,此刻还是那张脸,面上却没有一点儿前生的严厉和冷淡,倒教沈妙怀疑面前的人是不是真的荣信公主。
在她思索的时候,荣信公主也在打量她,目光若有所思。虽然荣信公主不爱出门,可是定京城的风言风语终究还是会落入她的耳中,正因为她并不是经常往外走动,消息还停在许久之前,也就是定京城沈府嫡出五小姐是个草包的事实上。
在荣信公主的印象里,沈妙是个胆小懦弱,偏偏在追求男子一事上极为厚颜大胆的女子,无才无德,生的也是庸俗不堪,哪里配得上相貌才学皆是上乘的谢景行。然而此刻一看,少女姿容清秀,目光清澈如水,即便是坐着,也有几分这个年纪不多见的贵气和威严,让她不由得改观几分。
“今夜万礼湖人潮拥挤,沈姑娘和家人走散,想必是吓着了。”荣信公主笑着道:“等会喝完姜茶,本宫就让下人送你回去。”她面上带了几分试探:“今日你出事,本宫那侄儿可是破天荒的求我来帮忙呢。”
“侄儿”指的自然是谢景行,沈妙瞧着荣信公主意味深长的神情,这话倒也不知道如何接,顿了顿,才道:“谢小候爷侠肝义胆,今日也是叨扰了。”说罢又被自己的话酸了一酸,谢景行侠肝义胆?分明就是黑心肠。今儿个本就是她被谢景行连累,然而现在反倒像是她承了谢景行一个人情一般。
荣信公主见沈妙有些疏离的话,似乎是刻意撇清与谢景行的关系,心中更觉满意。若沈妙是个蹬鼻子上脸的,今日趁着谢景行这点儿功夫就迫不及待的表明和谢景行关系非同寻常,死乞白赖要赖上谢景行的话,荣信公主二话不说就会看低沈妙。虽说对少男少女的情怀乐见其成,可是毕竟是出自礼法森严的皇家,私相授受那回事,还的确是看不上眼。
“说什么叨扰。”荣信公主笑的亲切:“景行那孩子也都说了,你是他的朋友,朋友之间倒不必见外,说起来,景行是本宫的侄儿,你既然和他有交情,将本宫当做是自己的姨母也是可以的。”
沈妙捧着茶杯,差点一口茶呛住喉咙。将荣信公主看做是亲姨母?便是上辈子她嫁给傅修宜,荣信公主真的成了她的亲姨母的时候,后来私下里她想要同荣信公主讨个好,荣信公主却是冷冷的道:“罢了吧,本宫可没有你这个侄女。”
那个冷漠的拒绝她亲近的荣信公主,如今却是亲切的对她道:“将我当做是自己的姨母也是可以的。”,沈妙觉得自己大约是在做梦。
见她有些愣怔,荣信公主更觉得这孩子实诚,倒没有那些侯门小姐的心机,拉着她的手道:“本宫没有孩子,你日后也不妨来本宫这里坐坐。”她褪下自己腕间的镯子给沈妙戴在手上:“这个就当本宫送给你的见面礼。”
“这太贵重了。”沈妙推辞。这镯子是喷沙牡丹翡翠双环响,一共五个金环环环相扣,是已经去世的皇太妃的陪嫁,也就是荣信公主的生母陪嫁,后来荣信公主出嫁的时候送给了她。沈妙前生就见荣信公主将这个双环响,足以见其珍惜之处。
“你戴着便是。”荣信公主笑着道:“不过是个小玩意儿,金银珠宝什么的,想来你们沈家都有,这个不要嫌弃。”
“皇太妃的镯子臣女怎敢嫌弃,”沈妙道:“可还是太贵重了……”
荣信公主一愣:“你怎么知道这是皇太妃的镯子?”
沈妙也跟着一顿,心中暗道一声糟糕。她是因为前生入主六宫之首,自然对宫中女眷的事情悉数皆知,可是今生只是臣子家女儿,这等皇家私事,自然是不会知道。
眼见着荣信公主怀疑的目光,沈妙灵机一动,笑道:“曾听谢小侯爷提起过,谢小侯爷与公主殿下感情甚好,时常提起公主殿下。”
“原来如此。”荣信公主面色顿时柔和下来,欣慰到:“本宫这些年也是将他当做自己的孩子,难为他还是个有良心的。”说到此处,看向沈妙的目光又是不一样:“不过,他竟然将此事都告诉了你……”
沈妙身子一僵,果然听荣信公主道:“看来他是真的将你当做‘朋友’。”荣信公主叹了口气:“景行这孩子,看着虽是顽劣了些,却是个好的。这么多年,本宫倒未曾见过他对哪家姑娘这样上心。”她冲沈妙欣慰的笑道:“你是头一个。”
沈妙心中暗道,荣信公主这模样,真的和谢景行生母一般作态。不过谢景行看中她,全然不是因为什么风花雪月,只怕谢景行对她也起了疑心,和那样聪明的人打交道,真是走一步都觉得头疼。
恰在此时,婢女送了熬好的姜茶来,荣信公主一边与沈妙捡些话儿来说,一边看着沈妙喝姜茶。越是和沈妙闲聊,荣信公主就对沈妙越是喜欢。她发觉沈妙非但没有传闻中的草包蠢笨模样,反而见多识广,胸中有大气度,虽是简简单单的闲谈,却也不觉得一板一眼,也不知道养在深闺中的女儿哪里来的这般宽广眼界。想起先前沈妙爱慕定王的事情,荣信公主心中竟然有一丝担忧,虽然定王也是她的侄儿,不过比起傅修宜,荣信公主的心自然更偏向谢景行一边。而这样优秀的姑娘,荣信公主也不希望被自己侄儿错过,闲谈间便一直说着夸赞谢景行的话。
荣信公主性子冷漠古板,别说是外人,就算是亲人,面对着文惠帝,也是冷冰冰的模样,今日却对一个陌生的姑娘相谈甚欢,差点惊掉了公主府一众下人的下巴。
却不知沈妙前生嫁给傅修宜,巴望着能将傅修宜身边所有亲人都讨好,对于荣信公主也是打听了不少,自然懂得投其所好。只是前生收效甚微,如今只是因为多了一层与谢景行的关系,便恰好对了荣信公主的胃口。早知道荣信公主这么好讨好,前生只要打点好同谢景行的关系不就好了么,哪里用得着这样厉害。
直说到一炷香都快燃尽,荣信公主才意犹未尽的起身,道:“时候不早了,再不送你回府,想来沈将军和沈夫人也都急坏了。本宫已经让人备好马车,这就送你回去。”说罢便起身吩咐来人。
待沈妙随着荣信公主出去后,竟被这阵势吓了一跳,荣信公主的马车华丽无比,更让人震惊的是带了好一众带刀侍卫,荣信公主笑道:“今日街上人多,多些人守着,省的再出什么意外。”
对方一片好心,沈妙断没有拒绝的道理,况且借着荣信公主这阵势的威,恰好可以整治沈府中的一些人。她便从善如流的同荣信公主告了谢,这才走上马车。
定京城的街道上,直到眼下都是人潮未减,焰火果真是要放一整晚的,而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出现这么一众招摇的人和马车,未免引人注目。
在街道拐角的城墙上,此刻正站着一名身披狐裘的少年,他的身边还跟着一名中年大汉。大汉道:“公主殿下竟然派出这么多侍卫护着沈小姐回府。”
“容姨可不是好讨好的人。”少年饶有兴致的道:“沈家这位小姐,本事倒很大。”
中年人默然无声,突然听见身边少年道:“今日抓到的活口怎么样了?”
“回主子,都在塔牢关着,其中三个是死士,已经咬了毒药自尽。剩下三个被卸了下巴,咬死不肯说。”
“那就挑一个捏碎骨头,全身上下一寸都不要放过,杀鸡儆猴不用我教。”
“是。”大汉犹豫一下:“混入城中的……”
“找出来,杀无赦。”
……
定京城人流如织的繁华,繁华底下涌动的不安和危险,在将军府中都看不到一点儿痕迹。
沈府正厅之中,所有人都肃然立着,站在最中间的沈信夫妇眉宇间难掩焦急忧心,沈丘更是满面懊恼。
找了一整晚都未曾找到沈妙的下落,沈信夫妇也不是傻子,知道眼下这种情况,大约不是被拐子拐走了,谁会不顾几步之外就是沈家护卫强行掳走了沈妙,寻常拐子不会冒这么大的险,怕就怕是有人寻仇。
沈信夫妇不晓得豫亲王府的事情,沈丘却是心知肚明,豫亲王府被灭门大约和沈妙脱不了干洗,若是是豫亲王府的残党有心要为主子报仇,沈妙落到他们手上是什么结果可想而知。
沈信连沈家军都出动了,也暗中通知了城守备将城门守了起来,定京城挨家挨户的寻都寻不出来,时间流逝中,沈信几人都已经快疯了。
陈若秋温温柔柔的开口:“大哥大嫂,眼下这么个事情不是办法,要不……还是报官吧,若是报了官,有京兆尹出面总能好些,咱们现在这样搜,不是个办法呀。”
“不错,”沈万也开口道:“大哥,眼下拖得越久,对小五越不利,沈家军一直在外头搜寻,别人看到了也会猜疑的。”
沈玥站在陈若秋身后,低着头免得让人看出她翘着的唇角。活该!沈妙走失了这件事大约是她今日听到最让人欢喜的一件事,她什么都不想,就盼着沈妙也如沈清一样被人污了清白送回来,那从此以后,沈家的嫡女中就她一人独大。那时候,就算沈信夫妇兵权在握,还有沈丘这个哥哥护着又如何?沈妙名声全毁,下半辈子都会抬不起头来!
“不行,”罗雪雁柳眉一竖,狠狠瞪了一眼陈若秋:“若是报了官,娇娇的名声就全毁了!”今日沈妙走失,本想瞒住别的人,奈何沈家几房的人都是人精,纸终究包不住火,沈妙不见的事,到底被捅了出来。
而沈信和沈丘搜寻一整晚未果,只得令手下先继续寻人,自己先回府做打算。
“大嫂,”陈若秋一脸真诚:“娇娇的名声重要还是性命重要?若是女儿家都为了名声反倒失去了性命,想来大嫂日后也会后悔的。”
“陈若秋,你诅咒谁呢!”罗雪雁一听,顿时怒喝道。她是个急性子,说她自己也没什么,可最容不得别人说沈妙一个不好,立刻就和陈若秋翻了脸。
“吵什么吵!”一直沉默不语的沈老夫人却是开了口,她怒视着罗雪雁:“你自己把五姐儿弄丢了冲别人发什么火!老二家的说错了?时间久了,五姐儿命都没了,还管名声做什么!”
这话表面上听着的确是在为沈妙着想,可是罗雪雁就是觉得不舒服,下意识的就想反驳。
“对啊大婶,”沈垣也开口道:“就算不报官,沈家护卫在外头这么大阵势的找人,只怕明日就有人猜得出真相,到时候报官不报官又有什么区别?”
沈垣本就将沈妙视作眼中钉,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如今他还没动手,沈妙自己就遭了秧,不火上浇油一把怎么说得过?
沈贵就更高兴了,只是他惯来不会做出头的人,只是面上惋惜道:“哎,小五好端端的孩子,怎么就遇上这种事了。大哥,你可有什么仇家?”沈贵最恨的,莫过于沈信了。沈信功勋卓越,朝廷上事事压他一头,若是沈妙是因为沈信的缘故而出事,只怕沈信会内疚一生,沈贵就往沈信心尖上戳刀子。
第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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