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难以置信地半蹲起来,伸手摸了摸对方的脸,试图从他的脸上摸出一张人皮面具来。
如此弱,想来应该是装扮的才对……
然而我掏弄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摸到任何别的物件,可见这人应该是不会有假的。
林齐鸣也见过阿摩王,挣扎着爬起来,一脸诧异地问我道:“老大,这人就是他们这儿的头?怎么感觉好像连身体都不太适应啊?”
不适应这身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突然想起先前宝窟法王对我说起的话语。不由得脸色一变,陡然站起来说道:“不好,它不过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而已……”
就在我站起来的那一刹那,我身后的血茧突然也裂开,从里面伸出了一对湿乎乎的手掌来,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膀。
被骤然这般袭击,我也是猛然缩身,一个转儿,回头一看,却见又一个阿摩王出现在我的身后。
这一回出手的是林齐鸣,他猛然一掌,拍在了那人的胸口处。
对方的身体素质十分强悍,被一掌拍在胸口,却也只是退后两步。跌回了血茧之中。而林齐鸣则拉着我的手,大声喊道:“老大,快走,这儿到处都是这种鬼东西……”
其实根本不用林齐鸣提醒,我已然瞧见,无数的血茧破裂。纷纷伸出了湿漉漉的双手来。
而这些双手的主人,大部分是那位恐怖的阿摩王,而还有一部分,则是我们不认识、但是看着十分厉害的家伙。
宝窟法王曾经说过,凭我一人,是斗不过阿摩王的。
这并非是别的原因,而是杀了一个阿摩王,还会有无数个阿摩王出现,而这话终于在血池之底,给我印证了。
视线中,到处都是这些从血茧中爬出来的家伙,让人多少也感到了绝望。
不过我并没有丧失信心,因为在一瞬间,我发现了一件古怪的事情,那就是这些从血茧之中爬过来的人里面,几乎都没有眼眸。
他们的眼睛,都是白色的,宛如死鱼的肚皮。
想起刚才被饮血寒光剑给捅死的那个家伙,我想到了一个可能,那就是这些从血茧之中爬出来的家伙,或许拥有着阿摩王的身体,但是并没有那强者的意志。
他阿摩王再厉害,也终究是人,不可能将自己的神魂给幻化万千。
既然如此,那么这些从血茧之中孵化出来的家伙,或许强悍无比,但也不会那么让人绝望。
想到这里,我和林齐鸣奋力拨开这些湿漉漉的手掌,朝着池底中间跑去。
在那一刻,我是如此地想与弥勒汇合。
这道路十分艰难,然而那池底终究不大,很快我就瞧见了弥勒的身影,然而却发现这位智珠在握的家伙也并非我想象中的那般潇洒。
超过三十条的吸盘触角,正在他的身周胡乱舞动,随时都会朝他发动攻击。
这些触角刚才看着软绵绵的,仿佛除了抓人,并无太多厉害之处,然而只有瞧见它与弥勒的战斗,方才知道这玩意方才却是手下留了情。
这些触角,每一根的顶端,在此刻都宛如那毒蝎的尾刺,硬度让人胆寒。
陡然而下,这些触角就像一台极度精密的机器,不断地从各种角度陡然射来,朝着弥勒飕飕而落,一如投枪。
面对着这暴风骤雨的袭击,弥勒却是不慌不忙,那身子在几十根的触角间隙躲避,行走的幻影宛如一条长线,然而不管那触角再繁复精细,眼花缭乱,却也伤不得他的半根毫毛。
那触角巨兽显然是感觉到了威胁,所以也是使出了全力,而弥勒既然敢闯这龙潭虎穴,却也并非没有准备。
两者之间的战斗,看得人炫目,不由得心生敬佩。
而就在我们来到这战场边缘的时候,弥勒也是瞧见了我们,身影并不停止,而我的耳边却传来了他的轻声低语:“既然来了,还不赶紧帮我将这畜生给灭了?”
我扬起手中的饮血寒光剑,奋力挡开身后几个尾随而来的家伙,咬牙说道:“如何灭了这玩意?”
弥勒跺了跺脚,指着我们的脚下说道:“这玩意的痛觉,越接近头部,越剧烈,在你的位置,用剑往下面猛刺,让它反应迟钝起来……”
听到对方的吩咐,我毫不犹豫地将长剑倒转,朝着脚下猛然一刺。
噗!
那触手巨兽是寄生在血池底部的生物,我们脚底下的这一片角质层,就是它的本体,饮血寒光剑猛然刺入,一开始上面滑腻的角质层还能够对那力量作一定的阻拦,然而当我这气息一激,里面的诸般劲道狂灌而入,立刻就直接深入了大半截,插入其中。
饮血寒光剑本是魔兵,而后诸般炼化,就连蚩尤心魔降临,也不得不赞一声“好剑”!
这般的凶器刺入,里面的诸般气息灌输,那包裹住整个池底的巨兽就受不了了,一声宛如婴儿一般的啼哭声从池中的头部发了出来,那频率让人陡然听到,顿时就口鼻鲜血直流。
我也是被这尖厉的超音给震得脑海一炸,眼前一片血红。
然而祸不单行,那些正疯狂攻击弥勒的几十根触手,居然在瞬间就扭转了方向,朝着我这边急速刺来,而弥勒却得到了解脱,一个翻滚,朝着那家伙的头颅处狂奔而去。
瞧见这情形,我不由得一阵怒火中烧,冲着那家伙骂道:“弥勒你又骗我?”
我千辛万苦,方才挤到跟前来,身后是挤挤的阿摩王分身,前进不得,后退不得,又根本无法如弥勒那般潇洒地在乱“箭”从中穿梭。
当着触手巨兽一转变目标,我立刻就陷入了死地。
林齐鸣瞧见这般情形,下意识地大吼一声:“老大,小心!”
他倒是忠义,冲上前来将我给抱住,想要将我给护在身下,把自己当做一层防护,保我安全。
然而他这单薄的躯体,哪里能够挡得住这天罗地网的攻击。
最大的可能,应该是我和他被穿成一串儿吧?
我心存死志,然而就在此时,一道金光却突然出现在了我们的上方,猛然张开四肢,口中陡然一吼:“吉母吉……”
这一声,隐隐之间,居然有龙吟的气息。
是的,龙吟之声,我可是熟悉无比,没想到这小小的家伙,居然能够弄出如此的气势来,当真让人跌掉眼镜。
这个陡然出现的家伙,却是弥勒那头痴肥无比的龙象黄金鼠。
它的临空一叫,却是吓得那些触手一阵凝滞,犹豫不前,而这小东西落到了林齐鸣的脑袋上之后,居然还朝着我眨了眨眼睛。
它这挤眉弄眼的意思,却是想让我们赶紧冲到中间去。
我很奇怪自己居然看懂了这小家伙的眼神。
“吉母吉……”
被这小畜生一提醒,我立刻反应过来,刚才在血池之中的时候,这些触角就是畏惧我饮血寒光剑上流露出来的龙气,方才没有将我给裹缠,此刻我若是不想被万箭穿心而死,就得在这上面做文章。
拼尽全力,我咬着牙,将刺入触手巨兽身体里的饮血寒光剑给猛然拔了出来。
天地又是一阵剧烈抖动,无数的血浆从上方簌簌洒落下来,显然是这剧痛,使得这触手巨兽已经无法维持池底的隔断空间了。
我感觉身后有无数惨白的呐喊声传来。
而这个时候,那头龙象黄金鼠却已经一马当先地朝着池中激射而去。
走!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我与林齐鸣毫不犹豫地迎着头顶无数乱舞的触手狂奔前进,而与此同时,我已经将龙意给催动至极限,把饮血寒光剑里面的龙气给全力挥发出来。
龙!
至高无上的顶端生物,它的威严,印在了无数食物链下端存在的基因之中。
那些触手在我眼前不断晃动,尖刺一般的尖端几乎差一点儿就能够将我给扎死,然而却最终没有甩落下来。
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不过却硬着头皮冲到了池底中心。
我瞧见龙象黄金鼠一往无前,直接扑进了那巨兽宛如阻止一般的头颅之中,直接没入里间。
我感受着身后乱舞的触手,也硬着头皮冲入其中。
一进里面,世界大变。
这种感觉就好像跳入血池一般,空气和血浆是两种介质,而这头颅之内和头颅之外,也是两种不同的世界,我先是被一阵七彩光华给遮住了眼睛,而后却瞧见四周一片纯白,而前方的空间,则显得简单无比。
这处不大的空间里,四周都是一片纯粹,除了最中心的地方有一团光柱之外,里面只有稀少的几个人。
一眼就能够望穿。
我、林齐鸣、龙象黄金鼠、弥勒……
还有阿摩王!
有且只有一个,阿摩王!
第七十四章 拼死只为尊严
此间只有一个阿摩王,那必是真身。
弥勒停在了我身前的不远处,那头痴肥无比的龙象黄金鼠则蹲在了他的肩上,口中不断地咕唧着:“吉母吉。吉母吉……”
林齐鸣一入其间,立刻将我给护住。
我眯着眼睛,朝着那光柱之前的阿摩王望去,而与此同时,还跺了跺脚,试了一下脚底的土地。
这是坚实的地面,而非那韧性十足的肉壁。
如此说来,我们闯入的并非是那触手巨兽的头部,简单的理解,应该是穿过了一个“门”,来到了另外的一个区域。
当然。我其实早知道。或许并非如此。
自从进入了这血池之中,各种各样古怪的事情,都在不断地发生着,我已经不能够用自己的常识来认知这个世界。
面对着我们这些闯入者,阿摩王显得格外镇定。
与之前的打扮不一样,我们面前的这个阿摩王,穿着一身黑黄色的金丝长袍,光溜溜的脑袋被一个王冠给遮去大半,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几百年、上千年前的某个王族。
他异常平静地看着我们闯入其间,等到我们身后墙壁的涟漪都消失不见了之后,他才慢条斯理地说道:“欢迎来到半神祭坛。”
半神祭坛?
我望着这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发现白色果然能够遮掩住一切的踪迹,四下干净。仿佛身居半空之中。
这个地方。就是那连接域外的通道之所?
我闭口不言,而弥勒却是风度翩翩地笑着说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虽说是不速之客,不过阿摩王这也并非待客之道啊,实在让我小瞧。”
阿摩王指着我说道:“他,我认识。能够在受到如此重创之下,还闯入此中来,实在是难得;不过最让我惊讶的,是尊驾,你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我记得那白纳沟的通道开启之后,一直有人坚守,也未曾发现有人擅闯啊?”
弥勒笑道:“阿摩王此言差矣,这茶荏巴错之地,并非只有一处通道……”
阿摩王摇头说道:“怎么可能?我在这儿待了大半个世纪,足迹遍布茶荏巴错的各个角落,倘若是另有出口,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弥勒又说道:“茶荏巴错的尽头,你也去过?”
阿摩王的脸色终于严肃起来,眯着眼睛打量面前这个戴着面具的光头男子,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是从世界尽头来的?”
第4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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