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鬼迫不及待地跳出来:“快看看那是什么东西,莫要被她算计了。”
余慈嘿了一声,一边急降,一边伸手入怀,将那玩意儿取出来。其实只凭皮肤触感,他已经猜到八成,拿出来只是最终确认一回。
“卷轴?”那玩意儿入眼,影鬼就很奇怪。
“是天篆社的卷轴吧,不知是甲类还是乙类的。”说着,余慈便看到了立轴上的刻印,“是甲类。”
一个卷轴便能体现出翟雀儿的狡猾之处,说这是谢礼吧,恐怕最希望余慈做成题目的,就是翟雀儿自己;但反过来说,还有什么比一个可供钻研的符箓,更能够打动符修心思的?况且这是天篆社内部才拥有的甲类卷轴,外面想找也找不到,就算余慈称不上纯粹的符修,也对卷轴中的内容生出好奇心。
不管怎么说,因为塞进来这么一个东西,或许也有一些前面亲呢姿态的缘故,余慈无法对她生出恶感。
此刻危机虽不能说是迫在眉睫,可也随时会有麻烦临头,余慈不再多想,收起卷轴,暂时把此事放下,继续朝地底深处下潜。
与之同时,余慈也对整体的局面有了些把握。除了亲身经历的之外,还有一点,就是不久前植入夏双河神魂深处的星芒,正源源不断地传回那边的大量信息,给余慈参考:一轮潜伏奔走之后,两边的距离已经相隔五十里以上,夏双河运气不错,迄今为止还活得好好的,似乎已经脱离了高危险区域,心神比较平稳的样子。
而翟雀儿离去的方向,似乎也没有问题。
计算一下三人的方位和角度,余慈似乎已经可以做出结论:黑袍的关注重心已经远离了这片区域,两个真人修士的对战也远在数十里外,危机真的已经过去了。
只是如此轻易地避过去,难道那个倒霉蛋是贺三爷?
余慈哑然失笑,稍微有那么一点儿幸灾乐祸的情绪。而下一刻,影鬼轻咦一声,叫他注意。
“哪边?”
“那个姓夏的……”影鬼分享着照神图的便利,同时也起到一个哨探的作用,就现在来看,它很称职,“那家伙在搞什么鬼?”
余慈将注意力投注过去,顺势代入了夏双河的视角,发现这一位的注意力也是高度集中,其目标却是手中一个封了口的瓶子。余慈记得,这正是夏双河从废弃矿区的地心火眼周围找到的张老灵巫的遗物,里面封存的是一个荧光小虫,叫“飞萤”的,似乎关系到夏双河成就灵巫的关键物件。
这种时候,拿出它来是什么意思?
余慈熟稔地切换夏双河六识感应的信息,很快就发现,那个小瓶是在发颤,里面的小小飞萤也不知哪来的力量,猛撞瓶壁内侧,相当躁动的样子。
可惜没法捕捉到夏双河的心思,不过余慈猜测,这一位心中也应该是犹豫纠结吧,过了好一会儿,那位终于做出了决定,他深吸口气,拔开瓶塞,飞荧立刻带着一溜荧光,从里面飞出来,一刻不停地钻入到土层中去,速度还很快。
这小东西原来也懂得遁术?
灵巫之物,果然都是预测不到的古怪玩意儿。余慈嘀咕一声,那边夏双河也动了,他追着飞荧急速遁行,看方向,倒是往余慈这个方向来。
当然,夏双河,或者说飞荧的目标不是这里,大概遁行了三五里路便停下来,然后,余慈通过夏双河的视角,看到前面透出来的隐隐红光,当然还有扑面而来的热浪。
夏双河放慢了速度,口中颂念召唤飞荧的咒文,那小飞虫在热浪中转了个圈儿,还是听话地飞了回去,被夏双河接入瓶中,又上了瓶塞。做完这一切,夏双河才小心翼翼地向前去。
这里已经有了一道较为宽敞的岩隙,火热的红光就是从中透出来。夏双河穿了过去,视野陡然开阔,映入他眼帘的,是一片滚动的深红液浆,巨大的火泡鼓起、炸开,火舌喷涌,足以吞噬不自量力过来的一切生灵。
“这是岩浆……河?”
余慈看到这浓稠的岩浆正慢慢流淌,从一道岩隙流入另一道岩隙,又注入到某个或许更宽广的空间去,这就像是一道夹在险滩中的大河,“水流”或许没那么湍急,可暴躁的火力,又远非前者可比。
夏双河犹豫了一下,又往前去。他似乎生出了感应,但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通过神意星芒转化,就显得模糊了些,余慈只能被动地观察。
但很快,他也有所发现:“那个河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飘?”
第038章 池鱼
余慈只能借助夏双河的视角,观察的方式和角度都不是太习惯,不过岩浆河上那东西也算是比较醒目,漆黑的颜色在深红的岩浆中载浮载沉,偶尔还扭动一下,似乎是个活物。
夏双河又靠近了一些,几乎就要走到岩浆河的边上,那个漆黑的东西倒是非常敏感,身躯再一次扭动,张开了一直合起的眼睛。三个滚金溜火的瞳眸齐齐瞪视的感觉,那是相当有震撼力的,夏双河明显窒了一下,惊讶中低呼道:“火岩蜥?”
这个能够生活在岩浆河中的生灵,脾气看起来相当暴躁,它身躯猛地一涨,余慈这才发现,原来这家伙之前一直是趴伏着的,此时撑起身躯,约有五尺高下,全身布薄铁片一样的鳞甲,暗红的岩浆从甲片的缝隙中流出来,还燃着火,这家伙却是全不在意。
夏双河颇为谨慎,他马上摆出了防御的架势,这本来很正常,可岩浆河毕竟是在流动的,他这边一停下,和那个怪物的距离就一迅速拉大。夏双河只一迟疑,就立刻发力追击。岩浆河上,火岩蜥被他不友善的动作激怒了,口中嘶嘶发啸,三个巨瞳再张,红光耀眼的岩层中,忽地就掺入了刺眼的金光。
余慈听到夏双河低咒一声,身形骤然位移,稍迟一线,凌厉的金光射线便将他原来的位置穿透了三个小孔,边沿尽是火炙的焦痕。
金光是从火岩蜥瞳孔中射出来的,从光色来看,倒比它脚下岩浆的温度还要来得厉害,被这玩意击中,还丹级别的护体真煞绝对没有半点儿用处。
夏双河倒还保持着冷静,他能一口叫破这怪物的底细,对其情况也就有一定的了解。他仍然跟上去,口中也开始念颂咒音,这应该是某种刺激情绪的法门,因为随着音波集束透出,火岩蜥明显有些焦躁,它在岩浆河上原地转圈儿,想扑过去,却又忌惮着什么,最后只能再度放出瞳眸金光,这回又打空了。
“咦?”
余慈原本好奇为什么夏双河会对火岩蜥不依不饶,但看到交战双方攻击的方式,他心中就是一动。
火岩蜥明显不是个好脾气,可在夏双河的挑衅之下,始终缩在岩浆河上,宁可气得原地转圈儿,也不离开那片区域,而且仔细观察它脚下,似乎还撑着什么东西——余慈原以为这个怪物有在浮在岩浆上的能力,但现在看来,结论下得太早了。
有了这个发现,余慈就注意到,夏双河在和火岩蜥纠缠时,精力其实大半也放在怪物脚下。
岩层间嘶嘶连响,除了火岩蜥口中的怪响之外,还有夏双河接连甩出的三个玩偶似的古怪东西。这玩意儿看起来像是小孩子的玩具,圆滚滚的憨态可掬,却能在岩浆河上如履平地,分成三个方向,一摇一摆地往火岩蜥那边去。速度不算快,可是它们三个身上放出的气机,却早早地纵横成网,将火岩蜥裹在其中。嘶嘶的声响中,有一大半都是它们活泼的气机所带动的元气流动之音。
出于生物的本能,火岩蜥非常讨厌这三个小东西,它之前瞳眸金光放得多了,要省着点儿用,便等那三个玩偶靠近的时候,大嘴一张,彤红的火流喷射,将它面前的那个玩偶吞没。
火流出口,周围气机骤然一变,遭到火流喷射的玩偶在瞬间化成了飞灰,然而三个玩偶之间,早用气机联成了一个彼此影响的整体,这边折损一个,另两个突然加速,飞撞上去。那种突然性,使得火岩蜥反应不及,粗大的尾巴甩击也打了个空,被两个玩偶撞……不,粘在了身上!
一层灰蒙蒙的光陡地在火岩蜥身上蔓延,这个体积巨大的怪物似乎非常痛苦,它猛地张大嘴,想要嘶叫,但就这么一下,它全身似乎都麻痹掉了,就保持着仰头张嘴的姿势,无法在岩浆河上保持平衡,轰然侧翻,摔入了岩浆之中。
“是巫毒魂偶……”影鬼竟有些感慨的样子,“当年论剑轩连发七道斩雷辟劫令,搜遍天下,尽诛巫门,没想到还有留存?”
这个……对影鬼的感叹,余慈无言以对,早就知道五劫之前,是一个剑修纵横天下的时代,却没想到是这么个“纵横”法。
似乎这夏双河是千山教的叛徒一流,而千山教又有上古巫门传承,他懂得什么巫毒魂偶也不足为奇。
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火岩蜥被巫毒魂偶麻痹之后生死不知,它原来所在的位置就空了出来,余慈和夏双河一起投注视线,却没有从中发现任何东西,不免都觉得奇怪。
夏双河稍做沉吟,又暗颂咒文,岩浆河中央忽地生成一个小小的漩涡,似有一只无形的手在里面搅动,末了突地向上提,深红的岩浆便带起一股,随即拟化形体,依稀是个巨汉的模样,半身都在岩浆下,没有成形,但只上半身,便高有八尺上下。
又是傀儡之术,这一手看上去和黑袍的熔核傀儡有点儿相似,层次上却相差太远,还好干点儿脏活累活是没问题的。
数十里外,余慈持续关注。从夏双河的心理状况来看,他应该也只是报有一定的好奇心,对岩浆河中的东西有些猜测,但并没有什么概念,他驱使着傀儡,很快摸到了目标,发力上提,当下岩浆河发出一声轰响,灼热的岩浆横流,火焰一层层地向外飞溅,相隔数十里路,夏双河和余慈一起睁大眼睛,要看清那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物件上浮,颜色也是通红,还燃着火,一时半会儿看不清楚,但能够在灼热的岩浆中保持形体不失,本身也不应该是凡物。
夏双河又往前靠了靠,看着那物件完全离开岩浆河,但这时候,他还是没看清那玩意的模样,只因其块头虽大,但大致呈椭圆形,少有棱角,没有一个可供辨识的标志,只感觉材质略有些透明……
卡索!
突兀的声音在夏双河耳畔响起,他愣了愣,没弄清楚声音传播的轨迹。但也在此刻,抱着那物件地岩浆傀儡忽地僵住,无论怎么驱使,都再无反应。夏双河也是个警醒的人,试了两回便知不好,也不管原因何在,飞身便退。
便是这瞬间,岩浆河上,呼声冒出一层红光,转眼把岩浆傀儡和它臂膀中的椭圆形物件一发地包裹进去,后者也就罢了,那岩浆傀儡当即消融,再不成形,至此外涨的势头依然不减,转眼充满了这片地层空间每个角落。
夏双河比较幸运地早退一步,在红光充斥整个空间前,先一步撞入身后的岩层,形影俱消。远方的余慈既惊讶又疑惑,正想进一步观察,极不舒服的感觉忽然袭来,他闷哼一声,立刻切断了与远方神意星芒的感应,侥是如此,远方的信息反馈到脑宫时,他的身体也做出了反应,前半边身子都像是被油浇了一遍,感觉糟糕透了。
他倒抽一口凉气,将真煞过遍全身,才觉得好些。那红光好生厉害,隔了一厚厚的岩壁,又是从夏双河那边转接过来,还是如此痛苦,那夏双河岂不是要去了半条命?
此时影鬼也是奇道:“竟把人给看轻了,这是熔核大灭绝磁光!”
“哪个?”
影鬼又重复一遍:“熔核大灭绝磁光,是熔核焦狱功修炼到大圆满时,炼就的魔门神通,到极处时,磁光照下,千里方圆立成焦狱,生灵灭绝……”
“不是,我是说,这是谁使出来的?”
“自然是那黑袍……”
影鬼话音倏绝,更早一步,余慈已是二话不说,扭身便走,而在遥远的上方地层,绝大强压便如天坠陨石,轰然而落。
“往下,往下,往下!”
影鬼尖锐的呼叫算是一种激励吧,余慈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骨骼尽都沸腾,由此鼓荡起全身各处一切的力量,剖分土层,朝深处急降。他的反应不可谓不迅速,但刚刚沉降两里,一波无与伦比的冲击,以远方岩浆河为中心,急剧扩散,传播之快,已远非人力所能抗衡。
“他娘的池鱼之殃……”
这个念头刚念过去,冲击波贯穿土石,将原有的结构尽数粉碎。余慈低吼一声,七星剑出,涨开一圈绵密无瑕的剑气圈,挡在身外。
第039章 锤炼
余慈耳畔响起丝丝的剑啸之音,周围土壤尽都排开,形成一个径约十尺,几无瑕疵的球状空间,正是离尘宗剑道秘术“无瑕剑圈”,堪称是余慈现阶段运使最娴熟的守御之术。
下一刻,冲击袭来。
剑气与冲击波乍一碰撞,余慈身形脑宫都是剧震,偏又半分动弹不得,已被强压硬锁在原地,冲击一次摆荡,他就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顶上喉头,而外界压力强绝,这口血竟是呛不出,又倒灌回去。
有那么一瞬间,余慈眼前金星乱冒,还好无瑕剑圈张开时,周身元气自动调节,做出了缓冲,心内虚空中,天龙真形之气也自发护持,稳住心神,使得元气流转不乱,否则这一下就要重伤,然后就要和前面那几个倒霉蛋一样,给碾成碴子。
不得不说,这祸端来得太没道理。
余慈在旁观的时候,很注意与夏双河的安全距离,始终都保持在五十里以上,这是影鬼所说的真人修士的平均感应范围,经过前段时间的实地经历,感觉还是可靠的,万一真有问题,他也能及时反应。
可他绝没有想到,突变来得是如此暴力!
两个真人修士,仅用了二十息左右的时间,便从近百里外的远方折返,挟着绝大的冲势,在岩浆河上空激烈碰撞!就算是长生真人,想要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回冲百里,也是一个正常情况下绝无可能完成的任务,可想而知,必定是用了什么强力秘法,所引动的力量更是远超出想象,对撞迸发的冲击理所当然是“猎场”争夺战以来的最强!
如果这一击在阴窟城正中,满城没有几个人能活下来,五十里的距离又算得了什么?
心中闪过几个守御或脱身的法子,最好的一种是叫出铁阑,有这位步虚级数的鬼修助阵,压力必然会缓解很多。可是影鬼却是紧急叫停,步虚和还丹在气息上的表现是完全不一样的,对两个长生真人来说,还丹修士完全无需在意,但若是突然跳出来一个与先前完全不同的步虚高手,引来他们关注,情况恐怕要比现在更糟。
此法不通,其他的主意比之还有不如,一闪念的功夫,余慈就发现,他除了用无瑕剑圈硬抗,竟是再没了其他的办法!
冲击波又一次震荡。其实两个真人修士现阶段的对撞,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造出比最开始那一波更强的冲击,可是前浪未绝,后浪又至,前后推挤之下造成的往复震荡,才是余慈现阶段面临的最大压力。
如果只是一波冲击,余慈有的是卸力缓冲的办法,可现在是持续不断的高压震荡,他完全没有缓冲的时间,只能运剑死抗,不一会,就面如贲血,鲜红欲滴。
“量入为出!”影鬼高声警告,“千万别激发先天元气……”
要知人身总有自我保护机制,对常人来说,动用先天元气,短时间激发生命潜力总要在“不可能”的环境中呈现;对一般修士而言,要做到这点,也必须有相应的法门习练,如大名鼎鼎的天魔解体大法,便是一例。
但对余慈而言,因为中了燃髓咒,血髓元气本就比一般人来得活跃,更容易实现对身体的刺激。好处是总能爆发出超出极限的力量;但糟糕的地方是,一个弄不好,先天元气损耗过度,寿元折损,在没有达到步虚境界之前,是很难弥补的。
所以影鬼才要他谨慎再谨慎,毕竟这种持续高压和超强冲击交替发生的态势,最容易榨干现有力量,直接刺激人体潜力,造成危机。可是说起来容易,真的面对已经逾越极限的力量,想要控制又哪有那么简单?更何况,小命都没了,要寿元又有何用?
余慈没有刻意去控制,也没法去控制,径达十尺的无瑕剑圈不过一息时间,便硬给压缩到身外尺余,七星剑根本就施展不开,无奈下余慈只有持剑当胸,纯以剑气迫发,消耗更大。
他视线与剑脊中段平齐,黑暗中剑光微微,映出他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汗如雨下,余慈也在看七星剑本身,由于真煞全力贯注,激发了结构上的七颗辰光石,剑上七星一颗接一颗地熄灭。
按照锻造此剑的鲁难说法,每一个星芒熄灭,剑上威力就大过一倍,所要消耗的力量也要多过一层,以余慈如今的修为,三颗星灭去就是一个极点,如果星光再灭,毫无疑问,他就逾限了!
“笨蛋,手六脉的真煞在这儿要回流!冲脉要用阳气温养……震荡时你丹田要这么用力啊……”
关键时候,影鬼也顾不得其他,心念不停,随时提点余慈剑气运转的技巧,要他以最小的力气,赢得最大的效果。真论根脚,影鬼的剑道造诣不能说是“天下无双”,也能称得上是“难有抗手”,它一开口,便是字字珠玑,直指剑道诀要。
换了平日,有这种机会,余慈势必洗耳恭听,然而如今这种情况,他也就是初借一把力,做一些微调,到得后来,一切语句便如流水穿过去,他听没听到呢,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大概也只有剑上不断黯淡,却始终没有熄灭的气芒可以解答。
时间在他昏沉、或者可形容为专注的状态中慢慢流过。
不知什么时候,无瑕剑圈已经被彻底压垮,肌骨皮肉都有损伤,尤其是表皮,在高压下滚烫血红,不知有多少纤细血管迸裂,更有的地方支撑不住,硬生生撕开了口子。可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余慈的身形反而开始动弹。
压力没有任何消减,相反,随着两个长生真人交战时,不断累积的冲击四面迸发,余慈这个边角区域,也难以幸免,压力平添两成,就是和最初的爆发式冲击相比,相去也不远了。
可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余慈手持七星剑,便如一条鱼……或者说,就是一只在泥滩里扭动的泥鳅,看似笨拙,实则滑不溜手,在结构破损的土层中,移动得越来越快,越来越灵活。
第2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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