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荞真是熬不住，你说她前三天是根本就没怎么睡着，加上她生活的环境一直挺优渥的，陆卿也不用　她单独照顾孩子，偶尔果而半夜起来，闹也是闹一会儿，从来没有像是这样累过，享受惯了，一下子有点不适应。
    “你赶紧吃点东西，回家去睡，我替你班……”
    陆卿看着床上还在睡的老婆，他是一点不怪乔荞，觉得睡觉是正常的，孩子也没闹的。
    “妈你回去吧，不用，医院有我们俩就行了……”
    乔荞听见说话声，她脑仁疼，睁开眼睛试着从床上爬起来：“妈，你来了……”
    “是啊，我要是不来，我能看见你睡的和死猪似的？你可真是有心啊……”
    张丽敏张嘴就开始数落乔荞，数落乔荞没有做母亲的自觉，孩子生病，担心都担心死了，乔荞无语，觉得自己妈就是闲的，实在没有事儿干了。
    陆卿洗漱出来，张丽敏还数落乔荞呢，乔荞这回是翻脸了。
    “你能不能停停？你数落我有瘾啊？我愿意的？没完没了的说，我不难过嘛？”
    能不能搞清楚一点，孩子生病了，最难过的人并不是你当姥姥的好不好，而是她这个妈妈。
    别弄的她跟后妈似的，这孩子是她生的。
    乔荞自己生病第二天都马上去上班，孩子生病又请了一天假，孩子肯定是最重要的，她只是累，没忍住睡了一小会儿，不用这么上纲上线的吧？张丽敏那意思就她不应该睡，睁着眼睛看着孩子。
    张丽敏送了乔荞两记白眼球，她来医院了，陆卿不可能不说话，八点多说是有公事要出去处理一下，问乔荞自己一个人行不行，已经让张丽敏回家了，陆卿害怕听见张丽敏唠叨个不停的声音。
    “你去吧，没事儿。”
    那男人要工作，你能拦着嘛？昨天都守了一夜了。
    陆卿就走了，陆天娜快中午过来医院的，知道信儿就来了，那果而是她侄女，就说是被吓到了。
    “嫂子，以后孩子就不往那边抱了，你也别生气上火的，犯不上……”
    就她奶奶那个性，打完人她也不带反省的，没有任何人可以让她觉得她是做错的，她就是那样的人，自私的很。
    她听蒋方舟讲的，蒋方舟和陆必成结婚没有多久，就发现陆老太太吃零食，这简直太可怕了，你知道的，那年代吃都吃不饱，做母亲的竟然有零食吃？零食哪里来的？
    蒋方舟也是偶然要给老太太洗衣服嘛，结果发现衣服兜里就全部都是枣子，她一拿衣服洒了一炕都是，陆老太太当时就说这是给孩子吃的，给什么孩子吃啊，最后都她自己吃光了。
    那年代，孩子都吃不饱，吃完上顿就没下顿，饿的皮包骨样，当妈妈的还有零食吃，你就可想而知她这样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自私自利的很，反正最爱自己，最心疼自己。
    乔荞不管陆老太太的对谁不好，但是果而就算是在有毛病，你应该和家长说，你不能直接上手就打啊，实在是孩子太小了。
    “我这人你也知道，不是我护着孩子，是，我疼果而那该打的时候我也没少打她，我不是那样就不分是非的……”
    乔荞一开始疼果而到什么地步呢，这孩子是自己拼死生下来的，一辈子就生这么一个孩子，想都不用想了，肯定会恨不得所有好的都给孩子，那果而有什么错，舍不得说舍不得指责，陆卿就和乔荞谈，你想孩子好好的，你这种教育方式早晚会出问题，一家父母都疼孩子，你说这孩子能好嘛？家里是什么条件？从小你就得约束她，陆卿说了他要当好人，他出去上班就开始不说孩子，不体罚孩子，那这些谁来做？
    陆卿是有陆卿的考虑，不是他想当好人，那你说孩子成天的跟母亲待在一起，原本对他就有点生了，他还经常不回家，他要是在出手打孩子，不等于把孩子往外推嘛。
    乔荞就只能狠下心，该收拾就收拾，该打也打，纠正果而一些毛病，小时候果而打人，有时候打乔荞的脸，她就当开玩笑，你但凡对着她笑，把这件事儿轻轻松松的遮掩过去，那孩子心里就会认为，啊，原来这样是可以的，现在打你，以后就说不定打谁了，乔荞对着果而那是真收拾，叫你明白这样做是错的，下次想做的时候，你得想想，之前妈妈是怎么收拾你的。
    陆天娜也懂乔荞的个性，这时候就不能逆着她，先哄好了才算。
    “我知道嫂子你不容易，我哥这工作也总到处跑，我和妈心里就特别感激你，说真的，一般女的会怀疑东怀疑西的，轮到我自己身上我都会，家里果而都是你自己管，有事情也用不上我哥，你家里的事儿我哥压根就不管，我哥的事儿呢，你就得管，我知道你委屈……”
    天娜多会说话，把乔荞说的这个好，用甜言蜜语把乔荞给哄住了。
    这话说的是明明白白的，乔荞听着也觉得顺耳。
    张丽敏和青霞念叨，青霞去家里看的果而，果而没什么精神，才病一场，情绪不太高。
    青霞原本没往自己儿子身上说，后来就说到陈放，她真是不知道这孩子应该怎么养才好了。
    青霞偶然和陈放说话，就说这未来，结果陈放是怎么说的？
    “陈放你觉得妈妈不上班就守着你怎么样？”
    陈放挑青霞，说他妈没有跟着他，所以他成绩才不好的，自己班级上有很多妈妈都是陪着学习，成绩才好的，青霞就这么问了一句，陈放竟然点头了。
    “那就别上班了，我爸挣钱了，实在不行就让我姥姥出去上班赚钱，养我们。”
    这是孩子能说出来的话嘛？
    乔青霞当时想抽陈放的心思都有了，你姥姥多大的年纪啊？你姥爷还在床上躺着呢，你竟然想让你姥姥出去打工养你？
    乔荞也觉得无语，这孩子到底是怎么教的？怎么能说出来这样的话呢？问题他还是觉得理所应当，谁欠他的嘛？
    青霞和陈元庆对这孩子，你说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孩子成绩也就那样，问题小心思还多，青霞抓住儿子好几次书里夹着别的书，那就是不正经学习，然后怕他爸打他，在青霞的面前装的很是可怜，知道自己妈会心疼他，青霞又气又急。
    告诉陈元庆吧，真的能打死孩子，不告诉吧，这孩子实在不太听话。
    问乔荞应该怎么办。
    “这你问错人了，我自己孩子我都闹心……”乔荞苦笑，就果而未来她能给教成什么样，乔荞现在就担心，有时候果而上来那劲儿，她真是一点话都不听，就顾着哭了，没心情和你谈心，没心情听你的话。
    青霞从乔荞家离开，陈放这孩子现在学的有点虚荣，当妈妈的怎么就这么说呢？
    要求家里必须有车接送，这是一早就有的吧？现在穿衣服陈放挑，不是好衣服他就不爱穿，花钱花的特别的大，青霞和陈元庆都是苦过来的，现在好不容易条件好了，肯定不想苦着儿子，就想让儿子过的轻松点，谁能想到孩子现在花钱不当刀，拿出去一百块钱可能请同学就吃饭了，去一趟肯德基麦当劳的，完了回来就没有了，他没钱了，他耍心眼子，不和同一个人要，家里有三个人呢，这三个人也不是经常会问彼此，陈放是不是要钱了，陈放就是抓住这种心理了，你说在这上面他心眼子可多了，还下功夫，青霞和自己婆婆就说，然后才发现的，现在还瞒着陈元庆呢。
    还是那个问题，告诉了，怕陈元庆打死孩子，那陈元庆火气上来，不管什么东西抓到了就往陈放的身上轮，在一个陈元庆现在干的挺好的，青霞觉得他一天挺累，回家在为这些琐事操心。
    陈放有个同学的妈妈就问青霞，同学家里要安拉门，陈放和同学说的，他家是开这个的，同学妈妈就让青霞给打点折扣，看在都是认识的面子上，青霞原本聊的挺好，慢慢就发现她儿子撒谎，说是撒谎，其实有点吹牛逼的性质了。
    这东西呢，怎么说？说遗传吧，里面也有这方面的因素，以前陈元庆个性就是那样的，这不是后来蹲监狱了，受刺激了才改好的，青霞这火就上大了，怎么和孩子沟通，孩子不像是人家那样的孩子，挺精挺灵的，心疼父母，一说就通，陈放不这样啊，你说完了，和他说的好好的，下次还犯。
    到现在青霞还没发现陈放骗她补课钱呢，不然更加上火。
    你说看着他吧，一个大小伙子，怎么看能看住？根本就是看不住的，不看呢，又实在有点不像是样子。
    所以能得到黎明那样的孩子，人乔梅省事儿，可那样的孩子不是谁都有的啊，羡慕也羡慕不来。
    青霞到家，晚上陈元庆说晚点回来，青霞想着家里有老人和孩子，先让他们先吃吧，自己等陈元庆回来一起吃，晚上买了一个猪耳朵，陈元庆爱吃这东西，切好了放桌子上了，等收拾桌子的时候，盘子里就连一块猪耳朵都没有了。
    这孩子吃东西又狠又毒，根本不挂着别人，不管你吃没吃过，反正自己吃饱了才是正经的。
    孩子的奶奶觉得这些就都不是事儿，一个小孩子没心没肺是正常的，还数落青霞。
    “你都知道晚上没什么菜，你怎么不多买一个？切一个留一个不就完了……”
    那意思是青霞没有把事情办明白了，是青霞做事情不够考虑全面。
    青霞叫陈放出来。
    “我写作业呢。”
    写什么作业啊，书里还是夹着别的东西，青霞叫他出来，陈放踩着拖鞋从屋子里出来了。
    “陈放啊，你看你爸还没吃饭呢，你把菜都给吃了……”
    没说两句，孩子低下头一脸认错的表情，这就是惯有的，对青霞这样特别好使，问题架不住她还没说完呢。
    “你爸爸出去挣钱，你得挂着你爸一点……”
    青霞舍不得在说儿子了，看着儿子可怜巴巴的，你说在说他，孩子心里上火也犯不上，叫儿子进去写作业去把，陈放是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过去吃饭，青霞不吃菜，菜可着那三口吃，没有菜她吃点米饭就能饱，孩子从小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的，现在发现问题了，青霞又没想去纠正，觉得孩子小，多吃两口也是应该的。
    ＊
    果而追着乔荞跑，她人小，腿短就追不上，自己就着急，满地乱转，乔荞就逗女儿，跑的还快，两保姆就负责围观，果而这是彻底好了。
    “……”
    果而没有跑好，就直接摔地上了，整个人对着地面一扑，手掌估计是蹭到地面了，要不然不能这样看着乔荞。
    陆卿前几天和乔荞说的，果而养的还是有点娇气，别孩子一摔，你马上就去抱，那以后她就习惯了，一摔就得看你，还得哭个没完没了的。
    乔荞扭过头就当没看见，果而原本是想让妈妈给看看，自己摔了，她很疼的，让妈妈给吹吹，结果她妈不搭理她，保姆就得配合乔荞，乔荞要这样养孩子，别人不能上前抱，到时候主人在不愿意的，这是谁家的孩子啊？
    果而从地上爬起来就往乔荞身边跑，还是想让乔荞看，小嘴里嘟囔着：“摔……”
    乔荞就躲女儿，两人一跑一跑的，果而铁定追不上，自己又着急，一会儿就忘记自己摔了，就光想着追着乔荞玩了，其实果而挺皮实的，你不搭理她，她不会就看着这地方不放的，忘性很大。
    带着孩子在外面玩呢，候晴晴背着书包回来了，一身的校服。
    “果而，姐姐回来了……”
    果而笑的跟小老鼠似的，往候晴晴的怀里钻，晴晴把孩子给抱起来，一看果而的手掌，果而小大人似的告诉候晴晴：“不疼……”
    说完自己还给自己吹吹，候晴晴帮着吹了两口。
    “你想姐姐没？”
    候晴晴回来，最高兴的人估计就是果而了，因为有人可以陪她疯，候晴晴也是个孩子啊，更加喜欢这个年龄的小孩儿，觉得软软的qq的，抱着就不撒手，很有耐性的陪着玩这个玩那个的，什么做饭游戏啊，那比乔荞耐性好的很。
    陈放在学校摔了，和同学闹着玩，同学力气也是大，就推了一下，这个哭啊。
    你说一个大小伙子，哭的跟小姑娘似的，老师一开始还劝呢，自己的学生嘛，劝着劝着就不爱劝了，有没有这么爱哭的男生？你又不是小朋友了，就摔了一下至于嘛？说是脑袋磕了一下，就非要让同学带他去医院。
    “陈放啊，你是个男孩子……”
    男孩子哭成这样，就太难看了。
    老师不喜欢陈放的原因就是，第一这孩子成绩不好，第二这孩子身上毛病太多，比如现在这样，一个男孩子养的这么娇气，联系对方的家长，对方家长也挺敞亮的，给摔了就去医院被，开车过来的，说马上陪着去医院。
    这都同意去医院了，老师跟着，给青霞打电话还没人接，老师不跟着不行，上车，这孩子就一直哭一直哭，那家长估计也是觉得有点神奇，这是男孩子啊，你说小女生摔了哭半天。
    “老师，我脑子要是摔坏了怎么办？”
    一直墨迹你，不是脑子摔坏了，就是容易破伤风什么的，说的驴唇不搭马嘴的，根本就没有口子，你知道怎么摔的？就在操场打篮球，然后闹，推推搡搡的不是正常的嘛，同学也是力气大点，就给推倒了，好多人都说根本就摔的不严重，那陈放就不行了，说自己手上有伤口，得去医院哭了一路，人家小孩子哭，那是小孩子不懂事，你这么大的孩子还哭。
    前面开车的家长也觉得挺无语的，就是正常打闹，你说要去医院，自己也开车要领着去医院了，结果还哭。
    老师也是憋着一肚子的气，根本不用去医院的，这孩子紧张自己啊。
    原本老师对陈放的印象就不好，课外补课，有时候他自己就跑了，这学期压根就没有上满的情况，总找借口，今天这里不舒服，明天他妈让他回去的，老师给青霞打过两次电话，乔青霞都说没有这种情况，那不就是孩子撒谎嘛，一旦老师认定了，还能对着孩子好吗？
    ☆、179回 冷眼旁观
    “给我妈打电话，我头碰到了，要不然联系我奶奶……”陈放就抓住一点不放。
    这都是他奶奶教育的好，告诉他如果别人碰到他，千万要去医院，因为说不定就有什么毛病被错过了，到时候在犯病人家也不认。
    从小到大的灌输，陈放自然记得牢固。
    老师原本就是有事情，联系家长联系不上，陈放上车又是喊疼又是哭又是叫的，真的，依着她看这孩子身上不是疼，就是有点小题大做，大惊小怪，破都没有破皮，就摔一下，这都多久了？还说疼呢？
    当时不光是有别的学生，还有体育老师在场，说根本就不至于摔成内伤那么严重，就正常摔倒了，皮实一点的孩子不就直接从地上爬起来了。
    前面开车的家长心里也很不痛快，原本就不至于去医院，这孩子闹的够呛，送你去了，她还白花着钱呢，你说进医院检查一圈，她不需要花钱嘛？这就当时买个教训了，回家就得告诉儿子，这样的少和他一起玩，省得人家讹你。
    嘴上不说，不代表心里没有意见，老师持续给青霞打电话，好不容易青霞接了。
    老师把详细的情况说了说，也是抱怨，她得跟着来，你知道她也有课，跟人串的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