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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2节

    “我们现在就在你说的地方,说什么两人自相残杀,流了不少血?”官晶晶无言地看着洁净的客厅,无奈地摇头:“这里空无一人,所有的东西整齐如新,我们做了血液反应测试,这里没有血迹。”
    “做了鲁米诺也没有?”乔宇只有无奈地看巴图。
    鲁米诺正是血液测试反应,在凶案现场只要有血液溅出并沾到任何物体上,不管事后经过何种方式的清除,只要用鲁米诺试剂喷洒在其上并在暗环境下观察的话,原来沾有血迹的地方就会有因发生荧光反应而呈蓝白色的荧光。
    “我让童警官和你说。”官晶晶懒得解释,索性将手机塞给童磊。
    童磊正色道:“乔宇,就算有人后天处理过血迹,但是血迹一定是呈现喷射状的,一些隐密的角落可能溅有血液,我以我的职业生涯向你保证,最隐秘的地方我们也查过了,没检测出血液反应,鲁米诺没有派上用场。”
    “我信你。”乔宇说道:“我现在的脑子有点乱,告诉警官姐姐,稍候联系她。”
    挂了电话,乔宇看着巴图:“地址有错吗?”
    “百分百没有。”巴图有些惶恐:“怎么了?”
    “你亲眼看到两名猎宝人自相残杀?”乔宇说道:“血应该溅得到处都是吧?”
    “当然了,血流得满地都是,茶几下面不是有地毯吗?里面都沾满了。”巴图一想到那情景,浑身的汗毛倒竖:“再那样下去,我也会被处理的,所以我疯了一样跑出去,先是乌云死,然后是他们发病,我真害怕,我也会被杀死!”
    乔宇百思不得其解,拿起电话再次打通官晶晶的电话:“我们现在过来,你先留在原地不要动,不要问我为什么了,真的,姐姐,你就相信我一次。”
    挂了电话,乔宇无奈地看着巴图:“我是信你。”
    巴图正色道:“我以月亮发誓,我绝没有说谎!”
    蒙古人视月亮为圣物,在他们心中,月亮是圣洁的存在,巴图的严肃让乔宇马上转身:“走。”
    燕南载着大家到了昨天发现巴图的街道,他去找地方停车,巴图领着三人到了居民楼楼下,楼下停着两辆警车,附近不少人围观,有警员认出乔宇,十分自然地放行。
    上楼,巴图引着三人进去租的房子,官晶晶正和童磊商量着什么,听到脚步声,回头的一刻,两人紧紧地闭上嘴巴,乔宇皱着眉头,突然走向外面伸手出去,闭上了眼睛……
    肖丽狐疑道:“他干什么呢?”
    “感受风的方向。”白颖珊说道:“但是为什么,不知道。”
    乔宇睁开眼,缩回手,走在玄关处,站定。
    官晶晶想发毛了,一个电话害自己搞出这么大的阵势,现在却涉及到报假案,自己回去还得被丁明修理,再看乔宇一直故弄玄虚,官晶晶忍无可忍:“乔宇!”
    乔宇毫不理会,自顾自地站在玄关,嘴角扯出一丝冷笑,月牙刃已然持在手里,刃划过手指,血飘出来,只见他将手一甩,那道血线往前飘去,却停下来,在原地打着旋儿,血线似直升机的桨转动着并不下落,只呆在原地不动。
    童磊疑惑不解:“这是怎么回事?”
    “幻术。”乔宇说道:“咱们现在眼前看到的都是假象,看我破了它。按行五岳,八海知闻。魔王束手,侍卫我轩。凶秽消散,道常存。急急如律令!”
    原本打着旋儿的血线攻破了那道防线,倏地化身为箭,刺入前方,就在此时,所有人觉得心内一阵恶心,一股酸味儿冲到了嗓子眼,童磊首当其冲,冲进卫生间想吐个痛快,眼前的一幕却让他转身冲回客厅:“洗手间里有尸体。”
    客厅里众人都俯身下去,官晶晶还有一丝清醒,厉声道:“不许吐,忍住!不能破坏现场。”
    客厅里,已经到处是血迹,刚才洒上去的鲁米诺现在现出了荧光,一时间,客厅变了颜色,而一道粗大的血迹一直拖向房间,加上童磊发现的洗手间的尸体,显而易见,一人死在洗手间,一人死在房间。
    乔宇小心翼翼地越过那些血,来到洗手间门口,一具三十岁左右年轻人的尸体靠在马桶上,他穿着黑色的薄毛衣,一条深咖啡色的长裤,脚上是黑色圆点的袜子,没有穿鞋,客厅有几只鞋子横七竖八地扔在那里。
    这家伙的头发削得很短,看上去十分干练的样子,但是他的眼睛却显得狠厉非常,一双眼睛微微睁开,睫毛清晰可见,三魂七魄已然离体,这里只剩下一具躯壳。
    这里不像客厅那么惨烈,洗手间门口还有些凌乱的血色脚印,进来与出去都有,可见这家伙是让人在这里解决的,而马桶前方有一个浅浅的人形印子,似乎有身上沾血躺在那里。
    尸体下方流着一大滩的血,伤口在他的脚底板上,戳穿了整个脚板,血从脚底汇出,像在身体上开了一个水龙头……
    巴图目瞪口呆:“他的外号叫皮蛋,是黄爷的得力手下。”
    另一边,房间的情况更不堪入目,黄爷横躺在地板上,双手有明显的刀斩痕迹,两条手臂险些脱落,血溅得到处都是,床上,镜子上面血点斑驳,这也是最为惨烈的现场,官晶晶走进去就发出一声莫名的低呼声。
    乔宇沉声道:“肉眼看到的并不是真相,巴图没有说谎,我信对了。”
    “麻烦了。”官晶晶无助地抬头:“下面好多围观的人,这事情会闹大了。”
    “现在不要想这个,先取证吧。”乔宇无奈地说道:“谁也不希望死人,对不对?但事情已经发生,咱终究要面对。”
    巴图此时浑身发凉,屋子里的暖气对他丝毫作用也没有,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无力地说道:“完了,完了,就剩我一个了,我肯定也活不了!”
    乔宇的脑子有如一团乱麻,或许,结束这里的事情后,该去找黄轩了。
    第697章 尸爆,惨不忍睹
    现场的取证十分艰难,童磊忙得不亦乐乎,乔宇走到他身边:“童警官,原来你还有一个哥哥。”
    “你们去见过他了?”童磊是个耿直人,直截了当地说道:“怪不得他打电话问我白颖珊有没有男朋友。”
    乔宇的脸马上垮下去,童磊笑道:“放心吧,我哥这个人虽然有些艺术家的花花肠子,但是他从来不撬人家的墙角,他说过,两情相愿的爱情才是自己希望的。”
    “我对白颖珊有信心。”乔宇说道:“那件事情多亏了他帮忙,也算侧面验证了一些事情,不过,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结束了,我现在痛心的是现在发生的事情。”
    童磊收了笑意,沉声道:“弄成这样,的确够惨的,不过,刚才你说的幻术是怎么回事,其实我进来后,一直感觉地面有风呼呼地吹,其他人好像没有察觉到。”
    乔宇默默地看着童磊,他身有七星,感觉比常人更敏锐。
    “简单来说,这种东西是将眼前的一幕转化成其它的东西,其实你们进来的时候,现场已经是这样,但推开门的一刻,幻术发挥作用,让你们肉眼看到的东西发生了改变。”乔宇解释道:“它持续的时间不会太长,但足以让你们误以为这里什么也没有发生,替自己争取时间收拾残局,到时候让尸体真的消失就好了。”
    “阴阳术能够做到这个地步吗?”童磊摇摇头:“我还是当一名普通的技检好了。”
    乔宇嘿嘿一笑:“我觉得你的七星印记还在,一定会发生些事情,只是时候没到,童警官,我的感觉一向很灵。”
    “不怕。”童磊灿烂地笑了:“我在你这里还有一次免费的机会。”
    五人没有提前离开,直到现场收拾得差不多,两具尸体躺在了担架上,不久前还气势汹汹活生生的两个人,现在死气沉沉地躺在那里。
    巴图实在不敢直视,如果昨天晚上没有及时逃走,现在横尸在这里的人会多一个。
    那两具尸体马上就要抬上车,皮蛋的尸体先等待上车,就在此时,抬着担架的两人感觉双手在震动,放眼一看,整个担架都在抖动,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停下了脚步。
    “嘭”,皮蛋的尸体炸开了,从里到外,就像体内装了一枚炸弹,引爆的同时,血和肉分离开来,像喷泉一样向上喷涌,又受到地心引力的作用,朝地面落下来,落得众人一头一身,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黄爷的尸体一样爆开,又是一阵皮肉雨!
    两具担架“砰”地一声落到地上,抬担架的四名小哥朝两边散去,嘴里鬼叫起来,现场失控了,所有人都在朝自己的身上疯狂拍打,只是这样,会让肉更碎,弄得全身都是,大家不敢开口说话,那样碎肉会进入到嘴巴里……
    围观的人群轰地一声散去,有机灵的捂住了孩子的眼下:“不要看,乖乖,走,咱们回家。”
    说着话的同时,两条胳膊都在打颤,围观的人群像逃难一般离开,剩下的人都疯了一样拍打着身上,奈何那些东西越拍越粘乎,更加缠了一身!
    乔宇满脸的血肉糊糊,他在心里狂擦了一千遍,当真是一千只草泥马在心里呼啸而过的节奏……
    接下来的事情得用狼狈形容,男的都脱了上衣,光着上身,女警员早就吓得直哭,官晶晶到是条女汉子,没流眼泪,但是双眼一直红通通地,终于找了水龙头,这可是大寒冬啊,顾不得寒冷,所有人都用冷水冲洗身子,抖落身上的皮肉。
    冷也敌不过恶心呀,这一空当,这里发生的一切已经被围观者偷偷拍照传上网,所以当官晶晶带人返回警局时,丁明已经在办公室候着了,目送官晶晶进去,白颖珊哭笑不得:“好吧,还以为要破例一回,事儿绝对不由我们带起,这下好,重蹈覆辙了。”
    肖丽扭头看着巴图,不禁乐了:“这里还有一个失魂落魄的,这下好,一下子死了仨,只剩下一个,事情有得玩了,要是和长生碗有关系的话。”
    燕南轻咳一声:“不要再说了。”
    肖丽耸耸肩,此时,屋里的官晶晶周身像蚂蚁爬,站在丁明面前还不停地摇晃身子,没办法,她根本停不下来,脑子里满是刚才的血糊糊,皮肉末儿,还有尸体爆开后那股子刺鼻的血腥味,从警也有几个年头了,今天发生的事情绝对恐怖的前几位!
    她在心里默默地咒骂乔宇,死小子,臭小子,碰上你就没有好事,倒霉透顶,友尽,友尽……唉,也只是说说而已罢了。
    “没有什么可说的吗?”丁明沉着一张脸,将手机放在官晶晶面前,这是一段短拍,从角度来看,是从高处拍下来的,正是两具尸体爆开的情景,再看一次,画面太美不敢直视,官晶晶马上闭上眼睛。
    整个视频不过十五秒,这也可见两具尸体爆开的速度之快,现场根本是引发了两具人肉烟花,楼上的人正好看到全貌,非但能够看到尸体爆开的情景,现场人群尤其是警员们的狼狈逃窜更是一目了然。
    “有什么感想?”丁明毫无表情地问道。
    官晶晶睁开眼:“现场太惨不忍睹,两具爆开的尸体也好,我们的表现也好,都惨不忍睹。”
    “我们已经想办法截住了这段视频,一旦扩散会引起不小的骚动和不安。”丁明说道:“但你应该知道,事实是堵不住的,现在网络如此发达,所以,我会想到一个合理的对外解释理由,至于你,先写一份报告,把事情原封不动地呈现,再好好调查。”
    丁明将视频暂停,手指戳向其中的一个人,正是乔宇:“有他在,事情就不会单纯,你能告诉我,他为什么会在第一时间出现在现场吗?”
    官晶晶苦着一张脸,喉间涌动,到底忍住了一口气,没把自己为什么会去那个鬼地方的原因讲出来,“只是巧合。”
    第698章 羁押,理出头绪
    丁明突然抬眼看着官晶晶,她心里一惊,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丁明擅长微表情,这个能力一百个人里最多一个人能够拥有,捕捉1/25秒的表情不在话下,刚才自己一犹豫,他肯定看出来了……
    外面的乔宇忐忑不安,自己惹的事儿要是牵连到官晶晶就不好了,燕南虽然表面上无动于衷,但是不停地调整呼吸,忐忑不安,肖丽说道:“就冲着丁明对官晶晶有意思,她就不会有事,开了她,还需要人做事,对不对?”
    燕南说道:“但毕竟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丁明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
    “这么关心她,直接告诉她就好了,在这里和我扯什么。”肖丽不以为然地说道:“此时,丁明走向官晶晶,将一个暖壶放进她手里:“我妈给我炖的,你喝点热的压压惊。”
    官晶晶心里一热,下意识地往后退:“身上味道不好。”
    “先去休息吧。”丁明说完,又恢复了正常的语气:“汤记得喝,报告记得尽快交。”
    官晶晶离开,一出门,肖丽就看到她手上的暖壶,不禁笑了:“听我说了什么,没错吧,丁明怎么可能为难晶晶?”
    官晶晶一屁股坐下来,身子颓然无力地靠在墙上,此时,巴图正做为目击证人做证,结果不太好,因为他有杀人嫌疑,要被暂时羁押,直到洗脱嫌疑后才能被释放。
    “没事吧?晶晶姐。”白颖珊担忧道:“丁局说了什么?”
    “写报告,现在这些人太厉害了,一点风吹草动就传到网上。”官晶晶说道:“事情传开了,事情已经闹大了,乔宇啊乔宇,我怎么就认识你了呢?”
    乔宇摸了一把鼻子:“我会尽力弄清楚的,那个,要不,我们先走了吧,回家洗白白开始干活?”
    这小子分明想溜,官晶晶横他一眼,懒得打嘴仗:“快走,看到你就碍眼。”
    四人离开,回到车上,燕南有些为难:“先回家换衣服,再去找黄轩?还是先去找黄轩?”
    “我要换衣服!”乔宇大吼一声:“身上总感觉不对劲。”
    商定好后,四人回家换洗,刚才的湿衣服是用暖气烘干的,现在粘在身上十分不舒服,洗了澡换了衣服,衣服暂时被扔到阳台,没人碰。
    黄轩在家弄了一套复健的设备,此时,他正小心翼翼地行走,腰比之前挺得更直,听到燕南开门的声音,他迫不及待地下来,坐回轮椅往门口行进,见到四人,他急冲冲地问道:“猎宝人是怎么回事?”
    乔宇一屁股坐下来,有气无力地说道:“说来话长,让我顺口气先,tmd,这些事情就像一团乱麻在我脑子里绕啊绕,现在都纠成一团了。”
    四个人一番整理,黄轩的脑子也乱了,他索性让燕南把写字板和笔拿出来,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用简短的一句话整理出来,按顺序依次排列。
    “首先,阴间内鬼的事情之后,我们的工作室重新开始,做了三单买卖,第一单老客户,程雷,程太太失踪了。”乔宇说道:“程太太的失踪又引发了一只戏子鬼,戏子鬼是我的第二单客户,因为这只鬼见过你的父亲黄令。”
    黄轩说道:“也就是说长生碗的出现只是一个楔子罢了,程太太可能是被长生碗救过来的,但是后遗症是失忆,而他们家新买回来的镜子里居然藏着一只戏子鬼,戏子鬼在十年前见过我的父亲,而且提到有一名阴阳师和他有过来往,而另外一只长生碗十年前就在我爸的手上,对不对?”
    “这事还有一个延伸施南兴,这家伙也是当年秦皇的方士之一,和阮老板、秦楷一样,记得每一世的事情,留给我达摩咒后自己去了阴间,现在被暂时软禁。”乔宇说道:“这事儿倒不归我们管,是阴间内部的事情。”
    “但你占了一个便宜。”黄轩说道。
    乔宇没好气地说道:“你不要过河拆桥啊,我和戏子鬼做交易也是为了你,要不是他知道你爸的事情,我和他费什么劲。”
    黄轩轻咳一声:“少废话,程太太引发的一系列事情有两个价值,一是长生碗的所在,二是我爸的出现。往下说。”
    “好,除去程太太失踪引发的事件外,还有一件其实更早发生的事情。”乔宇说道:“巴图和乌云又一次来了帝都,继续寻找他们所说的族谱,但事实上,关于族谱,第一次见面他们没有说实话,族谱真正有价值提上面有提到长生碗的事情,他们的真正目的是长生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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