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消息了?”北宫驰问道。
“陆行带人把重华宫整个人护卫起来了,然后就在刚刚不久,皇后娘娘的婢女出宫去了,去的好像是泰和楼的方向,可能是去找裴云默的。”孙逊回道。
“裴云默?”北宫驰口中玩味着这个名字,冷冷道:“本王一直没将他看在眼里,却不曾想留着他现在反而成了个祸害了。”
孙逊垂下眼睛,并不多言。
北宫驰的语气顿了一下,然后就冷声吩咐道:“还等什么?处理掉!”
不仅仅是裴云默,裴家的每一个人看在眼里都叫人生厌,尤其——
还有那个裴云英!
“是!”孙逊领命,迟疑着却没有马上离去,小心翼翼的拿眼角的余光看了眼他的脸色,却是欲言又止。
“怎么?还有事?”北宫驰挑眉问道。
“太后娘娘醒了,王爷——最好还是过去看一看。”孙旭隐晦的提醒。
“嗯?”北宫驰察觉了他的话里有话,看了他一眼。
孙逊却是面有忧色的苦涩摇了摇头。
而彼时的万寿宫里却是乱了套。
单太后的身边的人都被北宫烈一道圣旨处理掉了,虽然北宫烈和展欢颜都没有马上采取极端手段命人来监视限制她的一举一动,但是下面新近提上了来的宫婢却是怎么都不可能称心如意的。
单太后坐在床上,歇斯底里的大吼大叫,“滚!全都给哀家滚!一群庸医!废物!”
她床上枕头被子,连带着床帐都一并扯了下来,丢的满地都是,药碗砸碎在了地上,浓烈刺鼻的药味弥散。
她的头发披散,面目狰狞。
下面跪了以刘院判为首的一众太医,所有人都是惶恐的以头触地,口中不断的告罪,“微臣无能,微臣无能!”
单太后坐在床上,狰狞的面目之中却是透出掩饰不住的恐惧神色来。
一众宫婢也都老老实实的跪着,没人敢于上前去劝她。
北宫驰从外面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面。
见到他来,在场的人都如蒙大赦一般,赶紧的就给他行礼,“见过梁王殿下,殿下吉祥!”
“嗯!”北宫驰大步往里走,看着满地狼藉,心里也不由的重视起来。
单太后算是个心机很重的人,这么多年来又一直注重自己的言行举止,不肯留给任何人攻击个诟病的把柄,所以在人前她永远都是一副雍容高贵的国母之风,像是今天这样失态的着实少见。
“母后醒了?这是怎么了?”北宫驰问道,径自朝她的床边走去,“可是还有哪里不舒服的?”
满地跪着的太医都不不敢擅自接茬。
单太后听到他的声音,立刻就激动地落下泪来,摸索着扶床柱就要往床边挪动。
然则因为太过激动,她动作的幅度太大,险些就从床上摔下来。
好在是北宫驰眼疾手快的当先抢上前去一步,一把将她扶住,重新安置在了床上。
“驰儿!”单太后用力抓着他的胳膊,语气哽咽,竟然呜呜的痛哭了起来。
北宫驰的眉头皱的越发紧了起来,目光扫视一眼下面的刘院判等人。
刘院判也知道这会儿根本没法隐瞒,只能硬着头皮道:“回禀王爷,太后娘娘急怒攻心,头部血管淤塞,压迫到了眼睛,娘娘她——暂时失明了。”
单太后闻言便是勃然大怒,怒喝道:“全都给哀家滚出去!”
到了这会儿她已经稍稍冷静了下来,竭力压抑着不叫自己太过失态。
北宫驰的眉头拧起,对刘院判等人使了个眼色。
刘院判几人便是如蒙大赦,赶紧起身退下。
待到殿中只剩下这母子二人的时候北宫驰才道:“母后你且放宽心,刘院判不也说了只是暂时的吗?等您的情绪稳定了,自然也就能恢复了。”
单太后的手按着额头,闻言却是凄惶的惨笑一声道:“哀家的身体自己知道,你也不用在这里说些违心的话来安慰我。现今来看,哀家复明的指望已是不大,上老病死本来就是天道循环,可是哀家筹谋多年,当初连廖氏那女人都败在了我的手上,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一步。瞎了就瞎了,哀家不怕,可哀家就是不甘心,哀家不能就这么败在那两个小辈的手里,否则——我是死也不会瞑目的!”
之前就有过几次,她动怒之后眼前就开始视物不清,那个时候虽然没有多想,但是现在回想起来,也的确是有迹可循的。
“母后不要说这样的丧气话,您会好的!”北宫驰道,单太后看不到他的表情,自然也不知道他此时完全游离在外的思绪。
单太后自己想着白天的事情,就越发是对北宫烈痛恨的厉害,咬牙切齿道:“现在你给哀家一句准话,你到底是个什么打算?”
“我?”北宫驰从别处收回目光看了她一眼。
“你黎皇叔那里雪洛已经替你游说的差不多了,只要你点头,就算裴家手里握着兵权又怎样?论资历,谁也不能忤逆着黎王来,只要有他力保——”单太后道,话到一半就跟着露出森凉的冷笑,手指用力的扣着雕花木床的边缘道:“我看皇上的身体每况愈下,也支撑不了多久了,他的倚仗,也不过就是放在陆行和裴家人身上。裴家是大族,届时一旦事发,哀家就不信他们会看不清楚形势,拿整个宗族的性命去保一个外人,至于陆行——他的位份不够,一旦皇上驾崩,或是出现意外不能主事,朝臣那里根本就完全没有他说话的余地!”
这个时候她倒是有些庆幸北宫烈娶的人是展欢颜。
虽然裴家那里会有一点麻烦,但是展欢颜无子,这件事对他们而言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机遇。
就算她贵为皇后,那也是在北宫烈活着的时候,一旦北宫烈不成了,区区一个展欢颜又算的了什么?
可一旦有了子嗣就完全不一样了!
朝臣和百姓都是看血统的!
“我叫人盯着那边了!”北宫驰道,眼中亦是有同样灼烈的光芒闪烁,“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在正式动手之前,我还得要再确认一件事!”
“嗯?”单太后心中竟觉,虽然看不见,也还是扭头转向他。
北宫驰笑了笑,凉凉道:“母后你就先安心养着吧,外面的事我自有分寸,这个机会千载难逢,也是我等了许久的。”
“你知道轻重就好,哀家就怕你会意气用事!”单太后道,明显的意有所指。
北宫驰听的出她的言下之意,却不点破。
单太后十分反感展欢颜,恨不能将对方处之而后快,可是——
他却是不能答应的!
北宫烈要死,可是那个女人他却要留下!
他要让她知道轻视他无视他和拒绝他的后果,他要看她悔不当初的模样!
否则——
哪怕是登上帝位,他也都不会甘心。
单太后自是看不到他眼中这种执着的近乎疯狂的神色,眼前黑漆漆的一片更让她心烦意乱,暴躁的想要发狂,完全没有多余的心思再想别的。
北宫驰又嘱咐了她两句,要她好好休息,然后就起身告辞。
外面刘院判很有眼色的等在那里不曾离去,见他出来,就赶忙行礼,“见过王爷!”
“嗯!”北宫驰略一点头,“母后她到底如何了?复明的几率以后多大?”
“这——”刘院判的脑门上开始冒汗,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脸色,然后才迟疑着说道:“太后娘娘这些年养尊处优,连着数次受了不小的刺激,这一次更是来势汹汹,恐怕——”
话到后面,他就没敢再说下去。
北宫驰的面沉如水,却没有和他预期中的一样,几乎是半点额外的表情也无的略一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又再嘱咐道:“母后现下的情绪不稳,先不要和她说,尽量安抚吧!”
“是,微臣自有分寸!”刘院判忙道。
北宫驰于是也就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大步离开。
刘院判去偏殿留了方子下来,也就告辞出来。
孙逊在宫门处等候,见到北宫驰出来不免紧张,迎上去道:“王爷,太后娘娘她怎么样了?”
“还好!”北宫驰道,却是不欲多言,直接就要上马车。
孙逊赶忙上前一步,见到四下无人,就凑上去,禀报道:“王爷,泰和楼的事情办砸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不可能有机会走漏风声,我们的人去时刚好被裴云英带人截了,没能制住裴云默。”
“情理之中。”北宫驰却是没有多少失望之色的冷嗤了一声道:“自从那次在刑部大牢外面交手之后,裴云英指定是随时盯着,也在防备着本王的,成就成了,不成也罢,没什么大不了的。”
裴云默就算是个大夫,他要真有办法治得好北宫烈,北宫烈还会是今天这个样子了?
所以对他而言,裴云默也不过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卒子罢了。
北宫驰说着,然后就想起了正事,又对孙逊问道:“重华宫那里的有消息了?是不是——”
展欢颜叫人去找裴云默,十有*是北宫烈出事!
“那边封锁的极为严密,暂时还拿不到确切的消息,但是照那个架势来看,王爷的揣测八成是错不了的!”孙逊道:“王爷,事不宜迟,如果要动手的话,这是个机会!”
“不是没有确切的消息吗?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先等等吧,你再去查,务必要得到确切的消息给本王知道。”北宫驰道。
孙逊本来还想再劝他,他却是连机会都没给对方,直接就钻进了马车里。
孙逊是憋了一肚子的话也没处去说——
这样不干不脆的作风,着实不像是北宫驰了。
北宫驰如今的这个状态,的确是叫孙逊很不放心。
可是对方心意已决,他也无话可说,只能顺从的驾车离开。
万寿宫里,北宫驰走后,单语乔就过来探望。
单太后自己的心里堵得慌,对谁都没有好脸色,连敷衍都懒得敷衍她,就打发了她出去。
单语乔本身就在为着之前单太后设局利用她的事情怀恨,这会儿就更是气恼。
从万寿宫一出来,就咬牙切齿道:“这死老太婆,都瞎了眼了还这样的逞威风,真是不知所谓!”
彼时两人还在万寿宫的范围之内,雪凝吓了一跳,赶忙去捂她的嘴,提醒道:“娘娘慎言啊!”
单语乔自觉失言,不甘不愿的闭了嘴。
后面却见一个宫婢垂着头,快步从万寿宫里出来,她低着走又走得很急,事先不知道外面有人,险些就和单语乔主仆撞上。
“德妃娘娘恕罪,奴婢不是有意冲撞。”手里端着的一碗羹汤险些泼出来,那宫婢赶忙屈膝请罪。
单语乔瞧了眼她手里端着的东西,随口问道:“这么匆匆忙忙的,这东西是要送去哪里的?”
“回禀娘娘,是太后娘娘吩咐,让给皇上送去的。”那宫婢回道,虽然竭力的想要保持镇定,但是声音里却明显带了几分颤音。
单语乔听着,心中只觉得怪异。
那宫婢却是飞快的错过她身边走开了。
单语乔站在原地看着她似是仓皇而逃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思忖了半天,心口突然一凉,猛地瞪大了眼,提了裙子就去追。
雪凝不明所以,小跑着追上去,问道:“娘娘,怎么了?您这是要做什么去?”
“老太婆哪有这么好心的?”单语乔道,眼底浮现出森冷的笑容来。
第1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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