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头百姓的心酸,一看这又是一个身在富贵窝里没吃过苦的!”又有人在底下说着。
杨玄环顾四周,听着这些人你两句、我两句地说着,暗中把丹田一沉,引真气至喉口,大声道:“诸位的苦楚我都懂,今天我也没什么顾忌,就跟大家来说些肺腑之言。”他自嘲一笑,“在你们的眼中我或许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但实际上呢,本人也只是区区小官一个,在上位者的眼里或许连一个棋子配不上。不仅要随时受制于他们,无力决定自己的命运,一个惹他们不开心,或许还会危及性命甚至累及家人。譬如今日这运粮一事,若是办得不好,延误了时间,耽搁了北方战机,恐怕头一个被问罪的人就是我了,等到那时候就算是面临倾族之祸也不为过啊!”杨玄表情沉重,语气哀婉,也许他的话有一半确实是发自内心。
见底下的民夫们表情略有松动,杨玄再接再厉,拿出感情攻势,道:“这几日日夜前行,大家都受了不少苦,为此我也非常不忍,其实和大家一样,我也足足有几个时辰没喝水了。我随身带的葫芦里装的水本是够的,可半路上见我的几位下属干渴难忍,我便将水尽数分给了他们,以致自己反而没了水喝。前几天,我便担心大家如此辛劳,身体会受不住,便报告给我的上官——粮草督运程祎,恳求他给大家宽延几日,不要让大家这样不分昼夜地劳累。谁知,落了他一顿臭骂不说,最后还被他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杨玄一顿“情真意切”的自我剖析很快引得民夫们议论纷纷,有的人低声说:“看他也不像是在骗人。”还有的人感慨道:“没想到在我们眼中高高在上的官老爷也有如此多的不如意,我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看来,做官也没那么好啊!”“是啊是啊,我们若是运粮不及时,顶多是自己受处罚,至少不会殃及家人,这官老爷却整日还得为家人担心。”
在一阵嗡嗡声过后,他们安静下来,为首的一人走出队列,说道:“之前对大人多有冒犯还请原谅,其实我们也是被逼急了,毕竟连行军都没有这样的,日夜兼程不说,还经常连水都没得喝,再这样下去谁还受得了,我们再不反抗恐怕就真的要被他们当牛马给用死了。大人顾念我们,专门为我们向上官求情,虽然没能达成所愿,但大人对我们的一片旦旦心意我们却心领了。请大人放心,我们不会伤及大人分毫,但仍然意有不平,这就去杀了那粮草督运!”
“对!杀了他!杀了他!”底下的人纷纷跟着喊道,一时声音响彻原野。
杨玄见此,心中暗道,难怪这些人只能一辈子当苦力,头脑如此简单,这么容易便被他煽动,还怎么出人头地。也不想想,朝廷命官是能随便杀的吗?若不是他早有计划,程祎真被他们杀了,他难道还能置身事外吗?要不是知道这些人的底细,他还以为他们是对手派过来故意害他的。
他可不能让这些人头脑一发热就去杀了程祎,程祎是应该死,但他必须先让这些人清晰地认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不然他们现在是像打了鸡血一样,一个比一个神勇,等到发泄完怨气、醒悟过来之后就会像透支了身体一样,惶恐不安,如一盘散沙般毫无组织。
“杀了程祎没什么,可诸位又没有想过,杀朝廷命官可是死罪,杀了他之后诸位又将何去何从?”杨玄一针见血地指出这些人从未认真考虑过的问题。
由于在声带处灌注内力,所以杨玄一开口,声音便向四方扩散,他刚才的这句话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在他们的心中来回震荡。
见他们一时之间像是被震住了,杨玄满意地一笑,再次开口:“我知道诸位想说,不就是杀个人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是这么多人一起干的,法不责众,真出了事也不会认真追究,但程祎可不一样,他是皇上亲派的官员,又颇得尚书令大人的信重,再加上我们是运送军粮的队伍,性质特殊,这么多人一起闹事,极有可能会被朝廷上面认定为是哗变起义,等到时候我们被扣上叛贼的帽子,等待我们的就不是官府的缉拿,而是朝廷的大军了!”
在场的所有人心头都一沉,眼见着有人已经露出了犹豫之色。
杨玄没放过他们的表情,施加压力道:“到时候谁又能逃过?便是你们辩解自己没有反心又有谁会相信呢?那个时候,你们在朝廷的眼里就是反贼!一个不留!”
杨玄极富气势的话语冲击着每个人的心脏,“反贼”一词在他们心中盘旋、回荡,他们的大脑一时无法思考,只有一个声音在内心里不断地叫嚣:“你就是反贼!你就是反贼!”他们的眼神也迷蒙了起来,口中念念有词,似乎自己真的已经成了反贼。
杨玄趁热打铁道:“如今圣上无道,常年用兵于边关,什么打败东/突厥,依我看,这就是一场无底洞般的消耗。只要这战事一日不停,你们就得不断地运粮,百姓也一日得不到安生。几年来,死在辽东的人数以万计,东梁的统治看来也快到头了。不如我们把这起义的名头给做实了!”
接着他振臂高呼,用了更加正式的语句来喊出口号:“今与君等起兵以救兆民之弊,何如?”
每个民夫都被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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