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孙氏开口,刚要斥责,昌珉公主却是早她一刻开口,含笑说道,“郑妈妈真是好大的威风,居然都可以替本宫来教管奴婢了,以后是不是可以请母亲割爱把你要到本宫的身边来顶了张嬷嬷的差事,也省的以后出门在外,有人会说本宫无能,不懂的如何管教奴婢?”
郑妈妈心头一跳,忙是屈膝跪下,请罪道:“奴婢不敢!”
“哼!”昌珉公主由鼻息间哼出一声冷笑,却是转向孙氏对,“母亲要坐一会儿吗?要不要本宫叫人给您搬一把椅子过来。”
却未解释,她院子里这一出戏的始末。
孙氏进退两难,犹豫了一下,旁边的易明清就趁着云霓等人分神猛地扑过来,抱住她的腿哀求道,“夫人!夫人救我!您要为婢妾做主啊,公主怀疑是我下药害了她的孩子,我没有,我没有啊!”
果然不出所料,昌珉公主这才开始为了小产的事情来秋后算账了。
“公主!”孙氏一个机灵回过神来,抬头朝门廊底下的昌珉公主看去,斟酌着用词道,“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是怀疑——”
“是不是误会,也要等本宫问过了才知道。”昌珉公主不等她说完就先打断她的话,继而眉眼一厉,对云霓喝道,“谁叫你们停下来了?给我继续掌嘴,本宫倒要看看这贱人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是,公主!”云霓眸子一转,有幽冷的光芒闪过。
一挥手,两个婆子立刻过去把易明清重新提了过来。
“夫人!夫人救我!”易明清哭喊着抓住孙氏的裙角不肯撒手,被两个婆子大力拽着,却是把重病在身的孙氏拽着都跟着一个踉跄,险些扑倒在地。
郑妈妈在旁边跪着,昌珉公主没叫起,她也不敢动。
“夫人小心!”翠羽低呼一声,赶忙过去扶住孙氏,继而对后面跟着的丫头使了个眼色。
两个小丫头会意,赶紧的凑过去把易明清的手强行从孙氏的裙角上掰开了。
易明清被拖到一旁,云霓毫不手软的又开始继续掌嘴。
易明清哭喊着不住喊冤,听到孙氏的脑子里嗡嗡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原本这武安侯府的后宅之内凡事都是由她做主,可是自从昌珉公主进了门就开始本末倒置,此时更甚——
孙氏心里笃定的知道,昌珉公主说怀疑易明清是假,这分明就是杀鸡儆猴做给自己看的。
昌珉公主的态度强硬,孙氏也不敢和她硬碰硬,只能暂且不去理会易明清,举步走过去,对昌珉公主问道,“这些日子我也病着,没有精神理事,上回七夕的事情叫你受了委屈也一直没能给你一个交代,公主今日提了清丫头来,可是发现了什么端倪?”
“我也知道母亲你病着,力不从心,好在是现如今我的身子也大好了,这件事我会自己查问一个明白,到时候水落石出了给母亲一个结果就是,也不必让母亲劳心劳力了。”昌珉公主说道,垂眸抿了口茶,然后才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抬眸睨了一眼孙氏,道,“听闻这个丫头平日里服侍母亲十分的周到,本宫打了她,母亲你不会是心疼了吧?”
易明清依附于孙氏来讨好,昌珉公主一直都知道。
横竖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贱妾,只要她不去对彭修耍什么手段,昌珉公主本来也是不甚在意的。
现在她拿下了易明清,孙氏若是拦着便是心里有鬼,但若是坐视不管,又分明是有薄情寡义之嫌。
孙氏骑虎难下,脸上颜色清白交替变化的越发明显,强压着怒气急促说道,“按理说这么一个丫头而已,就是你看不顺眼处置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她到底也是修儿的房里人,再者又是从武安侯府里头抬出来的,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就先叫她有个什么闪失,叫外头的人知道了,恐怕是要说三道四的。”
昌珉公主垂眸不语,不置可否。
孙氏就更是心焦——
虽然易明清在武安侯府就只是个不讨好的庶女,本来抬进了他们平阳侯府,是死是活易家人也都不会过问。
但是这会儿中间夹了易明乐那么个难缠的丫头,如若昌珉公主不知轻重做出些什么事情反叫那丫头拿住把柄——
后面就少不得又是一场官司要打。
“公主!”见到昌珉公主无动于衷,孙氏终于忍无可忍,对着下面怒喝一声,道:“还不给我住手!”
云霓却是不听她的,对她的呵斥也置若罔闻。
孙氏急了,一咬牙对翠羽喝道,“去给我把她们都拉开!”
翠羽虽然也有些畏惧昌珉公主,但她到底也是孙氏身边长大的,对孙氏唯命是从。
“是,夫人!”翠羽领命,和孙氏带过来的几个婆子一并过去,强行把易明清给抢了下来。
“姨娘!姨娘你没事吧!”丁香这才敢于扑过去,抱着鼻青脸肿的易明清不住的抹泪。
云霓等人不服气,愤愤的唤了昌珉公主一声,“公主!”
“母亲,本宫这是在替您没来得及出世的孙儿讨要一个公道,您却要拦着,这是什么意思?”昌珉公主扯了下嘴角,抬头朝孙氏看去。
“我说过了,这个丫头是武安侯府出来的人,若是旁的人,十个八个的由你处置也就是了,你要动她,总要有个真凭实据拿出来的。”孙氏也憋了一肚子的火,语气不善道。
“武安侯府怎么了?母亲你就那么怕他易家吗?”昌珉公主不屑道,“当初到御前告状处置易氏的时候可没见母亲你胆怯,那可是武安侯府的嫡出小姐,怎么如今倒是为了个庶出的畏首畏尾起来。”
孙氏被她噎了一下,却总也不能当众告诉她自己真正忌讳的是易明乐那个死丫头。
“眼下多事之秋,我只是不想横生事端。”孙氏定下心神,随口敷衍了一句,为了抢占先机,故而也不等昌珉公主接茬儿就已经再度开口问道,“你然认定了事情是和清丫头有关系的,就把始末说清楚,直接处置了她也就是了,何必这样大动干戈?”
昌珉公主冷冷的斜睨她一眼,就偏过头去,并不屑于对她解释什么。
旁边的张嬷嬷见状就代为说道:“夫人,不是公主捕风捉影,既然是提了这贱人来问,自然就是有凭有据的。七夕出事那天夫人你也在场,当时太医诊断的结果就不需要老奴再对您多言了。公主是被人下了药才会体虚小产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前几日奴婢又再进宫去找江太医确认过了,太医说公主小产并非是服用了强力的堕胎药所致,而应该是提前在半个月之内被人在饮食中做了手脚。这也就说明这件事情的元凶不会是在宫里,而那段时间公主为了养胎,几乎是足不出户的呆在府上的,试问夫人,如若不是家有内鬼,还能否有第二种更为合理的解释来说明此事?”
那日江太医诊断之后所说的一番话孙氏也听到了,所以从一开始她也就没有怀疑是宫里人动的手脚。
可是若要说到自家府宅之内,她也着实想不到会有什么人会对彭修的子嗣下手的了。
昌珉公主整治后宅的手段极为狠辣霸道,那些个美人儿丫头哪一个不是对她敬而远之的,又哪里有人敢去招惹她?
若真要说起来的话——
孙氏冷不丁就想起上一回易明清小产时候的事情,也就跟着起了疑心。
“清丫头,你怎么说?”孙氏问道,面色不善的看向易明清。
第60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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