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和向前在书房谈话,让我到卧室拿战友信的那天。”郑明哲曾经告诉过张家栋,孕妇的心情特别多变,能因为一点小事就哭哭啼啼,夏中雨的事本不是什么好事,张家栋怕影响田兰的心情本来没打算告诉她。
看田兰对这事挺关注,张家栋就言简意赅的把情况说明了一下。田兰听后半晌没说话,她觉得这个叫夏中雨的人实在是太倒霉了。
张家栋看田兰有心情不好的趋势,赶快打岔:“你有没有觉得夏中雨这个名字特别有意思?”
张家栋用手指在空中写了“夏中雨”三个字,田兰想都没想就说:“他的绰号是不是叫‘下中雨’。”
“对,我们都喜欢叫他‘下中雨’。”张家栋高兴地一拍巴掌,而后又摸着田兰已经显怀的肚子说“我儿子可真聪明!”
“什么你儿子聪明,他还没生出来呢,是我聪明好不好。”田兰不高兴了。
“好好好,是我老婆聪明,我老婆最聪明了。”田兰现在可是重点保护对象,张家栋凡是都得顺着她。
“他这名字是怎么起得,不好也不坏,就是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顺毛驴田兰开始发散思维“这名字可是跟人一辈子的,咱们得给咱们孩子取个好名字,要是那种叫着好听、寓意深远又不容易被起外号的名字。”
张家栋绞尽脑汁连乳名都没给孩子起好,让他想这么高难度的学名,还真有点难为人。好在张家栋又及时转移了话题,“孩子还在肚子里呢,起名字的事不急。我先给你讲讲夏中雨这名字的来历,话说······”
张家栋特别享受和田兰还有肚子里的宝宝在一起的时光,一有时间他就喜欢腻在田兰身边。因此“夏中雨”这短短三个字的来历,硬是被他生生说了半个小时。其实概括起来很简单,夏中雨的老家在干旱缺水地区,一年也没几场雨。他上头有一个哥哥,在他哥哥出生的那年天气特别干旱,庄稼都快干死了,眼看就要绝收。就在他哥哥出生的那天,夜里下了一场大雨,拯救了濒临枯死的庄稼,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就说这孩子有福,他一来雨水就来了,给他哥哥赐了名叫夏大雨。
干旱地区最金贵的就是水,夏中雨的父亲觉得那个雨字很好,就给剩下的两个儿子取名夏中雨、夏小雨,夏中雨有个小妹妹叫夏微雨,家里四个孩子名字都带“雨”字,算是乞求风调雨顺的意思。
“原来是这么回事,这名字虽说俗,兄弟姐妹凑在一块那寓意可就好了。”饶了半天,田兰又想到自己孩子的名字了“小海是哥哥,你说这孩子的名字是不是该起个能跟小海联系起来的。”
田兰给了张家栋灵感,小洋、小江、小河、小溪······他想了一堆名字,可是直到向前回来,姐姐和向前一起回老家,他都没能把孩子的名字最终确定下来。
姐姐把他的为难样看在眼里,走的时候就说:“你一个带兵打仗的能想出什么好名字,干脆别想了,等孩子生下来把生辰八字拿回去,我请人给算个名字好了。”
拿着孩子的生辰八字,请算命的大仙给取个名字已经成为风尚,但张家栋显然对此并不感冒,只不过因为姐姐要走了,他才没说什么。心中要亲自给孩子取名的想法却更加坚定。
田兰一直都很羡慕杨倩雪和郑明哲的爱情,她和张家栋虽然过得也不错,但他们的婚姻基本上还算是盲婚哑嫁。张家栋三十多岁了才有个孩子,稀罕程度是不用说的,每天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到田兰面前报道,摸摸她的肚子,和孩子说两句话。这本来应该是一件很温馨的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变得多愁善感的原因,田兰总觉得张家栋并不爱她,她对他而言只不过是曾今母亲的儿媳,现在和未来孩子的母亲。
姐姐在的时候她不好意思,好不容易姐姐回去了,她瞅准机会、鼓足勇气问张家栋:“哥,你爱不爱我?”
被她突然这么一问,张家栋呆住了,几秒之后才说:“都老夫老妻了,什么爱不爱的,我还有训练,先走了。”说完,逃也似的跑出家门,只留给田兰一个令人失望的背影。
家里只有田兰一个人,她越想越觉得憋屈,索性就坐在家里哭了起来,哭声越来越大,把隔壁的杨倩雪给惊动了。杨倩雪带着天翔匆匆忙忙不过来,“怎么了,这是出什么事了,你哭什么?”
“倩雪,你说我该怎么办啊,哥他不爱我!”田兰边哭边说。
“什么,你说什么?”杨倩雪没听明白。
田兰抽抽噎噎的把事情说给杨倩雪听,杨倩雪听完,一副被气到的表情说:“哈呀,我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咱们整个陆战队凡是有眼睛的哪个不知道,你们家张家栋心疼你,用你们老家的话说就是稀罕你。你还在这哭哭啼啼的给我说什么,他不爱我,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们家老郑要是队长一半,我做梦都得笑醒了。”
“你们家老郑多好,把你捧在手心里跟个公主一样。从小一块长大知冷知热不说,他还正儿八经的像你求过婚,被你哥威胁活埋都照样娶你······”田兰把她知道的郑明哲对杨倩雪的好一一列举。
“我们家老郑也就卖一张嘴,队长可不一样,你那会儿反应厉害吃不下饭的时候,人家可是亲自下厨给你做糖水蛋,怕不好吃还自己先做了试吃······”杨倩雪也开始扳着指头数张家栋的优点。
本来是杨倩雪过来安慰田兰的,谈着谈着话题就偏了,变成互相夸赞对方丈夫,最后干脆演变成对自己丈夫的讨伐。
郑明哲晚上回家的时候见杨倩雪躺在床上,以为她生病了,跑到床边摸摸她的头,“不烫啊,没感冒。怎么了,是不是来了例假,不舒服。”
“我身体好着呢,是心里不舒服。”拍掉郑明哲的手,杨倩雪语气生硬的说。
“心里怎么不舒服了,谁敢惹我们家天鹅公主,是不是两个小子又调皮捣蛋了。”郑明哲不说还好,一说天鹅公主杨倩雪更生气。
“什么天鹅公主,天鹅公主的,你就知道在外人面前编排我。说的你好像把我捧在手心里,对我好的不得了。其实呢,我就是一个在家伺候你和孩子的老妈子。自从嫁给你,我就再也没上过舞台。这样的日子我受够了,我不干了。”杨倩雪一扭身,拽过被子蒙头大哭。
郑明哲站在旁边不知所措。
和杨倩雪的大爆发不一样,田兰采取的是静默示威,她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只是有一条:不理张家栋。田兰正怀着孩子,是特殊时期,她就算不吵不闹只是沉默也够张家栋担惊受怕了。
两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丈夫,都是一宿没睡好,第二天一早不约而同的顶着熊猫眼去上班。何明在家吃完早饭,高高兴兴的到队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队长和指导员一人捧着一把缸子茶,何明尝了尝郑明哲那杯,“嗬,这一大清早的喝这么浓的茶,你们俩昨晚上是做贼去了还是加练去了。”
“别提了,昨天晚上被我老婆闹腾了一宿。”郑明哲看何明的面部表情有点不对,赶快解释“别误会,别误会,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老婆是真闹腾,差点跟我打一架。”
何明转头看看张家栋,意思是:你又是怎么回事。
郑明哲也很好奇。
“我昨天回去,田兰一句话都没跟我说,连正眼都不带瞧我一眼。都说女人怀孕的时候情绪波动会比较大,可这喜怒无常的也太快了,我早上出门的时候还笑眯眯的跟我说话呢,转眼就冷若冰霜了,这脸变得比川剧还要快。”张家栋很苦恼。
“可不是嘛!”郑明哲也深有体会。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何明作为唯一的局外人替他们好好地分析了一下,得出结论:不论是郑明哲家的热战还是张家栋家的冷战,发生时间这么一致,肯定是两个女人商量好的。她们和外界基本没什么接触,如果再排除孩子们的可能性,那问题只能出在两个男人身上。不过具体是什么问题,三个臭皮匠却没有想出来。不得已,他们决定求助何明家“诸葛亮”的帮忙,打入“敌人”内部,以求获得第一手资料。
阿敏虽然就住在杨倩雪家隔壁,但她有工作,每天都是早出晚归,对田兰和杨倩雪的事知道不多。直到何明回家替郑明哲和张家栋请求支援,她才知道邻居爆发家庭战争了。
快过年了,阿好腌了些咸鱼,阿敏接着给田兰和杨倩雪送咸鱼的机会跟她们聊了聊。这才搞明白,两个人是因为同一件事跟丈夫闹的别扭,这件事就是“爱”。杨倩雪觉得郑明哲一天到晚只会嘴上说好听的,从来不帮她干活、不替她考虑,让她不得不把大好的人生年华浪费在琐碎的家务中,失去自我。田兰则是觉得张家栋对她根本就没有感情,有的只是一种责任和义务,她心灰意冷。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觉得夏中雨这个名字怎么样?这是我从学校的布告栏里看到的名字。
起名无能的乖乖终于找到了一条快速起名的方法,从布告栏里那一大片一大片的三好学生、奖学金名单里找名字。
☆、82 原因
俗话说:对症下药。既然已经找到症结所在,下面就是具体开“药方”的事。郑明哲家的情况比较简单,他向老婆大人进行深刻检讨、身体力行分担一些家务并且提议让杨倩雪出去工作后,问题就基本解决了。
郑明哲在部队有自己的事业,有烦恼的时候可以找一大帮战友倾诉,喝喝酒、抽抽烟、骂骂娘。她杨倩雪呢,整天就是照顾一家四口的生活,能说的上话的朋友只有一个半,一个是田兰,半个是阿敏。她是受过多年系统教育、眼界开阔的人,和那些农村来的只要不用面朝黄土背朝天就很高兴的军属不同。她想要拥有相对独立自主的生活空间,可以做感兴趣的事、交谈得来的朋友、拥有一份即使很小也能让自己感到满足的事业。所以借着这次的机会她狠狠反抗了。
郑明哲的主动反省让杨倩雪很欣慰,开诚布公的交谈后,杨倩雪拒绝了郑明哲帮她出去找工作的提议,天翔还太小,她不放心,两人商量好等天翔能够生活自理、可以送到幼儿园之后,杨倩雪就出去工作。
和杨倩雪带有女权性质的诉求不同,田兰在这件事上倒是显得有些过度敏感、无理取闹。
在阿敏找到问题症结之后,张家栋、郑明哲加上阿敏、何明夫妇在何明家开了小会,郑明哲的“作战计划”就是四个人共同商量出来的,可是张家栋就有点麻烦了。
从阿敏回馈的信息来看,田兰觉得张家栋不爱她,主要是因为张家栋并没有对她说过什么“我爱你”之类的甜言蜜语,也不曾有过什么浪漫的行为。
四个人当中就属郑明哲会玩浪漫,他给张家栋出主意:“女人都是要哄的嘛,不行你就给她买点贴心的东西。”
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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