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机修好了?”突地顾垂宇打趣似的开口。
“咦?是的,已经修好了。”于莉愣了一愣,忙回道。
“这里头还有典故?”一干部笑问。
顾垂宇轻笑,“就这小姑娘,拿着相机擒下一个小偷,挽回国家宝贵文物。”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商净,商净尴尬一笑。
视察过后,顾垂宇叫了基地一些干部出去吃饭,并没有叫上商净,商净总算松了口气。
晚上,商净与周迟约了会,找了个招待所住下,周迟想要留下,她自然没有同意。她虽然没有将处女之身看得很重,也起码得是水到渠成。洗了澡出来,听见电话不停地响,她冲过去一看,是顾垂宇。
她拿着手机沉默片刻,才缓缓接了电话,“喂,顾市长?”
“商净,我醉了。”那头传来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莫名的蛊惑。
“……那您好好休息吧。”
对方轻笑两声,“过来接我。”
“您的司机呢?”
“谁?哦,他干什么去了、我想想……”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真像是醉得不清。
“您打的吧,现在的士还多着呢。”
“对,你真聪明。”
“……那您路上小心。”商净挂了电话,用招待所的电脑上了一会网,网速慢得她焦躁不已,转头又打开电视看了一会,看看手机,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了,她想了想,回拨了电话。
过了一会才有人接起,像是没睡醒的声音,“喂?”
“顾市长,您到家了吗?”
“他们拒载,说我是醉鬼。”顾垂宇倒告起状来。
“……那您现在在哪?”
“饭店啊。他们这的沙发睡着还挺舒服。”
看样子真是醉得不清,连形象都不顾了。商净纠结了一会,还是问了地址去了。如果他真醉了,她就把他送回去,如果他借酒装疯,她也趁机把事情讲清楚。
赶到饭店,顾垂宇果然在大厅的沙发上休息,商净叫醒他,搀扶着他出了大厅,将他塞进等着的出租车里头。顾垂宇很安静,坐在后座靠着椅背假寐,微皱的眉头说明他带些不适,商净想他是真的醉了。
扶着他开门进了玄关,顾垂宇脚下一个踉跄,商净忙稳住他,发现时已经被他抱在了怀里,“商净。”似醉非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商净想要挣开,却发现他的力气大得惊人,两人不旦没有分开,反而被他狠狠抵在了门后。
“你没醉?”商净只恨自己怎么这么识人不清。
“醉了,又醒了。”顾垂宇带着酒气的温热呼吸就在她耳边,“净净,我对你不好吗?”
商净偏过头深吸了一口气,冷冷道:“顾市长,您是有家室的人。”
“重要吗?”他牢牢钳制着她的双手,蛊惑的声音透过她的耳膜,“你这么招人疼,我没办法不想你。”
“顾市长,你是有家室的人。”商净一边使力反抗,一边重重地重复一遍。
“她不会介意的。”
“我介意……唔!”话语未落,红唇被骤地放大的黑影夺去了呼吸。直至浓冽的酒气透过舌尖传至舌尖,商净空白的大脑总算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立刻奋力挣扎。
男人强大的力道将她钉在门上,不停追逐着她左右逃离的红嫩唇瓣,一再探入交缠。
商净只觉自己的力气渐渐消失,她心头大惊,总算找了个空隙,摆脱了压制的腿重重往上顶去。
顾垂宇立刻松开,退一步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无奈地笑道:“真是个爆脾气娃娃。”
商净的唇上是那么红润水莹,她用力用手背擦了擦,瞪着他狠声道:“顾垂宇,做人不要太无耻!”
顾垂宇凝视那张愤怒的小脸,怎么就觉着她这么也可爱呢?“净净,你那么招人疼,在咖啡厅时我就想抱着你在腿上,亲亲你的小脸蛋儿。”
“变态。”她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来。
顾垂宇轻笑一声,“别把我想得这么坏,要是我只看中肉体,大可以找比你性感的女人,可我就稀罕你。”
“那我也正式地告诉你一声,我不稀罕你。”
“净净,不要急着拒绝,我在这儿顶多呆一两年,你就当做谈了场恋爱,而这场恋爱带给你的好处,我可以保证是现在的你想象不到的。”
商净看着顾垂宇那张自信满满的脸,突地觉得失望透顶,她认识的为数不多的男人中,有几个在为人处事上都让人赞不绝口,可偏偏都在男女关系方面一片糟糕,而眼前的这位顾市长,无疑地为个中翘楚。
“后会无期,顾市长。”道不同不相为谋,商净反手扭开门把,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顾垂宇没有阻拦,他听着关门的声音,按着太阳穴低低地笑了两声,眼里却闪过势在必得的危险光芒。
商净在几天之后便召回部队,上级下来一批新的提干名额,周连长将一份申请表交给了她让她填写,由于女兵人少,因此只分了一个名额,而主要候选人,除了她还有文艺兵李亚歆。
商净听说了了竞争对手的名字,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与商净同一批进来的女兵都知道这事,商净一进来,就引来一排班长邓晓杰的热烈追求,可谓关怀备至风雨无阻,商净感动多于心动,在众人的撮合下也就决定相处试试,不多久两人成了公认的一对。然而好景不长,部队有个领导希望女儿在自己手下找个女婿,让部下推荐了几个五官端正,大有潜力的士官在操场站成一排,然后让女儿站在远处挑选。幸或不幸地,邓晓杰被挑中了。而李亚歆,就是那个领导的独生女儿。为了接近邓晓杰,李亚歆隔年入伍,当了文艺兵,旁观邓晓杰对商净的好,愈发认定他就是自己想要的男人,死磨硬泡让父亲将商净派出去学习几个月,然后趁着一次休假聚会的时候,将邓晓杰灌醉引诱上了床,并且“碰巧”让商净的朋友捉奸在床。邓晓杰懊悔不已,无奈木以成舟,在电话里与商净分了手。正式确立与李亚歆的关系不到两个星期,他就顺利地提了一级。待商净回来时,已是物是人非,邓晓杰不见真人还好,亲眼见着她那张白晳柔美的小脸,终是心有不甘,三番两次以工作借口与商净接触,李亚歆知道后,跑到商净宿舍大吵大闹,商净根本不屑搭理她,却被她认作心虚,竟然上前就想打人,商净不是惹事生非的性子,也不是忍气吞声的人,抓住她反手就给了她一巴掌。这下跟捅了马蜂窝般,李亚歆愣是以受害者的姿态将事情搞得人尽皆知,最后以双方受罚作终。顺带一提,李亚歆在罚军姿的半途哭得晕过去,送到医务室就再没回来,商净愣是在烈日当头站完了三个小时。
如今冤家路窄,商净只觉最近诸事不顺。
第七章
同宿舍的女兵盘明明见她皱眉,拍拍她笑道:“你这段时间表现最突出,成事是板上钉钉的,别想太多。”就她代表部队参加联合演习的卓越表现,拿个二等功都不为过。
“哈,谢谢。”
“不过,”盘明明突地压在她身上对着她耳边道,“你要不要去问问教导员该怎么实际操作?”这实际操作就有些名堂了。
商净想一想,道:“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她可没那个闲钱整这些事。
“你个牛x的。”盘明明羡慕嫉妒恨地推她一下,也是,就凭她这么优秀的条件,简直是稳收了这个名额。
两人笑谈一阵,去食堂吃饭,一进去就看见李亚歆与几名女兵聊天聊得兴高采烈,盘明明挑眉,“这可奇了,她什么时候走基层路线了?”谁不知道她李亚歆眼睛长在头顶上,除了跟一两个家里也有关系的玩得好以外,对谁都是爱理不理的。
“谁知道呢。”商净不感兴趣。
“她不会是想拉选票吧,这又不是选总统,她以为任什么事都要投票呢。”盘明明哼了一哼。
谁知盘明明竟然一语成谶,几天后,教导员竟通知在女兵小范围内进行不记名投票选举提干人选。商净看着故意从她身边走过的李亚歆得意的脸,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一股愤怒油然升起,她握了拳头深呼吸几次,转身而出。
果不其然,一个星期刚开头,教导员就找到她,委婉地告知了她选举结果,并安慰她不要着急,下一次的提干一定有她。
商净点点头表示接受,敬了礼默默离开。
教导员想叫住她再说些什么却开不了口,只自言自语道一声可惜。
李亚歆在宿舍楼与商净擦肩而过,她冷冷笑道:“我等着你向我行礼的那天。”
“叫邓晓杰不要再给我打电话。”商净淡淡回了一句。
李亚歆顿时脸色大变,又想转回去闹,但终于记起父亲告诫这两天一定不能出什么差错,她咬得下唇几乎没了血色才总算忍住,骂了一声掏出手机就打现任男友电话。
与商净一同回来的盘明明竖了大拇指,“高招。”
“不,我说的是真的。”商净微微皱眉。不知道邓晓杰那根神经搭错了,这段时间经常偷偷摸摸地找她,还一脸追昔往日后悔莫及的表情,她的桃花运真的那么差么?
“真的?邓晓杰那个贱男人!”盘明明一开始还同情过他,可是看他最近当干部当得春风满面,就知道自己又犯傻了,男人,权和钱才是第一位的。“丫的,他们可真是绝配!”
商净默认这个说法。
“可是商净,你就眼睁睁地吞下这口恶气?红头章还没下呢,你要不要托人找找关系?”盘明明虽然口里是这么说,心里其实也知道晚了,只是她就是为商净不值。
“我没人,没关系,没钱。”
“唉。”对话在一声无奈的叹息中告一段落。
傍晚时分,商净与小队自训练场去食堂吃饭,感觉气氛有些不对,问了几个相熟的男兵才知道下午有大领导突击检查,那些个大男人羡慕地指指肩上,“三颗星。”
“哇!”上将级别!小队女队友惊呼出声。
离她太遥远的事商净都懒得费力气,她这样的性子说难听点就叫胸无大志,不过换种说法也叫知足常乐。与队友吃完饭,放了餐盘正要出去,却听见门口一阵骚动。
“立正!敬礼!”
听得一声命令,食堂里的士兵立刻肃静起立,起身敬礼。一名穿着白色军装的中年刚毅男子顶着金闪闪的三星走在最前头,部队首长紧随左右,直到一行人上了二楼招待领导的小厅,底下一群人才松了口气。
“这位上将同志怎么到咱这食堂来吃饭?”一名男兵见领导确实都进去了,才小声地发牢骚。
“吓死我了,刚刚那位首长看我这边来了,他不会觉得我的军姿不标准吧?”队友李红拍拍胸口。
“哪能呢,走吧。”商净招招手。
“你先走,我等会儿,咱们连长也在里头,这可是表现的好机会。”万一那位首长想要考察基层,连长这一出来叫人不就看见她了?
“那我走了,万一叫你上去了说话悠着点。”商净提醒一句,摆摆手走了。
待商净走后不久,几名部队领导又下来接了一个人,李红一看眼睛都直了,在部队领导簇拥的是个穿着黑色西装的英俊男子,他的相貌气势硬生生盖过了制服诱惑,让人无法自他身上移开目光。
这又是个什么人物?目送着那男人上了楼,李红心怦怦跳。
进了小厅的男人扫视一圏已经就坐的众人,目光锁在主位的中年男子身上,道:“怎么想着在部队吃饭,你这不是麻烦大家吗?”
这连名儿都不带的熟稔口气让在座众人一惊,这两位人物莫非不是同姓这么简单?
“我不借着这些领导同志的面子,能见得着您?”那空军上将扯唇一笑,“过来坐吧。”他拍拍身边的位置。
顾垂宇上前,与部队大小领导握了手,坐到了上将的旁边。
上将顾延宇带笑打量他一番,才转过头笑道:“垂宇是我们家老三,老小来着,爷爷让他当兵,他偏跟着二叔走了政界,天生反骨,咱们家也拿他没办法。”几句话点明了这位京城顾家三少的尊贵地位。
“原来是亲兄弟,我说怎么看怎么像!”总算了解了这位副市长的大后台,一干部忙笑道。
“哈哈,是啊。”众人附和。
“我是家里最没出息的一个,以后还得请在座长辈兄弟多多关照。”顾垂宇拿起酒杯,“这一杯我先干为敬。”
一桌人忙起身举杯。
酒过三巡,席间天南地北地聊天,不知怎地聊到了女兵的发展前景上,席中只有两个女人,还都是文艺兵出身的,顾垂宇停了筷子,颇感兴趣地道:“我认识连队的一个女兵,叫做商净,那女娃很优秀,借调古墓群的时候,她一人抓了个小偷,还在抗洪时表现突出,很不错,”他转头对他大哥道,“要是她在你的手下,我非得建议你破格提拔才行。”
“哦,是吗?”顾延宇挑眉,他难得看他为个女人这么积极。
顾垂宇继续道:“我听说她正申请提干,怎么样?她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难得听你夸人,我都好奇了,李政委,事情有结果了吗?”
这头李政委正是李亚歆的父亲,他一直想转移话题却始终插不上嘴,此刻已经有些冷汗涔涔,“这个,由于她跟部队另一名女兵都表现突出,一时难下定论,所以我们采取了投票选举的形式。结果……商净同志以几票之差落选了。”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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