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他派出去的斥候很明显的已经被汉人发现了,他就不相信了,汉人那边一点防备都没有!
“陈将军,不知道您怎么看?”
他有些犹豫不定的,四弟的能力也根本不值得他去询问,只好向他平日里最瞧不起的汉将——陈密询问道。统领便是他面前这个不停打着哈欠的中。
跟随他一同前来渭源的大半都是步兵,共有七个营约两千五百人。事实上他手上的五营骑兵也并不都全是回族,也有些在兰州补充的汉族士兵,只不过但回族占据了绝大多数,而在步兵中正好反了过来,几乎全都是汉人。陕甘回汉矛盾由来已久,一直都是汉族压着回族,直到河州三马崛起之后才倒过来。尤其是现在马安良做了甘肃提督,因此不免有回族歧视和排挤汉族地事情生。这陈密本人是个大烟鬼,对带兵打仗根本没有什么见解,但是耐不住他甘肃都督赵惟熙小叔子,而且他也懂得做人,平日里根本不插手军事,白顶着一个步兵统帅的头衔,除了做个和事老帮忙化解一下回汉矛盾之外,其余做什么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本来打仗的事情,马安良不该安排他上前线的。只不过这一次汉人兴兵讨伐甘肃,马安良的担心光靠他的两个儿子,没办法约束军中尤其是步兵营里的汉族士兵,也是惟恐他们临阵倒戈,这才将他好说歹说,送了不少的烟土,才跟着从兰州过来的。
陈密哪有什么见识,不过听戏倒是经常听,他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道:“三少说得极是,敌人远道而来一路辛苦,现在想必是累急了,反观咱们已经在渭源休整了两日,现在士气正足呢,光这一点咱们便占了优势。县城被咱们占去了,附近有没有什么小镇,何况斥候不是说了吗,发现敌人挨着河扎了营,河边就算有些小树林,但是真能挡住咱们无敌的骑兵吗?还不是一个冲锋的事情?要说防备咱们的确可能比不上对方,但是要在外面跟咱们打,他得来多少人才够三少冲杀的!”
马廷勷有些诧异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大烟鬼还能有这般见底。从骨子里来说,马廷勷根本看不起陈密,一直认为对方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要不是他父亲马安良三番两次交待不可轻敌,要多准备军队,他都懒得将步兵带上,按照他地逻辑,步兵应该全部解散,多出来的军饷和装备,全部用于骑兵还差不多。
不过今天这陈密却是让他见识了,他这话说的不无道理。至少搔到他心中的痒处了。上一次的陕西之败,他一直认为是汉人狡诈,其次便是占去了装备之利,并且还是趁机设伏才能取胜。这一次汉人没有可守之处,如果……如果真给他打了一场大胜呢?
他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若真能击败汉人,在甘肃像自己父亲一样树立起威信来,那么,那些背后捣鼓的流言蜚语跟暗中中伤他的流言就闹不起来了,这马家日后还是他三少来接管才是。
想到这里他已经下定了决心,狠狠点了点头,“陈将军言之有理,左右命令下去,立刻起灶做饭,八时准备完毕,九时出发。命令骑兵营全部给我用棉布绑上马蹄,任何人敢给我弄出一点动静。”“是!”
他又看向自己四弟,道:“老四,你留下来看家吧。这一仗咱们只是为了出奇不意,步兵我就不带去了!”
“三哥!”
“就这么定了!”
时间飞逝,另一边的熊秉坤部驻地,按照他本人的吩咐,七点用过了晚饭之后,除了少量监视兵力跟工程营外,整个部队转入休息状态。事实上熊秉坤不敢保证敌人会不会来袭营,只不过他们安营扎寨的地点早已经暴露了,敌人既然知道了,有些防备是好的。士兵给他分成了三波,其中除了一波留在方才弄好的防势休息之外,其余都在附近距离自己被安排的战壕最近的地方和衣抱枪休息。一旦有情况,小号一响大家都能在最快时间之内进入战斗位置。当然,在听到传说今晚可能有敌兵袭营之后,很多士兵都是睡不着的,他们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倾听那些参加过实战地老兵亲身经历地故事,不时叫好。熊秉坤知道这样并不好,因为万一今天晚上敌人不来袭击,或者下半夜来捣乱,依靠士兵们现在的样子,多半到时候精神会有些萎靡的。只好亲自带着参谋跟副官一个一个连队的走过去,劝说大家好好休息养足了精神。如此几个小时下去,看着时间过了九点一刻,监视县城的眼线还没传回来消息,他反倒是累得够呛了,坐在一个土包上靠着树木闭目养神。
没给他留出多少休息的时间。九点半前后,一匹快马踩着营寨中唯一的一条‘安全通道’进来,是骑兵营派往县城守点的眼线,他带回来一个好消息,不久前县城偏远的西门大开,约莫一千五到两千左右的骑兵队伍从城中杀将出来,甚至为了避开他们的骑兵营巡查路线,他们刻意选择了一条偏僻一点的远路往这里杀来,预计一个小时之后,对方就能抵达地点了!
没想到对方真的派遣骑兵袭营了,熊秉坤登时精神一阵,立刻吩咐下面唤醒士兵进入阵地!
十点时分,最后一个士兵进入了预设阵地,火炮褪去了炮衣,机枪拉开了遮布,手榴弹拧下了后盖。战斗准备已悄然完成了,整个营地陷入一片死寂之中,除了极少数为了误导敌人而点亮的火堆之外,其余各处已经悄然熄灭了,只有炮兵阵地上,几个穿着特殊白色军装带着眼镜的年轻军人指挥着附近的炮兵,将两个长木箱小心翼翼的摆放在地面上。在他们的指挥下,炮兵从箱子中取出了几枚看上去有些古怪的炮弹推进了炮膛之中,这些造价十分高昂的炮弹不是旁的,正是汉阳兵工厂八月份才有能力制造出的野战大杀器——照明弹!
十点一刻,又有侦察兵来报,已经发现了来袭敌军的痕迹,未免暴露侦察兵迅速脱离了接触。
熊秉坤吸了一口气,一瞬间额头上一个被毒蚊子咬出来的大包也好似没那么痒了。真快速的将参谋跟副官派往各处做最后一次彻查,顺便向他回报各处的情况!
“准备得怎么样了?弟兄们进入预定阵地没有?”
“全部好了。现在万事俱备,就等敌人来了。”
军营中,因为他的命令而变得死寂一片,竟然静到能够听到哗哗的流水声。
不过这大战前的宁静很快就要被打断了!
“报告少帅,斥候发现了前面有敌营的火光,不过附近有不少的陷阱,伤了几个弟兄之后,大家未免引起敌人的警惕,没敢太过靠近。”
马廷勷已率领骑兵冲到了距离熊秉坤大营五六里的地方,开路斥候前来报告打探的消息,同时带来了几个受伤的同伴!马廷勷一看其中两个乃是跌下马匹摔伤,另一个则是右臂被木签子刺穿,看样子那些汉人也不是一点警惕之心都没有,至少在军营附近还是设置了一些陷阱的!
不知道怎么的,看到了手下受伤之后,他反而感觉放下心来了,毕竟若是那边一点生息都没有,那才叫人感觉有古怪呢!
“不错,看来应该是敌人大营,而且还没有察觉。传令下去,放慢脚步,慢慢接近敌人营寨,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开枪。”随着马廷勷一声令下,他所带来的骑兵们立刻放慢了脚步一点一点接近光源处。虽然所有战马都上了笼头,并且四蹄也绑上了棉布。不过连人带马数百斤的东西,一冲刺起来怎么也不可能做到一点声音都没有。虽然目前看来对方还没发现他们。
马廷勷这么吩咐还有一个原因在里面,他虽然寻常表现的桀骜,但是到底常年跟在马安良身边,从小就在马背上长大的,自然已经发现了奔波了许久,现在战马有些力乏,正好稍事休息,便于为突击做准备。
“报告旅座,目标已经被吸引往咱们设伏的火堆处了!”有负责监视的军官前来汇报。
“很好,告诉各部队,不得放松警惕。”
看到那军官还不走,熊秉坤问道:“怎么了,发现什么意外情况吗?”
“回旅座,对方的速度突然慢了下来,咱们之前为了阻碍对方冲锋设置的陷阱可能要落空了。恐怕很难对敌人再造成多大的麻烦了!”
熊秉坤面上一沉,“知道了!”
十时三刻,马廷勷部推进到距离营寨还有3里多地地方,整个营地还是静悄悄地。
“想不到这汉人的兵竟然如此大意,连个巡逻也不派,看来真是累坏了。”马廷勷叔父马国良的长子,他的表兄马佐涛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虽说汉人的陷阱让他们损失了百余战马跟骑兵,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汉人发现他们的行踪,真是天助他们。
“情况似乎有点不对!”
马廷勷到底跟汉人打过交道,眼看着距离对方还有三里地,不知怎么的,他突然间想到了那一晚,马家兄弟也是如此,最终落得客死他乡的下场。
“三少,我看你就是太谨慎了一点,不会真给那些孬种汉人吓怕了吧?”
马佐涛怪怪的刺了一句。
马廷勷脸上一阵难看,“弟兄们,杀!”他猛地抽出了马刀,在黑夜中疯狂挥舞着。
“杀!”五营接近两千骑兵,得到明确地命令后,催动坐骑,浩浩荡荡地朝着敌人的营寨冲了过去……
“来了!”黑夜的死寂中,近两千人的冲锋宛若铺天盖地的洪流一般醒目!
熊秉坤连忙吩咐下去,“各部队准备!放照明弹!”
当大队骑兵推进到距离距离火堆处一里处时,数百米外的真正营寨内四门早就准备好地75mm山炮把照明弹射到了空中,炸开后,缓缓地向下落,射出耀眼的黄色光芒,将天空装点地格外明亮。
照明弹实际上在各国海军之中已经开始大规模的装备了,目的就是害怕在夜晚突然遭遇敌人的战舰发生交火。只不过在国内虽然也有些小一点信号弹被生产出来,但是应用同样原理的照明弹,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家兵工厂生产!
熊秉坤也是临来之前,才知道汉阳兵工厂已经少量的制造出了一些这样的特殊炮弹,不过一来生产成本不低,二来产量也不高,所以他的军中真没带上多少照明弹。
第一照明弹上天时,马家骑兵顿时慌做一团,左右都是大叫:“不好,中伏了!”
炮弹从旁边发射,借助那光亮,他们终于看到了不远处的那些朦胧火光处哪有什么士兵,分明是人家设下来的圈套。
“都别紧张,咱们发动冲锋,让咱们的骑兵冲垮了他们!”马廷勷脸上突然变得十分难看,不过还是很快想起自己在战场上,立刻大吼着收束兵力,指挥着部队继续猛冲过去。
“轰轰”的炮声炸响了,在照明弹的亮光指引下,新二旅的炮兵准确地将炮弹射出去,落在密集冲锋的骑兵群中,炸倒了一大片,炸死了不少人。
“儿郎们,冲过去!”
“冲过去,只要冲过去炮弹就打不到我们了!”面对飞舞的炮弹,不想死的骑兵们赤红着眼睛疯狂的往前面冲击着……
炮弹还在洪流中不断地落下,不时有骑兵被炸中,被气浪高高地炸起来然后又重重地摔在地上。短短不足一里的炮火延伸线,杀伤了400多个骑兵。
近了,更近了,骑兵大部队已通过了炮火【“文】封锁线,朝前沿【“人】阵地而来。可惜他【“书】们要失望了,这里有【“屋】着更加密集的坑洞跟尖木刺,短短不足百米的陷阱带,一个有一个马术高超的骑兵折损在了这里。一匹又一匹的战马嘶吼着高高扬起受伤的蹄子,将它北上的骑兵掀翻在了地面上,然后被后面冲锋的骑兵碾压成了肉酱。不时又战马重重的摔倒在地面上。
“打……给我狠狠地打!”
对面,是新二旅的第一道防线,依托着土包、拒马、粗糙制造的木栅栏等搭建成,在他们背后就是机枪阵地了,如今十二个机枪阵地疯狂的倾斜着子弹,一条条的火蛇不断吞吐着吞噬一个个鲜活的生命,结果,不足百米的陷阱段,四五百骑兵永久的倒在了这里。
是陷阱!
又他娘的中了狡猾汉人的陷阱了!
马廷勷眼睛像是要喷出怒火来一样,他们还没冲锋到敌人面前,手下的骑兵就已经损失了一小半了,愤怒让他的眼睛血红一片。
“冲,冲啊!杀。杀啊!”不怕死的骑兵继续朝第一道防线冲来。踩着同伴的尸体、战马的遗骸,骑兵们不畏生死的继续冲刺,恐惧已经令他们变得更加疯狂,他们并不想死在这个地方!
哒哒……
机枪不停的宣泄着它们的愤怒,大工业给予了它们跻身竞争最强陆战武器的资本,尽管还要等到数年后的那场大战才能为它们证明它们的力量并不比号称陆战之神的火炮差,不过现在在远东,它们的价值在一场又一场的战争中已经得到了最好的证明了!
火炮已经哑了火了,这个距离继续开炮已经很容易误伤到自己人了,然而数千杆步枪跟机枪编织成一张密集的火网,朝迎面扑来的骑兵们笼罩而去,在照明弹的帮助下。士兵们很容易地对准敌人开枪。
逐渐的500米、400米、300米……骑兵仍然在奋勇前进,但每前进一米,他们都要付出数条甚至更多的生命为代价,密集的冲锋集群已变得稀疏起来了。
眼看前面和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去,马廷勷已杀红了眼,他认为,没有别的退路,只有杀进去,只有向前冲才有活命的机会。
“杀!”
近了,又近了!
“打,给我打!咱们新二旅七千多爷们,难道连不到两千骑兵都收拾不掉吗?”熊秉坤一把从一个士兵手里夺来一杆步枪,他也跟着一边瞄准射击,一边嘶吼着大叫!
“还有不到一半了,继续打,他马安良号称麾下有万骑骑兵,我倒要看看咱们吃下了这一批,他会不会心痛!”
“危险,旅座……来人,快把旅座架下去!”
副官白崇禧赤红着一双眼也是跟着大吼,士兵们是因为杀红了眼,而他则是因为吓坏了。李汉怕出现自己军中将领在第一线被流弹击杀的情况,下令非到危险的时候,将领应该坐镇中军指挥,而不是到第一线跟小兵一样,毕竟这个年代的中国,一军之将若是突然没了,再强的兵也可能就这么垮下来了!
表兄马佐涛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一颗流弹击中了自己的左腿之后,那刺痛感顿时令已经进入了癫狂状态的马廷勷醒悟了过来,看着身边只剩下不足两营的骑兵,他终于明白了大势已去,即便是他带领士兵冲击到了对方阵地上,还能剩下的一点兵也已经对对方造不成任何的威胁,反而他们还要落入敌人的包围圈里了!
既然大势已去,他立刻怒吼道:“撤,都给我撤!”说完,调转马头就准备逃跑。
一看主将逃了,原本就已摇摇欲坠的军心彻底动摇了,剩余的六七百骑兵骑兵也跟着调转马头,汉人的火力实在是太可怕了。
“撤!”
“快撤!”
到处都是溃败的回族骑兵的怒吼声,虽然因为语言的关系,新二旅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但是看他们调转马头的样子,立刻便反应过来了。
“不好,敌人要跑了。给我打,狠狠地打!”熊秉坤早就盯上了那个一脸黑灰骑着一匹宝马的敌军将领,说来他也是神枪手一个,命令士兵们尽可能多的杀伤敌人,他举起了步枪,对准了那个挥舞着战刀命令大军后撤的将领。
“啪!”
一声枪响!
子弹稳稳的击中了那个身子,时间似乎一瞬间微微停滞,然后马匹上的将领一头歪倒下来,栽倒在了地上。顿时,他的那匹宝马哀鸣着不动了,停在那里不停的用蹄子刨着地面。
“哈哈,好久没打枪了,没想到这手艺还没落下!”
许是因为击中了那将领,许是因为一场大仗灭掉了对方一千多骑兵,总之熊秉坤笑眯眯的将步枪递给了旁边一直想把他从前线拉下去的白崇禧。眨巴眨巴嘴,他望着已经跑远的数百骑兵,似乎还有些不甘心,立刻命令道,“炮兵,给我放炮,放炮!一个都不能放跑了!骑兵营准备,等我命令,改到你们上场表演的时候了!”
“哗!”
下面轰然叫好!
炮火的射程最终还是挡住了不少人的生还,早早溜掉的马佐涛是保住了性命。不过大多数的骑兵可没有他那份机灵,最终等到新二旅这边的炮声彻底落下来,能够逃脱的骑兵已经不足三百人了!
来时浩浩荡荡的五营骑兵,最后就只剩下这一营不到的残军了,只是,他们却不知道,新二旅的一个骑兵营也已经磨刀霍霍,上了战马准备他们的战斗了!
“胜利啦!”阵地上,欢呼声响成一片,这完全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对方损失了1500多人马,而新二旅这边则只付出了不足三十人的死伤,50:1的战损比例让最近刚刚学会战后统计的熊秉坤心情很不错,虽然没多久之后,骑兵营带着四十多人的死伤回来,也不能打消他心中的激动,说句实话,若不是夜战加埋伏加陷阱加装备等诸多的优势,新二旅其实面对回族的骑兵,并没有多少的优势!
不过,凌晨十分,打扫战场时几个被俘的士兵确认了被他一枪击中右肺导致大出血死亡的将领就是马安良的三子马廷勷之后,熊秉坤心中的兴奋又多了几分,马安良五个儿子的情况他知道一些,马廷勷一死,渭源县城已经等同于没了防守,落入他的囊中不过轻而易举的事情了!
果不然,第二日正午,当他率兵往渭源县进军时,等待他的并不是战斗,而是等待接收的一座不设防的县城。得知三哥战死的消息之后,马安良的四子马廷贤登时没了主意,最后在那大烟鬼陈密的怂恿下,只留下一营被抛弃的步兵营把守县城,而他自己则狼狈的带着几个营的步兵,天还没亮就逃出了县城,往临洮逃去。
临洮府的大门已经打开,新二旅在渭源城稍作休整。等待后面的马荣成的第八旅抵达之后,合兵一处的他们将强攻临洮县的马安良主力,只要拿下了他,甘肃就算是落入李汉的口袋之中了!
第五卷 大炮主义 第四百零三章 吞并甘肃(六)
10月2日刚刚起床的袁世凯才刚用过一碗人参炖鸡汤,这段时间来一早就到他的府上候着的陈宦跟往常一样踩着点来到了他的府上,同时还带来了几个消息。
好消息只有一个,他邀请了几个月的梁启超终于在昨晚抵达天津,速度如果快一些,他的这位曾经恨不得生啖其肉的‘老朋友’,明早就能到总统府来拜见他了!
利益果然是这世间最好的武器,宋教仁的国民党掀起的风浪让他感觉到了威胁,而地方上那位几个月来在地方上吭都不吭一声的地方强藩也终于忍不住要在民国政坛上有所作为了!对于袁世凯而言,那个年轻人终于有了动静是好事也是坏事!坏事是因为他没那个精力同时对付国民党跟共和党两个势力,好事则是终于给他瞧见了李汉的痒处了。只要他有心更上一层,他就有底气继续给他加价。陆军总长不要那就内阁总理。瞧瞧,不到三十岁的民国总理,怎么着也能够名留青史吧,这不正是那些血气正盛的年轻人最期待的事情吗?
实在不行,不是还有副总统吗?只要他愿意要,并且愿意离开武昌来北京,这些东西袁世凯都愿意给他!
何乐而不为呢!
能够请回梁启超,袁世凯知道南方另一个令他十分忌惮的年轻人已经很难从他手上逃掉了。之前他几次邀请云南都督蔡锷北上,甚至托人往日本见梁启超,求来了他的亲笔信,都给他以非是老师邀请(蔡锷跟梁启超乃是师生关系)的理由打发了。这一次他许了那么多的承诺,终于将梁启超召回国了,现在,看他蔡锷还有什么理由不愿北上。
脑海中不自禁的又想到了盘卧在长江上的那个年轻人,他这几天一直在忙着满蒙善后的事情,疏忽了关注甘肃那边的事情了,也不知道现在都什么情况了!
第30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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