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布托沉默了,竭力思考着如何反击,阿伦根笑意更浓了“西塞罗大人的英勇实在令人佩服,魔导士用强大的水系魔法将巴士底变成一片**后,他竟然率领兽人武士偷袭了大王子府邸的粮仓。”
老国王的目光停留在肯布托的脸上,不算愚钝的肯布托知道撒谎只会增加父亲对他的不满,于是无奈地点了点头。
肯布托的默许等于他举起了白棋,阿伦根似乎看到了胜利的希望,他瞥了一眼挂在墙壁上的权杖说:“巴士底战役的起因就是这样,一个王子和兽人领袖的私人恩怨,噢,是一个王储不顾王国利益而和兽人结仇。”
“暗黑精灵和地精骑士都出现了,还有暗黑之巢。”肯布托的声音如同蚊鸣,试图做着最后的挣扎。
“暗黑公爵和地精骑士早就被关在巴士底,以西塞罗大人的气魄,他们不可能不归顺于他。”听到阿伦根王子的称赞,西塞罗用力摸着嘴巴上的八撇胡,有种飘离地面的感觉。
“愚蠢的战役就这样开始了,蓝蝎骑士团进攻巴士底,兽人武士反抗,穷途末路的暗黑公爵在无奈中释放了他自己都无法控制的暗黑之巢,导致了两千名蓝蝎骑士阵亡。”阿伦根做出默哀的表情“前一阵的发生的战斗我们都很清楚,暗黑之巢又一次吞噬了大量无辜的灵魂,结果被西塞罗大人亲手击败。”
“战争是无情的,我们不能谴责战争本身,不过我们应该清楚是谁发起了这场儿戏般的战争!达拉斯损失了大批的勇士,还把西亚克帝国也卷了进来,经过这次战役纳旗国王一定会知晓我们和西亚克帝国之间的联盟。现在最棘手的问题是如何结束战争,达拉斯有上万名士兵参加了远征,每天都有人因不习惯寂寞荒野恶劣的气候病死,更重要的是,战争带来的巨大的消耗正在吞噬着国库!”
阿伦根义正言辞的言论让老国王眼睛亮了起来,久久盯着旺盛的炉火沉默不语,似乎在做着什么重要的抉择,肯布托和阿伦根也都沉默了,如果说他们是决斗中的剑士,那么老国王就是最关键的判罚者,谁会赢得他的信任,赢得国王的权杖还是要他判决。
阿伦根的话让西塞罗胆颤心惊,从老国王的表情他可以看得出来,老国王并不知道阿伦根所说的事情,但是牢牢控制着达拉斯联盟的国王都不知道的事情,阿伦根却了如指掌,西塞罗越发肯定自己的亲信中有人投靠了阿伦根。
西塞罗深深地明白,奸细的存在无疑于在沉睡的枕边放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第216章: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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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必须停止愚蠢的战争,这就是我和西塞罗大人会面的原因。”端坐在轮椅上的阿伦根王子脸上的愤怒消失殆尽,又恢复了以往冷漠的表情。
“大义凛然的漂亮话谁都会说,谁知道你们暗地里达成了什么协议。”肯布托小声嘀咕着,不过根本没有人理会,当一个人犯下重罪无论说什么都会变得苍白无力。
壁炉里升腾的红色火焰映在老国王脸上,在他的眼睛里快速跳跃,对于统御达拉斯城邦的国王来讲,发动巴士底战役是否正确已经并不重要,关键是如何不失颜面地结束战争,保住王室的尊严。长驱直入的远征消耗了大量的粮食和金币,加上两千多名蓝蝎骑士的阵亡,他必须要给子民一个体面的交代。
杀死西塞罗还是和谈?这是结束战争的仅有的两个办法,现在西塞罗就在他的面前,即便他比谣传中要强大几十倍也难以在众多武士和魔法师的近距离围攻中全身而退,老国王只是担忧可以击败暗黑之巢的湛蓝徽章是否只有西塞罗一个人可以驾驭,如果杀死西塞罗后巴士底的兽人转而进攻达拉斯,那可就是引火烧身了。
老国王紧盯着西塞罗,普恩斯将军心领神会地对他耳语“野蛮人是高级魔法师,但是武技.....”
西塞罗看到两个人低语,知道在他们谈论自己,刚见面时他就察觉到深藏不露的普恩斯拥有非同一般的能力,试想一下,就连蓝蝎骑士团的团长李威斯都已经进阶高级圣铠骑士,普恩斯做为国王近卫团将军能力肯定要远远超过他,所以西塞罗立即放弃用探测魔法窥视对方的愚蠢念头。
老国王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时护卫在他身边的剑士的魔法光罩忽然明亮起来,各色的魔法光球噼噼啪啪地炸响,普恩斯将军的周围也出现了纯白色的魔法护罩,七色的彩虹斗气隐隐浮现,如同愤怒的烟柱舔舐着宫殿的穹顶。善于察言观色的魔法师们开始悄悄准备魔法,挡在老国王身前的卫兵缓缓移动着脚步,朝西塞罗挪了过去。
杀气浮现,宫殿里的空气骤然变得紧张。
“砰!”危险笼罩的关头西塞罗突然释放出魔法光罩,将十名围在他身边的红武士顶得飞了出去,三层蓝色和紫罗兰色魔法光罩形成后罩在他和维德尼娜身旁,一滴湛蓝色的水珠从他的眼球迅速剥离,沿着耳根疾速流下,在身上形成了薄如蝉翼的湛蓝铠甲。
“伟大国王,你就是这样款待你的客人吗?”西塞罗微闭双眼,通体赤红的霍肯血臂长矛如同一道红色的闪电出现在他的手中,矛头在空中挥舞时自身射出的魔法光束将众人头顶的水晶吊顶击的粉碎,无数的碎片在空中飘扬,暴雨般落了下去。
这时宫殿外面传来一阵金属撞击声,守在宫殿门前的六名红武士像破包袱一样被丢了进去,银发披肩的蛮蛮挥舞着巨大的骨锤和身高提升到三丈的格鲁肆无忌惮地闯进了宫殿,后面跟着六名身穿褐色铠甲的幻影射手,蛮蛮站在西塞罗身边时还顺便将一副壁画砸得稀烂,在墙壁上留下了触目惊心的大坑。
魔宠于主人心灵相通,西塞罗内心产生战斗欲望的同时,两只魔宠立即从外面赶来,西塞罗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从颈袋里掏出了湛蓝徽章,低骂了一声“杂种!”身体透明的水蛭王后带着十几只壮如牦牛的小水蛭随即出现在众人眼前。
“保护国王!”普恩斯将军怒喝着抽出长剑,只有高级圣铠骑士才拥有的魔法头盔显现出来,这时从宫殿内外涌出了上百名红武士和十几名释放出魔法光罩的剑士和魔法师,从魔法师们手掌上托举的攻击火球上分辨,他们大部分都已经进阶高级魔法师。
双方剑拔弩张,战斗前紧张的气氛令人呼吸窘迫,阿伦根推动轮椅,拦在双方面前,举起手臂高呼“住手!西塞罗大人是我们的朋友!”
沉默是老国王的一惯作风,他看着面容猥亵的野蛮人在眨眼间释放出两件神器,明亮的湛蓝色魔法光波将宫殿里照的如同白昼,两只人形魔宠其中竟然有一个是龙族,六名沉稳的幻影射手将幻影长箭搭在弓弦上,或站或蹲护卫在西塞罗身边,而十几只充满了邪恶之气的水蛭挥舞着眼花缭乱的触角,发出‘吱吱’的声音,似乎随时都想吸干对方的鲜血。
阿伦根沉下气,看着老国王说:“西塞罗大人不是敌人,他已经答应我,野蛮军团将是达拉斯的雇佣军!”
“雇佣军?”老国王终于开口了,惊讶的声音在宫殿里久久回荡,根本不像年迈的老人发出的声音。
“没错。”西塞罗摇晃着霍肯血臂长矛,冷笑着说:“我的雇主是不是想要验证我的实力?”
“噢,亲爱的西塞罗大人,我想你一定是误会了!”老国王随机应变的能力堪称一绝,他离开摇椅,快步走向西塞罗做出拥抱姿态之前,手臂一挥,大群的魔法师和武士随即撤离了宫殿,普恩斯将军也恢复了常态,高级圣铠骑士拥有的彩虹斗气消失不见。
老国王亲眼目睹了西塞罗的强大,杀死他变成了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但是现在不同了,西塞罗率领的野蛮军团成为了达拉斯的雇用兵团,这和臣服并没有太大的区别,这样他就可以平静地解决战争,继续获得子民的拥戴。
“伟大的国王.....”西塞罗迟疑片刻,还是撤去了魔法光罩,将水蛭们召回了湛蓝徽章,伸开双臂给了老国王一个结结实实的熊抱。
“我们必须和平地结束战争,死亡和暗杀的阴影正笼罩着我们的王国!”阿伦根面带悲色,用力撩起了蓝色长袍,他的双膝下面空荡荡的,老国王印象中那双健壮的小腿已经不见了。
“发生了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经历了无数剧变的老国王当看到爱子变成残疾后,一反荣辱不惊的性格,暴跳如雷,愤怒的声音如同一阵暴风雨席卷在宫殿的上方。
第217章:情关
老国王的眼睛流出两行浑浊的泪水,嘴唇颤抖着,似乎有千万只蚂蚁在噬咬着心脏,他半蹲在阿伦根面前,紧紧抓着他的手,哽咽着说:“孩子,到底发了什么?我上一次见你......”
“王父,我们上次见面已经是半年前的事情了。”阿伦根漠然地看着前方,对愧疚的老国王视而不见,表情比对待其他人更加冷漠,而肯布托脸上满是不解,阿伦根成为残疾的事情他也是刚刚才知道。
西塞罗默默地观察着国王父子,想起阿伦根在舞姬阁对老国王的评价“他并不有趣,而且非常固执!”短暂的接触后,西塞罗隐隐感觉到了三个人之间的微妙关系,大王子肯布托和三王子阿伦根形同仇敌,肯布托怨恨老国王溺爱阿伦根,所以一定要至亲生弟弟于死地,但是阿伦根对老国王并没有旁人想像中那种血肉亲情,成年后他很少和父亲在一起,所以和肯布托一样怨恨他,那些经常被别人提及的溺爱看来只是存在于童年的短暂时光。
“我想....我们确实有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老泪纵横的国王不停亲吻着儿子的手指,似乎在尽量弥补自己的过失。
“王父,久居王宫的你也许不知道达拉斯城邦正处于风雨飘摇之中。”阿伦根轻轻抽掉了被握在老国王手中的手指,苦笑着说:“在我们的王城每天都有不同身份的人遭到暗杀,子民们惶惶不可终日,就连我,拥有正统王室血脉的王子同样遭到了暗杀。就在今夜,我与西塞罗大人会面时,几十名刺客出现在舞姬阁,如果不是西塞罗大人和他的属下及时相助,现在你看到的将是我冰冷的尸体。”
阿伦根用悲凉的语气述说着,说道后面已经泣不成声,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大孩子,站在他身边的诗妃娅抚摸着他的脑袋,抱在自己怀中,鼻子着哼着只有情人之间才能体会的安慰。
阿伦根闭上了眼睛,划过脸庞的泪水留下了淡淡的痕迹,仿佛安然熟睡的婴儿,这一刻所有人都体会到他和诗妃娅之间的深厚感情,早逝的母亲没有给他留下任何印象,金币是老国王表达父爱的唯一方式,阿伦根只有在诗妃娅那里才得到了情感的滋养,体会到真正的安宁。
“刺客!刺客?”喃喃自语的老国王站起身,扭头擦干泪水,做为万人之上的君主,他今天的表现确实太过激烈了。
在诗妃娅的怀里停留片刻,阿伦根忽然睁开闪烁着寒光的眼睛说:“今天有一个刺客被活捉了。”
“在哪里?”走向摇椅的老国王猛然回身,用力挥着干枯的手臂“马上派人带到这里,我要亲自审问!”
听到阿伦根的话,肯布托和西塞罗都吃了一惊,在捉拿阿伦根之前,肯布托已经派蓝蝎骑士将舞姬阁团团包围,唯恐让那些三流的刺客打乱他的计划,而西塞罗亲眼看到几十名刺客全部死于非命,可是现在阿伦根竟然说还有活口!
“去吧。”阿伦根朝一名天鹅剑士努了努嘴,天鹅剑士微微躬身,随即走出了宫殿,不一会便拎着周身被一道道绳索捆绑起来的‘刺客’走进了宫殿。
这会轮到普恩斯将军感到了诧异了,他亲自护送阿伦根王子走进王宫,走进这座寝宫,当时根本没有看到这名刺客。谁护送着刺客进入了王宫?谁又能轻松通过三层围城和百面墙壁组成的迷宫?普恩斯将军忽然觉得阿伦根王子并不像他一惯表现的那样,只有两名天鹅剑士,他一定招募了众多的拥有神秘力量的隐士,或者在这王宫里有他的心腹。
“我需要真实的供词。”老国王命令着普恩斯,自己就站在摇椅前,忘记了坐下。
普恩斯将军微微点头,走到刺客面前,用长剑挑掉了他嘴里的麻核桃,冷冰的剑尖抵在他的喉咙上“卑鄙的爬虫,说出你的指使者。”
身材瘦小的刺客朝宫殿里快速地打量了一圈,立即闭上了黑豆般的小眼睛,他的右腿被短剑刺穿,脸上沾满了血迹和污渍,擅长偷窃的细长手指已经被麻绳勒成了紫红色。
普恩斯将军哼了一声,收起长剑后一道白色魔法烟雾在靴子上升腾,犀牛皮的皮靴狠狠地踩在了刺客的脚踝上,传出清晰的骨头碎裂声。
“啊!~”刺客猛然瞪大了眼睛,小眼睛随即又变得暗淡无光。
“刺杀王子罪无可恕,不过我有上千种方法可以让你生不如死,我建议你要慎重选择。”普恩斯缓缓挪动着皮靴,刺客的腿骨如同棉花般一节节断裂,撕心裂肺的痛呼响彻宫殿。
“我说,我说......”水牛般喘着粗气的刺客浑身已经汗水浸透,拼命点着头说:“用男人的方式杀了我吧,我全说。”
“说!”远处老国王怒喝一声。
“他是....他就是...”刺客说话时小眼睛滴溜溜在宫殿里打量着,看到大王子肯布托时,忽然低下了头,半晌才沉声说:“随便你怎么折磨我。”
“嘴硬的恶贼!”一名天鹅剑士上前一步,抽出细剑穿透了刺客的胸膛,鲜红的血喷泉般激而出。
“你....”普恩斯将军没料到天鹅剑士竟然会在这个关键时刻杀了刺客,甚至连拦都来不及,他无奈地看着老国王,将长剑收回剑鞘。
“唉。”心情沉重的老国王缓缓坐在了摇椅上,面无表情地看了肯布托一眼,随即用手放在太阳穴上轻轻揉着,一旁的侍女想要上前帮忙却被普恩斯用眼神制止了。
肯布托愣了一下,随即大叫起来“什么意思?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王父,你不会认为是我派刺客.....”
喧闹的宫殿精如死灰,刺客临死前的举动让所有人都觉得指使者就是肯布托,而刺客又被天鹅剑士一剑刺死,肮脏的屎盆子结结实实地扣在了肯布托的头上,死无对证。
“刺客什么都没说。”西塞罗适时地站了出来,他此时已经完全明白了阿伦根的用意,与其说这是肯布托为了陷害他设的陷阱,倒不如说这是他反戈一击,给肯布托设置的连环套。名妓事件明显是他搞的小把戏,他与肯布托的想法一样,名妓事件不会把他们任何一方击倒,所以他耐心地等待着,西塞罗的出现正好给他提供了一张出奇制胜的王牌。
至于刺客,西塞罗绝对有理由相信,这名刺客是阿伦根自己的死士,当刺客含沙射影地诬陷肯布托时,天鹅剑士杀人灭口,让肯布托背上了双重无法洗脱的罪名,虽然这个计划还算巧妙,但是天鹅剑士的做法却是心虚的行为,这点很有可能被老谋神算的国王洞察,另外真正的刺客绝对不会出卖自己的主顾。
不过这一切对西塞罗都不重要,他需要做的就是帮助阿伦根彻底击败肯布托,这对他自己,对巴士底都有莫大的好处,更何况肯布托原本就是蓝蝎骑士团的幕后指挥者,是西塞罗和巴士底真正的仇人。
阿伦根打倒仇人,以西塞罗的个性,他绝对不介意再踏上一只又臭又烂的皮靴。
“伟大国王陛下。”西塞罗从铠甲里掏出记忆水晶球,输入精神控制力以后,愤怒地吼了起来“这是我从一名刺客身上找到的,看看吧,这群刺客不是仅仅为了谋杀阿伦根王子,他要颠覆的是达拉斯王朝!”
看似耸人听闻的话立即被记忆水晶球证实了,阿伦根王子和诗妃娅欢愉的影像和声音从旋转的球体中泄露,疯狂扭动的**身体和销魂的声音传进老国王的耳中,如同一条条带着倒钩的鞭子重重地抽在他的脊梁上,他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怒气,用颤抖的声音对肯布托说:“你要做什么?你要对你的亲生弟弟做什么?难道刺杀还不够吗?颠覆达拉斯王朝?还是......”
“王父,王父!”吓得魂不附体的肯布托‘扑通’跪倒在地,用膝盖爬着来到了老国王面前,发出了如同死囚临死前的求饶声:“您一定要原谅我,是我导致了愚蠢的巴士底战役。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不想让阿伦根和我争夺王位,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刺杀他,更没有想过颠覆达拉斯王朝.....您一再提醒我,我们是同胞兄弟。”
“你还记得你们是同胞兄弟。”老国王冷冷地哼了一声,咳了两声,带着极其疲惫的神态对西塞罗挥手说:“尊敬的西塞罗大人,很荣幸见到你,本来应该为你举行盛大的晚宴,但是我的身体....不过没有关系,达拉斯王室和你已经是朋友了,将来还有很多机会......你们都退下吧,我累了。”
老国王缓缓闭上了双眼,在这个看似平静,却充斥着刀光剑影的夜晚每个人都耳闻目睹了许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是老国王的情绪起伏是最大的,从开始的沉思,萌生杀死,兴奋地与西塞罗拥抱,到后来的悲伤,心痛欲碎。
骨肉深情在死亡降临之前,给老国王增加了一道道难以逾越的难关。
第218章:智者芝诺
普恩斯将军在前面引路,带着西塞罗和三王子阿伦根等人走出一百零九面墙壁组成的迷宫和三层围城,一路上众人均是沉默不语。
在小宫殿里,大王子肯布托跪在老国王面前掩面长泣,断断续续的哭声在空荡荡的宫殿里显得尤为凄凉。老国王漠然地看着落满碎水晶的地面,静谧的寝宫在这个夜晚被阴谋和兄弟相残所搅乱,众人离去后留下的空寂与冷清让习惯了高高在上的君主感到无比的惆怅,就像所有心里想的那样,国王已经老了,即便紧握着权杖也无法真正的控制所有的事情。
在这一刻,失控感比亲子之间的残杀更让老国王感到恐惧,那是一种带有死亡味道的气息。
“王父,恳请你原谅我,我保证......”肯布托胡乱擦着下巴上的泪水,用乞讨般的目光哀求老国王的赦免。
老国王始终没有开口,暗淡的目光如同风中随时都会熄灭的烛火,直到肯布托哭累了,瘫软在地时,他才缓缓开口:“去吧,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知道后面的事情应该怎么办。”
“王父!你杀了我吧!”肯布托连爬了几下,抱住父亲的小腿,用力摇晃着“你杀了我吧.....”
“我累了。”老国王闭上了双眼,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似乎历史沉重的车轮正无情地碾过他的身体。
“王父,你杀了我!为什么不杀了我!”肯布托忽然变得狂躁起来,一片长长的指甲挂伤了脖子,在撕扯中断裂。
“带下去!”老国王怒斥了一声,两名红武士上前半拖半拽地拉走了肯布托,歇斯底里的声音在老国王的耳边凝滞不消“杀了我!杀了我!”
当宫殿里只剩下老国王一个人,壁炉里的火焰将要熄灭时,他颤颤巍巍地俯下身子拾起了肯布托断裂的指甲,凝视片刻,无比珍惜地用白手帕裹了起来。
肯布托离开小宫殿的同时,普恩斯将军正在王宫外和阿伦根告别。
“再见,王子陛下,我派两队红武士护送你回去。”普恩斯对阿伦根颔首行礼,随即转身对西塞罗说:“祝福你,西塞罗大人,愿达拉斯和巴士底的友谊万年长青。”
“你是令人尊敬的将军。”西塞罗笑了笑,转身离去。
皎洁的月光,令人心旷神怡的微风,离开王宫的阿伦根心情非常好,坚持不乘坐马车,要步行回去,于是两名天鹅武士开道,诗妃娅推着他的轮椅,西塞罗和其他人跟在他的身边,浩浩荡荡地走在午夜的街头。
阿伦根坐在轮椅上,面带胜利者才拥有的微笑,交叉在一起的手指轻轻打着拍子,似乎在享受着美妙的竖琴演奏。他的惬意并没有延续多长时间,颠簸的脚步声从他们身后传来,接着几名红武士怒斥声和梅蒂斯的哀求声交杂在一起。
“站住!不许惊动王子殿下!”
“我是梅蒂斯,我要见三王子殿下.....王子殿下,王子殿下!”
“让他过来。”阿伦根拍了拍轮椅的扶手,一行人停下脚步后,梅蒂斯跌跌撞撞地来到了阿伦根的面前“殿下,恭喜你!....不,我的意思是恭喜你和诗妃娅.....”被老国王驱逐出王宫后,梅蒂斯就等在了宫外,看到普恩斯将军送别阿伦根,他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懊恼了半天,虽然他不知道王宫里发生了什么,但是从普恩斯毕恭毕敬的态度他可以猜测出,两位王子之争中阿伦根取得了胜利。
为了领地,金币和福荫后人的爵位,梅蒂斯厚着脸皮追上了阿伦根,他明白,这也许是他唯一的机会。
“谢谢。”阿伦根并没有用以往冷漠的态度对待他,冰蓝色的眼睛露出一丝微笑“我想用不了多久,我就该称呼你岳父大人了。”
第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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