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年轻人面色极为苍白,面孔带着典型的西方人特色,一头纯金色的头发微微弯曲着,如同绅士一般,捏着绅士杖,带着白手套。另一个年轻人则是满面微笑,纯正的东方人面孔,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面相上倒是能给人极大的亲切感。
“丹普上师,许久不见,贸然来访,还请不要见怪。”说话的是那个满脸笑容的年轻人,虽然两个年轻人的脸庞都同样的英俊,但显然,他这般阳光的笑容,比之另一个面色苍白中透着隐瞒的年轻人要好了许多。
年轻人说的是藏语,非常的流利,若非他的面貌和打扮,很难辨别出他并非是个藏民。
丹普上师淡淡的一笑说:“朗先生,你我已经是老朋友,不需要这么客气。不知道朗先生这次突然到访是为了什么。”说着,丹普上师的目光一转,落到了那名面色苍白的年轻人身上,眯眼笑道:“你的这位朋友,好像不太干净吧。”
“恩?”那个面色苍白的年轻人顿时鼓起了眼睛,闪烁着凶恶的光芒,看的出来,他也能听得懂藏语。是以,丹普上师的话他一字不漏的听在了耳里,被人当面说不干净,自然面色不好看。
那姓朗的年轻人朝身旁的同伴递过去一个眼色,示意他不要激动,这才缓缓的开口笑道:“丹普上师果然身具慧眼,什么都瞒不了您。不错,我这位朋友正是西方传说中的血族。不过他可不是一般的血族,他来自西方血族秘党的布鲁赫族。布鲁赫?普锐斯先生可是一位拥有伯爵实力的高等血族,丹普上师应该不会排斥我的这位好朋友吧。”
丹普上师目光一闪,对方抛出身份砝码的方式他却也不见怪,若是含含糊糊的遮掩其身份,他反倒会疑惑。见状,自然是爽朗一笑说:“自然不会排斥,我们黑教欢迎任何朋友,不管是人,还是血族,都是一样。”
朗姓青年也应和着笑了几声,又开口道:“这次贸然打扰丹普上师的清修,是有一事相求。”
“哦,不知道郎先生有什么事需要求助我。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郎先生背后的势力,除了腹地的练气十二脉,应当没有什么畏惧的吧。我这小小的一个没落教派的上师,能有什么给郎先生提供助力的呢?”丹普上师闪烁其词的笑道。
朗姓青年笑道:“丹普上师太谦虚了。您身后的教派不过只是表面上凋零而已,实际上核心的实力从来就没有失去传承。丹普上师作为白帽苯的嫡系传人,能量自然非同反响。这次我专程来,就是希望丹普上师能够将你们白帽苯的秘传法器借我一用。”
丹普上师面色一边,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淡淡的开口道:“郎先生,你我认识多年,虽以朋友相交。但是你的求助,未免有些过分了吧。白帽苯的秘传法器乃是我教代代传承的圣物,又怎么可能借于他人。”
朗姓青年倒是不急不躁,悠悠的说道:“丹普上师,我自然知道这样说会很让你为难。但是我既然开了口,作为朋友,就绝对不会让您吃亏。我巫教四分五裂以后,名亡实存,各脉实力依旧得到妥善的保存。我们月宗迁居欧美,这些年来,也逐渐恢复了些许元气。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们月宗就会聚拢巫教三宗七脉重新合并成巫教,返回华夏之地,到时候必然以力压千钧之势,将十二脉多年积压在我们头上的势力一扫而空。等到我们巫教光复回归之日,丹普上师所在的白帽苯曾提供的助力,我们自然不会忘记。到时候,必然会让丹普上师身后的势力在这边藏地区重现昔日荣光。”
丹普上师目光闪烁不止,忽而冷冷的一笑说:“是么?巫教三宗七脉,向来以日宗为主,什么时候以你们月宗为主导了。何况,十二脉之威,若是可以这般轻易的慑服,那你们巫教当年又何必四分五裂。”
这话说的自然有讽刺之意,但也说明丹普上师并非是好糊弄的人。凭着对方的一个空头支票,连一点实在点的好处都没有,他怎么可能答应。
朗姓青年的笑容也慢慢的淡了一些,他淡淡的说道:“我这样说,自然有我的根据。难道丹普上师你就一点没有光复你教派昔日荣光的想法么?”
“怎可能没有。”丹普上师冷冷的一哼,“但是靠你的说法,我还是很难苟同。秘传法器的事情不用再提,这是我白帽苯的圣物,就算你有一千个一万个理由,我也不可能借给你们。”
朗姓青年为不可觉的眯了一下眼睛,他自然知道对方的态度坚决,从根本上而言,只是自己抛出的砝码不能让其满意罢了。但是现在大业未成,他也许不出什么有嚼头的利益砝码出来,但在来时,他就已经打定了主意,不论此行如何,都必须要将这白帽苯的圣物,秘传法器弄到手。
“呵呵,既然丹普上师的态度如此坚决,那我也就不强求了。此行打扰了丹普上师,多有歉疚,这就告辞。”朗姓青年一拱手,朝身旁的普锐斯使了个眼色。
“不送。”丹普上师淡淡的应了一声。
便在这时,一个穿着藏民服饰,却有着典型汉族血统的英俊青年走了进来,正是那个失忆的巴桑。
“丹普上师,您唤我?”
巴桑的目光在朗姓青年和那面无血色的普锐斯身上一划而过,但目光落到那面无血色的普锐斯身上时,他忽然觉得有一种冲动的感觉。心头不断的升起一层层的波动,好像对这年轻人有着天然的敌意。
不仅是他,那普锐斯也在一瞬间表现出了相似的敌意,甚至衣袍鼓动了起来,本来抿合的嘴唇有一种东西像是要突破合起的嘴唇冲出来一般。
巴桑的目光陡然一凝,眉心处,一轮黑色的月亮浮现出来,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有“卍”的光影不断的闪烁而过。
“咦!”
朗姓青年眉头一皱,诧异的盯着巴桑眉心处的那一弯黑月,似是在仔细的回忆着什么。而他身旁的普锐斯,已经慢慢的开启了合拢的唇,两枚如同獠牙般锋利白森的牙齿暴露了出来。
“这是?”
巴桑的眉头一皱,脑海中似乎有模模糊糊的记忆闪过,但是却怎么也抓不住。这种痛苦的感觉他已经尝试了太多次,当他想回忆自己的名字和来历以及过往的种种时,总是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那记忆就好像被蒙了一层面纱,能看得见朦胧的一片,却始终也无法揭开。
虽然回想不起来这是什么,但凭着脑海中模模糊糊的画面,他可以断定,他见过这个人,或者说见过这种有着尖锐獠牙的人。并且他此刻沸腾的血脉,让他有一种冲动,那就是撕裂对方。
“普锐斯。”
“巴桑。”
朗姓青年和丹普上师几乎同时开口,急声喝止两个初次见面,就已经气势攀升到一触即发的年轻人。
巴桑慢慢的收回了周身的气势,压抑着沸腾的敌意,深深的看了那面色苍白的年轻人一眼,转过头,恭谨的看向丹普上师。
而朗姓青年则是朝普锐斯递过去一个眼色,再深深的看了巴桑一眼,回头朝丹普上师莫名的一笑。便拉着普锐斯走了出去。
丹普上师从那朗姓青年临别时那大有深意的一眼中读出了什么,他不仅皱起了眉头思索着什么,久久没有说话。
“你为什么要阻止我,我能感受自己对那家伙的敌意,是一种天生的敌意。我想,他也是如此。郎昆,你不要再阻止我,我一定干掉那个家伙。”
离开了孜兰寺以后,普锐斯终于忍耐不住,面带不忿的朝那朗姓青年喋喋不休的抱怨道。
若是白莲教的一众长老或是鹿映雪看到这朗姓青年,一定会惊讶的发现,这就是一个月前,曾登门告知他们一线神隙就要开启的那个月宗族人郎昆。不过怕是白莲一脉绝对不会猜到,一个月后,这郎昆会再次踏足边藏,只不过目的地却是这神秘的女王谷,以及坐落在此的孜兰寺。
第三卷第200章鬼脸喇嘛
“墨尔多不愧为边藏四大神山,风景果然有其独到的地方。还有这神奇的女王谷,你看看,那些碉楼,是古老的嘉莫查瓦绒部族用来防守要塞,传递烽火的,这么多类型的碉楼,堪称是古碉王国了啊。唔,差点忘了那座九层高塔,那是许多年前,女王居住的地方。”
郎昆如同一个称职的导游一般,一边指点着那些风景,一边将自己对这边藏文化的渊博,徐徐的展现出来。
普锐斯拨下了额前几缕金色的刘海,虽然进爵的血族早已经不惧怕灿烂的阳光,但终究会让他们这些习惯于生活在黑暗中的种族有那么一丁点的不舒服。他那双阴冷的眸子,透过金色的发丝,直落在郎昆的身上,忿忿的说道:“郎昆,用你们中国话来说,你有些答非所问了吧。”
“答非所问?”
郎昆淡淡的一笑说:“好吧,既然这样,那我就坦白了说。普锐斯,以你现在的实力,还不是那个年轻人的对手。”
“我并不觉得。”普锐斯的眼眸眯起一道危险的弧线,“郎昆,你阻止不了我的,我会干掉那个家伙。还有那个老喇嘛,我也会一并干掉。不是我说,郎昆,你做事的风格实在太拖沓了。有什么问题,比用暴力,还更容易解决的么?”
郎昆顿住了脚步,眯着眼笑看着普锐斯,转而悠悠的开口道:“亲爱的普锐斯伯爵,我想,您在随我出来的时候,您的父亲大人邦德亲王所说过的话,您应该不会忘记了吧。”
普锐斯冷笑道:“你是什么意思?”
郎昆淡淡的笑道:“没有什么意思,我只是想提醒你,邦德亲王让你听从我的命令,那也就表示,在你跟着我的这段时间,你必须要要跟随我的一言一行。如果出了什么乱子,我没有办法跟邦德亲王交代。至于你所说的用暴力解决问题是最容易的手段,这一点我并不否认,但更需要看清楚自己的实力,我们中国有句话叫做以卵击石,明知实力不如,力拼不下,就得转用脑子,换一条路线智取。否则,那就不是你在解决问题,而是问题在解决你。我说了这么多,普锐斯公爵大人,您听明白了么?”
“不明白。”普锐斯的回答出乎意料的生硬,丝毫没有买账的态度。
郎昆倒也不生气,只是淡笑着说道:“不明白也没关系,你只需要知道,那个年轻人你不能动,那个老喇嘛,也得看时间动。我们的目标是他手中的秘传法器,在完成这个目的的情况下,尽量不要和那个老喇嘛动手,一方面,他身后的势力也不小,另一方面,咱们联手也不见得是那个老家伙的对手。他可是白帽苯的嫡系传人,边藏四大主流教派活佛都不是他的对手。”
第2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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