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看到父王从湖边上岸。他看到泉安一身血站在他面前,他想向前走,泉安却流着血泪,劝他后退。
那一声声、一叠叠——
“公子!”
“公子!”
“公子——”
范翕脸色苍白,他立在宫殿中,侧身对着齐王,面容抑郁阴冷。
范翕现今精神状态一直不太稳定,他情绪波动太大时,便会神智昏昏,记忆错乱。他此时就糊涂了,撑着自己的额头,喃喃自语道:“我本来想放泉安去外面做事的,他的能力不应该只是对我跟前跟后。我看到他身上全是血,我每晚都和他说话,但他总不原谅我……”
齐王察觉到范翕现在的状态不对。
他心动:这人……疯了?
齐王不动声色地下床,看范翕还在喁喁自语,齐王配合地问:“谁是泉安?”
糊涂了的范翕就回答:“是我的仆从,自小和我一起长大……”
齐王看那个青年还在神神叨叨地对着灯台说话,眼睛一亮,顿觉得这是个好机会。齐王拖着自己老迈的身体,这瞬间他灵活得如同十七八岁的小伙子一般,背对着范翕,齐王从床上跳下,就向殿门口跑去。
口上大呼:“来人!救命——”
“砰——”
一股大力从后席卷向齐王。
齐王一声闷哼,就被身后的力道扣在了门上。他额头撞上木板,本就年岁大了,齐王这么被一撞,额头就撞出了血,向下渗出。同时,身后那人按住他手腕,轻松咔擦两下,就卸掉了他一条手臂。
齐王惨叫:“啊——”
身后人一拽他,冰凉的手掐住了齐王脖颈。“哐当”,齐王被转个身,后背压到了门上。鲜血从齐王两眼间向下流,两鬓斑白都被染上了一片红。而齐王喘气微弱,惊恐地看着掐住他脖颈的隽逸青年。
范翕俯眼望他,低声:“往哪里逃呢?以为我病了,就能把你忘了,放你走?你这个田舍翁,何不以溺自照?真以为做了这么多事,我会放过你?”
齐王被他掐住脖颈,脸憋得紫红。他想推开范翕,但是他手臂被范翕所卸,动都动不了。他只能喘着粗气,拼命开口:“竖子敢尔!这是寡人的王宫,是寡人的地盘!你怎么敢!”
范翕笑一下。
他道:“老头子还做什么春秋大梦呢?事已至此,你的儿子们卖了你,你还不懂么?如果不是你儿子配合,我如何能进的了齐王宫。真是可叹,你拼命抓着手中权不放,你的儿子们又想从你手里抢权。真是有趣。”
他收紧手掌。
齐王开始翻白眼了,彻底喘不上气了。
齐王意识开始昏沉,忽然觉得脖颈一阵轻松,范翕放开了他。他颤颤地倒在地上喘气,惊恐地看着范翕。范翕却不向他走过来,而是淡声:“老头子,你叫吧。叫得再大声,也没人会听到。外面雨下得这么大,你现在所处的宫殿,又是你们齐王宫最偏僻的……”
齐王怒:“你少时,来齐国做客,老朽还亲自陪你在王宫游玩,你竟这么对老朽!”
范翕目中噙笑,若有所思道:“这都是缘分。如果不是你曾带着我参观过齐王宫,我还想不到这里。”
齐王看范翕向他走来,暗金云纹拖过地砖,青年清雅高贵,此时却让人生惧。
齐王恳求道:“看在幸兰的面上,你饶过我……”
范翕含笑:“于幸兰?王君开玩笑,她哪来的面子。”
齐王:“你们毕竟曾差点做了夫妻……”
范翕幽声:“可我都是骗你们的。我一直不过想利用齐国势力而已,谁喜欢你们呢?我不喜欢啊。”
他走向齐王,齐王浑身颤抖,却见范翕平静地走过他,没有俯身动手。齐王才松口气,就听身后一声砰,灼热袭来。他愕然回头,见范翕长袖一甩,将齐王身后的莲花灯台直接掀翻了。火烛卷上帷帐,刹那间,火就烧了起来……范翕走向第二座灯台。
齐王恐惧:“你做什么?”
范翕不吭气,他轻轻松松,几下将殿中的灯烛全都掀翻推倒。轰轰烈烈的火向下塌,火舌和飞扬的纱质帷帐卷到一起。帷帐助了火势,火光瞬间包围他们,向齐王扑杀而去。齐王惨叫,慌张逃,但是殿中就这么大。
齐王奔向门口,大力拍门:“救命!救命……我是齐王!我是齐国君主!来人啊,来人啊——咳咳、咳咳!”
范翕大笑。
他笑得疯狂。
齐王咳嗽得喘不上气,听到笑声,他发着抖回头,看那个黑衣青年就站在火海中,好像压根不担心火舌卷上他的衣袍一样。
轰轰火势在身后燃烧,范翕笑得肆意张扬。
他忍俊不禁,他大笑不住,他欣赏着齐王的样子,看着平时威武的齐王,如今像个普通小老头一样被火追着四处逃。范翕哈哈大笑,他疯了一般,笑出了眼泪,笑得齐王又怒又抖,觉得这个人彻底疯了……
范翕蓦地收了笑容。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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