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成渝忍不住劝:“公子总是服这样的大补药,医工说这不过是饮鸩止渴,是提前过度耗损公子的元气精气。一旦公子撑不住了,反噬回来……”
范翕淡漠道:“没事,我觉得现在很好。我有太多的事要做,我觉得我现在精神比以前好的多。待我忙完这段时间,我自会调理的。”
成渝不赞同:“公子!”
范翕闭眼,疲惫地露出一丝笑:“怎么,你以为我在自杀么?放心,我不会的。卫国和齐国好好的,我的玉儿无依无靠……这些事结束不了,我是不会放心死的。我心里有数,你且去吧。”
公子翕心狠,极能忍极能撑。外界加诸他身上的痛苦有多重,他的韧性就有多强。越是弱,越是强。范翕向来如此。
成渝便叹一口气,就这样出去了。
次日,玉纤阿醒得晚。她本以为自己醒来会是独自一人睡在帐中,没想到拉开帐,竟然见范翕拿着一卷卷轴,坐在她这里看书。玉纤阿意外地盯着他的清寂背影看,他回过头来,对她微微一笑。
范翕低垂着眼,放下书卷,过来坐于她旁边,小心地搂过她腰肢,为她轻轻揉着。玉纤阿避一下没避开,腰线被他的手指碰勾上。她咬唇忍羞,一阵颤颤酥感顺着他手指碰到她腰的方位向四肢蔓延。
玉纤阿腰眼发酸,歪倒倾于他怀中。清晨醒来尚未梳洗,长发凌乱,她的脸便贴于他颈间,被他轻轻揉着腰。
范翕温柔而怜爱地道:“昨夜苦了你了。我这样帮你缓解,你有没有好受些?”
玉纤阿喜欢他的这样照顾,又奇怪:“你为何今日未曾出面?”
范翕低头露出一个有些忧伤的笑:“我不想见于幸兰。玉儿,别赶我,让我陪陪你吧。”
玉纤阿心想外面又不是只有于幸兰,还有朝务,他不是一直积极地想掺和么?怎今日犯懒了?不过他这样说他不想见于幸兰,虽然心里知道范翕在甜言蜜语地哄她,玉纤阿仍是忍不住唇轻轻勾了下。
谁不喜欢郎君爱的人是自己呢?
玉纤阿轻轻推他:“让一让,我要穿衣了。”
范翕便让开了位置,他随意找了一榻坐下,看玉纤阿因有他在,特意将床帐重新放下,躲回帐中穿衣。窸窣声细微,范翕竟也安静坐着,没有想偷看的意思。她在里间换衣,他手支着下颚,脸上方才还有的柔情款款的笑意消失,而是心事重重地转头,漫无目的地看着窗的方向。
玉纤阿换衣半天,突然想到范翕竟然没有发烧,她手扣着自己腰间帛带,一下子失了神。按照她对范翕身体的了解,他即使昨夜吃了药,今日也该病了。昔日在吴国王宫中时,范翕就因为小事情病了好几次,且每次都要花很长时间才能调理好。可他竟没有……
玉纤阿一下子掀开帐子,看向范翕。
范翕回头,奇怪地看向她。
他面容雪白,坐在日光下,清瘦寂静,如日下的一捧细雪,与阳光融于一处。那般的孤寂寥落,好似随时会融化消失一般。
玉纤阿静静看着他,她的眼眶渐红了。心知他必然是用什么手段强行改变了他的体质……他连病都病不起。
然他身体本就不好,若是连病都不病,日后反噬回来,该有多糟?
范翕看她目中水光粼粼,他一怔,然后有些慌,以为玉纤阿猜到他要换她的避子汤。他心中发虚,又害怕玉纤阿和他发怒。他坐在原地,手指连着手臂,一点点发麻。他心头绝望,恐玉纤阿质问他。他脸色便有点儿白。
他近乎自暴自弃地问:“怎么了?”
玉纤阿下了床,脚踩青丝履,腰系素杂裾。她帛带束腰,长袖络绎,向他行来时,飘带飞扬,随风而曳。当如仙娥。
她走到范翕面前,跪于他面前。玉纤阿眼中含泪,却只对他温柔一笑。她不多说别的,伸手搂住他腰,埋于他怀中。玉纤阿轻声:“没什么。公子,我亲自为你做膳,你吃一些好不好?”
范翕心喜她的主动靠近,但是提起吃饭……他推拒道:“不必了,我不饿。我、我看着你吃可好?”
玉纤阿便心中更酸。
是啊,不困、不饿、不累……他现在都快成仙了。
她早该注意到他的问题才是。怪她整日沉浸于自己的事情中,猜忌着于幸兰,竟没有关注范翕这样折腾自己。
玉纤阿低声:“公子,你不想永永久久地与我在一起么?”
范翕愣住。
他说:“你怎么……说这个啊。”
一直是他强求,她可从来不向他承诺。她现在说这个做什么?
玉纤阿从他怀中抬脸,轻声:“飞卿,你有没有想过,我身体这样健康,你却如此多病。你现在还好,是因你母亲在你幼时一直为你调养。但你若糟蹋下去,有朝一日,你我成了亲,你病歪歪地躺在家中出不了门,只能看我一人出门玩。你便不嫉妒么?不担心其他男子觊觎我么?”
“再说,若是你先去了,留我一人于世间。我也许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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