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
范翕现今面对玉纤阿心情复杂。自知道她竟那么胆大,竟想嫁自己为妻,他便有些慌,有些愧疚,还有些莫名其妙的冲动……他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然而玉纤阿却表现得很正常,次日再见他,她仍能笑盈盈与他打招呼,说闲话。范翕几次探究她的记忆,她都一脸无辜,好似她真的一心只想入周洛后宫,对范翕一点想法都没有。玉纤阿这般淡然……那晚她趁他睡着时悄悄说的心里话,昙花一梦,好似是范翕自己在做梦一般。
范翕为此迷惑,并产生了自我怀疑,疑心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他都不知是该和她促膝长谈,还是与她说你不要这样想,你我之间是不可能的之类的话。
左右纠结,范翕心里现在乱极了。拿不定主意,他只好又如鹌鹑般缩回了自己的壳中,装作不知道玉女的心思。然她背上的字总是要除的。夜里,将医者留在外间,范翕端着一托盘入舍去寻等候着他前来的玉纤阿。玉纤阿早已屏蔽了侍女们,在寝舍中等范翕。
玉纤阿早猜到范翕会带来许多工具,比如匕首、颜料、纱布、酒水等物。
但当范翕端着整整一托盘从窗口跳入时,玉纤阿仍愕然,没想到他带了这么多东西。她一时看着那么多瓶瓶罐罐,心中都惊起,产生了些许怯意。玉纤阿暗自想自己当初肩上被人刻“奴”字时不过是一刀扎下去就完事,为何范翕便能带这么多的东西?
总觉得范翕的手法会比当初痛很多啊……
玉纤阿心里生怯,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温柔无比地让路,帮着范翕关窗,帮他将一托盘的瓶瓶罐罐拿到了床榻边。看范翕坐下开始一一摆弄,玉纤阿坐在旁边,怯怯问:“公子,怎这样多的东西?都是给我的么?”
范翕柔声:“自然。”
玉纤阿轻微抖了下——都要用在她身上?那得多疼啊。
谁知范翕摆弄着他的瓶瓶罐罐,施施然地将一个个瓶中罐中的东西倒了出来。他还准备了一个个小碟子盛这些东西。玉纤阿本以为是他要用到的墨汁,谁知从瓶中倒出的清液,是果子酒,蜜浆,甘醪……
还有一瓶“苍梧漂清”,乃名酒中的上等酒。
范翕又变戏法般地取出乳酪、蒲陶、千岁子等食物。
他还从袖中取出了两个捏得可爱的小泥人,摆到了床榻上的食案上。
玉纤阿看得惊愕无比:“公子这是做什么?”
范翕分外耐心:“我帮你刻画时,你可以喝点儿酒,尝点儿蜜浆。这些好吃的好玩的都是给你的,你且含一含玩一玩。若是疼得厉害的话,吃一个蜜枣便能缓缓。吃一吃玩一玩,时间就过去了,你就不会疼了。”
他晃晃手中珍贵的名酒“苍梧漂清”,笑道:“此酒据说一杯就倒。我听医工说,背上刻画分外痛,眼下没有药物能够缓解,只有酒能够好一些。你喝一杯酒,迷迷糊糊间神智不清,刺痛感变弱,我再下手,你岂不是就不会那般痛了?”
玉纤阿:“……”
范翕以为她是来度假的么?又是吃又是玩,还要喝酒?
看他耐心一一介绍他带来的那些东西,真正的小刀啊纱布啊狼毫啊等物他直直掠过,他反盯着这些细枝末节不断强调。玉纤阿本来没觉得多痛,被他这么大的架势,反倒吓得面色白了白。
她背上被刻字时尚是小孩子,已经过去了十多年,她都不记得当时感觉了。可是如今看范翕这架势,好像会痛到极致……玉纤阿小声:“真的那般痛?”
范翕见她怕了,立即安慰她:“莫怕,你喝一杯我给你倒的‘苍梧漂清’,喝醉了就不觉得痛了。”
玉纤阿:“……”
范翕:“……”
范翕发觉她眼神不对,他露出疑问表情。玉纤阿不言不语,接过他递来的酒闭眼一饮而尽。酒樽空了,范翕被她豪爽的喝酒架势弄得愣住。玉纤阿再睁开眼时,目光清明无比。她与范翕对视半晌,对范翕说:“公子,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其实我千杯不醉。”
“这酒,好似对我没什么用。”
范翕:“……!”
他脸色微变:“你千杯不倒?那当日我为你做寿办宴,你露出醉态……”
玉纤阿垂下了眼,没吭气。
范翕怒:“你骗我!”
他握住她手腕,沉声问:“我再问你,那日你说的生辰,是否也不对?”
玉纤阿不说话。
范翕失神,握着她的手发抖。他慢慢放下手,语气冰凉并自嘲:“我明白了。”
玉纤阿立刻抬头:“那是之前的事。我现在未曾再骗你……”
范翕淡声:“无所谓。你纵是骗我,我也不知道。随便你吧。”
玉纤阿看他面色冰冷,她心里着急,见不得他这样。她切声:“公子……”
范翕冷冰冰道:“脱衣吧。反正帮你完成此事,你我之间就再无纠葛了。你不必向我解释。”
玉纤阿静下,睫毛轻轻颤抖,她目中水波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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