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纤阿抬手,捧住他面容。他没有再后退,而是睁开眼,看玉纤阿的手放在他面上。她专注地仰头凝视他,他蹙着眉低头看她。看一会儿,他便紧抱住她,握住她的手指亲吻。范翕声音颤抖而低落:“玉儿,玉儿……”
玉纤阿轻声:“公子,你不是没有选择,你是有选择的。可是你觉得另一个选择太难,你想走捷径。”
范翕抬目,凝视她。
他目中有了恼意,像是被说中心思一样气急败坏道:“我知道,你是和于幸兰生气,你是嫉妒她。那你去找她好了,找她算账好了。你为什么报复我?”
玉纤阿脸向下一沉。
她道:“范飞卿,两个女人的战争,从来和你这个男人脱不了干系。于幸兰是你的事,不是我的事,你休想推到我身上。我绝不会为你去放弃原则,做我最不耐烦的那类女郎。整日为你捻酸吃醋,被你弄得魂不守舍。于女郎何苦?我又何苦?”
她冷道:“于女郎,是你的问题。我的问题只有你。”
范翕怔然,然后垂目,艰难道:“……我懂了。我会处理好的,我不会将她的问题带到你面前。”
玉纤阿便露了笑。
她温声:“其实这样挺好的,对不对?我们各做各的事,回到府上的时候我依然爱你,关心你。在场外不过是作秀。你是为了你的大业,我是为了我的身世。各取所需,不要太强求。这样不好么?”
范翕眼神有些古怪,他想说不是这样的……但是他又不知道该如何说。
难道他要承诺他和于幸兰保持距离,立刻退婚么?他做不到。他的报仇大业就在眼前,只要将于幸兰扣在手中,他就能接近齐国王室。只要这个机会利用得好,他就能杀掉那些造成丹凤台事变的人……他无法说服自己后退。
范翕便低了眼,默不作声。
玉纤阿便也转开脸,当做无事。
为防玉纤阿被发现就住在范翕府上,两人回去的时候,还多绕了一段路去范启祝吟府上待了待。二人邀请范翕玉纤阿用晚膳,范翕有些魂不守舍、失落无比,玉纤阿则大方地回答范启和祝吟,说公子身体不适,他们要回去用膳,就不留范启府上了。
范启又关心了范翕几句。
但范翕依然不吭气。
范启和祝吟交换一个眼神,祝吟摇头,示意范启不要多说。
玉纤阿和范翕就这般回去了,回去后二人便如常用膳。其实自来到洛地,范翕几乎不在府上用膳。他整日在外边,赴这个人的宴,吃那个人的席。洛邑表面风平浪静,内下波涛汹涌。他们被卷在这个局势中,范翕需要找到最合适的位置。
回到洛邑,范翕才第一次和玉纤阿一起用膳。
他自来脾胃弱,几乎不能吃荤,只能吃些素食。不管旁人如何大鱼大肉,他向来只动几箸做个样子就结束。而今在府上用膳,玉纤阿吩咐灶房做的,便全是他能吃的那些。熬得香软的米粥,炖得醇香入味的五菜……
玉纤阿坐于他旁边,看着他用膳。她就如府上女君一样,照看他的一饮一食。下午在外面发生的事,她好像一点也不介意、一点也不在乎一般。侍女们退了下去,舍中只有二人,静悄悄的。
范翕垂着睫。
听玉纤阿声音柔婉在侧:“公子近日劳累,该多吃些。我观公子面色更憔悴了些……”
范翕忽然回头,看向她。
玉纤阿不解,向他眨了眨眼。
范翕盯着她,似在想什么。他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玉儿,我好像很久没有亲过你了。”
玉纤阿愕一下,然后面红失笑。她侧过脸,耳下坠子是个银色秋千,贴面而晃,流光溢彩。女郎薄嗔道:“说这个做什么。”
范翕不言语,倾身而来。她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便也没躲。范翕坐过来,手扣住她后颈,面容一点点向她贴来。被他手搂住后颈,玉纤阿身子轻微地僵了一下,因他贴来时,她闻到了他身上不属于他自己的熏香。
也不是她惯用的。
而是属于另一女子。
玉纤阿身子僵硬,闭目颤睫。她努力忽视自己那个敏锐的观察,告诉自己无妨。不过寻常做戏,她也这样。只是熏香而已……范翕搂住她,柔弱的唇贴上她。他温柔的,试探着她,观察着她。她敏,他未必逊色于她。
他轻捏她后颈,指一点一点在她颈上轻勾。
玉纤阿闭着目,搂住他的颈。情若春水般潺潺,他们贴着额,好似又找到了以前的感觉。
范翕轻喘一声,他突然失控起来,搂她的力道加重。他不再满足于这样温情款款的亲吻,他激动起来,一下子将她推倒,自己翻身覆上。他身上衣物端整,其他的却纠缠一起。
长发缠在一起,空气变得灼烫。
玉纤阿闭着眼,睫毛颤如翼。
却忽然,她忍耐不住的,一把推开了范翕。她推开的力气大,范翕跌在旁,脸色萧索地看着她。他看着她有些难受地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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