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堆满笑意:“橙橙回来啦。”
“嗯,回来了。”她从善如流答,边点头边往屋里找奶奶的身影,“奶奶呢?”
江焕平等她换好鞋,递来一杯茶:“在里面画画呢。”
正说着,就见老太太已经收笔,慢条斯理地整理着笔墨,桌上摊开着的是还没完成的山水写意,浩荡的瀑布从如墨的山石间倾泻而下。
“爸,你是不是又瘦了点?”
虽然和父亲从小就不说特别亲,但比起主动放弃抚养权的母亲来说,江橙颖对这位父亲的态度还称得上孝敬。
江焕平揉了揉有些血丝的眼睛,听了这话掩饰不住的开心,轻松地笑了笑:“还好还好,最近在做国外的项目,时不时要飞国际航班,时差不容易倒啊。你看你也是忙得不像样,非要自己搬出去住,住奶奶这儿不就行了?”
“工作室离工厂和仓库都近,方便。”她说。
老太太从里屋走出来附和道:“她在这儿还闹心,出去住好,我还省一双碗筷。哎哟,你今天怎么没穿你那裙子了?上次我跟你说的设计你有没有考虑一下?”
老太太家里是书香门第,诗书画印颇有些造诣。现在江橙颖他们美院的一些教授里还有她当年的同学。江橙颖开始自己设计生产后,老太太也争着想当艺术指导,在江橙颖古典的、哥特的、甜系的设计图纸里,老太太坚持想把中国元素和小裙子结合在一起。
“您提的建议我哪敢不听?不仅考虑了,还按您说的做了一件样衣呢。我准备九月茶会推出,看看反响。”
江焕平默默听着祖孙俩的对话,时不时插两句。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听上去没什么重要的大事,感觉更像是需要维持一种定期的信息交流而进行的会面。
偷偷瞄了两眼江焕平本不健壮又愈发消瘦的肩膀,她端起茶杯把脸埋在蒸汽里,心底悄悄叹了口气。
母亲当年离婚扬长而去,给江氏父女心头都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阴影。对她自不必说,对她这位父亲更是改变尤其大。
为了给女儿提供更好的生活环境,原本这个内向又不善言谈的男人被逼的走上了八面玲珑的经商道路。后来得知母亲又嫁了本市富豪级别的人物,他又一咬牙跑去外省自立门户,颇有点不挣他几个亿就不回来的意思。
老太太劝不住儿子,江橙颖更是没办法,只要她在电话里任性地闹一句,就会被“我辛辛苦苦在外面奔波是为了你呀”堵回来。后来索性闭口不提,她一个人和奶奶过日子也乐得自在。
钱是挣上了,可从此回M市就变成了例行探亲时间。太多年的成长缺席,让他们之间能说的话越来越少,更不要说交心了。
“听奶奶说你贷款买了辆车啊?还差多少我转给你。上次给你打的生活费还够吗?”江焕平对女儿心事了解的不多,可经济方面绝不会亏待她。他和她能聊的话很少,无非就是问她“钱够不够”。
“没事,还够。我现在有能力挣钱了,您省着点给,给奶奶多给点,别像个行走的ATM一样好吗?”江橙颖轻声嘟囔着。
事实上除了刚开始开工作室的时候从父亲那里拿了些钱当启动资金,自从工作室和店铺开始盈利后,那些钱躺在江橙颖的卡上一分都没动过,到现在攒了多少她也不清楚。
“奶奶这边你也不用操心了。我养你们俩还是养得起的。”瞧瞧这底气足的。
“哦。”她敷衍着点头。
“那个……橙橙啊。”
没有共同的生活和记忆,聊天内容逐渐就变得干巴巴,甚至连“你现在有没有男朋友”的终结式话题都已经没什么可以聊了,江焕平突然支支吾吾了起来。
她抬眼看了看奶奶,用眼神问:他什么情况?
老太太无奈地摇头,顺手往她茶杯里续了杯茶。
“你说。”她平静地说,不知道怎么回事,觉得眼前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江焕平斟酌着措辞:“你什么时候愿意跟阿姨见个面?她十一的时候想来M市玩,我想要不你们有空见一见?”
她端着茶杯的手一抖,几滴茶水飞溅到虎口,星星点点洒落在地板上。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可最近是怎么了呢?全都凑一起来了,是嫌她日子过得太舒坦了吗?
江焕平再婚的事情早就是板上钉钉了,而她自始至终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哪怕是曾经信誓旦旦说要努力照顾好她,自己受苦也不让她吃苦的男人,人生遇到了爱情你能多说什么呢?
她知道,他有资格追寻自己的幸福。
可知道和理解是一回事,能不能过得去心里那个坎又是另一回事了。
水滴落下的那一刹那,心里像是松了一口气般,终于解脱了。二十多年前那个女人离开她走向别人的怀抱,现在终于连他也要拥有自己新的家庭了。
她算什么呢?哪里都是多余,只有老太太一个人是她最后的依靠。
“她要来玩就来,见就没必要了。”
*
吕庄把车都开到工作室门口了才看到江橙颖的信息:“我得回家一趟,接上贵妃你把它先带你家去吧,我回来了去接它。”
收信人要是韩桐,第一反应一定是:卧槽有姑娘要来我家!
然而吕庄看到“回家”二字,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江橙颖名义上的哥哥那张阴沉沉的脸,攥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贵妃?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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