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太子,有心为社稷,却只能宥于礼法,冷眼旁观。兵法、策论、河志农桑是他不肯屈从于现实的冰冷反抗。
忠义、孝道、人伦一道又一道的礼法压在他身上,逐渐把他曾经的雄心壮志消磨殆尽的时候,突然有人这样发自肺腑的对他说:无愧于心便不惧世人妄言。
李怀执攥紧的手张了又合,合了又张,终是回了一句:“说得好。”
那颗早已沉寂的心,突然间又鲜活的跳动了起来,不住的叫嚣着要驾驭他的壮志。
且不论太子心绪如何复杂,新棠却是像完成了什么人生终极目标一般,长舒了一口气。
太子说话向来一言九鼎,能得这一句肯定,想来是明白了她想表达的意思,如此甚好,她终于不用再吊着一颗心,担心太子往歧途上去了。
她高兴之际,大言不惭的提出再来一盘。
太子心境不一样,走的棋路也有所不同,新棠觉得这模仿也不太好模仿了,三步一个坑、四步一个陷阱也着实有点为难人的智商。
抓耳挠腮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间就睡着了。
太子悄声放下手里的棋子,走到她身边挡住后面的风口,站了好一会儿才蹲下来。
大掌把她脸上的发丝抚开,轻轻的把手掌贴在了她闭着的眼睛上,隔着手掌落下一吻。而后一把将人抱了起来,一步一步穿过长廊回了行安殿。
第二日是个好晴天,新棠醒的时候就听见檐下雪化滴水的声音,一声一声的还带着动听的韵律。
今日除夕,还有很多事要忙。她在被窝里蹭了又蹭,神思萎靡的掀开被子下床了,低头穿衣服的时候有什么东西一晃而过。新棠眼睛蓦的睁圆,下一刻像疯了一样的扑回到被子里,扒着手从里面捞出来了一张红封。
比她做的那些个都大,上面也是写一个“贺”字,笔力苍劲、行云流水。翻开一看,是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如此大手笔的赏钱,除了太子还能有谁。新棠抖着银票美滋滋的把它塞进怀里。
难怪那么多人都挤破了脑袋想去贵人身边做事,原来有这么多的油水可以捞。新棠赶紧起来洗漱,穿上新的夹袄,去拜谢她的衣食父母去了。
她今天心情好,见谁都是一脸笑。去了书房没见着太子的人,转而一溜烟跑到厨房去了。今天中午承安宫上下都吃饺子,昨夜里的没包够,郑大娘今天正带着其他几个厨娘在热火朝天的赶工。
新棠走到门口叫了她一声,郑大娘一见是她,小跑着出来了,刚走到近前,便又被她住袖口里塞个小荷包,“大娘收着吧,殿下昨夜里吃着合口味,赏您的。”
昨天可全靠郑大娘包的那几个小元宝给她撑场子了。
厨房人多嘴杂,郑大娘也不好和她推推搡搡,转身抓了一个布袋递给她,“姑娘拿去当个零嘴吧,昨天晚上做的新鲜的豆腐粒,不软不硬,刚刚好。”
新棠谢过,回去的路上,一路走一路发,逢人就给抓一把。等回去行安殿之后,看着应急和应缓两人,她袋子里的存量明显不足......
最后,新棠强塞了一把给应急,然后和应缓两个坐在殿外的台阶上,你一颗我一颗的把袋子里的十几颗吃了个精光。
吃完了应缓还回味了一下,意犹未尽道,“姑娘哪来的好东西,下次再有,可不兴这么往外撒了,得多留点儿,让殿下也尝尝。”
新棠想到怀里捂得热乎的银票,十分赞同的点点头,但还得给太子正正名,“这都是乡野小吃,殿下不一定喜欢的。”
“你都没给过,怎知我不喜欢?”
太子站在行安殿门口,看着两个坐在门前吃得正欢实的人,冷不丁开口道。
应缓急着起身,一不小心摔了个狗啃泥,新棠转过身来,把袋子往身后一藏,结巴道,“殿下若是喜欢,奴婢下次一定做好了给殿下呈上来。”
太子没说话,面色不佳的转身进了殿内。
新棠冲应缓翻白眼,“殿下在你怎么也不说一声。”
应缓也刚过来,他看向应急,却见应急面无表情的把装有豆腐粒的手往身后一藏。
新棠:“......”
应缓:“......”
下午的时候,新棠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应缓给拽了过来。应缓被她拽的脚步踉跄,头顶上帽子不住的晃,晃得他两眼发晕。
他见新棠脸色不好,以为她有什么急事,一屁股坐下来就慌忙问道,“我说姑奶奶,你这是遇上啥事了,慌里慌张的。”
“公公,你给我讲讲二皇子吧?”
应缓正在理自己的帽子,闻言不小心把帽子外面的红色帽纬扯下来一根,他仔细分辩着新棠的脸色,疑惑道,“姑娘怎么突然想起来问二皇子?”
新棠当然不会告诉他,她是想找二皇子问问黎家的事。既然当时原主能留得一命,她想看看黎家是否有其他的人还活着,占人之躯总该为人做点善事。
还未等新棠回答,应缓便把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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