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来,常常到了深夜都还不睡。”
这倒令夏云姒一怔:“你二弟这样刻苦?”
“是……”宁沅说着又叹,“可他学东西原就慢些,又硬要额外给加这些来学,直弄得自己很累。我有时会愧疚于自己不如他刻苦,有时又觉他那样也并不好。”
说罢问她:“姨母,您觉得我当如何是好?”
夏云姒抿笑:“你如是问学业的事,姨母觉得你现下学业也尚可,你又素来懂事,是否要更用功你自己拿主意便是。但只一条,姨母可不希望你日日熬到深夜才睡——身子也是要紧的,你不能把自己熬坏了。”
宁沅颔首:“这我明白。”
她又说:“可你若想问你与你二弟关系上的事……”她轻声喟叹,终是与他说了自己的想法,真实却残忍的想法,“姨母想告诉你,许多事就是强求不来,天家兄弟离心更是稀松平常,只希望你不要因此逼自己太过。你是当长兄的不假,可善待兄弟终究是要凭情分,说不上是你的本分。”
她语重心长,宁沅听罢思量片刻,点了点头。
她续道:“至于这次的‘意外’,姨母与你父皇自会为你查清。若当真是燕修容,想来你父皇会给你一个交待。但在查明之前你大可不必为此在与你二弟多生事端,凡事等一等再说吧。”
宁沅又点了头,夏云姒一哂,碰了碰旁边矮几上的药碗,见刚好不太烫了,就端起来:“来把药喝了。”
宁沅望着苦药汤,不禁嫌弃地扯了下嘴角,但喝得倒也痛快,一声不吭地仰首饮尽。
山下院落中,徐明义忙了大半日后回来,一进院就听下人禀了行宫中的事,二话不说就去寻了创伤药来,而后直奔徐明信的住处。
这别苑是皇帝赐给他的,许多官员都在行宫附近有这样的宅子,以便圣驾前来避暑时召他们议政。前不久徐明信当了御前侍卫,他就收拾出了一方院子给他,让他不当值时能来歇歇脚。
别苑不大,走到哪里也没有几步路,徐明义却很有些忐忑——挨马踢可是很危险的,会伤得多重全凭运气。轻的疼上几天也就过去了,重的伤筋动骨、伤及脏器,乃至伤了性命的都有。
然而待得推门进了徐明信的房间,他却一眼看到徐明信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姿态颇为惬意。
徐明义松气,叫了声:“四弟。”
他们兄弟的名字都取自“仁义礼智信”之中,徐明信听着该是老五,其实是老四。因为母亲生他的时候伤了身子,夫妻俩一合计反正也不会有老五了,明信又比明智好听,就叫了明信。
听到他的声音,徐明信坐起身,咧嘴一笑:“二哥!”
徐明义这才瞧见他半边脸都青了,一眼看去很是吓人,旋即将创伤药抛给他:“拿着,自己敷上。”
徐明信却无所谓的样子:“不用。比起您在沙场上出生入死,我这点算什么啊?”
说着又躺回去,还是那副惬意的姿势,脸上挂着笑,看得徐明义直皱眉头:“受了伤还这么高兴,你是被踢傻了还是碰上什么新鲜事了?”
“嘿。”徐明信目光划过来,“我今儿见着窈妃娘娘了。”
徐明义挑眉。
徐明信跟着又道:“窈妃娘娘长得可真好看。”
徐明义眉心一跳:“胡说什么呢!”
“就是好看啊。”徐明信神色诚恳,“长得好看,人也好。今儿听闻我受了伤,又听说您是我二哥,便给我传了太医。”说着就没心没肺的把他刚扔过来的拿瓶药塞回他手里,“所以这个我用不上了。”
徐明义绷着张脸,盯了他一会儿,转身出了门。尚未到夕阳西斜之时,外头天色尚好。他立在蓝天白云之下却无心欣赏这大好天色,也说不清自己在想些什么。
他原是没想让夏云姒知道明信的存在,至少没想这么快就让她知道。
可有的时候机缘巧合,真是没道理可讲。
皇长子突然遇险且疑点重重,皇帝大为光火,而后的数日里御前都见不着樊应德的影子,人人都知他依着旨意在宫正司督查这案子呢。
但一时之间,案子并没能得到让夏云姒满意的结果。
小禄子回话说:“那个叫吴子春的宦官起初一味地死扛,只说是失手撒了香樟球,并无谋划。后来还是樊公公会审,撬开了他的嘴,令他承认了是受人支使暗害皇长子。只是……他咬死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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