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恬从小便很少进许嘉辞的房间,此时门一开,她便感到有空气扑面。
是许嘉辞衣服上的味道,然后还有一种,安恬也说不清,是他这个年纪独有的少年的气息。
房间里黑漆漆的,没开灯,窗帘也拉着,凭借从外面照进房间的光线,安恬看到许嘉辞躺在床上。
他没盖被子,一条腿还吊在床下,不知道睡着没。
安恬把东西放在床头柜上。
她本来放下东西就直接转身想走,然后看到床上不动静的人,突然又停了下来。
“啪”一声,安恬按开许嘉辞的床头灯。
许嘉辞本来用手臂挡在脸上,似乎感到有光线漏进来,于是放下挡脸的手臂。
他没睡,直接看过来。
安恬抿了抿唇,似乎觉得有些难为情,然后还是指指他床头:“吃饭了。”
然后又指指她一起送进来的药:“你吃完之后把药擦了吧。或者吃之前擦也可以。”
许嘉辞依旧看着她,静静的,她看不透他眼神里的情绪。
安恬在他房间踯躅了一会儿,终于,说了声:“对不起。”
床头灯昏黄的灯光下显得许嘉辞脸上的伤愈发骇人,安恬想起下午他质问她,既然那么讨厌他,看到他脸上会不会觉得很爽。
安恬想说一点都不爽,最后又咬着唇,拿起她送进来的药水。
“先擦药吧,那个,我帮你擦。”
……
许嘉辞坐在床边,双手搭在床上。
安恬站在他身前,用棉签蘸了药水,然后一点一点涂在他脸上。
许嘉辞抬眸看她。
少女神情专注,红唇微微地张着,她眼睛一直凝着给他上药的地方,从未有过的温柔。
他甚至能感觉到她的呼吸,浅浅地打在自己的脸上,那种感觉,好像让他每一根汗毛都轻轻的痒了起来。
他怔然。
“好了。”安恬终于给许嘉辞脸上涂完药水,直起身。
她这才感觉到许嘉辞貌似在发呆。
安恬知道他身上肯定还有很多伤,只是她不方便,于是把药水递给他:“身上的,你就自己擦吧。”
许嘉辞这才回过神。
他低头,看到安恬递过来的药水和棉签。
她衣袖往上蹿了一点,纤细雪白的手腕上有一块黑色的手表。
那天晚上他也曾摸到过。
许嘉辞缓缓伸手,安恬以为他是要接药水,结果他却把手伸到她手腕。
她表戴的比较松,许嘉辞把表盘转过来,看了看。
第22章
黑色的表盘在卧室灯光下发着微微的光泽。
许嘉辞按了按表盘右上的按键, 表盘变亮,显示出现在的时间和日期。
表盘上没有明显的logo,但是每个品牌的电子表表面的设计都会有其品牌的独特性, 稍微了解一点的,并不难认。
安恬倏地从许嘉辞掌中缩回手。
不知道为什么,当许嘉辞看到她手上的手表时,她心里感觉莫名的很奇怪, 就像是有什么事情不想让他知道,不想让他看到一样。
许嘉辞掌心一空, 倒也没说什么。
安恬转身出去了。
两个星期后, 休养完毕的许嘉辞要重返校园。
得知七班的校霸要回来了,七班,乃至整个学校, 似乎都笼罩在一种蠢蠢欲动的气氛里。
张培胜望着班上那群蠢蠢欲动难掩兴奋几乎快要坐不住从座位上蹿起来的男生,又开始头疼了。
不过这次的事他后来也了解了个大概, 然后发现自己从业二十几年, 对这个年纪的学生内心世界了解还是太少。
然后终于在某一天早上,教室后排那个空了快一个月的位置,坐上了人。
“辞哥你终于回来了!”不少男生围过去,徐朝飞第一个发言,“你不知道你这段日子不在, 有些狗日的龟儿子说的有多难听。”
“什么那么难听啊, 说出来让老子听听。”许嘉辞抬抬眼皮,懒懒散散地靠在椅背上。
当然是说你在外面犯了事打伤了人被抓进警察局要坐牢的事, 徐朝飞于是搓着手嘿嘿笑了两声:“好在现在你回来了, 看他妈的谁还敢传谣。”
万睿附和:“今晚‘大世界’走起?咱们给您接接风洗洗尘?”
许嘉辞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憋闷了这么些天老子骨头都快生锈了, 去打球。”
众人:“好,打球。”
下午,学校篮球场上。
已经十二月多了,天空总是灰蒙蒙的,学生也都已经在校服外面套上了棉服羽绒服。然而球场上的人打球时身上只穿一件长袖衫,外面再套一件球服,饶是这样,浑身似乎也在还往外冒着热气。
许嘉辞拿到球,身前展臂防守的对手,身子直接向后轻轻一跃,球出手,然后稳稳地落进篮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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