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的话就这么说不出口了。
    出了公寓楼，黑色的宾利慕尚停在门外，顾睿放开沈繁星的手。
    沈繁星看着面前的车，真的是变了呢，连车都换了。
    顾睿拉开驾驶座的车门，沈繁星迟疑了一下，走到后排，正要去拉车门。
    “沈小姐。”顾睿静静凉凉的嗓音响起。
    沈繁星停住动作看着他。
    “我是出租车司机还是专车司机？”
    沈繁星不解，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坐前面去。”
    她看到伏苓上了他的副驾驶座，抿了抿唇，“坐哪里不都一样。”
    “坐前面。”顾睿的声音拔高了些，透着不容拒绝。
    沈繁星不动，两个人像是在僵持。
    “既然坐哪里都一样，沈小姐还要因为一个位置让我亲自动手？”
    “……”
    沈繁星知道拗不过他，只得上了副驾驶座。
    顾睿安静的开着车。
    沈繁星无意识的去看他的侧脸，他的外表好像一点都没有变化，温淡清隽的侧脸，连身上的味道都很熟悉。
    那味道盈满她的鼻腔，一路爬到她的心底，过去的画面一帧一帧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在高速公路上找到她的顾睿，在医院陪夜的顾睿，给她做饭的顾睿，带她去看别墅的顾睿，和她做最亲密的事的顾睿。
    不再是她的顾睿。
    心里的难过像潮汐般一层层漫了上来。
    “这次回来，什么时候走？”
    问她什么时候走啊，心里涌上一阵怅然若失，沈繁星笑了笑，“再看吧。”
    那就是还是会走？顾睿呼吸沉了下去，握着方向盘的手倏地加重力道，车子也跟着加速。
    车子绕了快一个小时，在新世佳停了下来，店老板亲自出来迎接，给了他们一个雅致的包厢。
    沈繁星没什么胃口，她让顾睿点菜，顾睿没跟她客气，直接拿过菜单点菜。
    听着他报出的一道道菜，沈繁星手指一紧，他报出的每一个菜名，都是她喜欢的。
    是习惯，还是故意撩拨她？
    顾睿点完菜，把菜单交给服务员，靠在椅背上，一手搭在桌子上，一手放在大腿上，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对面的沈繁星。
    包厢里安静的诡异。
    顾睿夹菜的时候，余光瞥见也在夹菜的女人的手。
    细细的手腕上，带着一条精致的手链，银色的，缀着碎钻。
    顾睿的眸光转深，薄唇不自觉勾出浅淡的弧度。
    许是感受到他的目光，沈繁星看了过去，发现他正盯着自己的手腕。
    沈繁星突然想起手链，她头皮一麻，慌乱的收回手。
    这手链她带了三年，在英国的时候，洗澡都没有拿下来过，早就成了习惯。
    现在再取掉简直是欲盖弥彰，把手藏在桌下几秒后，沈繁星又伸了回去，看了眼顾睿，“这个，要还给你吗？”
    顾睿呼吸一重，放下筷子，薄唇溢出冷笑，“还给我？我是能拿去退了卖了还是送给别的女人？”
    送给别的女人。
    沈繁星咬了咬唇，没说话，埋头机械的扒饭。
    吃完饭，从酒店走出来，顾睿走在前面，沈繁星走在后面，看着那高大的背影，她觉得心底酸软。
    黑色的宾利慕尚就停在酒店前面，顾睿经过的时候却没有停下脚步，直接往酒店前面的一处草坪上走去。
    沈繁星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然后跟了过去。
    走进了才发现，他就站在草坪上，单手插在西裤口袋，垂眸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繁星看着他，良久，她走到顾睿面前，“听伏城说，你和他妹妹在一起了。”
    终于肯问了么。
    顾睿喉结滚了滚，低眸看着她绞在一起的两只手，薄唇勾着笑，“怎么？”
    沈繁星觉得心脏痉挛了似的抽搐了一下，听到伏城说他有女朋友了和听到他自己承认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她喉咙酸涩，艰难的扯了个笑容，“没有，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挺好的。”
    说完，她垂下眼睑，看不清楚眼底的情绪，补了一句，“挺好的。”
    顾睿的脸色蓦然暗沉下去，眉眼阴鸷，漆黑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她，片刻后转过身，一言不发的往他的车走过去。
    嘭的一声，车门巨响。
    顾睿坐上车，在心底冷笑。
    果然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她说他和伏苓在一起挺好。
    三年前说爱他的是她，一句话不说偷偷跑了的是她，毕业了还不回来的也是她。
    日日夜夜想着她的是他，一直等着她回来的也是他。
    她看不出来他是故意跑过来给她开门，故意带她来吃饭的吗？
    还是她不知道，他在她面前，有多好哄。
    只要她说一句好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