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层刻意的疏远,他本就长了副清冷的面孔,近些日子整日绷着张脸,性子就像着冬日里的气温,一日日寒下去。
和陆垣蛰同样冷着张脸的,还有快六七个月身孕的太子妃萧嘉柔。
自从太子颜黎请回来一个号称有治世之才的高人之后,几乎日日宿在书房中,整日和那位高人促膝长谈,还要屏退左右。
一开始众人都以为那高人还是仙风道骨,鹤发童颜的矍铄老人,直到一个丫头偶然瞥见一眼,立即惊为天人,那令太子痴迷的高人,枫敛竟是个年轻俊美的男子!
因为前朝的遗风,好男风虽为明面之上众人不齿,可是私下偷偷豢养娈童,垂恋男色的达官贵人还是不少。
太子府中渐渐有了风言风语,吃饱了饭没事做的下人们在背后嚼舌根,终于把那龌龊的猜测传到了萧嘉柔耳中。
对待下人她一向宽厚,不轻易给人留下话柄是她一贯的处事风格。
可这一回太子妃气的不轻,将府邸中的下人们统统集中到了院中,一个个在雪地中罚跪,几个凶神恶煞的侍卫正在一个个盘问,她要查清楚这个消息究竟从哪里传出的,只要查出来,绝对不轻饶!
谁知道那使坏的下人还没有揪出来,太子倒是难得来了一回,立即叫众人散了。
对着太子妃冷声道:“无中生有的事情,有何好查的!你这是想坐实了传言吗?”
萧嘉柔捂着肚子脸色骤然一白,自觉刚才的举动是有些欠妥当,未得开口解释,太子衣袖一拂人早已经走远。
她那曾经对她关怀备至的夫君,终于越走越远,很多时候他已经变得不像她的丈夫,而是高高在上的太子。
萧嘉柔颓然地扶着身旁侍女的手臂,心若寒塘。
大理寺的天牢中一片灰暗,这地方一年到头不见天光,空气里头一股呛鼻的霉味。
天冷了,又接连下雪,牢中除去一股臭味,更添逼人的湿寒。
钱氏的当家人钱莫所处的牢房在甬道右侧最末处,单独一间屋子,铁门上挂着一把巨大的铜锁,狱卒掏出钥匙打开门后,陆垣蛰蹙眉后退了半步。
那是股难言的臭气,污浊逼人。
钱莫挂着枷锁眯起眼睛打量来人,片刻后头一撇,闷哼一声。
苏全安负手而立,铁门之后还有扇木栅栏,他敲了敲木头道:“钱莫,快起来!看看是谁来了!”
躺在一堆枯草上,蓬头垢面地昔日恶霸终于动了动,顺着苏全安所指的方向看过去。
牢中光线不好,钱莫坐直身子往前面探去,双手攀着木栅栏,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甬道的尽头出现几名狱卒,搀扶着一位女子慢慢走过来。
那女子垂着头,脸上蒙了块紫色纱巾,在几米开外的地方扑通跪下。
“爹!”
一声哭喊将那钱莫的心激得突突猛跳,他竭力地想看清楚一些,眯瞪双目道:“你是谁?是……宝姝!”
陆垣蛰抿了抿嘴,视线往后扫去,落在后面那女子的脸上,微点头。
“是……我,呜呜呜”
跪在地上的女子得了指示般,双手掩面而泣,单薄而瘦弱的身躯蜷缩成一团,娇滴滴地哀泣着。
她的嗓音有几分嘶哑,似是喉咙受了伤。
随着她双手抬起,衣袖往上翻卷,露出胳膊上一道道的血痕,她本就肤色雪白,那伤痕更显得触目心惊。
钱莫双目骤然一冽,看着女子手腕的伤,又见了她腰间的家族玉佩,心里已经笃信不疑。
“宝姝!你的嗓子怎么了?胳膊上的伤怎么来的……”
钱莫伸出胳膊在虚空里挥舞着,瞧那模样已经心急如焚。
“你走近一点,让爹看看你的伤!”
他这般爱护自己的骨肉,却全然不顾他人的死活,岂不知被他害的失去田地,卖妻卖女的百姓心中多苦。
沈然偷偷翻了个白眼,从厚厚的刘海缝隙中看了陆垣蛰一眼,再次呜咽大哭:“女儿没脸见您啊呜呜呜。”
他哭得那叫一个凄凉,连身侧的两个狱卒都湿了眼眶。
陆垣蛰适时的上前一步,半蹲在钱莫身前,冷声道:“令爱不幸深陷囫囵,是我使银子将她赎出来的,如今是我家的人,钱莫,你仔细想清楚了,真以为有人会护得住你的后人?别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银子!”
钱莫握着木栅栏的手用力几分,咬着牙不语,片刻之后抬头对仍在哭泣的女子道:“你的兄长们呢?”
沈然哭得直打嗝,噎了噎,这个问题陆垣蛰并没有与他提到,若水的双眸藏在厚刘海之后,微愣,旋即又垂头大哭。
少说话只管哭便是,这是来天牢前陆垣蛰的嘱咐。
钱莫被哭得心烦意乱,比起女儿他更加担心自己的几个儿子,不由怒喝一声:“别哭了!说话!”
俗话说关心则乱,见他这样子显然已经方寸大乱,陆垣蛰满意地站起来,睥睨着他。
“钱家几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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