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身上,你便如此自乱阵脚, 惊慌失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汪应连听着这毫无遮拦的呵斥, 面色一白, 脸上挂着的恭维讨好的笑意也褪下去了大半。
汪应连和许飞琼成婚之后,许青振虽然对他这个女婿照顾有加,甚至还提拔了他的官职, 然而心里却是顶顶瞧不起汪应连的, 诸多维持面子之举, 不过是念在汪应连有几分可以利用的价值罢了。
许青振本欲把女儿许飞琼嫁入高门, 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自家女儿竟是被汪应连这个低贱的庶人占了身子!许青振纵然百般不愿,奈何木已成舟,也只能松口接纳这个女婿。
许青振本就瞧不起汪应连的出身,四下无人,翁婿密谈之时,更是对汪应连疾言厉色,说尽了令他难堪之言。
那汪应连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被许青振如此对待,早已经怨怼在心。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眼下汪应连还需要岳父许青振的提拔,自然要曲意逢迎,任嘲任骂。
只见汪应连面上白了白,旋即恢复了如常的神色,笑道,“岳父教训的是,小婿出身贫寒,如今身在官场,人情世故往来上多有不懂之处,还要劳烦岳父多多提携一二。”
许青振冷哼一声,抚了抚胡须,叮嘱道,“那裴勍年纪虽轻,却是个心思深沉的老狐狸,至于徐颢,乃是个性子比石头还硬的愣头青。两人初到恩州,光是京东东路的官员来往,就够他俩忙一阵的了!至于钱监假银一事,他们暂时还发现不了什么端倪!”
说罢,许青振又撇了汪应连一眼,“这几次你亲去恩州钱监办事,没有露出什么马脚吧?”
汪应连闻言,心中一阵发虚,忙打包票道,“小婿皆是按岳父的吩咐行事,每次前去都以面纱遮面,且和钱监司监会晤皆是用的假名讳,绝不会露出马脚。”
许青振点点头,“不过是个假名讳而已,他们知道了也不会有影响!你记住,只要你身上不出纰漏,就算来日东窗事发,也查不到咱们翁婿二人的身上来!哼!老夫筹谋详尽,凉他裴勍掘地三尺,也寻不到什么蛛丝马迹出来!”
汪应连闻言,又赔着笑脸恭维了许青振几句,这才告辞,从书房里走出来。
望着漫天深沉月色,汪应连脸上的笑意渐渐褪了个干净。
许青振这老贼狗胆包天,身为吏部侍郎竟敢监守自盗,他筹谋了恩州假银一事不说,还指使汪应屡次去恩州行事,逼迫着他一起狼狈为奸。
当日,汪应连一时迷了心窍,牵扯到了许青振一手谋划的假银案之中,如今事态愈演愈烈,汪应连和许青振休戚相关,无法抽身,只能和这位黑心黑肝的老丈人一同进退了。
只见汪应连面色青白一片,眸中满是化不开的阴狠,眉间一点红痣更显诡异。
前去恩州的时候,他一时得意忘形,随手拈来的假名讳,乃是他的曾用名.......不过,那个名字承载的过往不堪回首,他早已更名换姓,恐怕不会有人查出那名字之后的端倪。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要紧的。
要紧的是,刚才许青振的陡然发问,让汪应连恍然记起来,他曾在恩州钱监面前阴差阳错地露过真容,也就是说,那恩州钱监崔广益,曾见过他的长相。
思及此,汪应连抬手召了心腹属下上前,冷声道,“即刻派杀手前去恩州,取钱监司监崔广益的项上人头。”
“另,派人前去荆湖北路的辰州,想办法将辰州户部四年前的户籍文书备案毁之一炬。”
.......
同夜,裴国公府。
松风万壑阁中深夜秉烛,人影绰绰。
从恩州到京城,车马一路奔波。
今天下午一到京城,裴勍便换了官袍直入禁廷,在御书房和献庆帝汇报了恩州钱监假银一案的大致情状。
只是,因手头证据不足,并不能指认吏部官员监守自盗,故而,裴勍特意关于吏部官员‘王兴车’一事掩下,并未直接告知献庆帝。
徐颢正在书房来回地踱着步子,“裴大人,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出那位三番两次到恩州钱监作怪的‘王兴车’王大人是何方神圣,只要‘王兴车’的身份告破,此案便迎刃而解了!”
“不错,‘王兴车’的真实身份,乃是此案的关键”
裴勍思忖道,“但眼下,你我二人手里幷无确凿证据,如此贸贸然地怀疑朝廷命官监守自盗、犯下造假银之罪,无论如何都是说不通的。况且,敌在暗,我在明,咱们只有掌握了如山的铁证,才能将歹人彻底定罪,不给奸猾之人留下一丝一毫苟延残喘的机会。”
徐颢闻言,颔首道,“裴大人说的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只有一出手便将罪人扳倒,才能永绝后患。”
两人正密谈之际,一阵敲门声响起,传来侍卫十九的声音,“秉国公爷,崔司监求见。”
裴勍闻言,颇有些无奈,动了动薄唇,“让他进来。”
徐颢摸了摸鼻子,“这崔广益遇上咱们,也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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