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有件事情半个大齐都快知道了,永嘉县主却依旧充耳不闻。”
薛亭晚听了这话,心中更是狐疑——开玩笑!如今她手里握着数个坊间小报,每日京城中有什么新的八卦传言,她都是第一个知晓的。若要论消息灵通,有谁比得过她?!
思及此,薛亭晚当即便挑了远山眉,嘟着粉唇,颇为不服气道,“裴大人倒是说说,有什么事是本县主不知道的?”
裴勍脸不红心不跳,垂了一双深若幽潭的眼眸,直直望进她那双水光潋滟的杏眸里——
“我心悦你这件事。”
薛亭晚闻言一愣,等反应过来方才男人说了什么,整个人又是惊又是羞,桃腮登时泛上两抹红霞,一直蔓延到了耳后根去。
两人正面对面站着,她背靠着亭柱,他立在她身前,正垂眸定定看着她。
薛亭晚这才发现两人离得极近,忙垂下杏眸,躲开他直视的目光,“裴大人的玩笑开的太大了些!”
她莲步一转,下意识就要躲到一边儿去——避开他。
不料,裴勍竟是陡然一倾身,伸了两臂撑在薛亭晚身后的柱子上,把人儿环在身前。
方才,他在席间饮了几杯薄酒,身上尚染着三分酒气。
他静静看着她,薄唇轻启,一字一顿道,“裴国公裴勍心悦永嘉县主薛亭晚,意欲求娶,并非玩笑。”
薛亭晚被男人圈在柱子和身体中间,嗅着那股子熟悉又好闻的松香味,整个人从头惊到了脚。
此前,薛亭晚还在纳闷,这一世裴勍不娶史清婉,会娶哪家的贵女?千猜万想也没料到,此事竟是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上一世,薛亭晚经历了一场失败的爱情和婚事,既然上天叫她重来一回,这辈子,她不想重蹈覆辙,对男人压根本不抱有希望。她本想着,以后过着“手握铺子,日进斗金”的日子也挺好的,可没想到,“意外”总是发生在她的计划之外。
薛亭晚年方十五,刚过了及笄之年,正当嫁龄。
她又不傻,在国子监女学的数月以来,怎么会一点儿都看不出来裴勍对她的特别?
她只是难以置信——裴勍那样的人,说是整个大齐最为曲高和寡的阳春白雪也不为过。她薛亭晚虽不是下里巴人,却也绝对不是可与之相配的高山流水。
裴勍相貌俊美,身负高才,位极人臣,每一方面都很真的不错。可问题就在于“太不错”了,反而和她这个嚣张跋扈,爱财爱美的永嘉县主不太搭调。
他和她,如世界上最不可能的两种搭配。那么,他究竟看上她的哪一点?
薛亭晚有一瞬间的恍惚,等理清了脑海中的思绪,才抬头看他。
只见她乌黑水润的杏眸中全然没有了方才的慌乱吃惊,取而代之的是清亮无比的目光,“既然裴大人说此言不是开玩笑,那我有几个问题问你。”
裴勍闻言,便知道薛亭晚并非对他无意,薄唇当即绽开了一抹笑意,山眉水眼顿时舒展开来,俊朗的叫人移不开眼。
男色当前,薛亭晚稳了稳心神,才轻启樱唇,“裴大人天纵奇才,可是永嘉县主却才学一般。此题何解?”
裴勍神色不变,语气坚定非常,“我是娶妻,不是找女先生。才学这种东西,家里有一个人懂就行了。”
满分。
薛亭晚面色微红,扁了扁樱唇,接着问,“可是永嘉县主嚣张跋扈,目无下尘,并非知书达理之人。”
裴勍俊面上笑意更胜,眸中满是化不开的宠溺,“那刚好,永嘉县主若是肯嫁入裴国公府,裴某人能教她更嚣张些。”
“至于知书达理,我更相信怀揣仁爱的真心,而不是故作文雅的虚伪。”
满分。
——奇怪?平日里,这人正经的如寺庙壁画上的佛尊,此时怎么变得这般油嘴滑舌!
薛亭晚面含娇嗔的瞪了他一眼,桃腮更红了三分,“可是,他们还说我挥金如土,生的过于娇娆美艳,并非宜室宜家之人。”
裴勍闻言,收了面上笑意,正色道,“他们嫌阿晚挥金如土,是因为他们太过贫寒。他们嫌阿晚美艳,是因为他们长的太见不得人。他们说阿晚不宜室宜家,乃是因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诛心之言。”
又是满分。
薛亭晚心中暖意涌动,忍不住抿着樱唇绽开一朵笑来,又道,“可是我还很善妒。将来成婚之后,我的夫君一个通房、妾室都不准有。”
裴勍定定望着她,“阿晚所谓的善妒,不过是求‘一生一世一双人’。刚巧,裴某此生,也只求‘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阿晚,你瞧,我们真是般配至极。”
只见裴勍俊面上满含柔情,就连一惯清润低沉的嗓音都带了温柔腔调,哪里还有平日里那般清冷漠然的模样?
薛亭晚听了这番话,如吃了世上最甜的蜜糖,一直甜到了心里头。
她之所以问裴勍这些问题,并非出于对自己不自信。而是想看看裴勍对于永嘉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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