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之中,一张白色纱帐将屋子隔成两半,纱帐一侧,摆着两把红漆木花鸟纹圈椅。
薛亭晚请怀敏郡主入了暗室,两人在椅子上坐定,当即有身强力壮的护院来到纱帐的另一侧,拿走了王田富嘴中塞着的布条,斥道,“纱帐外有贵人在侧,到了决定你生死的时候!还不快快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
王田富俯身磕了个响头,一把鼻涕一把泪道,“贵人明鉴!原是小人鬼迷了心窍,那日史氏的婆子找上我来,说是要给我一笔巨款,让我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咱们作坊的原料中多加一味名叫麝香的香料。小人见识短浅,想着这麝香也是味名贵香料,加到原料里头也不会有什么大碍,便脑子一热,应下了此事!万万没想到,竟是惹出了祸端来!那史氏的婆子叫小人把此事烂到肚子里,还说只要守口如瓶,便会保小人一条性命!没想到那史家卸磨杀驴,竟是连夜派杀手来,准备灭了小人的口!”
“贵人明察!此事乃是史氏胁迫小人为之,小人是无辜的!贵人饶命!”
怀敏郡主听了这一席话,整个人又惊又怒。
照王田富的描述,那找上他的史氏婆子,正是史清婉身边的贴身妈妈!
这一辈的世家公子贵女打小一起长大,薛亭晚素来有嚣张跋扈之名,却从来没做过伤害别人的事,反观史清婉,人前总是一副文雅贤淑的模样,人后却是如此恶毒心,真真是“温婉其外,败絮其中”。
薛亭晚不动声色望了怀敏郡主一眼,笑道,“因史清婉的诡计,怀敏郡主复发了过敏之症,不知郡主是否要讨一个说法?”
怀敏郡主冷笑一声,“此事约莫是史清婉一个人私自为之,史父史母并不知道。若是咱们把这事儿闹大了,史家定会护着史清婉,把责任都推到那婆子一人头上,不会承认此事是史清婉所谓。永嘉县主觉得呢?”
薛亭晚握着一方丝帕,垂眸看着帕子上的杏林春燕图,启唇道,“史清婉叫我的焕容斋名声扫地,我是要连本带利讨回来的。不过郡主说的在理。我听闻史父史母家教甚严,不如叫他们知道自己女儿做了什么好事,也好自行惩处一番。”
“那便依县主之言。”
怀敏郡主起身,不自在道,“之前误会县主,乃是受人蒙蔽,实在是无心之举,还请县主莫要怪罪。”
薛亭晚刚摆了摆手,说了句“郡主客气”,那厢,余妈妈领着一名带刀侍卫入内,正是裴勍的亲卫十九。
十九躬身递上一纸书信,“这是我家主子给县主的密信,请县主一阅。”
薛亭晚认的他是裴勍的贴身亲卫,听了这话,面上有些惊讶,旋即伸手接了密信。
展开信纸一看,几页小楷洋洋洒洒,写的竟然是焕容斋一案的内情始末,和她知道的分毫不差。
薛亭晚不禁轻笑出声,忙对十九道,“替本县主谢过裴大人。”
十九见薛亭晚喜笑颜开,知道使命已经完成,拱了拱手,便躬身退下了。
怀敏郡主望了望薛亭晚,又望了望她手中的书信,面带古怪道,“想不到,裴大人和县主的交情竟是这么好。”
薛亭晚摆摆手,没好气道,“什么呀,裴勍那样冷面无情的人!皇上令他彻查焕容斋之事,他定是怕不好交差,才会对我的事儿如此上心!”
……
既然焕容斋一案已经真相大白,如今的当务之急,便是要洗清焕容斋的不实罪名,除去京中的流言蜚语,只有这样,焕容斋的生意才不会受到影响。
翌日上午,京城衙门开审焕容斋一案,因焕容斋名声太盛,当日衙门周围水泄不通,看热闹的市井百姓、达官贵人家的小姐们派来打听消息的家仆、京中别家脂粉铺子的伙计们……纷纷前来围观堂审。
公堂之上,王田富涕泪俱下,将自己如何偷偷购买麝香,又将过量麝香嫁入原料之中的事情娓娓道来,丝毫没有提及背后指使的史清婉。
人证物证俱在,伤及郡主,乃是死罪。
作为焕容斋的东家,薛亭晚端坐公堂一侧的太师椅上,静静听完了王田富的“坦白”,并大度表明自己和怀敏郡主都愿意给王田富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奈何死罪难免,活罪难逃。那王田富虽得了贵人宽恕,免于斩首之罪,仍被判了整整三年的牢狱之灾,也算是间接打了史清婉的脸。
同日早晨,一封匿名密信被送到了史太傅手中,信中悉数写明了史清婉所做下的歹毒事。
史太傅看完密信之后大惊,将史清婉押到史氏宗祠里,面对着祖宗牌位,狠狠训斥了史清婉一顿,罚她跪了整整一晚,另将其禁足于卧房,罚一个月不准出门,抄《女训》、《女诫》一百遍,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再去国子监女学读书。
自此,焕容斋算是洗清罪名,因薛亭晚第一时间承担责任,召回有问题的脂粉,得到了更多顾客的信任,焕容斋的声名更胜往昔,店铺愈发红火,生意愈发兴隆,也算是因祸得福。
因焕容斋生意红火,供不应求的状态愈演愈烈,薛亭晚见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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