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身事外。
这四个字盘桓到嘴边的时候,谢以宁突地发现自己好像变了。
但是他又说不清自己哪里变了。
“那不如我们换个角度来想,来看,”席柔也没怎么将谢以宁的话放在心上,“既然他想你回去,不如你就回去。”
谢以宁放下车帘,“可您不是说不能回去吗?”
“回去的方法有千千万万种,被囚车装着回去是回去,那如果来迎你的是龙辇呢?”
不等谢以宁回过神来,席柔便伸手摘下了谢以宁脸上的面纱,“你现在不是谢以宁了,更不是曲莫延,你是谢容,你可知道这个’容’字是何意?”
谢以宁看着席柔,半晌,他才道:“包容的容。”
席柔笑着点了点头,也斟了一杯茶,端给了谢以宁,“不错。谢以宁,你不比曲莫延差,真要说你们的差别,就是你学的,会的,都是曲莫延丢掉不要的。过往,你只是心有天下,却无山河,那从现在开始,我就带你走遍这天下河山,你好好的看,好好的学,这为君之道,在天子,还在民。”
曲莫延深谙权利争夺之道,谢以宁和她在一起,学的最多的,便也是这些。
谢以宁捧着手里的热茶,他看着席柔,双手捧起了茶杯,一饮而尽。
“这一杯,孙儿谢祖母的再造之恩。”
而后,他又倒了一杯茶,再一饮而尽。
“这一杯,孙儿谢祖母的教导之恩。”
他倒了第三杯茶。
“孙儿愿用自己的性命发誓,终有一日,大栾会在孙儿的手下,国泰民安!”
席柔倒没多说什么,也斟了三杯热茶喝了下去,“曲莫延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可怖,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她了解你,你也该最了解她。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吗?”
谢以宁笑着点了点头。
徐放搜人的时候,他在那里也留意了几眼。
那些人重点搜的还是男子,而女子嘛……大概打死曲莫延,她也不会相信自己居然会用她的身体穿女装吧!
而且……裴晋与徐放同行,还让谢以宁得了一个信号,眼下……
朝中很乱。
马车安静地朝前行走着。
谢以宁在想事情,席柔也要思考问题,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自己右手手腕上的珠串,忽地想起来自从那天把珠串当信物让邓峰拿给谢以宁的之后,谢以宁还没还她。
“我的那串碧玺珠串呢?”
谢以宁被她的声音喊得回了神,他捏了捏自己右手手腕上的珠串,这珠串自从那天戴到他手腕上之后,他就没想摘下来过,现在被席柔问了起来……
“这珠串,您能送我吗?”
席柔:“……”
谢以宁想了想,又道:“我总做噩梦,梦到那些山贼们化为厉鬼夜里来找我,但是这珠串,大概随您在佛寺里待久了,只要我戴上它,那些厉鬼就不会来找我!”
席柔很想骂人!
她好不容易在原主的那些首饰匣子里翻出了一个相似的手串,就这么被谢以宁给抢了!
关键是他这抢的还挺合情合理!
她能怎么办?
系统在那里想笑,又不敢笑。
嗯……它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好,兑锅!
哐哐哐之后,系统自觉去面壁了。
席柔和谢以宁赶到了守县,安顿之后,便去尝了那里最有名的鱼香丸子。
回来的时候,路上下起了雨,还好秋月提前准备了雨伞,几人撑着雨伞走到客栈附近,便听到里面传来了争执声。
守县县城不大,而且现在快到了宵禁的时候,怎么还有人在客栈门口闹事?
邓峰就要提剑冲过去了,却被席柔拦住了。
“在外面,不要轻举妄动。”
原主自从嫁给谢以宁的爷爷之后,就已经心死了,搬出皇宫之后就和死了没什么两样了。好在原主那便宜儿子,谢以宁那不靠谱的爹还有一点良心,给原主留了这么一队暗卫。
可靠是挺可靠的,就是好好的暗卫被原主弄的和侍卫差不多了。
什么破事都要管,管什么管!
席柔走在前面,秋月在旁边替她撑着雨伞,谢以宁和邓峰两人自己撑着伞一道跟在了后面,几人又走近一段距离,那争吵声不知怎么地停了下来。
冬天天黑的很早。
席柔懒得去看,也实在有些看不太清,她扶着秋月的手,一道走到了客栈门口,看着秋月收了雨伞,他们正要进去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呼喊声。
“姑娘。”
那人的声音,温和而清澈,像是山涧处的溪水漴漴从耳边流过的感觉。
席柔不知怎么的就停下了脚步,她转过头,朝身后看了过去。
客栈的大红灯笼下,模糊地勾勒出一道男人的身影。
那人手里捏着一把油纸伞,伞上绘着的是兰花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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