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一个满心焦躁的女人,因抱紧林若秋的身子,缓缓抚摸着,总算让她在怀中安定下来。楚镇看她情绪缓和了些,因道:“你闹归闹,只别失了分寸,让人笑话你家中姊妹阋墙。”
林若秋抽出被压的太紧的胳膊肘,“妾自然明白。”
她当然不会明面上给林若夏难堪,事实上她并没拿林若夏怎么样,偏殿没收拾是真的,厨子不够也是真的,只是这桩桩件件凑在一起,恰好叫林若夏赶上了。自然了,她自己怎么想是另一回事,若受不了自请辞去,那再好不过。
楚镇看着她微微噘起的红唇,忍不住凑上去吧唧了一下,“你方才是否偷偷抹了胭脂?”
林若秋连称冤枉,她怀着身孕,哪里还敢用那些胭脂香粉?不过她一生气起来就容易红头胀脸的,大概就是这点引起了误会。
楚镇故意道:“不信,朕分明嗅到了胭脂气味。”
说罢又黏上去细细吸吮,誓要捕捉那香气的来源。
两人闹了好阵子,林若秋方才一鼓作气将他推开,低头整理散乱的衣襟,一壁埋怨道:“说了不可动手动脚,您还乱来。”
楚镇只顾呵呵地笑,半点没有愧疚的意思。
天下男人都是这副德行,只管点火不管灭火的。林若秋轻轻睨他一眼,“陛下可愿臣妾将舍妹引荐一番?”
倘若楚镇中意的是她这款脸,那林若夏想必也会喜欢,她二人容貌本就颇多相似之处。
楚镇肃然摇头,“免了,朕平日多看谁一眼,你都恨不得剜出朕的眼珠子,这回又是你家中姊妹,只怕你不将朕的腿打折才怪。”
林若秋听他这般言之凿凿,仿佛自己是天下头等的妒妇,自然得提出抗议,“我才没……”
话音未落,她便已被人推到,楚镇的唇再度附上,似乎势要从她嘴里吮出点甜味来。林若秋被他压在身下动弹不得的时候,心下十分懊悔,早知如此,晚膳后她就不该喝那盏蜂蜜水,应该狠狠抓一把辣椒才对,辣死他!
*
林若夏这晚睡得并不好,她素有择席的毛病,换了地方就容易睡不着觉,加上那红柳丫头整夜呼噜声不断,跟头水牛一般,哪怕不在同一张床上,也叫人难以忍受。
红柳醒来看见她两只青黑眼圈,反倒诧异不已,“二小姐昨夜没睡么?”
林若夏心道还不都是你害的,这会子却有空说风凉话。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勉强笑道;“没什么,不知娘娘何在?”
林若秋此刻刚刚起身,绿柳捧了面盆巾帜正要供她洗濯,林若夏作势伸出手去,“我来吧。”
自然只是走个过场,家中派她来难道还真要她伺候人不成,她又不是当丫鬟的。
可谁知绿柳十分干脆的将铜盘往她怀中一放,因分量沉重的缘故,林若夏险些撞倒在地,好容易才扶稳了,前襟上却也泼上几滴水渍。
她不禁目瞪口呆。
绿柳脆生生的道:“不是二小姐自愿照顾娘娘的么?您与娘娘相处的时间最久,想必更熟悉娘娘的习惯脾性,由您来照拂,婢子们自然更加放心。”
林若夏哪里知道这些,她在家中向来是正眼也不多瞧林若秋一下,遑论伺候,再说了,大家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闺阁小姐,凭什么一个服侍另一个?她也配!
有那么一刹那,林若夏想扔崩一走得了,可随即记起佟姨娘的嘱托,又觉得自己不能这样甘心认输,遂含悲忍辱的端起那盆清水上前。
她以为林若秋该谦虚推辞一番的,可谁知那女人仿佛变成了瞎子,自顾自接过拧干的毛巾擦拭起脸颊来,心安理得享受特殊待遇。
林若夏彻底惊呆了,她以为这种照顾无非嘴上说说,约定速成是不该劳动她的,难道她这趟进宫干的真是伺候人的苦差?
此时此刻,她哪还有半点来时的雄心壮志,一时间失望沮丧到极点,不禁怀疑起她能否负担起佟姨娘的期望——佟姨娘若能为她生下个弟弟就好了,有了同胞兄弟,她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任人欺凌。
好在这回的膳食比昨日丰富多了,看来更像是对她辛苦劳作的犒赏,想到此处,林若夏便半点高兴不起来。
*
林若秋还以为照林若夏的自尊心,这般冷遇下会主动请辞离开,可谁知三五日过来,林若夏也没有半点败退的迹象,虽然看似在极力忍耐,可她却奇迹般的忍下去了。
不知佟姨娘给她灌输了多少人生至理,林若夏才能有这样的勃勃斗志。
红柳悄悄告诉她,“那两个小丫头也曾旁敲侧击打听过,可二小姐一句话都不肯说。”
林若夏毕竟是伯府的小姐,身边理当有人侍奉,林若秋照例挑了两个小丫头给她,一则是方便监视,二则,也想顺便探探口风——佟姨娘那身孕到底怎么回事,林若秋总觉得其中有些名堂,这女人素来鬼心眼忒多,否则也不至于让林耿十数年后仍对她留有余情。
可林若夏却偏偏一问三不知,若非口风太紧,便是……连她也被蒙在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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