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才恢复了几分神采。

    却咬着唇。

    虚一……

    我陪你！

    凌绾手一下贴在镇魔印上，炽热的灼烧感及吸取并没有吓退她半分，反之毅然与坚定。

    混乱的战斗在各自显能下，再一次进入白热化。

    无数巨剑冲向天魔。

    天魔身形晃动，须臾出现另一端，一掌拍向弘扬道人。

    弘扬道人身形如泥鳅，擦掌而过，手中看似脆弱一扯就断的柳条灵动如蛇，随着一伸一扭的拽移拖拉，竟束缚了天魔。

    一时间，尉迟奕的火麒麟漫起了涛天大火，虚河的菩提子拍向天魔背脊，景襄的骨箫狠辣取头，嫦黛的冰魄剑扎心，乾坤书院十二子的奇门之术稳固箝制天魔动作，盛惜香洒出金刚符箓给众人身上加持防御，德心攻之下盘，悟心渡真……等等，诸多修士杀招瞬间到来！

    天魔面色微变，“愚蠢的蝼蚁，都给吾死！”

    随着声出，天魔身子散化成魔气，随即分化，凝实成各种刃剑长矛朝场上所有人射去。

    即便化成形体，厚重魔气形成的魔器带着绝对的威力，让措手不及的众人挡的狼狈，而挡不住者，立即重伤失了战斗力，而本就带伤的人，堪忧的性命登时没了。

    凌绾专心致力着镇魔印，根本无从管周围情况。

    苏易为她挡了一下，阴极雷火也蹿出的为她拦之一二，疏漏……不，该是说，冲着她来的天魔令她根本没能躲过要命的一击。

    “这鬼东西竟被你完成了？！吾早该杀了你！”

    完成了……

    是的，魔器穿过、身子被惯性带飞间，最后一点能量顺着印上蝌蚪字进入了核心，满载的镇魔印上金光一闪，上头字体如三维视图透出、放大，最后冲往四面八方。

    她本就重伤了，能活下来，靠的全是绿参吊着命与不屈的强大意志。

    但现在……凌绾觉得自己好累好累。

    就像个活到了生命尽头的老者，行将就木似的，想动，费力的不从心，想说话，被魔器穿过的胸肺让她血一下全呕了出来。

    眼皮重，而沉。

    就连自己什么时候从带飞摔在地上都无感，恍惚间，只听到天魔一阵怪叫，绿参不断扯着身上根须，蓝湛湛六神无主的转着身子，以及……极亮的刺目光线中，从彼端走来的身影。

    是来接自己的‘人’吗？

    凌绾迷迷糊糊的想着，意识没有很清醒，只在偶然间看到了几幕影像。

    虚一将天魔压着打。

    景襄拽着天魔，一同被镇魔印吸收。

    最后，镇魔印安稳的腾空在苏易的手掌心上，一副认主姿态。

    她想：梦啊，还颇真实，就是和文说的不一样，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假的……

    不管是不是梦，但见到这些，压在心底多时的重担，彷佛一空，空凌凌间，余光，看到朝她走来的人。

    那人的模样还是如昔日般的纤尘不染，就连冷淡的眉眼，也如初见时的惹人怦然。

    帅的让人想日……

    好吧，到死还能看到他最后一眼，凌绾满足了，笑了笑，终于撑不住的闭了眼。

    希望来生有你……虚一。

    099

    在所有人必死的情况下, 如有解决之法, 都会知道自己的选择是什么。

    虚一也是如此。

    可想是一回事, 真正要抉择的时候又是另一回事，自当面临了所谓的犹豫。

    散化修为会如慧静师叔那般，守护想守护的，于此刻困境, 却是力道不足，但若散化金身，则能冲破一切禁锢空间，甚至能重击对方。

    然而散化金散的代价不止是死亡，还有累世来的修行，以及……他可能就此神形消散，连转生的可能也没有。

    再也见不到凌绾。

    这思维一起, 完全拉扯他多年所为所修所思所想……背道而驰。

    只是这些挣扎在窥见所有人苦苦支撑着时，彷佛醍醐灌顶般, 突然悟了。

    人都要没了，执着什么？

    为此, 他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