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他就如数坦白，想以此减轻儿子的罪刑，那就是——
    碎尸案发生后不久，有人匿名电话给他，指引他找到了儿子藏好的行李箱，假发，高跟鞋等证据，那人说，第一步要把重要的证物销毁，令警察抓不到把柄，他的儿子才有得救。
    但老人未曾见过那人，只知道声音很沙哑，为男性。
    梁晏深当时想起了那辆面包车，被处理的干净利落，不留任何线索，加上现在从几处监控上得到的信息，确定一定跟他有关，那么他也一定就跟第二起案子有密切关系。
    那他的行动地点，就在人迹混乱且脱离摄像区域的农贸市场附近。
    手机震动起来，他单手扶方向盘，右手接听，雨刮来回摇摆，异样的沉默沉坠蔓延，不由蹙紧了剑眉。
    忽的，话筒传出“唔”的一声，在车内轻轻细细。
    却骤然砸得梁晏深身体一震，眼眶滚烫地接近裂开，不敢呼吸。
    笙笙……
    同个夜色，同样的昏暗。
    “哧啦——”
    扯开黄色胶带，用刀尖戳断，黏住手机粘在行李箱内壁，满室红光，女孩着单衣蜷缩在手机旁，静静的看着非常乖巧，她睡得深，鼻息匀和，男人刚才费了很大力才将她摆进箱子里，笑着喘了口气，瘫进沙发。
    手机屏幕亮着，通话在继续，他将音量键调小，没有按免提。
    白屿休息了会，再起身将行李箱的拉链拉上。
    车停在两栋破楼的夹缝间，他抬起后备箱盖，将行李箱杆往里一推，两手抱起箱子平放，摆正了，合上车盖。
    黑黑的箱子里，手机也已经黑屏，响起惊惶, 的唤叫：“笙笙……!”
    “笙笙!!!”
    回答他的，始终只有酣甜的鼻息。
    双眼充了血，将手机免提放上中控台，整个越野车发了狂地飞驶，转动方向盘，无形间像被扼住了心脏，挤迫得血气骇浪激烈地互相撞击，他听出来，那个人准备带她离开了。
    飙到农贸市场周边，十字路口处，就见辆蓝色的计程车转弯经过，隔着车窗，朦朦的侧脸出现在视野里，一晃而过。
    只一眼。
    浑身一刹那凝固，就心脏快重地震跳着，车道上来往的车流，显眼的越野车突打急转，危险的举动掀起此起彼伏的鸣笛，身后几辆车差点连环相撞，但梁晏深只死盯着前面计程车的后备箱，脸肌发跳。
    中控台上的手机传出清晰可闻的呼吸声，轻软如初。
    猝然的，被紧盯的计程车狠狠撞开并排的车辆驶到前面去，它小又灵活，钻入密集的车流，偶尔撞开旁车，油滑地进入分道口转瞬消失，城市繁华的路段车水马龙，全是车，尤其是标志性的蓝色的士。
    显然，他对市内路段熟记于心。 ?
    漫长的时间过去。
    雨珠敲着车顶，四周荒芜，两束车灯雪亮的照着前方的破楼，雨水冲刷得泥地湿泞，计程车不得不放慢速度，缓缓停到楼前。
    他踩到地上，淋着雨搬出行李箱，背上双肩包，匆匆进楼。
    箱子的轱辘在水泥地滚动，幽暗的走廊，男人背影颀长，手套还在，又穿了鞋套。
    来到一处房间，环境整洁，前不久他过来洒扫过，打开手电筒，女孩还在箱子里熟睡，拽起那纤细的手臂吃力地弄出来，挪放到地上，接着搂起包里的炸.弹蹲在她身旁，调试完后给她佩戴，再用绳子栓住她的手脚。
    最后扯掉箱子里的胶带，拿起手机放耳边。
    笑了。
    “梁警官。”
    对方没有回答，汽车的轰鸣随着速度攀升，大概分辨出他的方位了。
    从判断他的行车时间，到听筒中得到的声类信息，对于刑警一行，极具有考验力。
    镜片下的双眸懒洋洋地弯了弯，不失得意，走到背包前拎出笔记本电脑，建立群聊，将温钰的网聊号挪进来，再把电脑放地上。摄像头前，女孩安详的仰面平躺，双臂被捆在后背，胸前绑着装置，他便蹲在电脑后，笑道：“既然你们都知道我的存在了，那么，跟我来玩个游戏吧。”
    他一直在等这一刻，拿手按了按开始抽搐的嘴角，难掩亢奋。
    “两个小时内，我会在这里杀掉吴琪案的凶手，一旦他死了，艾小姐身上的炸.弹就会启动，时间是三分钟。”
    “对了。”男人顿了顿，嘴角上扬，笑容里透着期待，尾音微颤，有点混乱，“我还会入侵公安系统，被我发现你们谁报了警，炸.弹就会立刻爆.炸。”
    他玩心浓厚，轻声念，“砰。”
    0032第三十二章
    没有意想之中的咆哮，听筒里那语声暗沉一字一顿，蓄着的情绪濒临边界，威压深切刺骨：“你只要敢伤她一根头发，我一定杀了你。”
    地面潮湿，夜色漫着深雾，一旁的手电筒照着女孩清柔的侧脸，雪白雪白，又投向墙壁嵌上阴影，装置压着她胸口看不出起伏，他眼帘垂覆，邪佞的笑容淡了些，他最恨的就是欺骗和威胁，屈蹲的双腿直起来。
    “那我们就比比看，梁警官。”
    凝视着地上的人，他语调阴鸷，狠狠拽下手机。b